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恍然





    F 小麦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就在齐小麦觉得闵子卿都快从人间蒸发了的时候,闵子卿突然出现了。是在自习教室。齐小麦正猛K英语呢。她打算在大三以前就把六级过了。齐小麦同学可一直都是一个有理想、高追求的好青年!    
    可是人渣偏偏要来烦好青年。闵子卿高高大大一个身影往齐小麦桌前面一晃:“美女,给你的。”话音没落已经扔了张光盘过来。    
    齐小麦还在迷茫,闵子卿一脸瞧不起:“老大,今天你生日啊,送你张盘当礼物,白痴啊!”齐小麦才反应过来——今天是自己20岁生日,哎呀,她齐小麦以后也“奔3”啦!等想明白的时候,闵子卿那家伙不知已闪到哪去了。    
    晚上回到宿舍,齐小麦把那光盘拿来放——有没有搞错,竟然没有曲子?!    
    那是闵子卿为小麦做的成长记录,光盘上是小麦从17岁到20岁的样子。高中时穿着白裙子收作业的她,期中考试丢了第一气得趴在桌上哭的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一脸欣喜的她,大学里神采飞扬做小组发言的她……有照片,有录音,甚至还有DV!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的这些。小麦一点一点地看着,仿佛重新走过了一遍四年的来时路,那种成长的酸涩与温暖,激情与沉淀都一一呈现,如此真实而又如此不真实。    
    一切的记录都看完的时候,小麦看到了这样一行字:“献给我的小麦,我最爱的小麦,我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小麦。闵子卿。2001年6月3日。”    
    小麦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结婚以后我老是追问我老公他用了多久追上我的。他说没多久,也就四年啦。我又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说也就高一啦。我知道他在大学为了追我用了许多卑鄙的手段,包括中伤本人,捏造齐小麦有了喜欢的人啦,其实说的还不是他自己!老孔雀一个!我还问他大学老跟一个PPMM在一起,那PPMM是谁,他竟然说——是他家教带的学生啦!    
    其实这些问题我大学时候就问过我老公无数次了,可我就是想问嘛!因为他老是说,你永远这样问,咱们就能永远记住齐小麦和闵子卿风花雪月的那些事啦!     
    


第三部分知道不知道(1)

    那天的雨都是否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吹着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抬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    
    我想大概很多年后我们还会想起那段往事,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那份欲说还休的心事,那抹无法褪去的流光。那些日子,那些人,那些事,我们……知道不知道。    
    PART A1 安宁    
    小可……小可这个名字闯入我记忆许久许久了吧。我记得那是初一报到的第一天,妈妈特地让我穿上她最喜欢看我穿的Levis牛仔齐膝裙,adidas的短袖上衣,妈妈说我穿上这身衣服显得英气无比。她希望我在未来的三年初中时光里始终做一个英气的女孩,高高在上、贵不可攀,用出色的成绩把所有人都甩在身后。    
    其实那天第一件事情是看分班考试的成绩,妈妈和我都深信不疑,不论分在哪个班里,我都必定是全班第一的了。    
    那天榜单前的情景让我终生难忘。当妈妈的目光从初一年级八个班级的第一名掠过一遍后,她的脸色霎时变了,她带着一种几乎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转回头来,居高临下地用质疑的眼神望着我,好像在问:“怎么没有你?你在哪里?你的名字在哪里?”    
    其实我已经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毫不起眼的自己的名字,它蜷缩在初一八班的名单中,处于第二的位置。是的,在那个光鲜耀眼的“靳可”后面,可怜地跟着两个字:“安宁”。没错,它在那儿,就在那里。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我的入学名次是第九名,这意味着在这个有八个班级的年级里我刚好无法成为所在班级的第一名。而且我的成绩与班级第一,年级第八的靳可只差了0。5分,仅仅是0。5 分。    
    那一瞬间妈妈的眼神让我感到自己与这身打扮是多么的不相称。这时我看到苏瑶,那个小学时代与自己邻班的美貌女孩,她穿着蝴蝶般绚丽美艳的连衣裙,正站在榜单前对着自己倒数第五名的成绩泰然自若地露出好看的微笑。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世界上可以有这么多不同类型的女孩,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她那样的女孩。    
    然后我抬起因为沮丧而深埋了太久的头,对着靳可的名字凝视了一分钟,在心里清晰地告诉他,靳可,你等着,我会记住你,也会让你记住我。


