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读之神将





 
「干!是谁教你说脏话的?你给我睁开眼睛!」 
魏巍一点也不理他,闭着眼睛兀自生着闷气。 
「不理我?干!不理我林杯就强Jian你!」说着陈晋整个人骑上了魏巍,野蛮地解着魏巍上衣的扣子。 
「别闹…别闹啦!」这下子不得不开口,魏巍一手推着陈晋,一手死命地紧紧拉着自己的衣服。 
「干!谁叫你不理我。」早就已经消气了,不过看魏巍那个紧张的样子实在好好玩……陈晋用一手将魏巍两只手扣在头顶上方,开始扒他的牛仔裤…… 
「放……放开啦!不要这样玩……」魏巍死命地挣扎,这回换是陈晋不理他,自顾自地剥着魏巍的衣服。 
「学长,你明天……呃??」又是不敲门,直接推开门的小琪正好目睹了房内春色无边的景象……可怜的学长衣衫不整,狼狈地被那个批着美丽天使外皮的顽劣分子陈晋压倒在床上…… 
怎么每次打开这扇门都有好料的可以看? 
「……你们在干麻?」忍耐着满肚子的笑欲问道。 
「林杯在强Jian他。」陈晋脸不红气不喘正色道。 
「喔…。慢用。下次记得要锁门。」小琪识相地退出房间并带上门,门外又传来狂笑声…。。 
要死了什么慢用?魏巍用力挣开被压住的双手,正要推开身上的陈晋,陈晋却突然整个人像没骨头似地往他身上靠紧紧搂住他,将脸贴着魏巍因刚刚的挣扎而起伏的胸口,那个样子像极了做错事撒娇的小孩子。 
「呃……你,你喝醉了吗?」 
「没有…。。对不起啦!」很难得地突然想要撒娇一下,却又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不敢抬头。 
「什么?」 
「林杯说对不起……」 
这……原来,只是为了道歉??早说就好了嘛!弄得他这样凄惨……这什么个性啊? 
「……你都是用这种方法跟人家道歉的吗?」 
「干!你冻揍(当作)林杯是笑A(疯子)喔?」 
「本来就是笑A,竟然还说要强Jian……」 
「干!开玩笑的你当真?男的跟男的,恶心死了!」陈晋有些厌恶地摇摇头道。 
「呃……你,排斥同性恋??」 
「讨厌死了……」回想起那个人,心情顿时不愉快了起来。以为可以跟那个人当一辈子的好朋友,把他当作好兄弟一样看待,一起去打球,一起去把美眉,一起去飚车……没想到有一天那个人却对自己告白,说什么很喜欢他,觉得他长得好美好美,很想要和他OOXX……干!当场那个人就被他揍得满地找牙送医院住了好几个月,两个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讨厌同性恋!讨厌人家提起自己的美! 
「魏巍,对不起,林杯不是有意的……」 
「……你是说这个,还是说?」魏巍伸出手臂,刚才从脚踏车摔下来在手肘上摔了一大片瘀青,所幸这是内出血不是外出血。 
「林杯是说那天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火大了起来……」陈晋抬起头,漆黑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魏巍一会儿,小小声地道:「魏巍,林杯想和你做朋友很久很久…。。」 
魏巍呆了一下,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没见过陈晋这样认真的表情…… 
「我……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只是你……」 
「我也是。可是,不是像阿宝啊阿正啊他们那种的朋友,不一样的。」 
「那,是哪样的?」 
「……」陈晋思考了半天,摇摇头露出漂亮的贝齿轻笑道:「挖哪栽(我哪知)?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特别好的朋友…。哎呀,反正你和他们不一样啦!」 
「喔……」虽然弄不懂陈晋的『很好的朋友』的定义,但心中却隐隐为那句「你和他们不一样」而感到莫名其妙地高兴,完全忘了几天前的委屈,也忘了几分钟前差点失了贞操…… 
很久,很久的朋友啊……听起来还不错。然而,他想起了自己明天下午就要回台北去了,也不知道几时才会再见面。心中闷闷的感觉,是依依不舍的离情吧?对东港的海,对东港的悠闲,对东港带着咸咸味道的风,对东港热情的阳光,对东港的人…… 
「好爱困……林杯今天睡这里。」陈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天晓得他这几天都没睡好,而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在楼下站到现在,累死了…… 
「那你起来一下,我把床给你……」魏巍想起身,陈晋却用力压住他说: 
「一起睡,晚安。」 
「……」真的很羡慕陈晋那种不需要一分钟就可以进入睡眠的体质。魏巍小心翼翼地将睡得呼吸沉稳的陈晋从自己身上扳开,帮他脱下身上的牛仔外套,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上。 
看着他那张熟睡的脸毫无防备地像天使一般,羽扇般的睫毛轻颤,应该是在作梦吧!两片微微开启着的唇瓣看起来湿湿软软,魏巍忍不住伸出食指去轻碰了一下…… 
指尖滑过那一双唇,传到脑中的,是无可言谕的战栗感……这样好的触感,让人想进一步地去尝…… 
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凑近脸,陈晋轻暖的气息吹在魏巍的唇上,他闭上了眼睛……就在双唇将要贴上时,睡梦中的陈晋突然一个颤动,吓得魏巍整个身子倏然往后一弹,用力过猛『碰』的一声摔到了床下。 
「!!」这一撞,整个脑袋都清醒过来。自己是着了什么疯魔?竟然想要去亲吻一个男孩子的唇?!是是是太太太久没没没碰女孩子子子子了吗?? 
