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眼通天盗墓者:盗墓之王·大结局
邵黑举手一挡,横在大亨胸前。
大亨焦虑地低声吼叫着:“让开,她是我的——”
邵黑苦笑:“你进来没用,只会……坏事,走开,快走开……”
从邵黑的身体侧面,我看到桌前端坐着的关宝铃,仍旧保持着俯身运笔的姿势,但动作非常缓慢,像是延缓了十六倍播放速度的慢镜头。她的长发披垂下来,发尖落在面前的白纸上。原先那叠一百多张的纸,已经用掉了一大半,如果接下来邵黑能有更多的发现,纸肯定不够用。
“宝铃、宝铃、宝铃——”大亨叫起来,斜肩一撞,想要硬冲进去。
他很担心关宝铃,这种发自真心的焦灼一瞬间表露无遗,让我也有小小的感动。无论她最终将属于谁,我、或者大亨对她全身心的关爱,都是毋庸置疑的。
张百森、邵白、萧可冷应声冲了出来,每个人都在叫:“别乱来,叶先生!”
内力消耗剧烈的邵黑,已经没有余力跟任何人交手,特别是年轻时曾以“十三太保横练、铁骨金钟罩”驰誉港岛黑道的大亨。
我倏地伸手,扣在大亨的左肩上,五指轻浅发力,卸掉了他勃发的冲撞力道,同时在他耳边低声说:“叶先生,别太冲动。关小姐正处在中度催眠的状态下,盲目打扰她,只会坏事。”在众人面前,我会给他留足面子,否则的话,这种紧急情况下,我才懒得跟他解释,早就挥手将他掷出三丈以外了。
危机面前,我始终秉承“和为贵”的中国古训,不肯伤害任何自己人的面子。
大亨气咻咻地扭头瞪着我,我也适时地收手,从他身边绕过去,跨过门槛。
门重新关闭,我鼻子里先闻到一股浓重的檀香。
“风……把你的内力传……到我身体里,我想看清水下到底是什么……”邵黑颤抖地伸出手,按在关宝铃的后背上。
桌子上的画,已经完成了一半,我的目光倏地被那幅画吸引住——“这是一艘潜艇,绝对没错,一艘处于静止状态的潜艇!”
关宝铃的笔停在潜艇的中间部分,按照各国舰艇管理条例规定,那个位置,应该嵌着国籍、级别、编号的铭牌,再向下,会是潜艇的动力舱部分,随推进燃料的不同,艇体也各不相同。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间对邵黑的遥感结果发生了怀疑,因为太平洋做为全球海上战争的主战场,绝对是东西两岸各国的虎视眈眈的焦点,所以外太空的通讯卫星监测指向这一地区的密度非常高,不可能任由枫割寺下深藏着一艘潜艇而毫无察觉。
关宝铃木偶一样端坐着,呼吸平缓,睫毛半垂,被催眠的程度大概为中上水准,如果邵黑的“传心术”突然因内力衰竭而中断,很可能伤害到她的脑神经,造成严重后果。
我长叹了一声,双掌贴在邵黑的后心,把自己的内力灌输进他体内。
邵黑低叫了一声:“多……谢……”关宝铃的笔立刻重新飞动起来,轻快地勾勒出了潜艇的全貌,并且将它停靠的一处人造痕迹明显的平台也完全描绘清楚。奇怪的是,潜艇上根本没有铭牌,外观造型与目前美国海军中正处于服役期的“夜行者”号核动力潜艇非常相似。
我猜它是美国出品的东西,只不过被什么人偷偷地掩藏在这里而已。
“我看到下面,有一座巨大的建筑物,只是看不清它的全貌。我的思想意识,被两扇门吸引着,你看……”
邵黑指向桌面,关宝铃已经机械地换了另外一张纸,开始描绘两扇门的外框。她的右手由于长时间紧握铅笔,用力过度,手背上的青筋已经胡乱迸跳起来。到目前为止,她共画了七十多张,耗费的体力、脑力可想而知。
门非常宽大,嵌在黑乎乎的岩石中间,当然四周少不了表示深水区的密集波浪线。
“门所在的深度大概是多少?”我关心这个问题,在最新的图画上,已经没有了详细的深度标识。
“我不知道,应该很深很深才对,难以想像。”邵黑答非所问。
第二部 古寺冥夜 第二部 古寺冥夜 10 轻度危机部队(上)
