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紫色周末





崎那家伙甚么也不会说,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
  「我跟你说好的。」嶼子缓缓地把头靠在酒井胸前。「无论任何时候,我们都要
在一起的。」
  酒井用力抱住嶼子。──他觉得自己从来不曾觉得嶼子这么可爱过。
  「可是……为甚么呢?」酒井喃喃道。
  「甚么事情为甚么呢?」
  迟疑了一会儿之后,酒井摇摇头。
  「没甚么。──我即使被抓,也绝对不会说出你的事情来的,所以你就回去过你
以前的生活吧!」
  「你根本不了解嘛!」嶼子激动地往酒井身上撞过去。「不管是生、是死,我们
两个都要永远在一起的!」
  酒井紧紧地搂住嶼子……。
  燃烧似的一段时间过去了。──这段时间充足得就像是有一年之久。
  「──怎么办?」酒井把嶼子的身体拉近自己再度流满汗水的身体时说道。
  「对呀!」
  嶼子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来。
  「要逃走呢?还是──乾脆到此结束?」
  「到此结束……,你是说──。」
  「我有药。」嶼子说道,「一点都不会觉得痛苦,就是睡著而已。──这样子一
定会很舒服的。」
  酒井觉得胸口一阵悸动。
  「你是说要一起死吗?」
  「我们杀了人呀!如果被抓的话,两个人都得坐十年的牢,与其这样子,我还是
比较希望结束得漂漂亮亮的。怎么样?」
  酒井一直盯著嶼子看。
  「──你当真?」
  「当然。」
  「可是失败的是我啊──。」
  「别这么说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计划,所以结果也必须由我们两个人承当。」
  「我知道了。」酒井点点头。「那就这么做吧。」
  「好。」嶼子乾脆地说道。「可是我不想留下一些烂摊子。我想把我的房间整理
好,而且我还得回去拿药。」
  「好。」
  「我想是不会那么快就被找到的。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愉快地渡过一晚。」
  「嗯。」
  「我先回去一趟,等一下再回来,你要等我哟!我回来之后,我们再一起吃
饭。」
  就好像是在打下一次的约会一样,酒井想道,可是他们是在说明天要一起奔赴黄
泉之路的事情……。
  ──嶼子一冲完澡,就快速地准备好,走了出去。
  酒井躺在床上,茫然地仰望天花板。
  怎么会……,的确,他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他一直以为可以和嶼子两个人开始过新生活的,可是,竟然……。
  嶼子。──对我而言,我只有你一个女人而已呀!
  酒井坐了起来。
  我不能让嶼子死掉。
  没错。──我一个人死就够了。
  酒井茫然地环视室内一圈……。不久之后,他便起床,把衣服穿上。
  他的汗水早就乾了。
  爽香走到家门口时,停下了脚步。
  有人站在那里。就在她面前。──可是四周太暗了,她看不太到对方的脸。
  因为前天晚上才刚发生过那种事情,所以即便是爽香,也为这种情况吓了一跳。
  可是她马上就看出对方是谁,所以便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啊,明男。──你要吓死我啊!也不出声说个话。」
  「嗯……。」
  明男抓了一下头。
  「那么冷,你有没有等很久?」
  「我大概是在十分钟前来的。」
  「哦。进去里面也很冷,所以我们乾脆到那边去吃个拉面吧?」
  「你还没吃晚餐吗?」
  「吃过了,可是医院的餐厅实在不怎么好吃。」
  「好吧,那我陪你。」
  「走吧。」
  爽香拉住明男的手。
  ──也许是因为过了晚餐时间吧,拉面店很空,好像很闲。
  「你妈妈怎么了?」爽香边吃边问。
  如果不问一下的话,可能不太自然吧!