第三部分知道不知道(2)

    PART B1 靳可    
    初中的生活分隔了我的世界,我和小学时最好的朋友分在不同的班里。还好江哲在,我们幸运地又分在一个班里。不过即使没有江哲也没关系,我想我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交到许多新朋友。这一点我对自己一直都有信心。    
    中学的同学比起小学要优秀许多,当然这也跟S中是市重点有关。班里有很多特立独行的同学,他们的类型是我以前所没有见过的。比如那个美貌惊人的苏瑶,她有本事在任何场合都同样美丽地微笑,我想这一点不是谁都可以做到;比如那个脾气温和人缘极佳的秦川,他的沉默是种相当危险的东西,因为那个时候他可能在思考着异常深邃的问题;再比如那个叫做安宁的女生,她凝视周遭的眼神总是那样冰冷而直接,更可怕的是她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最聪明的女孩。In a word; so many people; I can’t guess what they think。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清晰无误的,那就是我能明显感到安宁对我的敌意。当我发作业给她的时候,她总是客气地报以礼节性的一笑,她比任何人都关注我的成绩,无论结果是我比她高还是比她低,她都会莫名其妙地一阵沉默。她沉默的时候,眼神同样冰冷而直接。    
    其实有一句话考虑了很久还是必须承认,那就是她穿那件Levis牛仔齐膝裙和那件adidas的短袖上衣时显得非常英气,这英气带给她一种与苏瑶完全不同的别样的美丽。    
    中学的功课一下子比小学繁重了许多,这首先源于那突然多起来的课程,除了惯常熟悉的语文、数学,还有从未接触过的英语历史地理政治生物……我发现身边有好多同学为了应付它们而手忙脚乱,但我从来不会。我可以在课间抓紧每一点可以利用的时间把它们一一完成然后继续潇洒整个的放学时光。我想中学的生活我几乎没有花什么时间就完成了适应的过程。    
    PART  A2 安宁    
    在这个班上我发现只有两个人能井井有条地把各门功课一一完成,然后在放学以后的时间去做更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就是靳可。    
    但是靳可比我要更有优越感。这优越感首先来自他那比我出色得多的英语成绩。我就读的小学没有开设过英语这门课程,因此对于它我不得不从26个字母学起。而靳可不同,在我试图尽可能快速地记住一个zero的拼写时,靳可已经可以相当流利地与老师进行一些日常的英语会话。尽管那些会话日后在我看来浅近无比,可是当时它们让我在靳可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卑。    
    我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我的英文不好,我张不了口,我记不清那么多单词的拼写,我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改进它。    
    另外一件让我头疼的事情在于我没有什么朋友。这又和靳可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在这个班上没有我以前班级的同学,惟一知道的也只有苏瑶了,但那也不过是知道而已。我想我大概是不怎么擅长交朋友的人,开学一个月以来,我只沉溺于抬头听课和埋头学习,对身旁的人和事全然不感兴趣。    
    安家的女孩都是公主。我记得从小爸爸妈妈就一直强调的这句话,公主是应该随时随地保持自己的高傲和美丽的。因此我很少和人说话,不去关注他们的生活,不去了解他们的动态。因此我没有什么朋友。    
    而靳可跟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开学以来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就能有一标男生跟在他的身后,对他一呼百应。有时候我在想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靳可的成绩是全班第一名吗?似乎也并不单单是这样的。对此我只能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人,他们有些是我以前从来都不了解的。    
    开学整整一个月的时候班里进行了班干部的选举。靳可意料之中地当上了班长,一向以沉稳踏实著称的秦川是副班长,苏瑶继续担任她在小学担任了六年的文艺委员,我则被选为学习委员。对于这个结果我很满意,但也有些汗颜:毕竟在这个班上,我的学习成绩不是最好的。


