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陈登神色一动,道:“容登冒昧,不知议郎与夏侯公子后日动身取道何方?”
夏侯衡这时见陈登还算是好说话,这一次见面目的达到,神情也放松了下来,道:“我等准备从广陵南渡长江,随后分作两路:议郎王大人往吴郡孙策处授诏,我则转道往豫章送亲。”
陈登说罢,却连罢手道:“此万万不可。若是夏侯公子在广陵南渡的话,恐到不了豫章,便身首异处了。”
“难道说孙策敢谋害朝廷上差!”夏侯衡笑道。
陈登肃然道:“孙氏父子为人,皆果断决裂,朝廷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障眼布而已,公子若是到了江东,我料必为贼寇注目耳。”
夏侯衡神色一紧,不久前遭贼寇洗劫的阴影犹存在心中,上一次靠着运气逃脱了性命,若是再有一次的话,结局——。
陈登见夏侯衡面色刹白,清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道:“夏侯公子勿急,此去豫章从陆路走的话,山高路远,且盗贼众多,若是走水路的话,一切就好办多了,从广陵逆江而上,只需绕过秣陵,再往上去便是高宠的势力范围了,想来以高宠的聪明,不会做出不利于自已的事来。”
夏侯衡听罢,脸色方渐渐有了血色,对于陈登的好意,忙不迭的言谢,一旁的王誧看的真切,以他的阅历当然知道这是陈登使的手腕,但感于夏侯衡之前的要胁,心想让这小子吃些苦头也好,也就没有去出言提醒。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王誧与夏侯衡方才告辞离去,这一次他们没有提及夏侯云不知去向的消息,这个秘密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到万不得已,夏、王两人是决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即便这是在广陵,但万一消息传到许都或者豫章,夏侯衡和王誧面临的,都将是无法交待的局面。
夏侯衡的座船离开广陵时,陈登赶来送行,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车轿好一会,然后朝着夏侯衡笑了笑。
夏侯衡心里一阵发慌,方才兵卒抬上船的其实是一座空轿罢了,难道说陈登看出了其中的破绽,这一路到广陵,夏侯衡的意见是随便抢了个民女充数再说,偏偏王誧这个老家伙说一般的庸姿俗粉恐怕过不了关,定要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来替代,可是这兵慌马乱的光景,好人家的闺女哪个又会抛头露面在外面等着被抢。
哼——,有好看的美女的话,我夏侯衡第一个不放过,哪里轮得到他高宠。
夏侯衡恨恨的想道。
过了羡溪、虎林,再往前便是高宠的地盘了,逆浪而行的船头被浪头一次次的撞击着,行进的速度慢慢吞吞的,夏侯衡有些后悔听了陈登的建议了,若是走陆路的话,抢个把民女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现在走了水路,四面除了水,还是水,连个女人的影子都见不着,更莫说是未嫁的少女了。
“靠岸!”夏侯衡大声道。
士卒们极不情愿的三三两两向岸上走去,在经历过船上的舒适和安逸后,每个人都渴望这样一直安安稳稳的到达此行的终点——豫章。
当然,上岸走陆路也并非都是坏事,这些天来夏侯衡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与其窝在同一条船上被当作出气筒,还不如上岸躲得远远的好。
登岸的地方离番阳不远,这里丘陵起伏,正是山地向低畔过渡的地段,而从这向东是渺无人烟的崇山深谷,向西则是已被豫章子民开垦出来的片片耕田,从皖城南渡来的民众中,有一大部分被安排到了这里。
“驻营——。”当第一眼看到女子的背影时,夏侯衡已是迫不及待了,在驻营两个字的后面,隐藏着的意思便是劫掠民女了。
如狼似虎的士卒不由分说的占领了百姓聚居的祠堂,随后带上来的是十来个从各家驱赶来的少女,夏侯衡阴冷的眼神扫过,不自觉的停到了站在最后面的两个少女身上。
这两个女子虽然是一身的村姑打扮,但那一种从浸入到骨子里的独特气质却不是衣服所能掩盖的,年纪稍长一点的女子穿著淡黄色的碎花粗布衣衫,虽然身材苗条而略现纤弱,但眼瞳楚楚如灵,秀发如云,恰似玉女披拂霞雾,又若凌波出尘。