  「嗯,好像没怎么样了。」明男说道,「我真的是吓了一跳,当时她脸色发青,
不断地在呻吟。」
  「必须注意一点。」爽香装出一副笑脸,「你不是很担心吗?」
  「也没有啦。」明男非常认真地说道。
  我绝对不会说出这件事情,爽香暗自决定。尽管明男他妈妈的「发病」不是假
的,也一定是为了要阻止儿子出门才会有的。
  不过明男就算听了这种事情,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你妈妈又去医院了吗?」
  「嗯。可是我爸爸已经好多了,所以我妈妈也照顾得很起劲。」
  「那太好了。」
  「我必须先回去打扫一下、把衣服洗好。」
  明男匆匆把拉面吃掉,然后说道:
  「──真抱歉,那么危险的时候,我竟然不在。」
  「不用再说了,反正最后又没怎么样,──我是说我没怎么样啦。可是那个女孩
真的好可怜!」
  「她姓矢原吗?」
  「矢原秋子。──她人真的很好。」爽香摇摇头。
  「你也真惨。」
  「反正我已经习惯了。」爽香尽量说得很轻松。
  当然,她妈妈也差点没吓昏……,可是爽香当然没把这个情形说出来,而且学校
校长还把她叫去训了一番。
  校长的意思就是说,无论怎么说,高中生就是不应该去参加那种舞会,而爽香也
没有找任何藉口,乾乾脆脆地认错道了歉。
  即使她觉得这样子有点不合理,可是能够平心静气地跟人道歉,不就是长大成人
的表现吗?
  除此之外,她又没办法说明自己为甚么会在那里。
  今日子很担心,一直待在走廊上等爽香,而且如果学校决定让爽香停学或退学的
话,她好像打算亲自出面,把事情的原委说明清楚。
  可是,幸好爽香也只是被训了一顿而已。而就因为爽香的目击证言,所以凶手可
能马上就可以知道是谁了。
  「明男,你要小心一点,不要把今日子的名字说出去哟。」
  「我知道啦。」
  明男有一点生气。
  「这么一来,今日子也可以定下心来了。──她头脑那么好,所以,如果因此而
出了差错,就实在太可惜了。」
  明男笑了一下说道:
  「你真的每次都扮演吃亏的角色。」
  「没关系。我也不会排斥这种立场。」
  「可是命只有一条呀,还是要注意一点哦。」
  她很高兴明男会为自己担心。只是──要把某件秘密隐藏在心底,实在是一件很
痛苦的事情……。
  明男付了拉面钱之后,他们两个人便在爽香她家门口分手。
  「明天见。」爽香挥挥手,走了进去。
  现在必须办正事了。──要先准备洗衣服。
  她走进客厅,把灯打开。
  「不准叫。」一个声音在她身旁响起,「不准大声喊叫。」
  刀子在她眼前闪闪发亮。
  即使对爽香而言,这也是很大的一个震撼,她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地半倒在沙
发上。
  穿著外套的这个男人手上握著刀子。
  是那个男人!──「灰色」的男人。让人联想到老鼠的那个男人。
  我可能会被杀,爽香暗自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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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被骗的男人】
  「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男人问道。
  他叫甚么名字啊?──爽香拚命想把这个男人的名字想出来,这样子的话,她可
能就有办法镇定下来吧。
  酒井。──对了,叫酒井。
  「是。」爽香点点头。
  「为甚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我爸爸住院了……,所以我妈妈去照顾他。」
  「哦。」酒井在靠近爽香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还记得我啊?」
  爽香只能点点头。
  「──这样子啊,可是不是也才只瞥了一眼而已吗?」
  「我比较……记忆力比较好。」
  「你跟警察说了啊?可是你不是也参加了那个舞会,而且还抽了大麻烟了吗?」
  「我没有。」
  「哦。──已经没关系了。」
  酒井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
  「我调查过你的事情。」
  「调查我?」
  「对,就在调查那个白痴儿子的时候,也因此我才会知道你家在这里。」
  酒井一直盯著爽香看,「你没有听只野他儿子提起吗?」
  「──提起甚么事?」
  「钱的事情。」
  「钱?」
  对爽香而言,这个话很令人意外,「可是──钱不是你从保险库里拿走的吗?」
  酒井的脸扭曲了一下,可能是要笑吧。
  「我打开时,保险库里就已经空空如也了。」酒井说道。
  「那……。」
  「我以为是那个白痴儿子把钱拿出来的,你没听他提起吗?」
  爽香摇头。
  「那笔钱……,学生拿了要做甚么?」
  「我怎么知道!」酒井耸耸肩,「总之──就是想要拥有一整笔钱嘛!」
  「我家……没有钱。」
  爽香一想到如果她妈妈这时候回来的话,会紧张得不得了。
  「我是没有关系啦,可是……。」酒井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早一点杀
掉你就好了,这样子我的脸就不会让人认出来了。」
  爽香脸色惨白。──他打算杀我吗?