脑袋中的思考竟然也结巴了起来……他立刻爬起身随便抓了几件干净的衣服逃离这个差点让他『犯罪』的现场冲到浴室里洗个凉水澡,才让自己混乱的脑袋冷静下来。 
冲了杯咖啡,打开小银白把耳机戴上,他拿出了一些磁盘片,开始将计算机中的一些文件资料备分整理,顺便把还没打字的手稿也打一打吧…… 
专心工作时,总是很容易忘了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 
「……魏巍,你没睡吗?」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一脸惺忪地看了看放在床头的巴布豆造型闹钟,三点多,看看窗外黑色的天空,应该是凌晨三点…… 
「嗯,明天在车上可以睡个够。」魏巍阖上小银白摘下耳机。将磁盘片收好,然后把整台小银白递给陈晋。 
「明天……」他楞楞地接过了小银白。明天……应该是今天吧!今天他就要回台北了……一直不是很想去思考这件事,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 
「小银白就给你用了,还记得我教你怎么用它上网收邮件吧?」 
「嗯。」 
「那,里面设定的那个email就给你用吧。我有空……嗯,我回台北会寄信给你……。」或许陈晋根本不会去用到那个信箱吧!下一句「有空也回信给我」硬是吞回了肚子里。还是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省得失望。 
「嗯。」陈晋望着那台小银白,他对一小银白到底值多少钱完全没有概念,也没去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小银白里有很多很多他从来没听过的歌,小银白可以玩CS,可以打字,可以放A片,可以和不认识的人聊天,可以连结到一个无限大的世界……而这一切都是魏巍教他的,可是现在他把小银白留给他,然后要回去了。 
「……」难得聒噪的陈晋这样安静。他现在脑中所想得,和自己所想的是同一件事吗? 
「好可惜初一那天没有看到日出。」如果不转个话题,这气氛真的会闷死人。 
「啊,那现在去吧!现在去刚刚好可以堵到日出。」陈晋跳下床穿上外套。 
「现在去来不及吧?」上次那个星沙海滩,离东港不算近,骑车也得骑上半个小时。 
「我们去堤防看,反正同一个太阳。」 
「OK,等一下我拿相机。」 
「喂!林杯帮你背那个架子,你背相机。」 
「不了谢谢,我背就好。」魏巍摇摇头,记得摄影老师曾经说过,三脚架不自己背的人不配玩摄影,所以就算是和登山社一起去爬大山,身上的行李已经重得要命,他还是会乖乖地背着那只两公斤的MANFROTTO三脚架同行。 
找了个不错的定点,他撑开了脚架,熟练地将云台锁上相机的底部。 
「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在一旁的陈晋一边看着一边好奇地发问。 
「这个叫云台,用来把相机固定在脚架上面的。」说着一面将相机卡上脚架扣好。 
「如果脚架倒了相机怎么办?」 
「哭啊……不过通常这种重脚架不太容易倒,会倒的都是那种很轻的软脚架。」 
「,这个脚架用来共郎(搥人)一定很颂(爽)!」陈晋握了握那坚硬结实地脚架道。 
「这……意大利制的,的确比较好……」实在很佩服这个家伙什么东西都可以将之『武器化』。 
「我要看!」陈晋将眼睛凑上了相机的观景窗。 
「靠!可以看到很远耶!」 
「长镜头本来就像望远镜。」 
「还有更长的吗?」 
「有啊!我们都叫那种『炮管』。」回想起常常在植物园看见一大堆叔叔伯伯用『炮管』瞄准娇滴滴的荷花那有趣的景象,魏巍不禁微微一笑。 
「……」陈晋抬起头看了看,又把视线放回观景窗。 
「相机看起来颜色比较橘。」 
「啊,因为我加了橘红色镜,这样拍起来的太阳会像橘子一样甜甜的很好吃……」 
「真的?教林杯玩!」 
「干!下次不玩了,好啰唆的东西。」陈晋坐在一旁抱怨道。 
「……」都调成了自动对焦给你玩还嫌麻烦啊…… 