而年轻较小的少女则穿着浆紫色的上衣,脸上生就了一双晶莹剔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流泻出仿佛春天般独有的温暖阳光。一时间让人神为之夺,魄为之摄。
“好一对天生的尤物!”夏侯衡眼前一亮,两只手一时也不知往哪里放才好。
“来人,将这些庸姿俗粉赶到那边去,这两个女子留下!”夏侯衡痴痴的怔了好半天,方自回神吩咐道。
“陈留夏侯衡敢问两位姑娘芳名!”美色当前,夏侯衡也暂时耐下急色性子,摆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哼,贼子休狂!”淡黄衫的女子俏脸含霜,怒喝道。
“想不到这荒郊野地竟藏匿了绝色佳人,吾夏侯衡真是不虚此行了!”夏侯衡见眼前美人嗔骂,有一种许都风尘中卖笑的女子所没有的情致,不觉情乱色迷,对于女子的怒骂竟不以为意。
“宠帅不要放过你们的!”紫衣女子也是脸无惧色,昂首道。
“宠帅——,哈哈,不过是占了区区几郡不毛之地,竟也敢妄称帅才!”被美色给搞晕了头的夏侯衡此时已是口无遮拦。
“来人,将这两个小娘子送到我房中,今晚待夏侯爷爷来一个一龙戏双凤!”夏侯衡狂笑道。
“无耻!”在两个女子鄙夷的目光中,夏侯衡感到了平生从未有过的得意。
这两个女子,就象是天赐的礼物一般,此等人间绝色,在送与高宠之前,若不好好的享受一番,他日回到许都与曹泰等人谈起,岂不被他们嘲笑?
今晚,美景良辰岂能空负?
在跨步入房时,夏侯衡的心里已乐开了花,左拥右抱的滋味他不是没享受过,但哪是在许都的勾栏中,自已拥过的那些女人与房中的两个女子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你别进来,要是再靠近一步,我们就死给你看!”一声娇吒的厉喝惊醒了夏侯衡的美梦,房中两个女子一人持着一块破损的锋利陶片,抵在白皙的颈项间。
“别——,两位姑娘,千万别做蠢事啊!”夏侯衡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靠近。
“恶贼,我们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女子一用力,颈间顿时划出一道血痕,鲜红欲滴的血珠一颗颗的迸落。
“好好——,我这就出去!”夏侯衡连声道。说罢,犹不甘心的瞪了两个女子一眼,才悻悻然的向门外退去。
若是迫死了她们,对于夏侯衡来说,是没有丝毫的好处的,这里离豫章已不远了,再往前走便是高宠的腹地,劫掠只会召致不必要的麻烦,况且这样的绝色是不可能再遇得到了。反正,她们落在自已手中,谅两个弱女子也逃不到哪里去。
竖日清晨,夏侯衡将这个屯荒的村落的所有百姓驱赶到了一处洼地里,拔出三十个身强力壮的士卒守住高处。然后,命人将两个女子带到自已面前。
夏侯衡的脸上掠过一丝残酷的笑意,他大声喝令道:“杀!”
手持利刃嗜血兵士扑入人群之中,手无寸铁、不及防备的百姓躲无可躲,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力,仅有的三四个年轻力壮的男子试图爬过高坡逃生,也被四周守卫的士卒无情的踢落到底下,片刻时分,洼地里的一百多名百姓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怎么样,大乔小乔姑娘可看清楚了吗?”夏侯衡笑道,昨晚他已从羁押的百姓中知道了这两个女子的姓名。
虽然遇到比自已厉害的贼寇时,夏侯衡吓得面如土色,狼狈而逃,但在弱势的百姓面前,夏侯衡却在残杀中体会到了一种发泄的快意。
“父亲!”小乔失声惊呼,自殉的陶片犹紧握在手中。
“放心,你们的父亲没有死,他对于我来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用处。只要你们答应了我的条件,他就不会死——。”夏侯衡一挥手,士卒推出了被捆绑着的乔玄。
“妹妹,我们便是死,也不能被辱了清白。”大乔苍白的脸上现出坚毅决死的神情。
“呵——,何必老是死啊死的呢,我这个条件可说是相当的诱人,只要你们中的一个答应了,我便不会杀了你们的父亲,不然的话——。”
“什么条件?”大乔问道。
“做一个替补的新娘——夏侯云!”夏侯衡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
“确认的说,是到豫章去做高宠的新娘,这样的好差使你不会不同意吧!”夏侯衡的笑声充满了恶毒。
