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哼,难道说就凭着你几句花言巧语,我们就不打寿春了吗,以我看——,这姓鲁的说不定是袁术的说客!”急于立功的黄忠按耐不住,大声道。
丁奉见众人争执得激烈,也说道:“袁术狼狈逃窜,我等只要追过淮水,他就跑不了了,到时我丁奉第一个取了玉玺献于宠帅。”
鲁肃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将目光转向高宠,道:“既然将军不听劝告,那肃就告退了,相信以将军的胸襟和能力,当会明白孰对孰错!”
高宠心中本为鲁肃的话所打动,此刻见鲁肃要走,忙向刘晔使了个眼色,刘晔会意,一把拉住欲跨步上门的鲁肃。
“子敬勿怒。我家宠帅不是这个意思。”刘晔安慰道。
是夜,高宠支退左右,遣宿卫到刘晔处传话,片刻之后,刘晔被陪同着鲁肃一起来到高宠的住处。
“以先生之见,我军当如何为之?”高宠深施一礼,沉声道。
鲁肃沉声道:“不知在将军心中,是国土重要,还是玉玺重要?”
高宠道:“自然是国土来得重要,那玉玺虽是皇家权力的象征,但亦不过是一物耳,有了玉玺,也并不等于就是皇帝了,眼前的袁术就是最好的证明。”
鲁肃道:“好——。将军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方今汉室倾危,四方纷扰,诸雄并起,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士子纷相与投,其势已极中原,此不可图也。为将军计,惟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畔,今将军内患未定,却出兵远征淮上,此兵家之大忌也。以肃之见,莫如留一军于淮南,扼守膏腴之地,将军之主力则尽快回师豫章,固守住各处关隘,如此则孙策无所图也。”
高宠点头忧道:“先生之言固然有理,只是破敌在即,若是退兵南返,恐军中将士不忿?”
“行大事者,应当机立断,切不可犹豫不决,我话已至此,望将军明鉴!。”鲁肃说罢,转身欲离去。
“先生且慢。宠前番多有怠慢之处,还望先生不弃。明日清早,我即令甘宁、朱桓两军从水路南返,主力也自后跟进,淮南这里,暂留黄忠一部以攻代守,能守住寿春最好,若不能守则退回逍遥津一带整军。”在进退的决择面前,高宠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鲁肃停下脚步,大喜道:“将军果然如子扬兄所言,亲贤礼士,善纳良言,肃自当相佐左右,效绵薄之力。”
次日清晨,高宠军主力离开成德,沿淝水旧路往逍遥津撤退,未等达了当日与纪灵交战之地方,却见前方一员将领带着十余个残兵向这边而来。
等到近前,上面负责巡哨的梅乾早看得清楚,这人正是据守在皖城的陈兰。
“宠帅,李术叛了孙策,皖城失守!”陈兰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声晴天的霹雳,不料想鲁肃的话竟然不幸而言中,皖城的丢失对于高宠来说,不仅仅是失掉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地盘,更重要的是切断了高宠军退往豫章的道路。
“皖城是怎么丢的。”高宠面沉如水。
陈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道:“黄忠率军走后,我奉命与李术镇守皖城,那皖城之兵多为李术部曲,城中百姓自南渡后更是无多,李术暗底下与孙策相通,在二日前,李术举兵占了府衙,我军兵少不敌,才不得已突围出来,赶过来向宠帅求救!”
“你他妈的干什么吃的,守个皖城都守不住!”粗豪的雷绪气极败坏,再顾不得往日与陈兰的交情,一把将陈兰推倒在地。
“雷绪,你冷静一点。陈兰拼死杀出重围,向我们报告这个消息,已是不易,梅乾,快带着陈兰下去休息。”徐庶劝解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皖城兵变恐怕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不利消息还在后头!”一直冷眼旁观着的鲁肃开口道。
“先生是说——。”高宠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此时此际,他实在不希望心中的猜想变成事实。
鲁肃神情严肃,道:“李术此人两面三刀惯了,如果没有更大的诱惑,他是决不会反叛的,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豫章真的有变了!如果宠帅不信的话,可速遣斥候前往打探消息。”
高宠的脸色刹白,他知道鲁肃的话有道理,但他又不敢去设想豫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第七十章 落寞英雄
天空中,原本一路是晴空万里,忽然一下子不知从什么时候飘来一朵乌云,遮住了阳光,随即又飘起了淋沥的阵雨,密密麻麻的,打在脸上凉凉的,有一点点痛。
豫章真的生变了吗?高宠默默的注视着宿卫高挚的帅旗,那猎猎起舞的旗帜上映出了一张赤诚刚毅的脸庞。是子义。
正想着,那吹动旌旗的风却陡然增大,就听到“咯嚓”一声,帅旗前的中军旗幡应声而倒!
