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彼男的似水流年
⒌募绨颍罢厶谝灰梗牧瞬簧偬辶Π桑磕憧峙乱捕龌盗恕!薄?br /> 对于李铭冠的话外音,金小虎倒不是很在意。他和小米折腾的那么凶猛,一块喝酒的李铭冠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而且说不定当时就在李铭冠面前做了什么失态的举动。不过这种情况,都是心知肚明、只可意会的事情,又是在喝醉的情况下,就更没什么好在意的了。最多也就是以后兄弟之间互相挪揄几句罢了。更何况李铭冠是他大哥,一直以来对他也是爱护有加,就算他与小米当时比较失态的话,以李铭冠那种沉稳的禀性,也会视而不见的。所以金小虎点点头,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是啊,肚子真是空空的。”听了这句话,李铭冠哈哈笑了笑。金小虎觉得今天李铭冠的心情真得是特别好。过一会,他们一起走出卧室,向餐室走去。房子很大,房间也多,如迷宫一般。沿着走廊,楼梯,七绕八拐,才到达一间餐室。说是餐室,其实就只是一间起居室,也许是因为离卧房近,所以拿它当临时用餐的地方。金小虎说:“要是第一次来,真是摸不着路。”李铭冠笑着说:“走熟了就行了,其实并不复杂。我小的时候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也就没怎么呆过。”
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迎面看到一个佣人打扮的人,捧着一摞衣服走过来。他报告说金少爷的衣服已经整理好了,还有金少爷的随身物品也在一起。李铭冠点点头让他送到卧房里去。接着那人又报告说小起居室里少爷吩咐的茶点也准备好了。
他们到达起居室时,在一张小圆桌前坐下,上面摆好了食物。食物都很简单,是西餐的口味,果然是下午茶。金小虎本来肚子也蛮饿的,但是一下子看到那么多的甜点,他又没有什么胃口了。他空空的胃里只想抽一根烟。李铭冠似乎已经吃过了,他只是陪着金小虎坐在这里,所以只在自己面前倒了一杯橙汁。金小虎对李铭冠笑了笑,说:“不知怎么搞的,我现在想抽根烟。”李铭冠听了,说:“我让阿忠拿盒烟来。”金小虎说“不用了,我随身带的有,刚才都被送到楼上房间里了。”李铭冠说:“那让阿忠带下来吧。”金小虎说:“等不及了,我自己上楼去拿。”李铭冠问:“认得路吗?”金小虎说:“认得,刚走过,哪有那么快就忘了。”李铭冠点点头,说:“行,我在这等你。”他随手抽出桌上的一张报纸摊开在面前。
金小虎起身离开,顺着原路返回,推开卧室门,看到阿忠正打电话指挥某女佣来整理房间。刚刚收线,看到金小虎进来,就垂手肃立,问金少爷有什么吩咐。他那种毕恭毕敬的样子弄得金小虎很不自在。金小虎说我来拿烟盒,他顺手拿起放在床上的那摞衣服上的烟盒,塞进睡袍的口袋里,阿忠帮他拿来打火机。金小虎看看他那张忠厚又呆板的脸,随口说了声谢谢,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又象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们少爷不抽烟?”
阿忠说:“是的,少爷他从来不抽烟。”
金小虎哦了一声,然后他站在原地不动了。阿忠问:“还有什么吩咐吗?”金小虎说:“没别的事。我就是想在这抽一根烟。”
阿忠便离开了,顺便带上房门。
金小虎走到卧室外的阳台上,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着了,狠狠的吸了一口。他的眼前是一片广阔的海滩和无垠的大海。听着海浪的声音,吹着海风,金小虎觉得单薄的睡衣有些冷。但他并没有急于进房去的打算。他慢腾腾的把一只烟抽完,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最后,他忽然想到给小米打个电话。但是他很快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觉得那样做太象是慰问新妇。他和小米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也疯过也玩过什么也都尝试过。这次就算搞得激烈了一点,也大可不必太郑重其事了……不过,他又觉得这次的感觉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似乎是新鲜的激情和挑逗,还带着些从未曾体验过的强悍和野蛮,让他有回味的余地……。金小虎这样想着就进了屋,他的眼光在凌乱的床上随便扫了一眼,忽然发现在床角的枕头下露出一个东西,好象是粉红色的,与白色床单映衬得也挺显眼。金小虎走过去,把它拿出来,才看清楚是一个被压瘪的礼品包装盒,金小虎把它撕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首饰盒子。打开它,金小虎看到一条细细的银色的项链,链坠是一块小巧的透明水晶,做成一个可爱的小米粒的形状。金小虎把它拎起来在眼前细细的看了看,看到小米粒上还有凹进去的一个心型图案。金小虎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这就是小米想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吗?她想让他把这个小米粒挂在脖子上好天天记着她吗?真是小女人心思……笑过之后,他又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份礼物小米怎么在生日会时不送给他呢?结果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亲自交到他手里,反而压成这副模样随便的扔在这里,让他自己来发现……小米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粗心了啊?
