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玛雅末日预言(精心编辑版本)






    接着画面又转到恰可最后一场比赛的现场,由他单挑九蜂鸟毒牙。九蜂鸟毒牙选了一个玛雅神话中的角色,一对名叫七韩那普的连体婴兄弟,恰可则是以第九夜王的身份上阵。简单来说,恰可的角色是个坏蛋。当天比赛是在晚间进行,整个场地得靠观众人手一只火把照亮。九蜂鸟毒牙站在赛场的另一端,他手上的球其实有两条细细的线绑在柱子上,所以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就把球投进篮子里,而且球没有落地。这一切观众当然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人会说帝王作弊,因为这场比赛的宗教意义远大过它的实际输赢。

    同时我也认出了赛场上另外两张脸,一是我的队友——鲨鱼,另一位则是矮矮胖胖的二手掌。

    这里我所谓的“认出来”其实是一种很妙的感觉,因为我成了别人的一部分,感觉像是睡了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人房间里,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家,里头的家具、摆设等都是过去所不熟悉的,要走出这栋房子还得一边找路,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像玛雅人了,至少对玛雅文化很了解,但在这副躯体里面所感受到的一切,让我感觉整个宇宙都变了。我当然知道地球还是圆的,但我周遭的氛围变了,好似这世界不再是圆的,亦不是扁的,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忽然呛了一下。

    只好想办法命令舌头动一下。这一动我才发现原来我的牙齿排列也是如此的陌生。这副躯壳的门牙很方正,但是旁边的牙齿好像就少了几颗,有的则异常的短,好像被人锯过一样。后面的臼齿也不见了,我想了一下:在恰可的记忆中发现原来是某一场蹴球被对手打掉的。天啊!那画面还真是血腥。

《2012玛雅末日预言》  第三部分 《2012玛雅末日预言》(三)(15)

    我实在不想继续回想,可是这是恰可的记忆,我也会看到,我也跟着有了这段记忆。

    可恶,为什么是我要回到这里来?另一个我说不一定正跟玛琳娜在睡袋里温存着。感觉好奇怪,我竟然在跟自己吃醋。

    我试图让眼睛睁开,可是我做不到。

    真是他妈的够了,这少说也要六亿美元的计划最后竟然是栽在藤编的篮子里?我连自己昏睡了几天都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错过火山爆发?应该是没有吧,他们不是跟我说当时盛况空前,连几百里外都感受得到那天摇地动的暴发威力,我应该不会睡得这么死吧?

    如果火山还没有爆发的话,我至少还有点机会。

    我试图动了动我的手掌,感觉很怪。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喔,我知道了,恰可是右撇子,而杰德的惯用手却是左手,难怪我怎么动都不对劲。

    我又扭动了一阵子,才发现原来我的胸前也有绳子,固定在藤篮的底部。忽然我听到了一阵猫叫,不对,应该是人的声音,是一阵凄苦的呻吟。

    虽然看不到外面,但我从恰可的记忆里,我看到了一个画面。那是一个广场,上面吊着许多藤篮,每个篮子里面都是一个犯人,共有七、八个。他们就这样被吊在空中,不能动弹也不能寻死,在狭窄的篮子里历经大雨、干旱与四季的更迭。他们已经在藤篮里待了好几年,这就是玛雅人处罚罪犯的方式,不断地折磨他们到死。

    我又转了一下眼睛,还是不能动。然后从恰可的记忆中,我才发现原来罪犯的眼睛都是张不开的,这是每个犯人的宿命,眼皮都得要缝起来。

    我的老天!

    等一下……

    篮子底下动静。

    感觉底下的人靠得近。干!我刚才不该乱动的,把他们引来了。

    有东西打在我身上,然后我忽然感觉到强烈的光线,难道是火山爆发了吗?