甘宁变色道:“宠帅,这风来得如此怪异,乃是不吉之兆!”
“宠帅,让我去一趟吧!”独臂的梅乾左手的袖管空空的,他用唯一的右手行了个军礼,担负斥候侦察重任的他已看出了高宠心头的顾虑。
高宠默然,点头道:“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石印山,即便只是在初夏的六月,日头就已经开始灼热起来,烘烤着山上的每一寸土地,太史慈的心情亦如这天气一样,烦燥不已。
太史慈走出帐门,登上隘口的高坡,负手仰望苍穹,远处忽隐忽现的山峰映入眼帘,这耸立云端孤傲不驯的峰柱在眼里是如此的熟悉,它究竟是什么呢,太史慈低下头,看到自已长长的影子倒映在地上,是一个人的影子。
那是他,那峰柱像极了高宠的样子。
“宠帅,少冲,你还好吗?”太史慈的心仿佛已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北地,在那里,生死兄弟在一起并肩作战。
身后传来轻碎的脚步声,太史慈知道那是副将祖郎过来了。
““太史将军,占据在泾县的陈武军回撤了!”祖郎的声音不轻不重,听在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嗯!”太史慈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自已已然听到。
祖郎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太史慈,谏道:“陈武走后,泾县空虚,莫如我们发兵取了泾县,这样的话,我军回旋的余地就大了!”
对于面前的这个人,祖郎心中充满了敬畏,想当日太史慈领兵攻阴陵,自已在屯堡周围布下层层埋伏,结果都被太史慈轻而易举的破了,至今他还觉得身旁的一名亲兵手持楼棼,站在屯堡之上,结果太史慈在屯下引弓射之,箭矢贯手著棼。
祖郎平生还没有见过这般勇力之人,即便是如今称霸江东的孙策,昔日在自已手下也落得个孤身而逃的结局。
但遇上太史慈时,祖郎知道自已除了投降,已经没有选择!
太史慈没有答话,他只是轻抚了一下腰间的弓囊,此时他的手有些在微微的颤抖。
祖郎的眸子里露出一丝欣喜,随即又转瞬不见,太史慈任何细微的举动都没有逃脱过他的眼睛。
“将军,下命令吧,这一仗也让我们这些憋久了弟兄们露一回脸!”祖郎怂恿道。
太史慈的脸抽搐了一下,祖郎的话触动了他心底最敏感的那一根弦。
少冲,兄弟,许久没有这么叫你了,你现在还好吗?
北地的战火灼伤了你的衣襟吗?
不,不会的。
袁术那样的货色还不配给你做对手。
我知道,你的真正的对手是——小霸王孙策。
不然的话,你是不会让我在石印山苦苦守卫二年,整整是七百三十一天。
我知道,你是要我帮你盯住孙策的一举一动,你是要我帮你看好豫章的东大门。
这一切,我都知道。
可是,兄弟,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英雄最寂寞的是什么。
英雄最寂寞的是没有征战的沙场,没有施展才能抱负的地方,我太史慈遇到你,本以为从此就有了纵横一方的天地,但是,这西征荆南,没有我,这北伐袁术,又没有我。
“子义,守住石印山就是一大功劳!”这是你临行前嘱咐我的一句话。
我没有忘。
石印山,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沁着我太史慈的汗水,曾经我从心底里爱过这片青葱的关隘,但现在,我却厌倦了。
兄弟,在神亭岭上与我并肩而战的好兄弟,难道说在你的心里,我太史慈已经老朽无用了吗?
不,我才四十出头,正是当打之年。
没有理由的。
石印山,呵!如果没有了这个要隘,也许我就能摆脱束缚,就能与你一起奋战,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了。
那样的生活才是我太史慈向往的。
“你的消息可靠吗?”太史慈低下头,来回的踱了几步,随着紧盯住祖郎问道。
在太史慈严厉的眼神下,祖郎竭力掩饰住心底的慌乱,道:“千真万确。这是我派到陈武军中的斥候带回的最新消息,不会错的。”
太史慈收起紧盯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那好吧!你速速到各营去传我命令,全军集合!”