金小虎回到小餐室时,李铭冠已经看完了好几版报纸。他看的是英文报纸,金小虎是没有兴趣的。李铭冠看他回来了,问:“怎么去那么久?”金小虎说:“抽完烟了才下来的。”然后他看着桌上的东西说:“这下有胃口了,肚子饿得咕咕响了。”李铭冠笑了笑,就没有多说什么,他是要把手里的报纸看完的。
忽然听见一声响动,从开着的房门传进来,似乎是门外走廊的那一端,有人在喊着什么。金小虎抬头向外张望,李铭冠已经站起身来。金小虎看见走廊尽头的一扇窗户下,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影,距离很远,逆着光,也看不清楚,但明显可以看出是个女人。刚才声音就是这个女人发出来的,她似乎在向这边招唤着某个人,声音尖利苍老,带着一些偏执而又凄凉的况味。金小虎听得很不舒服,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后来那女人又喊了一声,“Arthur”,金小虎才算听清楚。这个时候李铭冠拍拍金小虎的肩膀,没有言语,只示意他继续吃东西,自己就匆匆的走出去,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尽头那个声音凄凉的女人。金小虎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远远看着他走到那女人身边,女人迫不及待问了一句:“Arthur,那个人是谁?”她的声音仍旧很刺耳尖利,带着一种冷漠的敌意,象是老鹳的喋喋怪叫。李铭冠倒是很有耐心的,显见他温柔的在那女人身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微笑,眼睛看向金小虎这边。那个女人似乎也看向这边,她的声音也放低下来,接着她又仰头看向李铭冠,急切的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庞。两个人低声说着话,李铭冠抓着她的手,似乎一直在不停的耐心的抚慰她,让她安心。最终,那个女人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匆匆的从另一侧的楼梯跑下来,李铭冠直起身子,向那个女孩吩咐着什么,女孩点着头,扶住轮椅,弯腰对病人说了几句话,病人乖乖的点点头。那女孩推着病人,离开了走廊。
李铭冠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在一扇门背后,走了回来,脸上的表情很平静。金小虎一边向嘴里塞着一块火腿片,一边随口问:“那谁啊?”李铭冠拉开椅子坐下来,说:“是我母亲。”他把桌上摊的报纸拿起来,又解释说:“她身体不好,一直在这里养病。”
金小虎了然的哦了一声。他倒没有兴趣去知道别人的私事,即使是认李铭冠做了大哥,对于他家的那些复杂的恩怨,他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再加上李铭冠又淡淡的说:“嗯,她因为身体不好,怕见到生人,所以一般都不露面,算是隐居在白逦园中静养。”金小虎就一句话也懒得多问了。
(二十)
金小虎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大哥,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问你……”。
李铭冠从报纸上抬起头,说:“什么事情?”
金小虎说:“大哥,你在A国那边……是在帮五爷做生意吧?”