( 本章字数:4941 更新时间:2009…7…16 17:48:31)
记得在那个玻璃盒子里时,曾跟关宝铃一起坠入海底沙床,所以我猜测怪井的底部,最多会跟此地的沙床接近。
左右门扇上,各有一只旋转轮,与银行金库的重型防盗门设计如出一辙。这样的门禁结构,应该会有两柄尺寸完全相同的钥匙,分别插入锁孔,同时扭动,才会解除门内的“十字交叉锁”。
“海底金库?”我自言自语着。
灯光昏黄,不过接下来关宝铃在右边的旋转轮下画了一件奇怪的东西,让我的精神注意力提升到了百分之二百,掌心的内力一时控制不住,强劲地向外喷涌着,邵黑痛苦地闷哼了一声,迅速把自己的手抬起来,脱离了关宝铃的后背。
“哦……风,小心,我死不要紧,会连累关小姐变成植物人的……”邵黑额头上蓦的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身子摇摇晃晃了几下。
我顾不得道歉,两眼死死地盯着那张画——一朵莲花,那是一朵千真万确、栩栩如生的莲花,同样的东西,我在寻福园二楼的座钟上见过,也在鼠疫的双臂纹身上见过。
“莲花?莲花钥匙?原来那柄用来给青铜座钟上弦的钥匙,跟水下建筑物有关?”两扇门、两只旋转轮,自然该有两柄钥匙才对,这也就合理解释了鼠疫手臂上为什么要刻着两柄颜色不同的钥匙。
关宝铃的动作又停了下来,犹如一架失去了驱动力的绘图机器。
邵黑喘息了几分钟,挥袖擦掉了满脸的冷汗:“风,我已经是强弩之末,关小姐也太累了,再继续下去,只怕会对她的中枢神经造成伤害,也许我的遥感能力,已经发挥到了极限,无论怎么努力,也就是这种半途而废的结果,算了,还是就在这里结束吧……”
他退了两步,倚在墙上,胸口急促起伏着,喉咙喘息声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风箱。
我从发现莲花钥匙的惊骇中清醒过来,抢过去抓住他的双腕,低声叫着:“不要停下来!我必须要知道那扇门通向何处?内力我有,无论坚持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快让关小姐继续绘画——”
可以想像,自己的精神进入了一种极度亢奋疯狂的状态,因为我太想知道那两扇门后面有什么,太想知道冥想堂下的神秘海底世界,跟寻福园的青铜座钟有什么关系……过去所有的谜团,或许能在两扇门后面得到答案。
邵黑苦笑着:“我真的不行了,思想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双手按在胸口上,显出一副极度衰弱的样子。
“啊——”关宝铃慢慢站起来,手中的铅笔也啪的一声落地,双臂上举,做了一个也许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伸懒腰的姿势。我没有被她的神态吸引,只是立刻明白了一件事,邵黑的“传心术”已经停止了。
“对不起,风,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邵黑的眼神极度疲倦,像一个三天三夜没睡觉的病人,早就渴睡之极。
我放开了他的手腕,回到桌前,看着这张只完成了一半的画。
“风,事情……进行得怎么样?还顺利吗?”关宝铃的长睫毛闪了闪,撩开胸前的乱发。当她感觉到右手有些不适的时候,忍不住蹙起了好看的眉,红唇不停地咝咝吸着凉气。
我无法回答,整个探索过程,在最关键的地步停止了。
关宝铃低头看了看最后留下的两张画,迷惘地问:“这些,是我画的?它们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潜艇和大门?”