    不,等一下……

    二十三

    突然,我被甩到藤篮的一边,下一秒就掉了出来。下面有人接住了我,应该不是人,是一张毯子。然后绳子被解开了,一切都发生得太迅速,我根本没时间去注意他们还动了什么手脚。感觉他们像是训练有素的警察,搜身的速度快到几乎看不出有哪些动作。

    我被搁置在石板上,太阳烤得我皮肤好痛。不远处传来鸭子的叫声,我想火山应该还没爆发吧。

    我刚才果然没猜错,的确是接近下午的时间,我虽然看不到太阳,却可以感受到斜前方有温暖的热源,那就是太阳。我面对着南方,不过这是恰可心目中的南方,不是杰德的。我跟所有21世纪的文明人一样,北边是在上,南方是在下,然后东西方相对应就是右左边,这是我们在地图上会标示的方位。可是对恰可来说,上面是东南方,下面是东北方。简单说整个方位都是往旁边倾倒,往东边倾斜过去。

    头顶上忽然传来的沙哑的声音:

    “Into’onhotuulo”

    “Ta’anik…eech……”

    “我们五个人,

    对你这下面的人问话,

    你是谁?

    你是哪里来的?”

    我没回话,但从他的字里行间我知道他也是太阳计算员。他们的用语会比其他人特殊,而且里头的称谓也会不同,这是世袭的职位,只有这个家族的人才能这样说话。

    “给他黄色的水,

    红色的油,红色的麦酒,

    加上白色的水,用油包裹,

    然后涂上蓝白色的灰。”

    他话还没说完,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温热的雨。可恶,干!是尿!其他四个人开始轮流在我身上尿尿。实在是太恶心了!

《2012玛雅末日预言》  第三部分 《2012玛雅末日预言》(三)(16)

    他们就这样轮着尿在我身上,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我知道他们不是在欺负我,这是净化的一种过程。

    干!不知道是谁竟然把尿洒在我的脸上!

    冷静下来,这是必经的过程,他们在净化你。靠!这群人怎么这么多尿,等老子活过来一定要你们好看!把你们当尿壶用!

    接着又有东西涂在我身上,滑滑的,很清凉,是紫丁香的树脂。然后我闻到柠檬的酸味,还有一些硫酸的味道。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在刮我的背,好痛,我的背部应该有伤口。如果是杰德遇到现在这样的事一定会痛得大叫,但恰可是受过训练的壮士,所以不仅没有尖叫,也没有扭动身体,只是咬牙忍受一切。

    他们把我翻到正面,拿掉塞在我嘴里的东西,灌了一些清凉的水,这真是有如甘泉啊!同时他们的手也正不规矩地在我身上乱搓,不过他们都戴上了鹿皮手套,这是为了预防我身上可能有的传染病。他们帮我洗澡,而且洗得很仔细,连我从来没有让人摸过的地方都摸遍了。接着他们又用一种油抹遍我的全身,还拉了一下我脑后的小辫子。

    最后我又被撒上一层灰,应该说是用掸子掸上去的。整个过程我只能配合的躺着,任由他们翻身、搓洗,对我上下其手。我假装他们是麦迪逊大道上面的高级SPA芳疗师,正在给我顶级的享受……不过实在很难这样说服自己。

    他们把我的手再度绑好,脖子上像狗一样套着项圈,然后再把我架起来。恰可的身体似乎常遭受毒打或虐待,对这些根本不以为意。我可以感觉得到这副躯体的力量与承受力很高,不是那种21世纪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而是一次又一次忍痛累积出来的结果。这几天我也流了不少血,又没吃没喝,但竟然不会有晕眩感,真是太强了。

    他们把我架着走其实很不舒服,我本来想用两只脚在地上帮忙前进,最后却只能任由他们拖行。我们离开广场之后又往前走了六十几步,然后穿过一个狭窄的巷子进入一排漆黑的骑楼。我们在一个地方等了一下,我听到好像有人把帘子拉开,然后我们才继续前进。

    我闻到了浓浓的香草味,不久后我的眼睛感觉到一些亮光,他们把我放了下来,身体先是接触到了柔软的垫子,他们又快速的把我的脚放好,让我身体呈现出俘虏的姿势跪着。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令我十分惊恐的事情,他们竟然拿东西要剪开我的眼皮!我想要挣扎,却抵不过恰可坚毅的意识。天啊!太可怕了!

