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将军,周瑜已离开了主帐!”一名暗探悄悄的靠过来,禀道。
黄盖脸色一变,右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佩刀,稍臾才出声问道:“这件事还有没有旁人知道?”
暗探上前一步回道:“没有,小的一得到消息,就立即来见将军了!”
黄盖豁然起身,走近跟前,道:“好,非常好——!”倏然间,黄盖佩刀出鞘,右手猛的往前一送,刀尖直扎入暗探的腹部,顿时血流一地。
“将军,你——!”这暗探圆睁双目,似是心有不甘,双手虚空抓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公覆,你这是为何?”蒋钦见此变故,脸色大变。
黄盖惨然一笑,道:“公奕,白天,为了忠义,我明知公谨未有叛意,却还是阻止了公谨的计划,现在,为了情义,我要让公谨平平安安的离开!”
蒋钦眼眶一红,含泪道:“可是这样一来,公覆必见疑于吴侯矣!”
黄盖一把推开尸体,擦去刀上的血迹,大声道:“昔日江东四虎,关东征讨,群雄惧惧,我文台公独破西凉董贼,威名无二,然祖茂早亡,程普、韩当也已身死,吴侯若疑,盖自会引刀一快,也好过这般孓然一身!”
蒋钦听黄盖说的悲壮,心下更自惶楚,想到与自已一同投奔孙策的周泰等人死得死,降得降,想当初归附孙策之时,本想一展抱负,却不料如今落得个前路渺茫、凄凄惨惨的下场。
有了黄盖的默许,周瑜与小乔出营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两人早已换过一身平民装扮,一路往北而去,按周瑜的意思,是想和小乔一起回到庐江郡舒城老家隐居,但是,要想到江北的舒城,必须经过高宠的属地,是否能安然通过,周瑜心中也没有把握。
吴郡,太守府。
高宠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
府中的下人已摆好了酒宴,准备欢迎刚刚归降的凌操、吕范两将,而在坐中除了陆逊、甘宁、徐庶、鲁肃之外,还有张温、刘惇等一众早先归降的官员。
“宠帅,待罪之将,安敢受此大礼!”吕范面有愧色,端起酒樽说道。当日在华亭被高宠围困归降,其实是不得已的举动,不想会受到高宠这般礼遇。
高宠容光焕发,自进入十月以来,好事连连,不仅是大乔有了自已的骨肉,而且在战场上也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张温、贺齐的归附就象是一个由起,那些在孙权麾下看不到希望的人找到了投靠的目标。
“子衡大才,我军屯积在松江、华亭的粮草被你这一袭占了多半,宠是真怕你不降呀!”高宠大笑道,他这一句倒不是虚言,吕范若是存了焚粮同归于尽的心思,高宠军的这个冬天将非常的难过。
吕范道:“宠帅过谦了,此乃公谨之计,范不敢妄语!”
凌操在旁也大声答道:“宠帅,子衡所说不虚,原来我等已计划好了,先由我和子衡吸引甘宁、陆逊两军的注意,再由公谨率乌程主力奔袭吴郡,可惜大好计策,却是功亏一篑!”说到此处,凌操脸上露出一丝惋惜,虽然归降了高宠,但在心理上凌操还是会把高宠当作敌人。
“若非如此,今日怎可与凌将军痛饮相欢!”甘宁拍案大叫。
正说笑着,梅乾急匆匆的从府门外跑过来,近得高宠跟前,俯身道:“宠帅,斥候消息,前晚乌程敌军生变,黄盖接管军营,周瑜不知去向!”
高宠一惊,道:“有没有周瑜下落的消息?”
梅乾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小乔有没有消息?”高宠问道。
梅乾道:“只听说黄盖接管营寨的那一晚上,有两个黑影悄悄出了营寨,至于是不是周瑜和小乔不得而知?”
“宠帅,以肃之见,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周瑜和小乔,我想他们潜出乌程后,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舒城。”坐在高宠右侧的鲁肃起身紧走上前,谏道。
徐庶面带微笑,也上前道:“恭喜宠帅,美人计终是成了,孙权离了周瑜,就好比失了利齿的老虎,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甘宁、陆逊、雷绪等将领听闻这一喜讯,也各自举樽相贺,唯有凌操、吕范、张温等归降的几人神色极不自然。
“来人,与我备马,我要亲自去迎接周瑜!”高宠兴之所至,抑头将樽中烈酒一饮而尽,随后大跨步向府门外奔去。
梅乾急拦道:“宠帅,是否等探明了周瑜的去向再行——?”
高宠大笑道:“那个时候就太晚了,子敬、元直、子衡,你们几个可愿一起随我出迎!”
