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殇

　　“呵呵……朋友也可以变成好朋友，甚至可以成为好情人、好夫妻的嘛！”
　　“劝你别在我身上下功夫，我不会回应你的！”
　　“呵呵，没事，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我相信，我肯定可以慢慢地打动你的！”
　　他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做糊涂事！”
　　她反驳，“就是因为我聪明，所以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穆绯色，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自欺欺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冷淡地抛下了一句话：“我讨厌被别人烦，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出了事，后果自负！”
　　“放心好了，绝对不会烦你的！”看他那沉默的性子，就知道他喜安静，不喜欢被吵，她岂能那么的不识抬举！
　　他啪啦啪啦地又开始拨打算盘，她热情地凑了过来。“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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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头也不抬地冷声：“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要是完了，我就把我的人给撤回来！”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得出，他极力想跟她撇清关系！
　　看着他低垂的脑袋，穆绯色撇了撇嘴，暗道这个可真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也是一块化不开的大冰块！哎，她怎么老是看上这样的人呢！
　　怪了！
　　她微微疑惑，随后释然地笑了笑。
　　“喂，我走了，你忙！”
　　她要再不走啊，只怕要给他借口，跟她断开联系呢！
　　她走了好长时间，立昭才从那忙碌的算账中抬起了头。望着书桌前已经空无一人的景象，聆听着屋内的静谧，他微微愣神。
　　然后，抿唇，继续核对自己的帐本！
　　是个积极派，看准目标，她绝对会积极地进取。当日她找到机会，对立昭表白，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既然他没有气到把她赶走，刀子没有断绝跟她的所有联系，那驰就默认她还是有机会的！
　　所以，昭大镖局，也就是立昭开的那家镖局的兄弟们，还有朱颜宫的那些女弟子们，经常看到穆绯色态度闲暇地跟随在立昭的左右，有时候请他吃饭、有时候又送他笔墨、有时候邀请他出游……
　　总之，一看那个样子，就知道，人家穆绯色看上立昭了！
　　最经常问立昭的话便是：“喂，你对我动心了没？”问这话的时候，她笑得很欠扁，笑得很自信。立昭刚开始还能冷着脸回绝她“没有！”，但是她的脸皮宛如铜墙铁壁一般，任凭立昭多次无情的拒绝，她的笑容都没有因此黯淡几分，更甚至，在听他说完之后，还可以毫不在意地说：“噢，这样啊，那我再接着努力吧！”
　　到后来，他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她问她的，他沉默他的！
　　他的战术估计是想让穆绯色知难而退，而穆绯色呢，自然是知难更进了！
　　同时，因为昭大镖局的那些魔教中人和朱颜宫的女子经常往来，这一来一往之间，情愫自然滋生！大家都是热血沸腾的孤家寡人，经常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擦出火花。
　　于是，这昭大镖局和朱颜宫的好事，成了好几对！
　　因为昭大镖局主事的是立昭，朱颜宫主事的是穆绯色，所以这两家的人要成婚，自然把立昭和穆绯色给拉到了高堂。
　　这两人，都坐在高堂之上，仔细看来，还真的有那么些不伦不类，但是大家都没有异议，总之，每次有人结婚，坐在高堂之上的，必定是这两个人！
　　有时候会想：虽然立昭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表明，但是这些默许，是不是……可以说明些什么呢！
　　至少……是不是可以表明，他的心里……有……有了她！而他，拒绝承认罢了！
　　她常常这么想，但是却从来没这么问。她发现，以这样的形式，和他一起参加婚礼，是一种享受。
　　跟自己看上的人，看着自己底下的那些遭受磨难的女弟子取得好的归宿，获得代表安宁和幸福的家庭，真的是令人觉得幸福！
　　她不说，是怕说了，这样感受幸福的机会，只怕也就会没了！
　　有些战战兢兢，就怕自己的付出，只是一场独角戏：但又时常信心莫名，总觉得以自己的才华、美丽和聪慧，应该可以让他心动！