“宠帅已有了妻室,不可能再迎娶其他女人了。”小乔冷笑道,对于眼前这个奸诈色狼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去相信。
“你是说那个蛮族的什么公主吗?那不过是玩玩而已,这一次婚姻乃是朝廷下诏御赐的,高宠身为臣子,难道要搞旨不遵吗,夏侯姑娘你说是不是?”夏侯衡看出了大乔眼中的犹豫。
大乔怔在那里,白崖山前那个舍马救了自已父女三人的年轻将军,那个自已说过要甘愿为奴服侍一辈子的男人,竟然,自已竟然要成为他的妻子。
“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救得了你的父亲和妹妹?”大乔木然的坐到了红布遮掩的车轿中,夏侯衡方才说的话仍在耳边回荡:人质,夏侯衡将自已的父亲和妹妹扣作了人质,要救他们,就必须扮演好自已的角色——做一个从许都南嫁的新娘。
第六十三章 厉兵秣马
三月里,枝头的嫩芽已在悄然绽开,春天就在不知不觉间到来了,而大乔的心却被彻骨的寒意包围着,离豫章城越近,她的心就越发的剧烈跳动着。不知道高宠还认不认识自已,识得了又不知肯不肯救自已于苦海,还有父亲和妹妹仍在那个该死一万次的夏侯衡手中,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大乔坐在车轿中,好一阵的胡思乱想,脸上忽尔飘起一朵红云,忽尔又皱起秀眉发愁,就在患得患失之中,豫章到了。
豫章城比起高宠初占时已大了很多,这二年来南迁流民的不断涌入为这座城市注入了勃勃的生机,而丰收的光景、安宁平静的秩序也使得百姓有了添置物件的本钱和信心。
商人对于赚钱的机会比起平常人来说,总有着不一样的直觉,豫章的富庶吸引了远在交趾、徐州、许都、邺城等地的商贾,他们带来了岭南的玳瑁、珍珠、龟甲、海盐,还有中原的铁具、书籍和陶器,所有这些在豫章的集市上都可以见到。
通过岁末的这一场鏊战,许多人都看到了高宠不穷兵黩武、不骚扰百姓的诚意,他“以民为天”的思想不仅吸引来了杜袭、繁钦等诸多中原名士的归附,而且也使豫章在不知不觉间已成为了除荆州外,江北士族躲避战乱的第二个选择。
这些南渡的名士一般都是举家、举族迁移,他们在带来声望的同时,也使得高宠极力兴办的学府日渐兴旺,不仅是官学报名的人多,象管宁等人早些创办的私学也已颇具规模。
在皖城战事结束之后,高宠一面组织官吏规划屯田方案,安置随军南迁的民众,使得他们能尽快在豫章安下家来;另一方面加紧肃清刘勋军的残寇,并筹建一支新的军队。
与孙策、刘勋的连续激战,虽然取得了防御战的胜利,但是损失同样很大,除了甘宁的水师大捷取胜伤亡不大外,防守上缭的朱桓、顾雍军、镇守彭泽的徐盛部都损失了大批优秀的将士,当然,最惨重的还是高宠的亲卫部队,三百精锐经过白崖山恶战后,仅剩下了不到五十人,如果得不到兵员的有效补充,这几支军队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
好在随着高宠的军事冒险一次次的成功,给了豫章百姓以无比的信心,守土护家的口号被各县的官吏传达了下去,勇跃参加军队的男子络绎不绝。
到了二月底,高宠麾下重又聚集起了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
建安三年二月十日,驻守石印山的太史慈部乘着孙策军暂时后撤的时机,向盘踞在丹杨郡泾县阴陵的宗帅祖郎部发动了进攻,十三日,祖郎率所部一千人归降,至此,镇守东线的高宠军人数增至三千众,这支丹杨军主要由生活在泾县一带的宗民组成,战斗力相当的强悍。
同时,有感于石印山要隘对于豫章的重要性,参与上缭守城的数十辆霹雳战车被高宠调往了太史慈处,石印山要隘正成为高宠军东部战线的一道无法越过的屏障。
早在二月初,在刘晔和雷绪的召拢下,溃散为贼的庐江刘勋残部大多归降,高宠以这些人和幸存的亲卫为主要力量,重新组建了精锐的亲兵部队——宿卫,共计一千五百人。他们的统领便是死守白崖山的庐江人雷绪,性情刚勇坚悍的他用武力牢牢的震慑住了那些横行无忌的贼寇,使得他们一个个乖乖的听从他的号令。
此外,彭泽也因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高宠更加看重,守在这里的徐盛部扩充到了二千人,其中水军五百人,战船三十余艘。除了甘宁的三千人的锦帆船队外,彭泽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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