瞧着高宠求贤若渴的神态,吕范眼前一片模糊,恍然间多年前的往事一并涌上心头,那时的孙策也如高宠这般,豪气干云,义无返顾。
第一百零二章 江东周郎
烈焰飞驰,高宠紧紧的伏在火红色的战马身上,侧耳聆听着哗哗掠过的风声,朦胧间有一种身心舒畅的愉悦与快感。
周瑜在什么地方,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高宠已让江东的群豪看到了他不计前嫌、求贤若渴的大度。
从建安元年的八月到三年后的今天,高宠与周瑜就象两只虎视眈眈想要随时一口吃掉对方的猛虎,每时每刻都在窥伺着对手的破绽,初战番阳——,高宠挟百骑踏营之余威,险险将周瑜生擒于石印山下;次战皖城——,白崖山前高宠跨马擒矟,谈笑间逼退孙策数万精兵;再战神亭,苦苦支撑的周瑜面对陆逊、甘宁尚能从容应对,但当高宠出现时,周瑜能做的除了迅速撤退已没有其它办法。
所有这些败绩,并不能丝毫贬低周瑜的能力,受制于孙策军中重重的阻碍,周瑜的计谋除了奇袭石印山获得了孙策的全力支持外,上缭、乌程这二次都还未来得及施展胸中奇谋。
与寒门出身、曾沦为家奴一无所有的高宠相比,孙策得益于父亲孙坚留下的丰厚基础,有程普、黄盖、韩当、孙静、孙河等一大批忠勇之士舍命相随,但同时,也不可避免的会有这样那样的掣肘存在,年轻的周瑜凭着与孙策的同窗之谊,被委以了重任,这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三年仇怨,岂是说了就能了的。
仇深似海,用这四个字来比喻高宠刹那间的感受是最贴切不过,三年血腥征伐,无论是孙策还是高宠,损失的将士都已不计其数,高宠这一方除去太史慈伤重险亡外,黄越、黄楚等年轻有为的少年将领早早的殒落,而在孙策一方,程普、韩当、吕蒙、周泰诸将也是先后失了性命。
虽说孙策才是高宠的终极对手,但是周瑜毕竟与吕范、凌操等人不同,他是具体谋划祖郎反叛的策划者,没有他的参与,石印山上的二千丹杨将士不会全军覆没。接纳周瑜,意味着要让大家放弃矢志复仇的信念,在倏然之间,太史慈、甘宁、雷绪、梅乾这些追随已久的将士一时恐怕接受不了。
最后,是鲁肃的一席话,彻彻底底的打消了高宠的这些顾虑。
“宠帅,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周瑜此人,若善用之,则可抵上江东数万精甲!”在鲁肃抵达吴郡的当晚,面对着喜气洋洋的高宠,鲁肃语出惊人。
“我有子敬相助,已足矣!”当时,高宠并不以为意,只是哈哈大笑的回应道。
鲁肃却是一脸的正容,据理力谏道:“肃之能,长于战略而弱于战术,瑜之能,则才略俱佳、为一时之俊秀,宠帅若错过此人,则兵指中原无望矣!”
自鲁肃相投之后,高宠实实在在感到了拥有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的轻松,以往在陷阵之余,高宠还不得不费心思来思考下一步的战略,而现在,鲁肃会早早的做好这一切,高宠只需要做的就是拍板定夺最佳的方略。
鲁肃只用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说服了高宠,兵指中原——,是的,江东早已容不下高宠那一颗激荡奔流的雄心,中原群豪——曹操、袁绍、吕布、刘备,能青史留名者,岂只北方之人,南人亦可。
昔有霸王项羽破釜沉舟,击破强秦,今高宠亦如是!
“知吾心者,子敬也!”高宠畅怀大笑,这一笑间,他的胸襟豁然开朗,恩与仇、刀与血缠结在心头的万千情结终于解开。
让世之有才者,皆为吾所用。怜才的高宠对于周瑜,已势在必得。
“宠帅,周瑜和小乔姑娘已到了枫桥!”高宠策马出得胥门,一名斥侯跑得满头大汗,急急的报道。
高宠一夹马腹,从斥侯身边疾驰而过,风中只传来他爽朗的大笑:“好——,等会儿迎了周瑜回来,升你为队率!”
枫桥畔,一轮明月悄然升起。
月下,一叶偏舟正掠波而过。
天上,传说中的嫦娥仙子抱着白兔正翩翩起舞,在她的一旁,憨直的吴刚正奋力举着斧子,砍伐着桂树。
明眸娇媚的小乔倚着船舷,定定的看着这一轮皎月,轻声低语道:“周郎,你说一个人住在月宫里,嫦娥姐姐她会不会觉得寂寞!”
