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高顺将军,敌人全都败退了,我们何不乘胜追击?”张勋见高顺没有去追赶黄忠的败兵,有些惊异的问道。
高顺锐如鹰隼的目光扫过张勋,冷冷的说道:“陷阵营伤亡甚大,已无再战之力!”
张勋瞄了一眼高顺身旁受伤的士卒,眼中掠过一抹得色,道:“既如此我等也绝不能让黄忠溜了,将士们,随我追!”
说罢,张勋挪了挪显得臃肿不堪的身躯,费力的擒起横在马鞍上的大刀,催马朝着黄忠退去的方向而去,在他身后,看到有利可图的袁术军兵卒一哄而上,全无阵形的争先恐后跟着张勋跑了下去。
“将军,张勋这小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我们辛苦打下来的,他倒来抢功劳!”曹性痛得咧了一下嘴,道。
高顺冷冷一笑,道:“哼,张勋这是去自找霉头,不用一会儿,他就会狼狈不堪的回来的。”
“不错。黄忠没有直接向南溃退,而是转向东南方的洛涧,这说明他没有惊惶失措,如果倾力追赶,极有可能会召致伤亡。”马蹄声嘶鸣,浓眉长须的张辽老远就勒住马缰,跳下马大声说道。
高顺瞧着一身沉重铁铠护身的张辽,露出一丝轻笑,点头道:“高宠麾下的确有几员能征善战的大将,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屡将孙策击败,仅瞧眼前这黄忠的能力就清楚了。”
张辽卸下头盔,露出一张红润的四方面孔,一对眼睛虽然不大,但却透着精干与悍勇,他笑道:“张勋这一追倒是省去了许多的麻烦,等会儿我们安心接收那些残兵就可以了!”
与张辽的意气风发不同,高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方才挂在嘴角的笑意已是他表露心迹的最坦白的方式了,现在的他神色平静,只淡淡的问道:“袁术那里还留有多少兵马?”
“不超过一千兵卒,方才拿下寿春后,我已令八百步卒急速赶回江亭,这一次袁术纵有九条命,也活不成了!”张辽语气中透着一股恨意,对于荒淫无度的袁术他向来没有好感。
高顺点了点头,去对付袁术的那些嫔妃宫娥他没有兴趣,陷阵营勇士手中的刀也不是用来屠戳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的。
洛涧,这是百姓对这条由南向北注入淮水的河流的叫法,在官方的记载中,洛涧的另一个名字是“清洛涧”,黄忠率部渡洛涧后转向东南,往西曲阳行进,回望身后,除了张勋的部队犹在不依不侥的穷追外,高顺、张辽军则并没有跟进。
“放慢脚步,等一下后面的那些家伙!”黄忠持刀断后,沉声喝令道。
“将军,这是为何,敌兵就在身后,若慢了——!”传令的小卒忍不住问道。
黄忠一直紧崩着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慢点好!快了后面的这头肥羊就吃不到了?”
那小卒本是伶俐之人,听得这么一说,顿时明白黄忠有回戈一击的意思,遂喜滋滋的跑着去传令去了。
这一追一赶从午后一直跑到傍晚,张勋早已累得两股酸痛,连战马也骑不得了,好几次待要决定回兵之际,那黄忠的败兵却从施施然出现在面前,更可气的是还把旗幡、甲胄、军器一应俱物弃了一地,这般的结果就成了黄忠兵卒一路弃,越跑越轻松;张勋兵卒一路捡,越追越吃力。
“前面是什么地方?” 张勋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一张竹榻,命四个兵卒轮流抬着,晓是如此,张勋依旧是累得吭哧吭哧。、
“回将军,是西曲阳!”抬头竹榻的小卒满头是汗,苦着一张脸道。
待到西曲阳时,袁术的那些好不容易拼凑的兵卒赶到这里,已是气喘嘘嘘,人困马乏。
西曲阳,旧为曲阳侯国封地,随着战乱的波及,曲阳与其它诸多侯国的命运相仿,也不可避免的被称霸一时的大诸侯所吞并,就在袁术进攻陈王宠之前,曲阳侯国亦为袁术以清剿贼寇为名伺机并吞。
现在,除了残存着的些许瓦片也能依稀留有当年侯国兴盛的回忆外,曲阳城已成了一座破败不堪的废墟。
“妈的——。再这样跑下去非累死不可,来人与我传令回师!”张勋吃力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肥胖的身躯将并不牢固的竹榻压得吱吱作响。
