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吾师所说之人,乃是沛国华佗,除此人外,再无人可救子义将军!”
见高宠犹有些不信,陆缇又道:“华佗,字元化,此人兼通数经,与南阳名医张机并称二圣,其著书云:病若在肠中,便断肠湔洗,缝腹膏摩,四五日差,不痛,人亦不自寤,一月之间,即平复矣。”
“不知华佗现在何处?”
“华佗游学徐土,当在江左一带,宠帅只须派人打探,当能得知其下落。”说到宠帅两个字时,陆缇的声音有些发颤。
两人一阵沉默,好一会高宠说道:“谢谢你,陆姑娘!”
“谢我什么?”陆缇脸上浮起一阵红晕。
“若不是你,子义——子义就没命了!”高宠脸上一红,话也说得支支吾吾,平日里对旁人时气定神闲的他,在面对陆缇时,却象是失去了心神一般。
陆缇脸上的红晕一闪而逝,只幽幽冷冷的说道:“我救子义将军,不是想听你一个谢字的!”
高宠轻咳了一声,鼓足勇气大声道:“我知道,所以我想请陆姑娘留下来!”
“我留在这里算什么?我又为什么要留下来?”陆缇神色淡淡说道。
面对着紧紧的将自已包裹起来的陆缇,高宠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纵有千般的本领,却怎么也攻不进陆缇设下的保垒去。这般想着,心头的痛楚加剧,牙齿打磨在舌尖上,破处流出的鲜血沁出嘴角。
高宠惨然道:“既然两相挂念,又何必相互伤害,既然分开也不能割舍感情,那何不就在一起好好相待!”
陆缇身躯怔在那里,许久方回转身,将一对清眸投向高宠,适才高宠的话一语道破她的心思,就如同一下子被剥去了层层的伪装一样。
陆缇脸色嫣红,轻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高宠叹道:“直到方才又一次见到你,我才确信自已的判断没有错,缇儿,我们已经错过了二次,我不想再错过第三次。”
陆缇肩臂微微的颤动,眸子里两行清泪顺颊落下,她泣道:“这些天,我心里好苦——。”
高宠走上前,轻搂住陆缇柔弱的双臂,用自已宽大的身躯将她紧紧的裹在里面,轻声道:“我也一样。从今往后,我们彼此都不要再伤害了,好吗?”
陆缇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幸福,转泣为笑道:“我占据了你的心,这样是不是太贪心了?”
高宠笑道:“缇儿,我不也在你的心里吗,让我们就这样彼此拥有,不好吗?你若还是以前假正经的样子,那岂不让我要后悔一辈子!”
陆缇低下头,道:“对不起!”
高宠轻捧起陆缇清秀的脸庞,吻去颊上一滴泪珠,道:“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是你,我是怕跟了我,委屈了你!”
陆缇摇了摇头,目光清澈,说道:“慕沙公主对你一片痴情,为了你,她的家都毁了,你若负了她,我可与你没完?”
高宠笑道:“我知道她是你的好妹子,有了你们两个在我心里,就算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做出对不住你们的事!”
“说得倒是好听,那个夏侯姑娘还在豫章府中等你呢?”陆缇道。
高宠脸一红,陆缇的话说中了他的心病,夏侯云的事若是辩说身不由已之类的套话,那太虚假了,若是沉默不答,又可能会使陆缇再一次误会自已。
正在高宠为难之际,驿馆门外一个粗大的嗓门嚷道:“陆姑娘,宠帅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宠帅已经是全豫章百姓的宠帅了,联姻的事你不要怪他!”
高宠与陆缇想不到外头有人偷听,两个人顿时脸色通红,高宠一个大步跨出门外,却见雷绪正堵在门口,朝里面着急的张望着。
“雷绪,你在这里干什么?”高宠羞怒道,被人撞破自已与陆缇的隐私,无论如何是件不愉快的事,即便这个人是忠于职守护卫自已的雷绪。
雷绪一脸无辜,道:“是梅乾从江东带来最新的消息了,军师和参军要我来——!”