周瑜挽了挽衣袖,伸手探进清凉的河水中,一股冰冷的感觉传到心里,这是一份难得的沉静,与小乔一起从乌程逃出的这几天,他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小乔深深浓浓的爱意。
“如果心中有爱,就永远都不会寂寞,不管以后怎样,嫱儿你记住,在我心里最深的地方,永远为你而保留!”周瑜伸出手,一颗晶莹的水珠从他的手上滑落,透着淡淡的光泽,滚落到小乔的指尖。
小乔的眼睛凝视着化开的水滴,道:“这是幸福,只要你我珍惜,就能把它挽留!”
“人言江东周郎倜傥风流,今一见果然如此!”随着这一声大笑,高宠飞快的跳下烈焰,蹬蹬蹬几步上得枫桥。
周瑜寻声抬头,隐约间见一人如玉树临风般屹立圆拱形的桥头,衬着天上的明月,直有说不出的洒脱气质。
“是高宠?”周瑜脱口而出。
高宠俯身微微一笑道:“昔日高祖据汉中时,有萧何月下追韩信的佳话,今日月明风清,宠不才欲效故人,不知将军可有意乎!”
“姐夫!”小乔的脸上浮现出信赖的欣喜,听到高宠这一句问话,小乔知道她原先担心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周瑜神情淡淡的一揖,道:“瑜非韩信,大人是不是看错人了!”
高宠听周瑜回绝,也并不以为意,只道:“将军虽非韩信,但却有韩信之才,宠与将军三载对决,神交已久,安不知将军之能,今已在岸上酒肆备下薄酒,还请不咎前嫌?”
周瑜正待出言推辞,身边的小乔却早已拉住了周瑜的手,连声道:“姐夫,你放心我们一定前去。”
高宠看着周瑜犹豫不决的神情,拔剑笑道:“二百余年前,汉将李陵出征大漠,遇匈奴单于主力,结果是血染沙场,五千江东健儿尽折于斯役,今二百年后,眼见着汉室危乱,江东子弟岂能窝居草莽之中,徒作惺惺之态!”
高宠这一句说得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异常慷慨激昂,李陵乃是汉武帝时飞将军李广之孙,曾统偏师入漠北,结果因为寡不敌众而兵败,李陵本人则被俘。当时对于李陵究竟有没有变节争论甚多,甚至一向英明神武的汉武帝刘彻也听信了传言,误杀了李陵全家。
不过,这一切都无损那埋骨大漠的五千江东子弟的英名。
高宠身为江东的男儿,也时时用他们的事迹激励自已。
这一段故事周瑜自然知晓,这一刻听高宠提及,不觉也是思潮起伏,难以平静,身为男儿,哪个不想着建功立业、封侯拜相。
“好!就凭着你这一句话,这酒我喝了!”周瑜大声道。
枫桥酒肆,只是开在临河的一间店铺而已,临着河的那一面是步级的石板台阶,一旁还有穿着孔的石柱,这是用来系缆绳用的。
周瑜一边平衡着晃动的船舷,一边伸手将缆绳系好,随后细心的将小乔轻轻抱起,大跨步跃下船只,稳稳的落到石阶上。
“嫱儿,有没有吓着!”周瑜关切的问道。
小乔轻摇臻首,娇嗔道:“没事的,我哪有那么娇惯,我姐夫在那边等着呢,过去吧!”
高宠端坐在廊桥的一头,案上只摆着两个酒樽,一个酒坛。
“来——,为了这三年的相互铭记,干了!”高宠一边朝着周瑜大声说着,一边仰头一饮而尽。
周瑜端起酒樽,不甘落后的倒入口中,答道:“三年生死别离,也够了,从今往后,大人可以再不用为瑜发愁了!”
高宠道:“不错。将军若能身归,你我二人自当谈笑风生,不必相对愁眉!”
周瑜苦笑道:“恕瑜迂直,适才瑜只应了来喝一樽酒,可没应允要归附大人!”
高宠似未听见周瑜的话,又满了一樽酒,再干说道:“昔日项王垓下突围,至乌江畔,一老翁驾偏舟至,项王见船小不可渡,遂只将跨下乌稚马踱上船,自已返身复战,结果自刎身死,将军可知这一段往事!”
“自然知道。”周瑜不知高宠为何顾左右而言它,遂应了一声。
高宠沉声道:“那若项王弃马过江,结果当如何?”
周瑜摇头道:“项羽虽勇,但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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