“遵令!”祖郎大声应道,随着转身离去,就在离开的这一刻,他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在高宠挥军北上不久,二十具霹雳战车从豫章运到了石印山,这是高宠为防备东线守卫薄弱而预设的措施,连同霹雳车一同到达的,还有陆逊派过来增援东线的三百人的守卫部队,率领这支队伍的是从天威军校毕业的两个年轻的屯长——黄越和黄楚。
黄越和黄楚是海昏大豪黄家的双胞兄弟,他们与陆逊同一期进入了天威军校,并且参加过顾雍守卫豫章的战事,也曾在陆逊麾下远征到过零陵,与陆逊相比,黄越和黄楚知道没有陆逊的运气和能力,有的只是勤勉和努力。
“大哥,在这鬼地方呆着真没劲!”黄楚一边整肃着行装,一边气鼓鼓的道。
对于没能象同期的其它人一样被派往远征袁术的军中,黄楚有着一肚子的委屈,论及战场上拼杀的勇气和能力,黄楚自问并不输与同龄的任何人,但是,谁问自已的运气就那么的差呢,当初被破例提拔为屯长时,满心以为从此有了用功之地,谁料想最后却是被放到了石印山这个毫无生趣的地方。
“别乱说话,这一回太史将军紧急召集我们,说不定有什么大事呢!”相比于黄楚的年轻浮燥,年长二岁的黄越要显得成熟稳重的多。
立于石印山点军场上的太史慈眼神中涣发出异样的神采,一身戎装的他扫视着场中的三千健儿,心中一阵激动,这一次的出征,意义非同一般。
“太史将军,各营将士都已准备完毕。”祖郎在场下躬身道。
“好——,敌酋在前,汝等可愿随我出征!”太史慈声音虽是不大,但却透出无比的自信,当太史慈的目光扫过时,黄楚只感到那眼神中似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原来将军也和我们一样!”黄楚心中一阵激动。
“我等愿誓死追随太史将军!”场下三千将士的呼声响彻云宵。
太史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三千将士是自已一手建立起来的队伍,对于他们的战斗力太史慈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祖郎,你率本部一千人马守卫关隘,其余的人随我出征!”太史慈大声道。
“将军,请充许那们一共出征!”黄楚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大跨步冲到队伍的最前头。
太史慈低头看着这个年轻的屯长,在黄楚脸上流露出的坚毅是如此的熟悉,自高宠走后,这样的神情自已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担任何职?”太史慈微笑道。
“黄楚,霹雳营屯长。”黄楚傲然而答。
太史慈注视着黄楚那热切的眼神,缓缓说道:“你原是陆伯言的部下吗?”
“是!”黄楚大声道。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好,你回去安顿好队伍后,来我军中报到!”
“遵令!”黄楚用尽全身的力气回答道。
建安三年六月二十九日,就在高宠与纪灵在逍遥津展开殊死搏杀的时候,远在长江南岸的石印山,一场决定三千将士命运的决策也被作出了。
二千名精锐甲士在太史慈的率领下,离开了他们熟悉的守卫了多日的要隘,向着陌生未知的地方行进,等待他们的将是生与死的严峻考验。
太史慈勒住战马,回首再看了一眼幕色中的重重关隘,这是一座坚固无比的雄关,在自已的精心布防下,即便孙策派再多的士卒来,也攻不破它的。
“走!”太史慈回过身,大喝道。
这一刻,他的眼神只凝视向前方,却不曾注意到在关隘的一角,一只白鸽正拍动着翅膀,飞向远处的天空。
阴陵。
孙策的心情从来没有象今天这般紧张过,他来回的踱着步,不时的叫进守卫的亲卒询问消息,而在他的一旁,周瑜着一身白衣,飘然欲飞,清早梳的头发到现在依旧是一丝不乱。
“公谨,你说祖郎会不会——。”孙策停下脚步,将焦虑的眼神投向周瑜。
“伯符兄行军打仗向来是有勇有谋,今日为何如此沉不住气,定是担心过度了吧,没事的,祖郎他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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