高宠一听梅乾有新的消息,知是大事,只能狠狠的瞪了雷绪一眼,也就不好再多加怪罪,高宠进屋向陆缇召呼了一声,随雷绪往议事厅奔去。
建安三年七月五日,在连日的阴雨后,老天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艳阳天,因归路被断而滞留在历阳的高宠三万大军陷入了进退维谷之中。
在救援了太史慈后,高宠面临的又一个难题便是下一步行军的方向。
这对于处在困境中的高宠来说,任何一个轻率的冲动都有可能导致近三万将士的覆亡,错过一次后的高宠,已不能再犯一丁点的失误。
这一次重要会议,徐庶、刘晔、甘宁、朱桓、梅乾、雷绪等几乎全部的高宠军重要将领都参加了,谁都明白现在面临的处境,谁都知道下一步方略的重要。
随军而行的鲁肃也被高宠请来客座旁听,鲁肃虽然还没有表态说要投效,但随着他的预言的一次次灵验,高宠对他的态度也越发的恭谨。
“宠帅,军中存粮不足三日之需了!”会议伊始,掌管粮草供给的和洽满面愁容的说道。
军无粮自荒,没有粮草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皖城的失去切断了高宠唯一的运粮通道,而夏季连绵的雨水曾经帮助高宠顺利的北上,现在却又成了他西进的阻碍,从巢湖往西一带河汊交错,若是在隆冬季节尚可觅路通行,现在正是炎热的七月,各条河流水位上涨,大军根本找不到西行的通路。
“宠帅,奉愿率一军从水路而上,复夺皖城!”丁奉请缨出战,年轻的脸上写满了骄傲。
未等高宠回答,一脸凝重的参军刘晔已驳道:“我军新收降卒甚多,眼下军中存粮不足,若是等到承渊攻下皖城,只怕军中兵卒也会因粮荒而溃散了。”
“干脆直接从横江津渡江好了!”这些天来憋着一肚子火的雷绪嘟嚷道。
“梅乾,对岸的情况如何?”高宠问道。
梅乾躬身说道:“禀宠帅,据最新的情报,守卫在横江津的是韩当、蒋钦,另外,孙静军在秣陵,两处兵力约有一万五千余人。”
“虎林、石城方向如何?”高宠环视四周,又道。有了太史慈的下落,加之陆缇的表白,让重重打击下的高宠多少恢复了一些自信,在他深邃的瞳孔中重又燃烧起火热的激情。
“虎林一带暂时还没有发现有孙策军活动,不过,由于渡口太小,一时间渡不过这么多人马过去!”梅乾禀道。
沿虎林再往上游走,便是皖城地界了,上一次高宠出兵北伐,走的就是在彭泽誓师、沿长江顺流直下,转道从巢湖入淮的这条道,现在李术切断了上游、孙策又封锁了横江津这一处要塞,留给高宠的,只剩下了虎林这一处狭道。
而走虎林的话,高宠的三万大军是无论如何也渡不过江的,况且,虎林往西、往北都是深山密林,少无人烟之处,大军屯积于此,粮草无继,到时只能是眼睁睁的饿死。
与北伐时分路并进相比,现在补充进大量两淮兵卒的高宠军已不可能乘舟而行了,从历阳一带依着当年孙策南渡的道路过江成了高宠迫不得已的选择。
“宠帅,孙策在横江津一带布下了重兵,我军除非强攻,否则过不了江去!”朱桓对江东的地形比较熟悉,严峻的战局让他不自觉的搓起手来。
“我军舟楫配备不足,且多数新卒畏水,若是强攻横江津,必定伤亡很大!”刘晔道。
在属下将领的激烈争论中,高宠的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发言的每一个人,在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让人无法迎视的敬仰和威仪。
高宠环视四周,见一旁站立沉思的徐庶突然眉头一展,似是想到了什么,遂问道:“军师,你说孙策占领石印山后,下一步他会如何行动?”
