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恍然
梢酝ü庵址绞奖3至怠P】稍谛爬镄戳怂纳钭刺芏嗲樾魏臀艺氖峭耆谎摹N也唤锌颐堑南嗨疲谑峭榱艘唤谧韵翱位匦鸥春靡院蟀研耪鄢尚⌒〉囊坏鄣氖焙蛲蝗桓芯醴浅N屡! ?br /> 我开始迷恋文字。好的文字好像绚丽的烟花一样,无论幻灭得有多快都能紧紧地抓住我的眼睛和我的心。阅读是那段隐约而平淡的岁月里最好的慰藉,在我的十六岁,安妮宝贝是我深爱的作家。疏离,酷烈,清醒,温暖,遗忘,告别,诡艳,绝望。这个女人告诉我太多以前不曾发现的东西。那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整天抱着安妮的书没日没夜地读,文字滑过指尖的冰凉带来清爽的感觉。
“黄昏的时候,她常常一个人出去散步。沿着河边的小路,一直走到郊外的铁轨。那里有大片空旷的田野。暖暖有时坐在碎石子上面看远处漂泊的云朵,有时在茂盛的草丛中走来走去,顺手摘下一朵紫色的雏菊插在自己的头发上。漆黑浓密的长发,已经像水一样地流淌在肩上。”“如果生命是一场幻觉。别离或者死亡是惟一的结局。”“她等着一场戏上演。最后却发现自己看错了时间。只剩下等待。在幽深山谷的寺庙里,他们看着佛像。她坐在他的身后,轻轻地问他,他们知道我喜欢你吗。他转过身看着她。她踮起脚亲吻他,在阴冷的殿堂里面。阳光和风无声地在空荡荡的屋檐穿行。那一刻,幸福被摧毁得灰飞烟灭。生命变成一场背负着汹涌情欲和罪恶感的漫无尽期的放逐。”……是这样清醒通透的文字,像莫文蔚的歌那样有直指人心的锐利。我访问她在榕树下的个人主页,大块的黑色的界面,有一行非常醒目的大字“生命是一场幻觉,烟花绽放了,我们离开了。”第一次有怅然的感觉。
十六岁的时候,生活开始不再如往昔那般简单。
第三部分知道不知道(18)
PART B14 靳可
和安宁的通信是高中时代最大的乐趣和最有力的精神支柱。我记得第一次写信给她是2000年的11月。那个时候我们刚进高一,各自代表班上参加了学校组织的辩论会。都是本场的最佳辩手。不同的是我们班的队伍因为实力整体偏弱第一轮即遭淘汰,而安宁的班上派出了包括安宁在内的三名女将,还有两个是张婷和陈溪——前者是她在高中最好的朋友,后者是年级里成绩首屈一指的女生。结果安宁她们班因为出色的发挥一路过关斩将非常精彩地笑到了最后。
于是我写信给安宁,表达了对她的祝贺,也表达了自己的遗憾。
那次辩论会的后续故事是我和安宁因为让人难忘的出色发挥被双双招进了校学生会。我任宣传部干事,她任文艺部干事。这件事事先两个人没有通气,后来在学生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两个人碰面,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安宁很快回了信。她的信总是用干净的横条信纸写好,整整齐齐地折成一小叠,字迹娟秀而清楚。时隔这么多年我都依然能回想起她写信用的干净的天蓝色墨水,信纸上宽宽的行距,这些细碎而温暖的回忆。
整个高中时期我的成绩非常不稳定,经常有起伏。后来放学的时候路遇严依,跟她说起这事,发现我、她还有安宁都是一样。只有秦川成绩一直稳步攀升,幅度不大,但是名次非常可喜地向上跃升着。他是踏实认真的孩子,本应如此才对。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后来的高考秦川会是我们四个中成绩最好的。
高中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活动,除了学习之外我们基本无事可做,生活相对平淡。有时我还会纠集一帮人去踢球,但是秦川已经不加入了。有一次我们说起未来的理想,我说我想考中国政法,但我知道自己离这个理想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秦川说他的理想是考一所比较不错的重点大学,然后说他相信只要努力这个理想一定能实现。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相交多年的朋友其实了解得并不深刻——他是比我务实的人,而他身上那蕴蓄至深的能量与拼劲可以帮助他实现自己现实的目标。