就在张勋话音方落之际,却听得前头的兵士吵吵嚷嚷,乱得不可开交,张勋以为又是兵卒为争夺敌人弃下的物品而翻身,遂也不以为意。
可谁知混乱越演越烈,不仅是最前头的兵卒就是张勋的中军也开始喧闹起来,其中还夹杂着阵阵惊呼:“不好了,敌人杀过来了!”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张勋犹自不信,黄忠被高顺杀得弃甲逃窜,如何还能有再战之力,对于陷阵营的能力,张勋是心知肚明的。
“大将军,敌人过来了,我们快跑吧!”一名军侯穿戴的下级将领飞快的跑过张勋的跟前,未等说完,已是撒开两腿朝着后面逃去。
未等张勋有所反应,涌来的人流将他的竹榻一下子冲倒在地,只顾着逃命的兵卒这时哪里管得了什么将军不将军,任张勋身旁的亲随如何的喝斥,也挡不住抱着鼠窜的溃兵。
黄忠的反击来得适是时候,从荆南随黄忠远道北上的二千劲卒可以说多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论及跋山涉水的能力,对山与水司空见惯了的这些兵士自然毫无惧色,与张勋的那些初上战阵的新卒相比强的不止一倍。
若不是被张勋的无能,当可以早些察觉到黄忠诱敌深入、疲敌歼之的图谋,现在一切都已注定不可改变了。就象一场比拼耐力的赛跑一样,只有事先储备了足够的能量,才能成为坚持到最后的胜利者,张勋不自量力的轻率之举不仅丧送了袁术仅有的一点力量,而且也要了自已的性命。
在乱军之中,倒在地上的张勋被无数只脚狠狠的踏过肥胖的身躯,原本就虚弱不堪的他哪里经受得住,待到被冲散的随从再一次找到他时,张勋已是两眼翻白,一命呜呼了。
袁术麾下最后一员大将殒命西曲阳,巧合的是当初率军攻灭曲阳城、屠戳城中百姓的也是这个张勋,这一切象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江亭,只是临近渠水的一个小埠,以前这里最大的官是亭长,现在则成为曾经赫赫威名的右将军袁术暂时栖身的地方。
年还不过五旬的袁术满脸的憔悴,全身浮肿,就象一根垂垂将死的朽木,随便来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一个面露菜色的饥瘦侍婢端上一坛清水,袁术强睁开浮肿的眼睛,只看了看便挥手将坛子打翻在地,厉声道:“为何不取蜜水来?”
那侍婢本就身子单薄,哪里经得住袁术这重重一推,顿时跌倒在地,她抽泣着拾起坛片,锋利的缺口将一双纤手划出道道血痕,听得袁术的话,这婢女心中久压的忿恨之情再也抑制不住,抬首奋然道:“哪有蜜水,只有血水?”
袁术盛怒,他料不到一个低贱的侍婢竟也敢顶撞自已,正欲下令将侍婢推出去斩首,这时女婿黄猗忽然从外面跑进来道:“父皇,张大将军方才差人来报,联军已顺利突破淮水渡口,现他正率军追击败卒中!”
虽然袁术早归还了帝号,但私底下黄猗等几个亲眷仍然是以皇帝相称,袁术对此也是欣然默应,而这一次他遣张勋与高顺、张辽一道进军寿春,目的就是想重新夺回淮南,恢复以往的地盘和声势。
天下,又不只是姓刘的一家的。
只要这一次能夺回淮南,东山再起未尝不可能。
想到此处,袁术哈哈大笑,忽然又心念一动,问道:“吕布军有没有一同追击?”
黄猗乃是一介文士,只懂得笔墨诗赋,身无缚鸡之力,听得袁术问话,战战兢兢道:“大将军军奏上没有具体说明,我想应该一同追赶了吧!”
袁术脸色微变,愠道:“此等要事,怎可胡涂,还不快差人去察明实情——,不这一回你亲自去一趟,等见了张勋若是吕布军也在,不必多言,若是只有我军追击的话,让张勋速速回师,切不可贪战!”
袁术虽然已被酒色淘空了身子,但这么多年诸侯之间的你争我夺经验告诉他,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在利益面前,一切的誓言都是不可靠的,吕布这一次痛快的答应出兵淮上,目的也绝不止驱逐高宠那样简单。
黄猗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转身准备车马欲渡淮南下,而袁术说完这几句话,已是脸如金纸,蜡黄一片,一口浓啖梗在咽喉间差一点回不过气来。
正这时,袁胤神色惊慌的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边跑边喊道:“大哥,大事不好,江亭被吕布的兵卒包围了!”