　　这种复杂的心情，很长的时间一直陪伴着她，直到……一个契机把这平衡打破！
　　谷雨生了，生了一个漂亮的男娃！
　　听到这个消息，她可真替她感到高兴。自然，身为她的姐姐，她是要去看看自己的这个小外甥的。看得出来，立昭也是兴奋莫名，他要做干爹了，他怎么能不兴奋？！
　　既然两个人都要去红梅山庄去看望谷雨，那么相伴上路，自然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一路上，他都很激动。这种激动，她很少见。


　　她暗想，他的激动，肯定是源于那个刚出世的干儿子吧！但是，不可否认，她的心底，出现了别的声音！
　　这种令她揪心的声音，多次出现在她的脑海，多次被她刻意忽略。
　　但是，在见到他和谷雨的会面之后，这种声音猛然被放大了好几倍、十几倍，炸的她的耳朵、她的脑袋，都是嗡嗡地响！
　　她……真的是在自欺欺人了！
　　她……真的是一直都在演独角戏！
　　他看着雨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满眼的柔情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那习惯沉默、习惯冷漠、习惯淡然的脸上，也破天荒地，浮起了大大的笑靥。他对她说话，特别轻，特别柔，没有丝毫的刻意，因为，那是他心底的声音，那是他心底的情意！
　　她想起，这么长时间，她似乎只见过他这么笑过两次。
　　一次是他离开红梅山庄，她无意间看见了他，追　上他，跟他谈起雨儿的时候，另外一次，则是现在！
　　他……从来没这样对她笑过！
　　这个念头，一浮出她的脑海，她明媚的双眸顿时失了光彩，同时，眼里泛起了泪痕！
　　她再坚强，也终究是一个人，终究是一个女人，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
　　曾经，她和他的牵手，她和他的说笑，他对她偶尔的和颜悦色……很多的在她眼里，都认为是一个进步的曾经，跟现在他这温柔的笑容比起来，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原来……真的如他所说：他们只能是朋友啊！
　　看着他慌手慌脚地从她的怀里接过孩子，那个笨拙的样子，真的难以令人想象他做事时是如何的雷厉风行！他笨拙地轻喃，诱哄着怀里的小孩，在那小孩突然“咯咯”地笑了的时候，他涨红了脸，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他笑了，他笑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猛然窜入她的脑海！
　　如果……注定他们两人无缘，那么，就……留些东西下来吧！
　　至于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过于兴奋的心情，让许久没沾酒的他，那晚喝了很多，多到几乎是酩酊大醉，多到对她撤下了所有的防备！
　　借用洒在酒里的媚毒，她成功地引诱了他。翻云覆雨、颠龙倒凤，在那剧痛袭身的时候，她没有尖叫，只有深深的叹息，和止不住地泪落。
　　当日她曾经笑着对谷雨说：“等我找到我的男人，嘿嘿，我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回家！”
　　那只能是笑谈！
　　身为朱颜宫的宫主，注定了这辈子就要孤单影只！
　　她曾经想过，不要屈服这悲哀的命运。但是越大，越发现，可能最后，她要踏上这样的路。如今碰上这样的人，倒真的像是命了！
　　她在，她清寒是有些心里准备的！
　　她悄然的离开，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
　　他找上她，几乎是以气急败坏的语气：“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声音很大，大的，都快要把屋顶给顶出一个窟窿一般。看的出来，他真的是气坏了。
　　可是，她是穆绯色！任何时候，她都不能示弱，都不能展现她软弱的一面！
　　所以，她笑了笑，故意表现地云淡风轻：“追　了你那么久，想留点念想给自己！
　　他闻言，更是生气，脸红脖子粗，都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表情。“你这是在糟蹋你自己！”
　　她吃吃地笑出声来，她终于令他打破了冷静自持，终于令他情绪激动，可惜，竟然会是以这样见不得光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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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不想气他，可是，真的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嘴：“随你怎么说，做都做了！难道，你还会对我负责不成？！”
