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族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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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个著名的酋长在哪里?萨尔回望四周。这时更多的兽人从各自的洞穴中走了出来,没有一个的服装打扮看起来像真正的酋长。他看着莱克萨克。
“你说你会带我去见地狱咆哮,”他说。“我在这没看见他。”
“你看不见他,但是他就在这里。他可以看见你。”另一个兽人说,丢开一块兽皮,走进洞穴。这个兽人几乎跟萨尔一样高,但没有这么魁梧。他看起来老一些,并且很疲倦。他细细的喉咙上挂着一条项链,穿着很多动物骨头,还有一些很可能是人类的骨头。他行礼表示尊敬,萨尔也欣然还礼。不管这个兽人是谁,他都是这个氏族中重要的人物。很明显,它的人类语几乎跟萨尔一样流利。
萨尔思量着。“这个可能就是。但我希望跟他谈话,不仅仅是欣喜于他突然出现。”
那个兽人笑了。“你有意志力,火焰,”他说。“那很好。我是伊斯卡,大酋长地狱咆哮的顾问。”
“我的名字叫——”
“你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敦霍尔德的萨尔。”在萨尔惊讶的注视下,伊斯卡继续说,“很多人都听说过布莱克摩尔中将的兽人宠物。”
萨尔的喉咙中发出了一阵咆哮,但他没有失去冷静。他曾经听说过这个称号,但是从自己族人的口中说出来让他更为受伤。
“当然,我们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你战斗。”伊斯卡又说,把手背在身后,慢慢地围着萨尔转圈,一直从头到脚打量着他。“兽人们不准看角斗士战斗。当你在擂台上得到荣耀的时候,你的同胞正在被殴打和侮辱。”
萨尔再也忍不住了。“我没有得到任何荣耀。我是个奴隶,为布莱克摩尔所有,如果你不认为我憎恨他,看看这些!”他解开衣服让他们看自己的背部。他们看了看,随即让萨尔发狂的是,他们大笑了起来。“那没什么好看的,敦霍尔德的萨尔,”伊斯卡说。萨尔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些治疗药膏把它们神奇的疗效发挥的太好了。哪怕萨尔被布莱克摩尔和他的手下痛打之后,连一条伤疤都没留下。“你请求我们的同情,但对我们来说你现在看起来既健康又完整。”
萨尔猛地转过身。愤怒充斥着他,尽管他试图控制住脾气,但是收效甚微。“我是个物品,一个道具。你们觉得我从挥洒在擂台上的血汗中得到了什么吗?当我被关在囚室里的时候,布莱克摩尔赚了大笔的钱,我被带出来只是为了取悦他。我身上的伤疤已经消失,现在我发现了。但唯一治好我的理由就是我可以再次回到擂台上去战斗,来为我的主人赚更多的钱。有些刻的更深的伤疤你们是无法看见的。我逃跑了,我被抓进了拘留所,然后我来这里寻找地狱咆哮。尽管我开始怀疑他的存在。我还能否找到一个可以作为表率的兽人,他会像我心目中我的人民应该是的那个样子,这看起似乎来太渺茫了。”
“那么,背负奴隶之名的兽人,在你的心中我们的人民应该是什么样的?”伊斯卡嘲讽道。
萨尔重重地呼吸着,但是保持着中士教给他的那种自制力。“他们强壮,狡猾,充满力量。他们在战场上令人恐惧。他们有不可动摇的意志。让我见见地狱咆哮,他会发现我是有价值的。”
“我们就是来审判的,”伊斯卡说。他举起手,三个兽人走进了洞穴。他们开始穿上盔甲,寻找各种各样的武器。“这三个是我们最强的战士。他们就如你说的那样,强壮,狡猾,充满力量。他们为了杀敌或战死而战,不像你在角斗士擂台上所习惯见到的那样。你的装腔作势在这里行不通。真本事才能救你一命。如果你活下来了,地狱咆哮会同意见你,否则不会。”