  「你不知道吧?」酒井戏谑似地说道,「我本来是要杀『你』的。」
  爽香瞪大了眼。
  「杀我……,那,矢原秋子是──。」
  「偶然。我们两个运气都很不好。──只有你,你的运气太好了。」
  爽香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
  「拜托,──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没办法忍受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听了又怎么样?」
  「我就是想知道。──反正你要把我杀了嘛!对不对?」
  「因为你是目击者。」
  其实事到如今,即使杀了爽香也毫无意义可言了,可是这个男的却不了解这点。
  「那……你就说给我听听看嘛!这是我最后的愿望。」爽香缓缓说道。
  「最后的愿望吗……?好吧,反正也没甚么稀奇……。」
  爽香在等待酒井动作迟缓的时候,如果能够顺利找到机会,她可能可以逃过一
劫。
  因此她必须多争取一些时间。──可是,酒井一开始叙述时,爽香的整个心思就
被吸引了过去。
  ──太太借了钱。然后邂逅了融资公司的女人……。
  酒井没有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
  这时候,没想到大垣常务董事要他负责转交黑钱,而为了私自把这笔钱弄到手,
他们决定把只野扯进来……。
  他不像是在说给爽香听,反而像是说给自己听以确定一下这件事情似的。
  「──上亿的钱应该在那里才对。」酒井说道,「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酒井笑著摇摇头。
  「算了──不管它了。我不打算说了,可是,我不想让那个女的不幸,你了解
吗?其实不了解也没关系。」
  爽香一直盯著酒井看。酒井有点不解。
  「我脸上沾了甚么吗?」
  「没有。」爽香说道,「可是──你不能死。」
  「你说甚么?」
  「我说你不能死。因为──你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死掉吧?」
  「当然。有甚么不对吗?」
  爽香缓缓地摇头。
  「我……一直专心听你在说,你虽然说得很没有头绪,可是我却觉得事情好像没
那么简单。」
  酒井楞楞地望著爽香。
  「你在想甚么?」
  「我好像可以看得出个所以然来。」爽香说道,「我可以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吗?」
  「嗯……,好啊。」酒井耸耸肩。
  「你说你太太借了一大堆钱,可是你有没有直接向她求证过?」
  「没有……,问也是白问,而且我根本打算不管它。」
  「如果这件事情是假的,你要怎么办?」
  「你说甚么?」
  「也许她的确是借了一点钱,可是无论再怎么不在乎的人,借了这么多钱应该是
没有办法那么悠哉悠哉的。可能是那个女的向你夸大了这件事情。」
  「那个女的……。你是说嶼子撒谎了?」
  「她叫嶼子吗?总之,她一接近你之后,你们公司的常务董事就马上来跟你接
触,你不觉得这件事情顺利得太离谱吗?」
  「你这是甚么意思?」
  惹这个男人生气是很危险的,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爽香也不可能停下来
了。
  「我觉得你们常务董事和那个叫嶼子的人是一夥的。你们常务董事打算吃掉这笔
钱,毕竟事关几亿圆。可是如果把钱从那个阁楼的保险库里拿出来的话,他当然会被
人怀疑,因此他便决定要设计一个『凶手』。他调查了一下你的事情,知道你太太借
了或多或少的钱。我并不知道这个叫做嶼子的人是不是真的是在融资公司工作,总
之,她把你太太借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