和许多人闲聊的时候会听到他们提起安宁,那个美丽惊人的才女,他们这样称呼她。安宁是中考时候全省的语文状元。安宁又发表文章了。学校的英语演讲比赛一班选拔了安宁……听到他们不厌其烦地叙说关于安宁的鸡毛蒜皮时,我没有得意地向他们炫耀我跟安宁的关系是多么地近,对她的了解是多么的深。我想有些东西的存在是一种感觉,一旦说出来那感觉便不再如初。
有趣的事情是高二那个元旦学校组织了联欢晚会,每个班都选送了属于自己的节目。唱歌,跳舞,相声,小品,魔术……安宁他们班别出心裁地选送了一个演员有十六人之多的宫廷舞,八对男生女生献给新年的一个优雅而古典的礼物,伴曲是悠扬动听的《小步舞曲》。这个节目早在排练时就很受关注,因为构思算得上新颖,阵容算得上强大。让我关心的是安宁也参加了排练,呵呵,瞧我这张嘴,安宁当然参加了排练。好多人跑去看他们的排练,说那个舞蹈动作是多么的优美,队形是多么的齐整。正式演出的那天我很早就赶过去看,结果被告知安宁他们的节目被安排在最后一个。那天的晚会奇长无比,后来安宁他们上场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12点了。那天安宁穿了天蓝色的裙子,长长的裙子在安宁苗条的身上恣情地摇曳,那种蓝就像最宁静的湖水一样纯正,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是啊,就是夺目,安宁那天多打眼啊,八个女孩一字排开,只有安宁最颀长,最挺拔,最清秀。她站在一队女生的最前面,脖子像天鹅的那样修长,笑容像春天那样美丽。我相信台下的每一个观众都跟我一样,把目光聚焦在了安宁的身上。
那个舞蹈恢弘华丽,变换了很多队形。我有些眼花缭乱,但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安宁看,跟着她旋转到舞台的一角,又旋转到舞台的中央。有时候我会产生幻觉,仿佛我注视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我从来都不知道安宁会跳舞,而且居然可以跳得这么好。
零点的时候新年钟声敲响,《小步舞曲》的旋律越加欢快,安宁他们的舞蹈也到了最高潮。台下的观众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整个大礼堂都要被这欢呼声冲破了。置身于这么多幸福快乐的人中间,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悲哀——我想这大概是整个高中时代我们欢乐的最高峰了,我们几乎透支了中学时代剩下的日子里所有的欢乐。我望望台上正挂笑容甜美翩翩起舞的安宁,不知道此刻她心里想些什么。
后来高三那年我们果然过得艰辛无比,高三的新年学校也没有为我们这些毕业生安排任何的活动。但是我想高二新年那一夜安宁的美丽一定定格在了许多人的心目中。
第三部分知道不知道(19)
PART A15 安宁
我从来不知道高中校园里的人际关系会无比复杂,有些人,有些事,会让你防不胜防,大受伤害。
有些女生开始指责我的点点滴滴,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方式,穿衣的风格……许多年后我在无数人那里听到在这些方面他们对我真心的喜爱与羡慕,可是在许多年前的高中时代那些指责与批评是我生命中的梦魇。
看,她竟然走路时高高仰着脖子,她有什么资格那样趾高气扬。
看,她居然敢穿那么奇异的裙子,真是不像话。
听听她是怎么跟老师说话的,还说要请老师到她家做客。真是谄媚。
她凭什么成天让一群男生跟在后面,又不交一个固定的男朋友。
……
面对这些我只能保持沉默。我不知道为什么在高中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会那么困难。我想这些我都能忍受,只要我的朋友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
可是她打击了我,她大大地打击了我。
高二的时候老师安排我们坐同桌,因为她的成绩在女生中那么出众,尤其是我不擅长的理科,她能够学得那么好,而我们又一起参加过两届的辩论会,所以老师希望我们能成为一对互补型的同桌。我真感激老师的这个安排,我在心底悄悄地感激老师对自己的眷顾。同时拿出了最真挚的热情来与她相处,而她也报以友好热心的态度。我想我们应该是默契亲密的好友。
