新三国策
,本打算潜行遁足抵达江夏城外的曹仁只得沿路劫掠,希望能从当地百姓的口中得到治愈这一种可怕疾病的办法。
一路行军,一路有士卒病倒掉队。
疫病让曹仁的五千精兵中有近一千五百余人失去了战斗能力,如果再过几天,这支部队染病的兵卒将会更多。
“弃卒——!”在尝试了多种方法也无济于事后,曹仁当机立断,他果断的下令抛弃病倒的兵士,率领剩下的健康将士继续东进。
既然无法施救,那就只能选择离开。这是对仍然健康的兵士负责,战争本就是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在经历过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之后,曹仁的心如铁一般坚硬。
疾风闪电,从巴丘到夏口,曹仁的行军速度只有用快这一个字来形容。朱桓、贺齐刚刚在江夏外围布下第一道防线,曹仁就已杀到。
“布阵迎战!”朱桓神情紧张的策马在军巾奔走,不停的大声呼喝着,他没有料到敌人会来得这么快。而且统兵的大将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曹子孝。
“杀!”虽然少了一千兵卒,曹仁却依旧信心不减。
距离越来越近,随着朱桓旌旗的摇动,刚刚进入伏击地点的弓弩手箭如骤雨,跑在前头的曹兵措手不及,一阵阵箭矢刺入身体的沉闷声响在空中回荡。
第一轮冲锋,曹兵就留下约百余具的尸体。
曹仁脸色铁清,他的手势依然不变,进攻,再进攻!因为后退意味着的将是死亡。
第二轮,朱桓火弩齐射,强劲密集的箭雨让冲近的曹兵如被割倒的杂草,成排的倒下,就连高高飘扬的旌旗也被劲弩射断。
终于在又付出了三百个兵士生命的代价之后,曹仁成功接近了朱桓的守卒,一场混战开始。
久经战阵的曹仁军兵卒在司马、都尉等低阶将校的带领下,分成数百个小的队伍相互掩进,一排排长枪大刀组合成一道死亡的铁壁铜墙,让朱桓军几乎没有反击之力。这些擅长弓弩远距离射击的山越士卒没有经过复杂的战术操练就上了战场,倏然和精锐的曹兵交锋时的劣势一时无法弥补。
半个时辰的撕杀后,同伴的凄惨哀鸣让犹在战斗的朱桓军士兵斗志全消,朱桓难以相信六千将士竟无法抵挡住曹仁的猛攻。
退——。无奈之下朱桓连续溃退二十里,他现在只能指望贺齐的后军能及时顶上来。
武陵山连绵数百余里,其中云岭沟壑、深潭积水、茫茫丛林镶嵌其中,秀丽景色让人目不胜收。间或在山岭间的小块平坝之上,有从外界逃难遁入的百姓伐木而居,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在生活在这一带的诸个部落之中,以五溪蛮的实力最为强大,五溪,顾名思义即是沅水、白水、赤水、秀水和乌水。
五溪蛮的祖先声名显赫,早在春秋之时,他们的族人就在白帝城附近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国家——巴国。在势力最强盛的时期,巴人的控制范围东至荆州的江陵、西到蜀中的江州,北到汉中,南至夜郎国疆域。
制盐和打造青铜器皿是巴人最精堪的技艺,可惜,在建国约二百年后,随着铁器时代的到来,巴国开始衰落。在楚国的不断征伐下,终有一天幸存下来的巴人离开故土,开始向南迁移,他们最后的落脚地方就是这崇山峻岭无人光临的五溪流域。
曾经辉煌的历史让五溪蛮拥有了自己的信仰神灵,对于巫术的执迷让族中的百姓既愚昧无知、又勇悍可怕,在所谓承受神灵驱使的大巫师命令下,无论男女老少都会不惜性命的拼死向前。
正是因为这一股的悍气,让五溪蛮在与其它部落的争斗中存活了下来,并且不断的壮大,到了汉建安年间的时候,它们的势力前所未有的强大。特别是蛮王沙摩柯继位之后,勇猛刚烈的他率部众东征西讨,十余年间接连平灭了大大小小数十个敌对部落。现在的五溪蛮族势力已经南军交冽、北至三峡、东至武陵,西至南中的广大区域。
沙摩柯身躯矮胖,赤发朱颜,外貌粗旷的他甚有心计,自在二十五岁时接任族中首领之后,便于第二年借隙诛杀了与之不睦的大巫师。集首领和大巫师于一身的他由此在族中的地位无以复加,唯一缺少的也许就是一个‘王位’了。
其实,依照沙摩柯如今的势力,完全可以自封为王,但他并不想这么做。
祖先在创造辉煌而又随即衰落的事实让他明白,闭关自守的繁荣不可能长久,要想让五溪蛮真正成为南方各部落的统治者,就必须得到外界更强大的政权的承认。而这个在沙摩柯心中认为必须仰视的强大政权正是延续了四百余年的汉朝廷。
