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大明
可不干,可是两位公主却是见到过李月轩身死的一幕,如何还敢再让他冒险,说什么也要正德保护好李大哥。
正德拗不过自己的妹子,只得口头上答应了。恰巧李月轩此番诛杀杨虎夫妻有功,又查探出闻香邪教的藏身之处,合着开海禁与霸州镇压刘氏兄弟造反,实在是不赏不行了。内阁和六部商议后,觉得李太师官居极品,已实在是没什么封的了,最后只得给了两个正一品文武勋阶,又加封了爵位。
正德便就怀着“以资鼓励”的目的,附送了三张盖好玉玺的空白圣旨,就让李月轩自己照顾好自己吧。也算是对两位妹子有个交代了。
这内中的缘由,李月轩自然是知道的清楚,此刻他心中对京里那两位的先见之明当真是说不出的感谢。满脸正色的从旁拿出一分圣旨,摆放在案上,李月轩提起毛笔,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朗声道:“杨博,你带着圣旨速去海疆领大军前往金陵,接受犒赏,半月之内,务必到达”
杨博小心翼翼的跪接圣旨,然后退了回去。李月轩又拿过一副圣旨,朗声道:“杭雄”
杭雄出列一步,跪道:“末将在”
李月轩依然一边书写,一边道:“本座任命你为江西宣慰使,携旨前往江西撤消宁王护卫。”
杭雄心中一凛,心说自己这下完了,宁王如果真个要反的话,自己这一去不就是自投罗网么,这可怎么是好?
“太师---”杭雄想了想,在场几人只有自己能担此任务,看来是推不掉了。既然是九死一生的事,杭雄不由有些凄然道:“末将家中尚有老母待养,末将此去若有不测,还望太师多多照应”
说罢,杭雄领旨便退下了。
李月轩闻言才恍然想起这可是有去无回的事啊,不由神色有些黯然,可是如今事态紧急,却是容不得他犹豫。微微叹了口起,李月轩皱眉道:“杭大哥,朝廷大义不能失,此事只有你去本座才放心。本座知此行凶险,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顿了顿,李月轩忽然又道:“宁王十之八九是要反的,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恐怕容不得朝廷再次撤消他的护卫,杭大哥大可在途中散播朝廷即将撤消他护卫的消息,看看他作何反应,再见机行事。至于伯母那,你放心吧,本座自会照料的。”
杭雄苦笑了一下,李月轩说的虽然在理,可万一宁王就是个沉的住气的人怎么办?他拱了拱手谢过太师后,便不再多话。
杨博听着杭雄此行竟然这般危险,早就按奈不住了,一见他退了回去,忙出列就要求情。李月轩目光忽然扫了他一眼,那眼中的悲伤和无奈让杨博看的心神一颤,话到了嘴边只好又生生咽了下去,退了回来。
李月轩定了定心神,拿出最后一副圣旨道:“伍文定”
伍文定没想到太师的这最后一份圣旨会是给自己的,怔忡了片刻,忙出列道:“下官在”
“本座升你为定远将军,暂领总兵官一职,即刻前往金陵,调度南直隶各州府兵马备战,另,升南京太仆寺少卿王守仁为左佥都御史,监军。军机大事需得你二人共同商议后再作决定”
“下…下…下官领命”伍文定傻了,一听李月轩竟然以他为总兵官,开心之下,连话都说不清了。他急忙跪下,激动着双手颤抖着接过圣旨,表情痴痴傻傻的,却是像个二楞子一样。
李月轩看着伍文定的模样,微微一笑。他会这么决定其实也是临机一动。眼下杨博和杭雄都已经渐渐成熟,已然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可朝中能领兵的人却仍寥寥无几。
正德扫平草原的计划势在必行,朝廷虽准备用三年时间来准备北伐之事,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伍文定的谋略和才华自己是见识过了,再加上让老爷子和兵部尚书王琼都十分器重的王大哥,两人若是能在此战中历练一番,说不定大明又将出两位不世出的名将。
想起在京城时王琼当着百官的面夸赞王守仁的情景,李月轩心中不由好笑,当初还以为这王琼和王华两人是本家,王琼才这么夸赞王华的儿子,没想到王守仁到了南京后,竟然多次献策帮助南京守备马炳然平定了漳州詹师富、大帽山卢珂、大庚陈日龙、横水谢志珊、桶冈蓝天凤,浰头池仲容等匪徒暴乱,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让杨博几人各自下去准备后,公堂上只留下了李月轩和赵鐩二人。
站在大门前,李月轩长长舒了口气,似觉得好累般伸了伸懒腰。在门前伫立了片刻,李月轩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反身回到公案前提起笔写了封信,叫人送去杭州。然后略略苦笑着向赵鐩道:“赵大哥,你知道么,我此刻真希望宁王能够早点反,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实在是很累人。”
赵鐩微微一愣,随即亦是露出一个苦苦的笑脸,喟然道:“所以太师就让杭将军去逼反宁王?”