两个人坐在堤防上,太阳已经爬离海面有一段距离,原本模糊的港湾景色也清晰了起来。大大小小的渔船停泊在港口,一大清早就已经有人在上面忙碌着,远方的码头几条待修的船中传来钉钉冬冬的敲打声,堤防上也开始有人散步,有人慢跑。 
清晨的阳光撒在海面上,撒在这些人事物上,为所有的事物东西都镀上了一层金,东港这个小镇已经醒了。看了看表,五点。现在的台北是什么样子?现在的台北应该还在半梦半醒间吧…… 
身旁的陈晋哼着的曲调旋律好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歌。 
「你在哼什么?」 
「挖哪栽(我哪知)?小银白里面的,一个查某(女人)唱得很好听,叫啥米『去吐去』……」 
「去吐……」想起来了,那是艾拉费兹洁罗唱的『cheek to cheek』吧!去吐去 
……好惊人的联想力。 
「想笑就笑,林杯今天不揍人。」陈晋咕哝道。 
「我没有要嘲笑的意思……」只是觉得非常地有趣……。 
「唱这首歌的人,是个很厉害的jazz天后喔!」 
「真的吗?很水(美)吧?」超爱这个查某的歌声!听起来好性感,沙沙的好有磁性,在陈晋的心中已经自动赋予这个歌手像玛丽莲梦露般的那种形象。 
「…。。高大,有点胖。嘴巴大大的黑人……嗯,我个人是觉得称不上美啦。」 
「干!」陈晋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 
「反正是听声音,管她长什么样。」魏巍耸耸肩道。 
「对啊,像那个伍佰就好丑,可是唱歌很好听说。」 
「伍佰哪里丑了?他蛮性格的……」 
「林杯觉得他像猴子,丑死了。」 
「……」这个人的审美观好怪,伍佰那样叫丑死了,那……什么样子的长相在他的眼中才算好看啊? 
「你回去以后做什么?」 
「继续读书。」大概就考博士吧…… 
「不用去当兵?」 
「我想当可是人家不给我当。」魏巍指着自己的眼睛道。 
「啊哈,大田鸡。」 
「……那你呢?」 
「我?林杯已经当过兵了。」 
「啥??骗人……」他不是才二十出头顶多二十一? 
「干!骗你是要死喔,林杯十七岁就提早入伍了。」 
「呃……」真……看不出来啊!人家不是常说,当过兵的人会比较……成熟稳重???看样子,所谓定律跟常理,未必能套用在所有人身上。 
「你几点要走。」沉默了一会,陈晋突然问。 
「下午三点,吴教授会开车载我们回台北。」 
「……我没办法去送你。」 
「我知道。你不用来送我了啦……」因为道怡也是今天要坐火车回台中吧。 
「那我们就在这里说掰掰了。」陈晋转过头来望着他,表情有些复杂。 
好想问魏巍,想问他以后还会不会来,却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有意义。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干麻先订什么契约啊?如果他想来他就会再来,如果不想来,就算是口头上说得信誓旦旦也是放屁。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本来就是注定好的,强求不来。 
「嗯,掰掰……感谢四个月来的关照。」或许,陈晋没有办法来送他反而比较好。不是很喜欢送别的场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做什么表情,比送葬的场面更令人无可奈何。只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遗憾。 
「喂,这个可以拿来照人吗?」陈晋指着相机问道。 
「可以啊,只是……」300mm的长镜头要用来照人…… 
「我想大概要站远一点。」 
「那来照相吧!」陈晋站起身拍拍屁股道:「可以照两个人吗?」 
「可以,有自动读秒8秒,你先去站着,然后留个位子给我。」说来,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