楚灭巴国,秦吞六国,刘汉亡秦,这些不过是正常王朝更替的史实在沙摩柯和他的族人看来,乃是冥冥中无法解释的天意。
所以,当刘巴携带着盖有天子玉玺的‘南方王’的任命书来到五溪蛮部落时,他的游说很快就获得到成功。朝廷——,在沙摩柯眼里,当然不会是刚刚成立不久的新夏王朝,因为正是高宠麾下的大将甘宁杀了他的父亲——,五溪蛮族的老首领。
而这正是他这些年来始终不肯降归高宠的原因所在。
三千蛮族健儿,这是沙摩柯精心训封出来的死士,是他赖以征讨四方的精锐部队。现在他们一个个头插雕羽,赤膊坦胸,手持削尖的长矛和木弓,背后箭枝满壶,浸染过毒汁的箭簇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绿光。
成王败寇,沙摩柯决定赌上一把,因为他明白,一旦曹操这个强敌不存在了,高宠就会转过头来全力对付他。
江州,悬挂着五彩锦帆的船队将枯水期的长江遮得满满的,在得到曹操大军突破荆北南下的消息后,驻扎在成都的甘宁再也坐不住了。
“承渊,速速点齐兵卒船只,增援荆襄。”看罢高宠遣使送来的书信,甘宁大笑起身。虽然额上又多了几道浅浅的皱纹,但他的身躯依旧伟岸。
丁奉兴奋的大叫一声:“都督,二百七十艘战船早就停泊在锦江之中,只等着都督一句话了!”
“好——,锦衣归乡来,锦帆远航去,这一次我们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的名字!”甘宁豪情满怀,自从与刘备在沱水一战之后,锦帆军就再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事。而随着汉中、凉州战事的相续胜利,甘宁本以为这一身的本事以后只能用来做做剿匪这摊琐事了,想不到现在竟有这般大战等着自己。
第二百二十九章 赤壁(三)
赤壁千仞,奔腾不息的江水如一条白线劈空穿越渺无人过往的高山,这水下泻得如此沽息,这声响如此的惊哮,仿佛它已被压抑得太久了。
半空中,一头苍膺不停的盘旋着,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山崖上微许的异动,对于这只肉食的猛禽来说,跳跃的猿猴是上好的美味。
江心,甘宁的船队排列成长长的一线依次下行,峡谷暗礁涨急,枯水季节的航道相当的狭窄,就算是最经验丰富的舵手,也必须时时保持小心谨慎。在船队前方,新夏益州督甘宁一脸的容光焕发,他身着刺着蜀绣的锦袍,高傲的负手站立船头,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天边的朝霞,眉宇间的神情自豪无比。
云海红湖,血红的阳光就像男儿的热血一样徇丽壮阔。
“大江不息东去,这里才舞我甘兴霸纵横的地方!”甘宁仰天长啸。
丁奉陪在甘宁身旁,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崇敬,甘宁豪侠、仗义的讽爽英姿已深刻入脑海,就算是再过十年,也不会有丝毫的更改。
“承渊,箭——!”甘宁大声道。
弯弓如月,百步穿杨,伴着甘宁弓弦声响,那头高傲的苍鹰一头从高空栽落,它的腹部正被一支雕翎贯胸而过。
“都督好箭法!”丁奉赞叹道。
甘宁将弓交与身后的亲卫,笑道:“见笑了!这安逸的日子还真是磨人的毅志呀,仅这一下子,骨膀就有些不听使唤了。”
丁奉道:“都督,船队马上要接近秭归了。这连日航行疲乏,莫如先体息一下,好养足精神与周天起督会面。”秭归过后再往前十二里,就是西陵地界了,那里距离江陵已是不远,而且江面开阔,锦帆军船队正可昂首疾行。
“好——!”甘宁一个好字方出口,忽听得南岸山崖上弓角声四起,瞻间在密林中有无数的箭矢飞射而出。羽音如蝗,直奈无遮无拦的锦帆军船队。一字长蛇的阵形让每一艘战船在通过山崖时都成为了箭靶。
水下礁石抹立,危险重重。
岸上伏兵四起,淬着毒汁的箭簇射到人身上,见血封喉,受伤的锦帆军将士其至还不及求救呼喊,就栽倒于江中。
“箭上有毒!”丁奉大喝着,拔刀挡在甘宁跟前,双臂舞将得密不透风。
“嗖——!”一支利箭穿空即至,将船桅上的锦帆射落。
“五溪蛮?”甘宁脸色倏变,他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毒头。在看到箭簇上泛着绿色的粘稠液体时,他已稳隐约约的猜到了几分对手是谁。