如果不是一本日记,我想我到现在都还那样认为。
那段时间经常看到她专心致志地趴在桌上,往一个小本上记着什么。有一次我忍不住好奇,问她在写什么,她说没什么,我就没有再问。谁曾想事情会那么巧——不久后的某一天,她的那个本子掉在刚洒过水的地上,粘了很多泥。我从教室外面回来,看她不在就随手帮她捡起,可是那样一篇字已经映入我的眼帘——我情愿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它们——“我觉得班主任偏心同学。我们班有个女生长得很漂亮,于是老师把很多机会都交给她。比如说英语演讲比赛,我认为自己的实力一点都不比那个女生差,可是老师却把那么好的机会给了她。”“我的同桌做人很虚伪,对谁都挂着训练有素的笑容,其实就是为了利用人。男生们也都很讨厌她,说她……”面对那些尖刻的文字,我几乎无力站稳,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优秀的女生对自己成见这么深,让我更无法理解和忍受的是,既然她这样讨厌我,为什么表面上还可以做出那么和气的样子。
陈溪,你不应该,你不应该这样伤害一个单纯善良,毫无城府的女孩。
张婷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她那么善良,及时地安慰我,给我宽心,并且坚定地站在我一边,还建议我将这件事情跟小可倾诉一下。我接受了她的建议。
递了张纸条约小可第二天下午出来到操场一叙,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谈。他大概被那句话吓怕了吧,一口就答应了。我能想到小可在接到自己那个没头没脑的条子后心急如焚的样子。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是2002年3月30日。那天下午操场上有猎猎的风,我的头发被风轻易地吹起,我的难过被小可轻易地驱走。他花了80分钟陪我谈心,给我许多忠告,时而举中美关系作比,时而拿出自己高一时的心路历程现身说法供我参考。我记下了他那些玉液琼浆般的言论“朋友之间都是不公平的,敌人才有真正的公平。”“完美的东西本来就是不真实的。遇到所谓完美的东西首先要持提防态度。因为正是伪装成就了这份完美。所以预先的怀疑比事后为它的瑕疵而痛心要好得多。”“‘敌视’未尝不是好事,因为‘敌视’至少体现‘重视’,强过‘漠视’。”“女生打击女生,总要以男生为武器。”……我把它们写在自己的周记里,温柔可亲的语文老师在批语里写道“这孩子的话的确深刻,这样的开导对于你会比无原则的安慰有用得多。难过时多听他讲吧,会让你也多份深刻和旷达。”
但是有一句话我没有写在周记里,那就是小可对我说:“安宁,说实在的,初中时没觉得你有多漂亮,现在觉得你还是挺漂亮的。”我立刻回敬他一句“初中时没觉得你有多不正经,现在觉得你还是挺不正经的。”这样属于我自己的珍贵的回忆,我不会轻易地拿出来与人分享。
高中毕业那年的夏天买了很多青春派作家的书在家里看,其中有一本是周嘉宁的《流浪歌手的情人》,看到里面有句话:“曾经凛冽的年纪。”那个时候突然就哭了,是真的潸然泪下。回想那段艰涩而惨绿的少年时光,那些希望与失望,那些伤心和痛心,那些黯然和默然……时光如此凌厉地在我们身上留下伤口和回忆,然而高昂的头始终不会垂下。曾经凛冽,曾经凛冽的年纪。
第三部分知道不知道(20)
PART B15 靳可
高中的时光像穿堂而过的风呼呼啦啦就从我的生命里掠过了。现在可以回想起的就是无休止的做题,模考,被老师叫去谈话,还有间或跟安宁通一次信。
2002年9月的时候我们的高三正式开始,虽然在此之前已经有了很久的补课,但那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高三的节奏一如想象中的紧张,单调而窒息。无数个深夜里我坐在书房中奋笔疾书,陪伴我的只有一盏台灯。夜这样长这样静。看看身旁日渐消瘦的莹,想想远在一班向来消瘦的安宁,有的时候会心疼她们。我记得9月22日的时候自己给安宁写了一封信,我说:“每当我仰望夜空,我总仿佛觉得自己站在篝火旁边,身边是一支永恒的笛子。我觉得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