“你说什么?”袁术脸色异常,只觉一股闷气郁结于胸。
袁胤面如土色,道:“外面,突然间来了大批打着张辽雁北骑旗号的兵卒,他们不由分说,正逐家逐户的搜查呢?”
“他们想干什么?”袁术心中咯噔一下,跌坐到床箦上,隐隐的他猜到了几分张辽遣兵来的目的。
“大哥,怎么办?“袁胤逞嘴皮子工夫还有几分能耐,至于对付刀兵则全无主意,一时只急得团团转。
袁术定了定神,一把扯下腰间的一块玉诀,交与袁胤吩咐道:“你想办法避开外面的士卒,潜出江亭去找张勋,让他迅速带兵回来,就说这是我的命令,他若不信你把这一块玉诀交给他。”
袁胤抖抖嗦嗦的接到玉诀,眼神中流露出绝望之色,问道:“大哥,万一我要是出不去怎么办?”
袁术见袁胤犹自婆婆妈妈,气得拍床长叹道:“事起紧急,你还不快走,晚了你我就要命丧于此地了!”待说罢,一口鲜血已从嘴角沁出,侍婢忙递过白绢擦试,素白的绢绸顿时染作血红一块。
正此际,却听得门外一阵人声鼎沸,一队兵卒拥着五花大绑的一人进得房内,袁术定睛一看,被促拥着的那人正是适才出去的黄猗。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为首的那员吕布军军侯瞥了一眼肥头猪耳的袁术,鄙夷的大声道。
随着他这一声喊,房内房外顿时呐喊声一片,袁术一听心知事已无法挽回,顿足捶胸,仰天悲叹一声道:“袁公路乃至是乎!”
袁术这一声连呼了好几声方罢,刚刚抑制住了的鲜血又从他嘴中喷涌而出,这一次那一块素绢再也遮拦不住,血迹只片刻间便将他的胸襟尽数染红。
忽然间,袁术双目瞪圆,手脚一阵乱颤,口中虽然仍在嚅动,却已发不出声来,在抽搐了几下后,出身四世三公显赫家族,却试图篡位自立为皇的窃国大盗袁术气绝而亡。
一代袅雄终命殒江亭。
第九十五章 吴中刺客
江东的战局随着孙策最后的孤注一掷而扑朔迷离起来,两军在神亭岭一带相互对峙,互有胜负,为抵挡住陆逊统领的近三万高宠军精锐,孙策可以说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周瑜、程普、吕范、黄盖、孙权等重要将领全都聚集在神亭岭前线。
与此同时,在南部战场上,八月间,董袭、贺齐率一支偏师猛攻林历山,将李通所部团团围住,李通则依据林历山的悬崖削壁,扼守山道与敌相抗,使得孙策军在山下徘徊月余,始终取之不下。
这样旷日持久的僵持下去,是孙策和高宠两人都不希望的,但身在局中,他们如今都已是骑虎难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寻找一切的机会来打破目前的平衡,使得胜利的天平倾向自已这一方。
在这场发力的角逐中,谁的头脑更冷静,谁就有可能赢得胜利。
秣陵的秋天在九月间到来,江风吹来,有一点微凉。
这样的天气,是出游的好时节。
摄山,座落在秣陵东北二十里的地方,山有三峰,主峰凤翔峰卓立天外,与江流相映;东北一山,形若卧龙,名为龙山;西北一山,状如伏虎,名称虎山。同时,要摄山的西侧更有成片的枫树,每到秋时,满山红遍,景色十分迷人。
在凤翔峰的西南麓,是千佛岩所在,昔日笮融、薛礼据秣陵时,崇信佛教,兴民力嵌刻佛像、洞窖,在这个战乱的年月,人的命运往往无法把握,任你今朝是大户豪族,等到了明日也无法预计是否仍能风光。
在这个莫测变化的时局下,佛教的因缘前世说法寄托了人们对未来的种种不安与幻想,它的兴盛势所必然。
香烟缭绕,信男善女或步行、或乘车,循着山道来回。
清晨,雾气刚散,在爬山的石阶上,正有三人正拾阶而上,边谈笑着边往枫岭深处行去。
左首一人,年约三十上下,身躯高大威猛,一张略显消瘦的脸上,略透着些疲惫之态,似是刚刚大病初愈;右首一人,却是一个年纪在二十左右的英俊少年,在束起的头巾之下是一张白皙无尘的脸庞,就这一份清秀,已是足够吸引住无数上香女子的目光。
而在这二人中间,则是一个黑黑黝黝相貌平常的年轻人,与身旁与众不同的二人相比,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地方,却不知为何,那两人却要把最尊贵的中央位置让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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