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大明






赵鐩满脸尽是温柔,柔声道:“相公这就回去,这隔壁邻居的能有什么事,你呀,竟瞎想”

女人温柔一笑,也不去和赵鐩争论,只是柔柔的看着他。

赵鐩的妻子找上了门来,李月轩也不好再留人了,本来到嘴边的话也只好吞到了肚子里,反正都是隔壁邻居,日后见面的机会多,有些话就日后再说吧。

赵鐩向李月轩告了个罪后,便领着妻子回了家。杭雄在旁见着这么个豪迈的汉子竟然对妻子竟然温柔如斯,直看的张目结舌,良久才笑道:“太师,此人倒是有趣,不仅才思敏捷,心思缜密,对妻子还那么温柔”

李月轩也哑然失笑,道:“嗯,此人倒是有着与外貌截然相反的才学和温柔”

两人笑了一阵,李月轩转过头向一旁瞧的愣头愣脑的杨博道:“小杨,你吩咐下去,明日寅时起身熬粥,卯时给饥民开饭,一定要让霸州城里的每个饥民都吃到早饭”

杨博点点头,拍着胸脯道:“太师放心好了,属下已经命人去城里借大锅了,明早一定可以让每个灾民都吃顿饱饭”

李月轩点头一笑,随即唤上二人往后院而去。

壹五四 英雄气短

 第二日大早,天还没亮,杨博揣着李月轩的奏折秘密回京。天色刚亮,霸州城里传开了一个让人激动的消息:城东回乡省亲的李少爷大开自家粮仓,架起粥棚,救济灾民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霸州城都知道了城东李公子的善举。灾民们从城中四处汇集到了城东李宅前。大伙见着李宅门前摆上了几十口大锅,正熬着香浓的白米粥,一时人人脸上都激动了起来。

一个形容憔悴、衣衫褴褛、满脸污秽的中年汉子本还心有怀疑,只是来看一看虚实,此刻一见真有大户人家赈济灾民,立即便向一旁的一个正激动的添着干裂的嘴唇,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男孩道:“狗子,快,快,去把城外的乡亲们都叫进城来,这回咱们真的有吃的了”

叫狗子的男孩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一锅锅香喷喷的米粥,使劲点点头道:“二叔放心,我这就去”

说罢,男孩光着脚丫子在冰冷刺骨的石板路上飞奔而去,一颗心被这意外的惊喜填的满满的,仿佛已经感受不到寒风的冰冷,石路的刺骨。

李宅门前灾民越来越多,片刻间便聚集了数百人之多,四处还有更多听到消息往这而来的人。

李月轩见着这么多灾民衣衫褴褛,满身都是寒冷留下的痕迹,不由心中一疼。身为当权者,他一心想改变时代,将大明带上强国之路,此情此景,又如何是他愿意看见的一幕。

李月轩长长一声叹息,走了出去,众人似乎知道他是这家的主人,一时把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李月轩站在台阶上定了定心神,杀目扫了一遍下面。正想把先前想好的话说出来,然而在那一双双干巴巴期待的目光注视下,话到了嘴边却又被生生咽下了肚子。

“开饭吧”李月轩终于只吐出了这三个饱含辛酸的字。然后转身而去。

百姓一时欢声雷动,举着残瓷破碗往大锅前挤去。

回到宅内,李月轩心里忽然一阵深深的自责和惭愧。如果不能给百姓们带来温饱,他这个太师当着还有什么用。

杭雄见李月轩满脸郁色,心知小太师想什么,然而有件事他却不得不提醒一下,犹豫了片刻,他上前小声道:“太师,你本来要为朝廷说的话刚刚没说,会不会。。。”

李月轩心情沉重的摆摆手,道:“算了,看着那些满脸期待的目光,我哪还有心思去说其他的”

杭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想了想,又道:“可是太师,这次你给灾民发的是朝廷发下来赈济的粮食,现在却没有说明情况,那些灾民肯定会把这一切恩德记在您头上去了,这万一让京城里有心的人利用的话就。。。”

“有心的人利用?”李月轩眉头微微一跳,道:“杭大哥说明白些”

杭雄沉声道:“朝廷派太师来赈济灾民,无非是想借此恢复朝廷的声誉,让百姓重新拥护朝廷,如今太师什么也不说,就把粮食发下去了,那些灾民肯定把恩德全都记在了太师头上。若是有人借此打击太师,说太师拿朝廷的粮食来为自己搏得美名,心有不轨,那可是很容易遭到君王猜忌的”

