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援兵来了,援兵终于来了,在苦守长沙近二个月后,我终于等到了甘宁、慕沙平定庐陵、回师荆南的好消息,就在我几乎绝望要放弃的时候。
……
不止是我,黄忠、徐庶和赵累,所有的士兵都为这消息所鼓舞,沉浸在喜悦之中,即使是在未来的两天时间里,他们不得不饿肚子也无所谓,是啊,是付出艰苦努力获得的胜利相比,肚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沉默了许久的将士们爆发出阵阵的欢呼声,叫喊着,拥抱着,并发泄着,他们飞奔着冲进面前的房舍,把好消息传遍城中的每一个角落,是啊,这样的喜悦应该让大家都来分享,这二个月来绝望一直伴随着我们,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摆脱它了。
“你方才说,陆逊也来了?”待回神来了,我细想桓阶的话,才忽然发现自已漏问了一个重要的情况。
桓阶笑道:“是啊,那书简上就是这么写的,我看是文达亲自写的笔迹,不会有错的,至于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甚清楚,只能待两天后再问了。”
自甘宁、慕沙走后,我只在七月中听到甘宁军受阻于庐陵的消息,往后由于长沙与后方的联系时断时续,加之战事吃紧,一直未有消息传来,甘宁、慕沙此次能与陆逊一起来援,说明费栈的叛乱已经平定了。
费栈叛乱隔绝了长沙与豫章的联系,回想起来,我率军离开豫章的时候,陆逊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还在新开办的天威学府里学习呢,怎会突然引兵赶来救援,豫章定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费栈的叛兵究竟是如何平定的,太史慈、顾雍、华歆等人现在怎样了,豫章的百姓现在生活的安不安定等等,这一大堆的疑问我只能等陆逊来了一一解答。
八月十一日,蒯越在得知围困衡阳的刘度、向朗败讯后,知事已至此,不可再战,为免遭更大的溃败,蒯越起各路兵回镇孱陵—汉寿—巴邱一线,并令魏延在后掩护全军撤退。
八月十二日,甘宁、慕沙率援兵一万进抵长沙,至此,长沙之战以蒯越近十万南征大军再度无功而返结束,不过对于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而言,对阵的双方却都是失败者,长沙这座南疆名城因为连绵战事而再度荒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元气,而荆州牧刘表在付出近二万人死伤的惨重代价后,收获的却是一颗无法下咽的苦涩果实。
这一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难得的好天气,是近半个月来不曾有过的,我领众将等在南门,不多久见前面尘土飞扬,黄忠远远的一见到甘宁,忙冲了过去,急跳下马背,扑过去猛擂了一通老拳。
“兴霸,可想死老哥了!”
甘宁大笑:“汉升背城破敌,威风八面,宁千里之外即有耳闻啊!”
“昔蒯越已退,若是再战,我与兴霸各统一军,定能杀敌一个闻风丧胆、血流成河!”黄忠豪气冲天。
甘宁、黄忠先前同在帐下听令时,互不服气,这次分开了二个来月,彼此间竟亲热的很,好象多日不见的老朋友一样,看得我与徐庶直摇头不解。
众人说说笑笑,将甘宁、慕沙接进城里,我一路之上四下张望,见慕沙一直跟在队伍的后面,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便也放慢了脚步,慕沙这一次一身白衣,胜雪夺目,如娇艳的海棠透着沁人的芳香,我靠过去,深吸了一口气。
“做什么?”慕沙嗔怪了一声。
“闻一闻味道解解馋!”我道。
慕沙笑道:“你是不是饿了二天肚子饿晕了,我又不是什么可口的饭菜?”
“说错了,我不是只饿了二天,从你走的那天算起,我可是整整饿了一个多月了!”我一本正经道,分离了这些日子,又初尝新婚的禁果,哪能不想,不爱,不羡。
慕沙白了我一眼,脸上一红,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转开话题道:“我听文达说长沙守得艰苦,可是遇上什么劲敌了?”
我叹了口气:“别提了,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详情晚上我一一细说给你听,对了,伯言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吗,怎没见着他?”
慕沙道:“小逊往零陵追刘度去了,过两天就会过来的。”
我急道:“伯言年轻,刘度狡诈,你怎让他一人追赶,万一……。”
慕沙笑道:“放心,小逊少年英雄,连费栈的三万叛军都被他几下子给收拾了,更别说刘度这条小虫了?”