李月轩微微诧异的看了赵鐩一眼,不置可否,只是脸上苦色愈浓径直走了出去,直到走出了几步,他才忽然停下了步子,喃喃自语般道:“这天下当真就是这么好争的么?”
贰零壹 宁王之乱
正德三年,八月初,朝廷调令海疆平倭一战中十数万将士回南京金陵接受犒赏,沿途百姓争相迎接平倭将士,以至万人空巷,热闹非凡。然,却有百姓发现有官兵于夜间秘密运送数十船不明物品北上,百姓好奇猜度,一时传为此番剿倭之战利品。
八月中秋前夕,浙江一省八万大军抵达金陵,于中秋之夜受当朝太师李月轩代天嘉奖,第二日,大军分驻于太平府巢湖、芜湖一带。再无动静。
其间,伍文定、王守仁秘密调动南直隶各州府兵马于宁国府,日日操练,整备军事,所为不明。
八月十七日,江西忽然有谣言传出,御史萧淮上疏揭发宸濠不遵祖训,包藏祸心,招纳亡命,反形已具。朝廷已派驸马都尉崔元、都尉史颜颐寿、太监赖义、昭武将军杭雄前往收其护卫。
八月十八日,宁王以祝寿为名,宴请江西地方官员。次日天明,官员前来道谢,宸濠令护卫数百人包围,声称奉太后密旨,起兵入朝。巡抚江西副都御史孙燧和江西按察司副使许逵拒不从命,皆被杀害。参政王纶、季敩、佥事潘鹏、师夔、布政使梁宸、按察使杨璋、副使唐锦等附宸濠起兵,宁王反。
反王朱宸濠以致仕侍郎李士实、亲信举人刘养正分任左右丞相,以反官布政使参政王纶为兵部尚书,集兵号称十万,发布檄文,指斥朝廷败政。八月二十日,留其侄宜春王朱拱樤与内官万锐等守南昌城,自率舟师蔽江而下,攻打安庆。
当朝太师李月轩闻讯,立即以伍文定为总兵官、王守仁为监军,领军十万,急赴安庆。
时值,杨博正于福州调兵北上,得知朱宸濠起兵叛乱,即刻改走吉安府,于吉安府急檄各府州县,派兵前来会剿。
八月二十五日,杨博亲领福建大军六万会同各州府兵马,合约8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直逼南昌。宁王大乱,一时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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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舒适的马车上,李月轩捧着一本线装书安然娴静的倚靠在柔软的靠垫上翻阅,神色淡如止水,仿佛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一般。
他虽然是这副模样,可是身旁的两个人儿却是知道他为宁王之事已经多日都未睡过一个好觉,看着那深爱的脸庞,日显憔悴,红娘子和杨娥不由一阵心疼。
李月轩闷葫芦似的端着本书翻阅着,看似心无旁骛,只是眉间不时总会微微一皱,让红娘子看的心焦,便倒了一杯香茗捧在李月轩嘴边,找了个话题,随意说道:“此次宁王谋反,公子早有准备,安庆地处北上之要塞,公子早已加强其防备,宁王恐怕就是打上一年也打不下来呢”
李月轩放下书本,接过红娘子的茶,淡淡一笑,却是没说什么。
红娘子见他一笑,心中一阵开心,便轻轻坐到李月轩身旁,挽着他的臂膀笑道:“如今朝廷的大军已经赶赴安庆,宁王败亡已在片刻之间,公子怎么每日还这么闷闷不乐的,你瞧,小娥妹妹都快担心出病了”
坐于一旁的杨娥亦是心疼他,闻言不由脸上一红,羞道:“红姐姐还说人家,你不也是一样。”
红娘子在西溪住了一段时间,恐怕是对黛红玉、马怜儿几人耳濡目染多了,听罢竟然丝毫没有羞怩嗔怪,反倒大大方方的道:“馨璇此生便是公子的人,担心自己的男人天经地义,嘻嘻,有何不妥么?”