听杭雄说的郑重其事,李月轩苦苦的笑了笑,喟然道:“如果陛下连这样也会猜忌于我,那我不管做什么,他都会猜忌的了”顿了顿,李月轩眼中闪过一丝明亮,又道:“而且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种糊涂的君王,不会听信谗言的”

杭雄知道李月轩和当今皇上关系匪浅,如果再说下去就有挑拨之嫌了,他默然点头。静了片刻,才又关心道:“太师,外面天寒,您先进屋去吧,外面的灾民有属下照应着就行了”

李月轩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他往屋里走了两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道:“杭大哥记得一会给那些还有家的灾民每人发三十斤大米,如果没有家的就让他们每日到这里来吃饭,还有袄子要先发给孩子老人”

杭雄见太师这般善良,心里不由感到阵阵暖意,忙点头道:“太师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李月轩苦笑了一下,璇即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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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怎么办,在京城的兄弟刚刚送来了消息,说朝廷派来的人已经秘密到了霸州城了,可咱们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知府衙门里西院的一间书房内,四个身穿厚袄子的衙役和一个书生脸色阴鸷围坐在一个火盆前。其中一名左脸上留着一道醒目刀巴的衙役,正面带急色的和另外三人看着中间那个沉着脸,仿佛雷打不惊的俊秀书生。

脸上有刀疤的衙役见大哥一句话也没说,眼睛直瞅着炭火发呆,不由急道:“大哥,您快想想对策啊,眼下他们在暗咱们在明,不比前次来的那个姓杨的,这万一被人知道东西还留衙门里,咱们该怎么跟杨大哥交代”

“闭嘴”俊秀书生,眼上闪过一抹骇人的寒意,冷冷的瞪了那刀疤衙门一眼,直把那衙役吓的一个哆嗦,竟真的不敢再说半个字。

俊秀书生双眼扫了一遍眼前的四人,沉吟了片刻,冷冷道:“这次朝廷派来的人目前咱们不知道是谁,京里的人也没查到,看来是有备而来,咱们除了随机应变,别无他法”

四人点了点头,书生继续道:“这几日叫守城的弟兄们多注意点出入的人,凡见着气度不凡、儒生模样的人立即来禀告我”

四名衙役哄然领命,书生微微舒了口气,眉头稍稍舒展开,看了那个刀疤衙役一眼,道:“至于杨大哥那边,先叫人去跟他说一声吧,现在四处官道都让官兵封锁起来了,城里的这批粮食完全没有机会运出城去,除非派人夺取霸州城,否则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是那样就等于提前起事了”

刀疤衙役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这就叫人去办”

俊秀书生“嗯”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四人,随意问道:“最近城里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四人中,坐于刀疤衙役一旁的一个脸色黝黑、长的孔武有力的衙役想了想,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听说最近城东新了一家大户,据说是回香省亲的,带来了一大批家当,似乎有几十车之多。”

书生一听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告诉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冷冷的看着这脸色黝黑的衙役,沉着脸道:“什么时候的事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李月轩进城那日,正巧这脸色黝黑的衙役在城门值班,盘问过后,发现李月轩一行人并没什么问题,而且装作管家的杭雄还偷偷给了了他分量可观的孝敬,所以最后连车上装的什么看都没看,就把他们一行人放进了城。

因为怕兄弟们分孝敬,这事他也没向这位大哥提起。此刻见着大哥把事态说的如此严峻,衙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这事说了出来。

肤色黝黑的衙役耷拉着头,怯怯的看了一眼书生,似乎十分害怕他,迟疑了片刻,才道:“是两日前的事了”

“哼,看来你没少收人家的好处吧”书生心里很清楚这几个兄弟的脾性,顿时冷哼一声道:“可查清楚了他们的底细?”