    当我终于能够张开眼睛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我自己的*,软趴趴的垂挂在我的两腿之间。

    嗯,这倒是跟我想得不太一样。21世纪的玛雅人都保留了不割包皮的习惯,但是我是在医院出生的,所以那时候医生们早就擅自决定了我包皮的去处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没割过包皮的*,原来是长这样。接着我又看到双膝上面都是结痂,这应该都是练蹴球练出来的吧。我的胸前有一大块刺青,肤色微微发绿。

    好奇怪,恰可的视力怪怪的。跟我还是杰德的时候有很大的落差,我知道我的肤色绝对不会是绿的。而且这看起来不像是用黑色混黄色染出来的颜色,更奇怪的是地毯上面绣着一朵大花,原本应该是橘色或亮色系的,但是在恰可眼中却是铁灰色的。难道他是色盲?不,应该不是色盲,恰好相反,恰可可以看到的颜色更多,一般人只能看到三个原色混出来的色,他却可以看到四个原色。但根据我所读过的资料,能看见第四个原色的人通常以女性居多。

《2012玛雅末日预言》  第四部分 《2012玛雅末日预言》(四)(1)

    “二宝石骷髅头,

    宣布你,

    这在他底下的人,

    是他的俘虏。”

    我看清楚了,我现在正在一间约十五个手臂宽的正方形房间,四周都是深红色的墙壁,不过这应该是杰德猜测的,因为通过恰可的眼睛,墙壁呈现一种海底下的深蓝混着红色。左右两边的墙壁以30°的倾斜角度向内倾,因此我面对的主墙看起来就像是一片高耸的等腰三角形。这里除了我们刚才进来的门似乎没有别的出入口,因此光线很微弱。等我眼睛适应光线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墙上披挂着许多鸟类羽毛编织成的绸缎。在我后方的墙上有个眼洞,耀眼的阳光从那里射了进来,再藉由墙上的绸缎反射到房间四周。房间内有六个人,其中三个就是把我扛进来的三名守卫,他们两人在我左右,一个则在我背后把我团团围住。

    他们每人手中都有一把战槌,应该是用来近距离控制俘虏的。我的左前方约三臂之遥处站着另一个人,他有点驼背,脸很大又很圆,脸上涂着蓝白条纹,头上的羽毛圆锥帽子让他看起来像一只鹦鹉。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好笑,但是在这个时空背景下,加上恰可的观念思想,我竟然会觉得很严肃,一点都不好笑。

    然后在正前方距离我四个手臂长的地方,二宝石骷髅头双腿交叉盘坐在一张雕有双头猎豹的凳子上,左边的鼻孔还插着一根长长的绿色雪茄。

    他的身体没有面对我,而是45°转向旁边的盆子和器皿。他身上挂着一个腰带,上面绣有一张人头,背面也是同样的图案,这是用来保护他的,是他背后的眼睛。除了手腕上的玉饰、脚踝上的串珠与他的草鞋,二宝石骷髅头身上剩下的装饰就是他头上缠着的头巾,我猜上面应该是染过色的老鹰羽毛。头巾下面有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细树枝,上面站着一只处理过的蜂鸟标本,眼睛的部分已用宝石代替。

    我有点疑惑,因为在训练过程中我们花了很多心思去研究九蜂鸟毒牙的习性,才发现原来这只是他的称谓,跟他的卫或是图腾无关。其实在这个地区,九蜂鸟毒牙似乎是很普遍的名字,就好比有人如果叫做四月锦鱼,可能就是四月里出生的。因此在二宝石骷髅头的头上看到蜂鸟的帽饰,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有一点是确认的,香草是皇家的象征。我记得香草豆好像是哈琵家族的重要农作物。

    二宝石骷髅头的脸上还有许多纹上去的蓝色小点,一路从嘴角衍伸到他黑色的眼皮。虽然他的皮肤很皱,又有长年曝晒在阳光下的痕迹,但他看起来并不老。我从恰可的记忆中得知二宝石骷髅头已庆祝过他的再生,也就是说他已超过52岁了。

    他的眼睛忽然对上了我,传出一股寒气。我记得有人说过,杀人无数的魔鬼其实眼神是空洞的。但是他的眼神却不是那样,而是透露出一股令人打颤的寒意,逼得我不得不把视线移到地毯上。

    “米老鼠是谁?”二宝石骷髅头问道。

    我的心脏在刹那间纠成一团,当时我虽然没有心脏病发,但也差不多了。

    他竟然对着我说英文。

《2012玛雅末日预言》  第四部分 《2012玛雅末日预言》(四)(2)

    二十四

    虽然他没有完全发音正确,把米老鼠说成了类似“美劳书”,但我还是抓到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