建安二年八月十四日,陆逊率精兵二千破零陵城,擒下叛将刘度,并降其众,至此荆南一带战事始歇,我闻之大喜,即拜陆逊为奋威都尉,授裨将军职,统领部曲一千,时陆逊年方十七。
从陆逊那里,我终于得到了豫章的消息,华歆怕我担忧,还着陆逊带了一封信来具陈详情。
自我领兵走后,在华歆、顾雍、仓慈等人的辅佐下,屯田养民之策在全郡得到进一步的推广,靠近湖区的鄱阳、海昏、上缭一带更是成为了鱼米之仓,百姓安居乐业,境内贼患渐息,引得江淮之士竞携家南渡相投。
但是,豫章的富庶能给百姓带来安宁,但也引来了群狼的窥伺,江东孙策因境内山越宗贼作乱,急举兵征讨,尚抽不出空来对付豫章,加之我以太史慈、朱桓重兵镇守着石印山要塞,所以尚能唯持一个不战不和的状态,其间孙贲弟孙辅欲举兵为兄复仇,皆为丹杨太守吴景所阻。
而处于北线的彭泽就没这么幸运了,甘宁主力调走后,彭泽水军由新来投奔的琅琊人徐盛统领,徐碾兵少,所部仅五百人,舟船十余艘,江夏黄祖、皖城刘勋欺盛兵少,屡派兵士抢劫袭扰,屠戳百姓,故沿江一带民多南迁,三月春,黄祖子射,率数千人顺江而下攻彭泽。盛当时手下吏士不满二百人,与黄射相拒击,伤其吏士千余人,已乃开门出战,大破之,祖、勋始大惊,绝迹不复为寇。
第四十四章 少年名将
对于庐陵旧城部的叛乱,从慕沙的口中,我终于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建安二年六月末,蒯越遣使往旧城,授重金,许太守印,费栈心动,又见庐陵主力尽往荆南,便假言庐陵部并其土,说高昌、石阳、南野、东昌、新兴八部,起兵三万围庐陵,时城中仅老弱千人,又事先突然,城遂破庐陵王及族中妇孺皆被持。
时郡丞郑浑领令屯田于城北,闻费栈乱起急差人分报长沙、豫章,并领屯田客数百人,积谷屯粮于土城,费栈兵到浑引四乡之民遁城死守,费栈往攻数次皆不得克,遂差吉阳、兴平两部据守庐陵以西要道,防我军自荆南来援,自引大军北上往豫章去。
华歆闻报,与顾雍、仓慈、刘基众人商议后,即召附近军屯兵以为城援,再使人往石印山太史慈处驰救,七月初,费栈以旧城部为主力,合余六部之力,举二万兵攻豫章,时我军大将皆在外,城中除一干文弱外,无有大将,贼势汹甚急之,刘基诸人谏华歆弃城另走,华歆不纳,贼攻城急华歆冒矢石,亲上城楼督战,士见之皆以死效命,城遂保。
费栈见城已有备,遂遣各部分兵纵掠四野,所获甚众,费栈仗势取大部,诸部皆以为忿,顾雍乘机遣送天威学府中的诸越族部落子弟回去,俱言实情,终说服南野、高昌、石阳等五部引兵回,山越之众瓦解,费栈力孤之,时又有朱桓引兵昼夜从石印山回,与城中守军合之,一战溃敌,费栈见豫章不可下遂败走庐陵。
陆逊引二千兵追之,时费栈虽败但势犹存,又有吉阳、兴平两部相助,众仍不下有万,逊兵少遂结郑浑及各部之力,以为耳目,栈驻即扰,栈攻即遁,栈疲即破,如此往复,栈势渐败,时甘宁、慕沙被扼于庐西,逊亲提精锐轻师往吉阳,与宁合攻之,俘其宗帅,吉阳、兴平大惧降。
栈支党多而往兵少,逊益施牙幢,分布鼓角,夜潜山谷间,鼓噪而前,应时破散,终斩费栈首及众千人,俘敌万余,庐陵始平。
八月十五,今年的中秋,月亮格外的圆,我兴之所至,邀了一干众将同游橘子洲头,算是为方赶到长沙的陆逊接风,虽然时节不对,看不到满山的红叶,尽染层林,但极目远眺,江水滚滚而下,万里波倾,我亦能感受到击楫中流,挥拆方猷的激动。
云乍起,远山遮尽,故宫离黍;
连营画角,梦绕神州路,欲挽天河,一洗中原膏血。
提剑斩楼兰,复我汉河山。
奈耿星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一曲歌罢,心中顿时舒坦无比,这半年来战事控惚,每惮心竭虑为胜计,哪得半点空隙时,至今日方能再憧憬一回梦中汉武盛世驱狼吞虎破匈奴的荣耀。
“提剑斩楼兰,复我汉河山,姐夫有这般壮志雄心,弟当随左右作马前之卒!”陆逊笑道。
这一次出兵庐陵、荆南,陆逊与慕沙一见如故,两人都是爽快的个性,干脆便认了姐弟,这一来我也就顺里成章的当上了陆逊的姐夫。
大半年不见,陆逊已长成了大人了,再不是我印象中那个瘦弱无助的少年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风姿倜傥、面容俊俏的白面书生,看陆逊这一副羽扇冠巾的斯文模样,我还真想象不出他指挥作战时又是什么样子。
与陆逊同来的还有二千名军卒,这些人大多是陆逊临时从豫章的军屯兵中选拔招募来的,其中还有三百名天威学府的学生,经过这连番的战争洗礼,他们已成为了这支军队的骨干,如果不是白天亲眼见到陆逊军整肃严谨的军容,还有看到刘度被押在囚车里的情形,我怎会也不会相信就凭这二千人就能击破费栈与刘度这样的狡诈之徒。
“伯言英雄少年,指挥三军若定,此乃大将之材,若为马前卒,岂不是屈才了!”徐庶在旁听着,亦笑道。
我道:“今荆南战事虽歇,然蒯越大军驻于孱陵、汉寿,指日可下长沙,依弟之见当如何?”