　　他毫不犹豫地回她：“不可能！我早就告诉你，我们之间只能做朋友。现在，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告辞！”
　　他气呼呼地甩袖离开。
　　她摇摇头，嘴角浮起嘲弄的笑容。到底对他还是有些期盼，最后，还是期期艾艾的问出了想让他负责的话。
　　可是，这个人很无情呢！
　　她笑了笑！
　　既然做不成朋友，那……还是别在他眼前晃悠了，省的惹人心烦！
　　在红梅山庄又逗留两天之后　，表明门下有事，她笑着跟谷雨和百里寒道别，潇潇洒洒地拍拍屁股、骑马走人，带着不为人知的黯然神伤，离开！
　　直到离开前，一次都没见过他！
　　……
　　三个月后
　　大红的喜帖，通过朱颜宫门下弟子的手，送到了立昭的手里。喜帖上，赫然是穆绯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
　　立昭沉下了脸，眼神变的阴晴不定！
　　一直跟在他左右的忠心手下劝他：“总镖头，要是你心里放不下，就去把穆宫主给追回来吧，她以前对你那心意，这……真的是不用说，是个人都可以看的出来！
　　立昭冷声：“不必多言！”
　　冷冷的话，面无表情的脸，将那个手下未出口的话，全都堵在了肚子里。说他对穆绯色有情，还……还真的是看不出来。至少在昭大镖局的那些手下眼里，在穆宫主离开之后，如果忽略有穆宫主陪伴在他身边时那热闹的气氛的话，他表现的跟往常一般！
　　几日后，他收到了谷雨的来信。白净的宣纸上，只有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看着这句话，眼里闪过波动，良久，才缓慢褪去。
　　……
　　锣鼓喧天，唢呐齐鸣，又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朱颜宫好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
　　今日，她们的宫主要出嫁了，真的是乐坏了这一宫的人。虽然这个丈夫是入赘的，虽然这个丈夫没有杰出的地位和权势，但是，能看到她们的宫主找到归宿，她们都由衷地感到高兴。
　　只有真正知情的人，才能知道这大红喜色之下，是宛如血一般的哀伤！
　　“这……真的是你要的？”风宫主叹息地再次询问穆绯色。
　　娇媚一笑，嗔怪，“都到了这地步了，你怎么还说这话？”
　　风宫主的脸上浮现了忧伤，“我们是好姐妹，你那点心思，我怎么能不明白？”
　　拿过一旁的金簪子，摇晃了一下，金色的凤簪子，摇曳出刺目的光芒。她闪了闪眼，“既然你都知道，何必多言？！”
　　她试着往自己的头上插簪子，风宫主伸手，“我来吧！”
　　她把簪子递给了她。
　　风宫主帮她插上簪子，她对镜子照，笑了笑，真是一只美丽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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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女侍通报谷雨的到来。
　　有些惊讶，继而惊喜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门被推开，谷雨走了进来。为了避讳，百里寒没有跟着走进来，只是在房门外等候。
　　急忙走过去，下意识地要扶她：“妹妹，你怎么来了？”她产后身子虚弱，应该好好地休养，不宜长途跋涉！依百里寒对她重视程度，很难得放她在这个时候出来。
　　谷雨笑了笑：“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呢？我这个妹妹，难道是白当的不成！”
　　跟着笑了笑。
　　谷雨踮起脚跟，在她耳畔轻声低喃：“他应该会来的！”
　　她红了双眼，不用言明，她也知道，谷雨所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她这么说，必定是因为她为她做出了努力。所有的感激，只能化为一句“谢谢！”
　　谷雨也跟着红了双眼，抓着她的手，所有的抱歉，只能在无声中缄默。
　　凑过脑袋，碰了碰她的脑袋瓜，“别这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况且，百里见了你这苦瓜脸，肯定是要找我算账的，你不愿意见我被他批的无地自容吧！”
　　她勾唇一笑，低叹出一句话：“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跟着笑了笑：“我很幸福，真的！”
　　虽然没有得到他，但是她有了别的幸福的源泉！
　　所以，她会幸福的！
　　……
　　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排在第一位，可见这喜事是多么的令人喜闻乐见、羡慕憧憬！
　　端坐在洞房之中，穆绯色在等！
　　不是等她至今还没有归房的夫婿，她在等，等一个在她心底驻留的人！
　　花烛无声地烧着，烛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