肤色黝黑的衙役点点头,急忙道:“查清楚了,这大户姓李,家里是做米粮生意的,生意做的还很大,大明很多地方都有他们家的米店,我查过户籍谱,霸州的确有这么一家外出做生意的人家,只是三代前就离开了,没想到现在他们生意竟然做的这么大。”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对了,听说今天他们家还在城中架粥棚给灾民发粥喝”

听到衙役的话,书生脸色这才缓了下来,他沉吟了片刻,道:“这家大户是做米粮生意的,嗯,这倒是不错,如果能把他拉到咱们这边来,咱们粮食问题就解决了”说着他对那名肤色黝黑的衙役道:“你带人去看着李家,若是找到什么把柄,就把他们。。。”

“嘿嘿,小弟知道该怎么做,大哥放心好了”那衙役奸诈的一笑,显然那些事已经是做的得心应手了。

书生点了点头,似乎很累一般重重的舒了口气,挥挥手道:“好了,你们先下吧,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几名衙役恭敬的向书生拱了拱手,道:“那大哥先歇着,咱们先下去了”

书生点点头,见着几人出了书房,不由微微闭上了双目,心里止不住叹息道:“小娥,若不是为了你,我赵景隆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放弃大好前程不要,跑来跟杨虎造反。。。”

壹五五 风云际会

 聚集在李家门前的灾民已经渐渐散去,如今只空空的留着几十口大锅安静萧瑟的摆放在那。几十名从大清早就忙活不停的亲兵终于松了口气,今日总算是让每个灾民都吃但饭了。见着灾民们感恩戴德、满脸满足的离开,这些亲兵心里也是高兴不已。然而高兴归高兴,忙碌一天后浑身的酸软让他们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亲兵一天都在为灾民熬粥,盛粥,颗粒位沾,饶是他们身强体壮,此刻肚子也直饿的呱呱叫。没办法,再累也总得吃饭,何况太师今日也是跟大伙一样,一天都没吃过东西,饿着自己也不能饿着他啊。

几名亲兵深吸了口气,强打起精神往厨房而去。其他人则揉捏了一会儿酸疼的手臂,然后也起来继续收拾。

后院的书房里已经点起了如豆的灯盏。房内火红的炭火烧的滋滋作响,不停的驱散着傍晚的凄寒。书案前,一脸疲惫的杭雄正脸色沉重的向李月轩禀报内厂探子刚送来的消息。

“太师,刘六刘七那边已经有消息了”杭雄一边将手中的折子递给李月轩,一边道:“据探子送来的消息,这刘六刘七以前的确是在官府供过职。”

李月轩接过折子,翻开瞟了一眼,然后抬头对杭雄道:“继续说”

杭雄道:“就在去年,霸州因为旱灾,许多百姓因为田地颗粒无收,生存面临很大的困难,当时霸州官府也无力赈灾,便上报朝廷,然而当时太师尚未入朝,刘谨独掌朝政,对此事根本不重视,随便拿了点粮食就敷衍了事。同时,京里的一些权贵们见着霸州受灾,见着可以廉价买到土地,私底下秘密派了家奴到霸州来大肆购买,很多灾民自身难保,面对官府和京里的权贵的高压,无可奈何,便只得把土地卖给了那些京里的贵人们。”

说此一顿,杭雄看了一眼李月轩,只见他面色越来越沉,不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后来就聚在了一起,接连不断的恣意闹事,以反抗朝廷官府。只是当时闹事人数并不多,官府并没有给朝廷上报。所以朝中的大臣并不知道这些。”

李月轩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折子丢到了书案上,道:“这跟刘六刘七有什么关系”

杭雄继续道:“据说,当时文安县境内有多股三五人或十数人结伙的流亡农民进行活动。他们邀路劫财,盗窃官府大户。同年秋,霸州府衙被盗,官府屡派人辑捕不获,而且盗案屡出。官府苦于无能为力,昼夜思治不得。后来官府闻刘六、刘七之名便由霸州官府招募入衙,协助擒捉“盗寇”。刘氏兄弟入衙连破数案,深得官府赏识。当时得到了官府很多的赏赐。”

“那时太师刚刚入朝,外朝借着太师新得陛下宠信正和刘谨斗的死去活来。所以朝中大臣根本没心思顾及其他。而当时刘谨的一个义子,名叫梁洪,仗着自己干爹是刘谨在霸州仗势欺人,横行无忌。后闻刘氏兄弟得朝廷赏赐颇丰,便向刘氏兄弟勒索金银财物,刘氏兄弟严词拒绝。梁洪勒索未遂,恼羞成怒。便暗向刘谨诬告刘氏兄弟等是畿南强盗。刘谨偏信谗言,派遣都御使柳尚义等画影图形,调兵缉捕。刘六、刘七闻讯逃匿。官军将其家抄掠焚烧一空,并逮虏了妻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