处于催眠状态的人,是没法知道自己做过什么的,幸而如此,才不会让她因思想游弋在无尽的深海里而再次经历难言的恐惧。以她的想像力,是无法理解冥想堂下面为什么会存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怪井的,也就不必详细地说给她听,有时候,把真相和盘托出,并不是最明智的举动。
我呼出一口闷气,故作轻松地向门外摆了摆头:“外面,有人在等你,或许可以给你一个惊喜——”
关宝铃惊奇地扬了扬眉毛,长睫毛扑扇着:“是谁?真的会有惊喜?”她不停地屈伸着右手五指,让我忍不住心痛。只是此时此刻,大亨会比我更懂得如何疼她吧?她的惊喜,会是刺向我心窝的利刃,无法躲闪。
我后退一步,拉开了纸门,大亨高声叫起来:“宝铃——”
关宝铃喜出望外地大叫一声,行云流水一样滑了出去,我迅速关门,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他们紧紧相拥的样子。可惜纸门太薄,挡不住她欢喜至极的快乐笑声。
一阵强烈的郁闷从我心底翻滚上来,全部积聚在胸口,形成了一个巨大冰冷的疙瘩。
“风……别太勉强自己,未来……未来会有光明……”邵黑艰难地扶着墙壁,坐到角落里的单人沙发上,身子蜷缩成一团。
没有关宝铃,我没有未来,更没有光明,宁愿把所有的热情投身于漆黑寂寞的海底。我捡起了关宝铃遗落在地的铅笔,转向邵黑:“告诉我,门后面有什么?我的绘画技巧虽然比不上关小姐,至少我有无边无际的想像力,或者你的‘传心术’更能发挥功效!”
他无奈地苦笑着,嘴唇都懒得张开,只是痛苦地牵动了一下嘴角:“没用了,风,古人说‘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现在我自身剩余的功力,连呼吸氧气和血液流淌都无法保证,还怎么能……”
“等等,我身体里蕴含着布门履大师一百年以上的‘阴阳神力’,可以无休止地灌入你身体里,请你千万给我机会,让我看到——”
邵黑再次摇头:“是我的能力……到了极限,那个地方太深、太遥远了,就算粉身碎骨也无法看清。这是天意,凡人是没办法逆天而行的……”
激动之下,我的手指不知不觉发力,咔的一声将铅笔拗成两段。
要想弄清水下有什么,最直截了当的办法,是攻入冥想堂,亲自下水探测,可惜那样的探索途径会极度费时费力,并且也毫无成功的保证。
“真的没办法?邵白先生或是张大师呢?他们能不能使用‘传心术’,至少给我机会尝试一下——”丹田、膻中两处穴道同时升腾起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奇经八脉里也有一股滚滚的热浪在急速流淌着,我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置身于开水锅中的鱼,马上就要被无尽的焦虑给煮熟了。
邵黑再次摇头,彻底粉碎了我的希望。
我咬着牙长叹,无处发泄的郁闷直冲天灵盖,陡然挥动右掌,狠狠地劈在关宝铃曾经坐过的椅子上。那把坚固的楸木椅子哗啦一声碎裂开来,顿时木屑乱飞。
莲花钥匙可能与大哥杨天有关,大哥在木碗舟山脚下建造布局奇特的寻福园,其中必有深意,而莲花钥匙神奇地在海底出现,是不是又能说明——“有人曾携带着本属于寻福园的钥匙到过海底?”
寻福园是大哥建造起来的,那尊奇怪的青铜武士雕像也是他留下来的,这不能不令我把他的探险行踪与海底的那两扇门联系起来。
“门后面是什么?海底神墓吗?还是某个不为人知的地下秘室?既然莲花钥匙插在门上,会不会……大哥就在里面?”这个疯狂的想法一经冒出头来,我立刻伸手抓住邵黑的衣领,提气大声喝问:“什么时候才可以第二次运用‘传心术’?我一定要知道那两扇门后面有什么!”
邵黑的头无力地垂着,随着我的摇动晃来晃去。
纸门被粗暴地推开,我感觉身后有人急速迫近,并且两股劲风同时袭向我的后颈、后脑。
从邵黑猛然抬头时的眼珠映像里,我看到了满脸狂怒的邵白,还有他化做“鹤嘴劲”的双手。对于大哥下落的焦虑,已经让我失去了足够的耐性,毫无闪避解释的念头,突然旋身,以邵黑的胸口为支撑点,双脚连环飞踢,正中邵白的下颌和胸口。
“嗖”的一声,同时抢进来的张百森森及时伸开双臂,推开邵白的同时,也把我的双脚余力全部化解。
“风,不要冲动!”张百森叫着。
我没有冲动,只是眼睁睁看着即将解开的谜底被一层窗户纸挡住,心有不甘。
萧可冷走近桌边,惊骇程度比我更甚,举起那张画了一半的门扇,楞楞地凝视着。她在寻福园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少次亲手接触过那柄莲花钥匙,却不明白最大的秘密就在手边。
“风、风先生……这是、这是……”她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根本词不达意。
我松开手,替邵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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