李铭冠定晴看了看他,镜片后的眼睛中闪烁过一道光。但他很快又轻松的笑了笑,说:“你消息倒挺灵通的……”。
金小虎说:“大哥你不用担心,昨天晚上在红枫叶生日会时,就我自己遇见的……”。
李铭冠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了。然后他忽然又说:“不是帮……”。
金小虎没明白,看着李铭冠。
李铭冠解释说:“我不是帮别人做生意,全部都是我自己的生意……不过呢,我在那边主要的任务还是快些完成学业,生意呢,也只是简单的学以致用……”,他一边哗啦哗啦的翻阅着报纸,一边继续说着话,语气很淡,好象只是在随口谈谈,“……好在有五叔公他老人家在边上指点我……他虽然算是退隐江湖,但对我却是相当照拂的……我差不多从去A国念书起,就在他身边……”,最后他似乎找不到可以阅读的内容了,就把报纸合起来,放桌子上一扔,举起胳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随后坐直身子,轻轻的感叹了一句:“我和五叔公……真正是血浓于水的至亲骨肉……”。
金小虎嘴里慢慢的嚼着东西,眼睛看着李铭冠那一瞬间的情感流露。他不由的开始想象五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提到了五爷,他又想到帮会中的七爷,还有在老一辈口中李家这两兄弟年轻时的龙争虎斗。金小虎对五爷是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对七爷却是有些感知。他曾经远远的见过七爷一次,在众位老大的簇拥下,一个头发斑白,清癯削瘦,面容严峻的老人。现在想来,当时对七爷的短暂一瞥,再看看眼前太子李铭冠,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明显的感觉是显而易见的一家人,一个人身上就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这也许就是气质的相象吧。不过李铭冠要随和的多,戴着一副眼镜,斯文的多。但李铭冠自己却好象没有这种意识,他对于七爷的感情并不深厚,彬彬有礼多过祖孙之情。金小虎想那么跟李铭冠感情深厚的五爷是什么样子?莫非是另外一种禀性?
不过,金小虎并没有好奇多久。因为李铭冠很快就谈论起五爷,李铭冠说五叔公他老人家是个性格开朗、相当随和的人,做起事情来敢作敢当、赏罚分明,性子有时候烈的象一团火,但又是粗中有细。李铭冠这样说,金小虎也不自禁的佩服起五爷来,也许是直觉得感到自己的性格与五爷的倒有些像,只是许多方面不可能象他一样完美。李铭冠又提到他的父亲。当他父亲还是个小孩时,五叔公当时还在国内,也还是个年青人,到哪玩,都带着他的父亲,叔侄俩常常会被误认为父子俩。后来他父亲长大后,闹出些事情,特别是与他母亲的纠缠,全家族都认为是家门不幸,是丑闻,只有五叔公一个人支持他父亲,还曾经计划帮助他们私奔。后来李铭冠出生,五叔公是开心的很,把他当亲孙子一样的疼。五叔公远走他乡后,每年李铭冠生日时,都会特地寄礼物给他,偶尔甚至还派专人来看他。在李铭冠童年记忆中,总是非常盼望着生日那一天的到来,因为当早晨一睁眼,就迫不及待的跑到门厅,看到远渡重洋而来的礼物如约而至,静静的躺在门厅地板上的感觉,是相当快乐温暖的,至少使当时李铭冠小小的童心中,还体味着一份亲情的温暖。
李铭冠自然而然的谈到他的童年,其实并不快乐无忧。因为他的母亲不是李家明媒正娶的太太,所以一出生,就被李家的守旧派看成是不入正堂的旁枝散叶。但总归他是李家的嫡亲血脉,又有着长子长孙的名份,任谁也忽视不得他。李铭冠的童年在物质上并未受苦,永远是李家的大少爷,永远被仆佣簇拥着,在最简陋的地方也有忠仆陪伴。但是在他幼年的心灵上,却是孤独寂莫的。大人们对待他的态度,表面上的客气和彬彬有礼,背后却是冷漠和猜疑,甚至是对小孩生母的恶意中伤。从出生起,他就很少能见到生父,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也只是一个奇怪的陌生人,偶尔来看他一次,也会搞得周围所有人紧张万分,甚至在半夜三更把他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叫醒,去到客厅里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而他的母亲,因为心力交瘁,即使对他有无限的母爱,也根本无力照顾他,无法给予他任何家庭的温暖。李铭冠童年生活不是很安定,经常随着需要疗养的母亲或者各式各样的保护人,搬到这里住一段,搬到那里住一段。甚至有一段时间,他被母亲的一个朋友送入一家孤儿院住过半年。虽然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李铭冠还是记住了那一段时光。那时他已经是一个少年,带着清雅的气质和少年老成的作风。李家里的利益冲突正在发生微妙的改变,家族里越来越多的人,出于这样或那样的目的和动机,渐渐注意到了这个谦和有礼、生机勃勃的少年。那一段时光是个转折点,他感觉到了周围人际氛围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