正这时,又一枝箭矢扑面而至,在接近丁奉时竟突然加快了速度,这就让丁奉的刀风朴了个空。甘宁看得真切,他大喝一声拨戟而出,强劲的力道将竹制的箭枝戴为两断。
“沙廖柯,你这只懂得暗算偷裘的小人,有胆的话下来与甘某一战!”甘宁气冲胸腔,声震峡谷,久久不绝。
“哈哈哈,甘宁这一次算你命大,下一回你可没有这么幸运了!”山崖密林之中,一声怪异的半生不熟的腔音粗豪的回答。
一波箭雨过后,甘宁损失了将近三百精锐兵卒,还有七艘蒙冲战船。这七艘舰船都是因为舵手躲闪不及被毒箭射中,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撞上礁石而沉没。在水流迅急的哑谷,其它船上的兵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俘慢慢的沉入江中,却无能为力。
一击得手,一战即退。
深谙山地作战方法的沙摩柯没有受甘宁所激,从秭归至西陵的这十二里地,他早已埋伏下了三路伏兵轮流射击,这里将成为埋葬锦帆军的死亡峡谷。
锦帆军的伤亡越来越大,这十二里水道就象水远也走不完似的。
锦帆军将士们的士气已低落到了极点,虽然他们也举起了弓弩反击,让茂密的森林却又让悬披伪装色的五溪蛮部落的战士一个个遁了身影。
“盾牌手护住舵手,其余兵士退守舱中!”无奈之下,甘宁下令全体将士寻找一切可能隐蔽的地方,以躲避来自岸上居高临下的伏击。
这个方法在最开始的时候倒也起了一点作用,但随即沙摩柯就命部众射来了淬火的箭枝,火箭落到刷着松油的船板上,顿时火光冲天。不仅是船板、帆蓬、舱梁,凡一切易燃的东西都成为了烈火吞噬的对象。
火光熊熊,又有九艘战船桅杆着火,浓烈的烟火漫布整条战船,被火烤得无处藏身的兵士不得已跳到江中求生,却不想在沽息的江水中,就算是再好的水性也无法游到岸边。永下的暗礁、弯角的崖石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来人,随我到甲板上挡落箭矢!承渊,你领着一拔兵士提水灭火。”甘宁目眺欲裂,面对再凶狼的故人兆毫无惧色的他暴怒了。豪气千云的甘宁喜欢的是面时面的纵情厮杀,他不想在到达江陵之前就沉舟饮恨江中。
以血肉之躯阳挡冰冷的箭阵,就算锦帆军的盾牌再是严密,也有疏漏的时候。站在高高的山崖上,沙摩柯脸上露出得意至极的笑容。虽然午后的骄阳让他有些烦躁不堪,不过为了这一天,他已准备了十年,三千擅长射术的精壮射手。这一次,甘宁纵然胁生双翅,也难以飞上天去,所以,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瞄准故舰上那员锦袍天将,齐射!”沙摩柯哈哈大笑。
“都督小心!”箭矢飞琼直奔甘宁,三名亲卫舍悬挡在甘宁跟前,他们的身躯很快就被箭簇射成一个个血洞。
“哈——!”沙麾柯一边笑着,一边指挥部众继续射击,占尽优势的他有足够的耐心玩这个‘猫与老鼠’的把戏。他倒要看看,甘宁有多少活人能够用来作挡箭牌。
绝望在甘牛心中升起,看着一个个忠勇的将士倒下,他的心只不堪重负。若不是丁奉死命相拦,甘宁恨不得跳下江去,泅水上岸与沙摩柯决战。
年轻的丁奉在最关健的时候做出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身为一个副将的他明白最主要的责任就是保护甘宁的安全。甘宁在,军魂就在,就耸遭受再大的伤亡,锦帆军还会是那支战无不摧、战无不胜的军队,就象沱水畔时一样。
“啊——!”惨叫声起,来自笑容满面的沙摩柯的背后。
未等他回过悬来瞧个究竟,一彪打着青色旌旗的兵士从山下如湖水般掩杀过来,明晃晃的刀枪并举,砍在五溪蛮部众的身体上,溅出一连串的血珠。
沙廖柯一阵心悸,他紧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那一面张扬飞舞的青旗又近了一些,在旗上‘黄’字的刺绣大字夺人心魄。
“黄忠?”沙摩柯惊叫出声,因为他已看到在敌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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