第三部分知道不知道(3)

    PART B2 靳可    
    学期过半的时候我们进行了英语期中模拟小测。这是一次被英语老师强调了很多次的考试,虽然只是个小测。考试的结果在第二天便公布出来——在英语方面并不打眼的安宁拿到了第一名。我注意到英语老师公布成绩的时候,这个一向冷傲的女孩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安宁……半个学期的观察下来,我发现她沉静、勤勉、文笔极好,有良好的家教,非常的看重学习成绩,不爱与人交往。那么还有呢?还有什么其他的特点呢?其实这个女孩子是我不了解并且想了解的。    
    班里开始传我和苏瑶的“绯闻”。班长和文艺委的故事好像天生具有吸引力。其实那不过是因为我在上学的路上意外地发现我们是同路,于是有时便结伴而行的原因。    
    我想找个适当的机会跟苏瑶解释,后来却发现对于这个谣传她比我还不屑一顾,处之泰然。我想那大概是因为美丽的女生总是已经有过太多这样的经历,因此她们对应付类似的事件驾轻就熟吧。    
    秦川一直是十分低调的样子,当同学们对许多话题津津乐道时,他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在这段日子里,我们很快成了最好的朋友,因为他是我从小到大遇到的惟一一个同性别的对手。在小学里我的成绩非常好,我记得也会有那么几个同学能与我平分秋色,可她们都是女孩子。女生比男生要勤奋细心,因此她们的成绩也要好得多。但秦川让我发现这个结论在某些情况下是错误的——他是我见过的最勤奋细心的男生,比许多女生还要勤奋细心。平心而论,秦川不及我聪明,但是他的细致与深邃在很多时候让我惊异,让我感到一种可怕的力量。我发现只有在一种场合下秦川的深邃不复存在,那就是在有人提到安宁的时候。他对安宁有一种特别的关注,有一次我曾亲眼看到秦川捧着安宁的周记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我没有跟他提起,秦川是那样一种人,他没有跟你先提起的话题,你千万不可以先向他提起。    
    PART A3 安宁    
    下午放学回到家,刚要向妈妈报告学校里面发生的重大事件,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脑袋,安宁啊我今天在路上遇到苏瑶了,她比以前又漂亮了。    
    是啊。苏瑶长成了益发美丽的女孩,她的光芒很多时候甚至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我记得小学的时候课间她穿着桃红色的长裙从我们班门前飘过的时候,班里所有的男生都睁大了眼睛往外看。现在的她比那个时候更加美丽了,头发已然留得更长,垂到腰间,有时候结成粗大的麻花辫子,有时候就那么随意地散开来,白净俏丽的脸上有种惊人的夺目。在班上她是文艺委员,常常能够听到她用银铃般的声音说话和笑,甚至是唱歌。还有她走路的姿态,那么好看,就像是跳舞。    
    一个女孩,能够美丽到这种地步,即使成绩始终是班里倒数十名以内,也应该有理由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了吧。    
    这样想想,心里突然涌上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其实我刚才想告诉妈妈的是,靳可的班长被撤掉了。原因是他和班上的劣等生曾磊打架。至于打架的原因,班主任邱老师把他们两个叫到办公室,他们谁都没有讲出来。    
    但是现在我突然没有兴致跟妈妈说了。男生们的事,谁知道他们呢,随他们去吧。邱老师说最近马上要期中考试了,这是进初中以来第一次比较正规的考试,而且秦川告诉我说,期中考完邱老师有可能根据考试的成绩对座位进行新的调整。我想我应该努力努力再努力了。    
    


第三部分知道不知道(4)

    PART B3 靳可    
    期中考试终于铺天盖地地全面席卷而来。这是一场我等待了太久的战役,我想除了我,秦川,还有安宁,都早已蓄势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