杨娥愣了愣,旋即发现自己刚刚之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太矫情了?杨娥若论性子比起红娘子其实更为爽性,哪经的住她的挑拨,“腾”的一下便挤到了李月轩的另一旁,也挽住一只手,嘟囔道:“小娥此生也是公子的人,担心公子也是天经地义”
李月轩手上的茶差点被两人这一闹腾抖落掉下,心中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们若是不想让我喝茶,可否直言相告?”
红娘子、杨娥闻言相互瞪了一眼,却是规矩了不少。
李月轩轻抿了一口香茶,递给红娘子后,看着两人跟着自己起早贪黑,随身保护而疲惫憔悴的脸庞,不觉也是有些心疼。他沉吟了一阵儿,忽然柔声说道:“为夫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放心吧,为夫没事,这几日为夫所忧之事并非宁王,他起兵谋反本就是自寻死路,为夫根本没放在心上。”
两人都知道李月轩对自己有情,只等日后几位夫人同意了,兴许便可嫁入李家,得一个名分。但在这之前,无论是红娘子还是杨娥却都不敢逾越礼数,皆以尊卑相称。只是每每见到他与家里几位夫人相亲相爱,百般疼爱,自己却碍于身份,不能与他在人前亲近不说,还总要刻意回避。这心里不觉有些难受。此刻忽然听到李月轩一口一个为夫自称,红娘子和杨娥不觉心头一颤,那压抑的情感和委屈再也压制不住。顿时得鼻头一酸,立时便成了一副泪泫欲滴的模样。
李月轩心里一阵怜惜,替两人擦了擦眼泪,柔柔笑道:“两个都是武功高强的女中豪杰,怎么还这般爱哭,若是让人看了去,也不怕人笑话”
两人吸了吸鼻子,渐渐止住了泪水,齐齐给了李相公一个大大的白眼。三人在车上闹腾了一会儿,红娘子想起李月轩刚刚的话,不由好奇道:“李郎刚才说所忧之事不为宁王,那是为何呢?”
这个李郎叫的红娘子面上犹如朝霞般绚烂,双目低低的垂着,看的李月轩有一亲芳泽的冲动。杨娥自然是不会落后的,听着红娘子都这般叫了,自然叫的更甜蜜了:“姐姐说的是,李郎不忧宁王之乱,所忧何事?”
李月轩摇头一笑,却是不答反问道:“馨璇、小娥,当今朝廷在你们眼中是个怎样的朝廷?”
红娘子、杨娥微微一愣,有一个相同的答案本都到了嘴边,但一想起眼前爱人的身份,不由犹豫了一会儿,大眼瞪小眼的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李月轩似乎早已料想到她们会有这个反应,不由苦苦一笑,喟然道:“这些年,陛下任性胡闹,刘谨把持朝政,胡作非为,导致官场腐败,各级官员层层盘剥百姓,使百姓生活困苦,倍受压迫;再加上这两年灾荒不断,朝廷赈济不利,朝廷在天下百姓心中的形象恐怕早已经是豺狼猛兽了吧?”
红娘子和杨娥嚅了嚅嘴巴,却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李月轩也不要他们回答,又淡淡问道:“为夫入朝不过才一年之余,各地却连续发生了大小叛乱数十起,实在让人心寒。如今刘谨虽诛,倭寇已灭,朝廷各种安抚政策也即将施行,但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恐怕一时也是难以有所改观,是不是?”
红娘子见李月轩神色黯然,不由安慰道:“李郎如今重整朝纲,靖肃四海,大明朝与以往已经好了很多了。而且以李阁老为首的内阁六部又是大明开国以来最清廉得力的,想来不久后,大明的百姓就会有好日子过了”
李月轩不置可否一笑道:“哪有说的那么容易啊,大明南北十三省,处处都有弊政,朝廷若是要根除恐怕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其实在宁王谋反一事上便可看出,天下百姓对朝廷还并非十分信任,当初为夫还在想,宁王谋反,不过是他利欲熏心罢了,谁知事情刚起,四川、陕西、山西等处竟然又串起小股匪盗,举旗呼应,实在让人心忧。”
杨娥兄嫂都死于官府,闻言本想损上几句,可见到李月轩神色烦忧,不免又有些不忍心,只好改口安慰道:“李郎之心小娥和红姐姐都明白,只是朝廷前些年做的那些事已让天下百姓寒了心,若要他们对朝廷改观,非一时就可以做到的。”
李月轩默然一笑,笑的那么无奈、苦涩。过了良久,他才道:“往日恐怕是为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正所谓任重而道远,的确非一日之功,便可见效,罢了,此事我回朝后再与朝廷商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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