陆逊道:“至于荆南之计,弟以为表拥荆襄富庶之土,手下甲锐数万,长与之战非为上策,今蒯越举兵十万,攻战月余尚败,表必责之,战既不克,和者即众,唯今之计若能作些许让步,荆南可罢兵矣!”
黄忠听闻,大声道:“蒯越新败,士气正衰,我可乘机破之,如何言罢兵之事?”
陆逊道:“方今英雄棋持,豺狼规望,克敌宁乱,非众不济,而山寇旧恶,依阻深地,夫腹心未平,难以图远,可大部伍,取其精锐。且豫章深临壑地,孙策、袁术、刘表皆虎视之,若不互以为用,彼军一旦攻之,我又陷腹背受敌之窘境,故思长久计,当以和为上。”
陆逊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见解,我愈奇之,在击破蒯越围困的消息刺激下,能见好就收,不贪全攻方为智者,不过,陆逊俱言与刘表和谈的必要,山越之患只为其原因之一。
我沉吟片刻,道:“弟之言正合我意,去岁十月,镇东将军曹操迎天子于洛阳,迁都许昌并挟天子以令诸侯,岂能容袁术谋逆帝位,故术覆亡不远矣,江淮南接我郡,若落孙策、曹操诸强敌手,则豫章危矣,故我之急,非在荆州之刘表,而在江淮。”
就我现在占据的地方而言,无论是豫章还是荆南,对于意在逐鹿中原的曹操、袁绍诸雄来说,由谁占领着并不重要,对于想投奔明主建功立业的贤士来说,豫章也不是一个吸引人目光的地方,因此,尽管我开办了学馆,提出唯才是举的口号,广纳贤才于佐世,但囿于我的官职、号召力不够,前来应募的人中有真才实学者寥寥。
屯田肃贼、兴修水利这些都是内政治理的一个方面,目的在于提供一个安定的地方,可以让饱经战乱之苦的百姓安居乐业,携家来投,并为了这个理想而为我效命,但这些对有志于附明主以济世的贤才来说,豫章、荆南实在太偏离政治中心的争斗了,没有可参考的价值。
建安元年十月秋,曹操破杨奉、韩暹于高陵,迎銮驾移于许都,自此奉汉家名号令天下,威震四方,遂盖造宫室殿宇,立宗庙社稷,省台司院修城郭府库,并自领镇东将军,封董承等十三人为列候,荀或为侍中尚书令,荀攸为军师,郭嘉为司马祭酒,余者众人皆各封官,趋官相投者众。
袁绍在夺了韩腹的冀州后,与公孙瓒在磐河、界桥几番大战,渐夺其地,帐下谋士中田丰、沮授、逢纪、许攸等皆一时之俊秀,鞠义、颜良、审配等有斩将搴旗之能,坐拥北方之冀、幽、并诸州,带甲数十万,势极河北。
再往后者,如徐州之吕布、刘备,荆襄之刘表,江东之孙策,或淮南之袁术,与我相比,所占之地、兵将钱粮充盈也只在其上不在下,换作是我的话,要投也先往这些人处去。
要想引起朝廷、有识之士大夫的重视,一味在长江以南发展是不行的,荆襄八郡有刘表这位汉室宗亲镇守着,表为八俊之首,清流赋诗深得民望,经过长沙这一次较量后,我知道荆襄不是我的突破口,若不乘着这回小胜的机会和解,再强行与之战难免会背上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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