这是高宠第一次没有用“元直”这个私下里更亲热的称呼,而是以徐庶的身分相称,足见此次会议的重要。
徐庶听到高宠询问自已,一向精细的他当然察觉到了高宠称呼的改变,他也明白全军现在的处境和自已每说出一句话的份量。高宠此时的表情又让他想起了建安二年在长沙城中走投无路的时候,与那时一样,高宠身上重又显现出了旁人罕有的坚韧与顽强。
只要有这一股气在,高宠就永远不会倒下,徐庶坚信。
徐庶想了想,迎着高宠投来的信任目光,谏言道:“庶以为按孙策的脾性,是决不会为些许小胜而停滞不前的,我虑他下一步会率主力西进,攻取豫章、上缭、海昏,伺机切断荆南、庐陵与我军的联系,如此则可使我军首尾难以兼顾,势必速溃。”
“难道他不怕我们也来个抄袭后路,占了他的江东?”朱桓驳道。
“休穆说的是。不过以孙策、周瑜的能力,断然不会不防着这一手的,韩当、蒋钦的一万兵卒布置在横江津,就是为了截堵我军渡江南下。”徐庶道。
孙策此番出兵,的确考虑得十分周详,在计谋上,战略上均取得了主动,高宠要反败为胜,实是难以登天。
“敌虽有备,我等却还要破釜沉舟!”高宠的话铿锵有力。
第七十六章 雄师过江
看着高宠脸上洋溢的神采,徐庶一颗悬着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一厢的甘宁、朱桓诸将更是一脸的兴奋,马上去为太史慈报一箭之仇已是他们心中所愿。
徐庶定了定神,道:“孙子有曰: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而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孙策敢以一万兵卒守当利口,凭持者险地也。今我与之战,若以强攻取之,下策也,以庶之见,莫若檄请广陵太守陈登同讨孙策,如此则我军可假以东、西两路渡江之势,威胁对岸之敌,逼迫其分兵据守,敌本兵少,再又分兵,易破矣!”
高宠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若能说动陈登共同出兵,则对岸之韩当、蒋钦将不得不分兵居守两处,我等可乘势强渡之。”
“陈登与我订有盟约,其图谋江东之心早已有之,今我军若是速溃,陈登必不能独存,联合起兵之事我看可成!”刘晔道。
高宠站立起身,扫视四周,见甘宁诸将个个群情激昴,跃跃欲试,只巴不得这仗马上打才好,唯有客座的鲁肃端坐一旁,细细的茗着一口茶,巍然不露声色。
听到徐庶、刘晔这两大智囊都表示赞同,高宠目光中流露出一战的渴望,他大声道:“好——,往广陵说项之事就由子扬负责,军情紧急,可即刻出发,其余诸将听明白了,立即回营整肃人马,待命出征!”
“遵令!”甘宁诸将大声应道。
待众人悉数退去,高宠脸上神情若有所思,他慢慢的从门口踱到悠然坐着旁听的鲁肃身前,躬身一礼,道:“先生通晓百书,博学广杂,可能预知我军渡江之胜败?”
鲁肃笑了笑,道:“敢问宠帅,是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捷呢,还是想要一场艰苦异常的惨胜?”
高宠面容一整,正色道:“先生说笑了,为帅者自是求前弃后,何需一问?”
“好,以肃愚见,适才徐元直之言于战术来说,当无不可,然秣陵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城池易守难攻,广陵陈登军兵不过万,前番屡为孙策所败,军中士气低落,若以彼军为东路渡江主力,恐诱敌分兵难矣!”鲁肃道。
见高宠闻言不语,鲁肃轻茗一口清茶,又道:“南岸之敌共计一万五千人,韩当、蒋钦一万人守当利口,孙静领五千兵守秣陵,敌之战力配备西强而东弱,将军若要诱敌,何不来一个声东击西,且传出风声说将军亲领主力赶往广陵,欲与陈登合兵一处从瓜洲渡口,如此则敌虑秣陵安危,分兵之计可成!”
高宠道:“先生是要我作出移兵东进的假象,候敌增援秣陵之时,再以主力强渡大江,击破当面之敌。”
鲁肃点了点头,道:“韩当、蒋钦虽勇武过人,但谋略不足,将军要扭转被动局面,非如此不能也。”
高宠大喜道:“先生之计甚妙,宠定依计而行!”
鲁肃摆手道:“此非吾之计也,方才若不是听得徐元直、刘子扬谋划,肃一人纵有才智,亦断断不能有此设想!”
高宠深施一礼,道:“先生过谦了,宠轻妄蒙昧,还望先生多勉励之!”
长江南岸,韩当军营帐。
松油点就的火把在滋滋的烧着,飞蛾看到火光,一个个不怕死的冲到火里,顿时被烤成一抹焦炭,并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突然间,黑漆漆的天空中突闪过一道闪电,过一会儿,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起来的,是豆大的雨点瓢泼落下,打在脸上生生的疼痛。
马蹄得得,一彪人马飞快的冲入孙策军营寨,被浑身上下淋得象落汤鸡一样的韩当一撩甲衣,跃下马背,随后气冲冲的说道:“公奕,你瞧瞧这鬼天气,真他妈的不是人受的。”
在韩当身后的蒋钦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脸有忧色说道:“义公,这雷电无常,可不是什么吉兆呀!”
韩当跺了跺脚,抖落腿上的泥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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