萨尔凝视着伊斯卡。“他会见我的,”他自信地说。
“你最好希望如此。开始!”没有任何更多的警告,三个兽人冲向了手无寸铁,衣不覆体的萨尔。
第十章最初的一瞬间,萨尔毫无防备。随即,多年的训练就起了作用。尽管他并不想跟自己的人打,他还是迅速地把他们当作战斗的对手并且开始反应。当其中一个冲了过来时,萨尔迅速地躲了过去,然后伸出手,从那个兽人手中夺下了那巨大的战斧,然后流畅而毫不间断地挥舞着。那一击砍得很深,但是盔甲承受了大部分的力道。那个兽人嚎叫着蹒跚倒地,捂着自己的后背。他会活下来,但是立即,局面变成了二对一。
萨尔旋风般地旋转着,怒吼着。那种嗜血,甜蜜而熟悉,再次填满了他。第二个对手发出了挑衅的吼声,冲了过来,挥舞着一把巨大的阔剑,以此来弥补手臂的长度。萨尔扭腰闪到一边,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但还是感觉到利刃咬进身侧时那灼热的痛楚。
那个兽人继续施压,与此同时,第三个兽人从后方攻了过来。尽管处境不妙,但萨尔现在有了一把武器。他无视身上喷涌的鲜血沾染了石头地板,先挥着巨斧朝一个对手砍去,然后借着力朝第二个对手而去。
他们都用厚重的盾牌格挡住了攻击。萨尔没有盔甲也没有盾牌,但这样战斗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他们是聪明的对手,但人类战士莫不如此。他们身体强壮力大无穷,但那些萨尔面对过并且打败过的巨魔莫不如此。他沉稳镇定地移动着,躲闪着,怒吼着,攻击着。他们一度对萨尔来说是个威胁。但是现在,即使是二对一,只要萨尔专心于策略而不去响应那甜美嗜血的召唤,他知道自己会赢的。
他的手臂自如地运动着,似乎是按照自己的意志,一击连着一击。即使当他失足滑倒时,他也能利用自己的优势。他弯着身子来进攻一个对手,同时突然最大限度地伸直手臂,让那把巨斧从下方扫到另一个个兽人的腿。他小心地让钝的一头攻击到对手,而不是利刃。他不想杀死这些兽人,他只想赢得这场战斗。
两个兽人都很难对付。那个被萨尔用斧子砍伤腿的兽人受挫地嚎哭着。看起来好像双腿都断了。另一个则叉着腿站起来,试图用阔剑向萨尔刺来。
萨尔做出了决定。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他向上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剑刃,用力向前拉。那个兽人失去了平衡,倒在了萨尔身上。萨尔扭动着,突然发现自己骑在另一个兽人身上,自己的手就在他的喉咙上。
用力,他的本能在呼唤。用力卡住。杀了布莱克摩尔,偿还他对你做的一切。
不!他想。这不是布莱克摩尔。这是一个他的人民,他历尽危险所寻找的。他站起来,向那个战败的兽人伸出手,扶他起来。
那个兽人盯着萨尔的手。“我们杀戮,”伊斯卡说,声音与刚才一样平静。“杀了你的对手,萨尔。那是真正的兽人会做的。”
萨尔慢慢地摇了摇头,俯身抓住对手的手臂,把被击败的敌人拉了起来。“在战斗中,是的。我会杀了我的敌人,这样他就再也不会站起来对付我了。但你们是我的同胞,不管你们是否接纳我为其中一员。我们的数量太少了,我不能杀他。”
伊斯卡奇怪地看着萨尔,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然后继续说。
“你的理由是难以理解的。你光荣地打败了我们三个最好的战士。你通过了第一关。”
第一关?萨尔想,一只手捂住正在流血的伤口。他开始产生怀疑,不管他通过了多少考验,他们也不会让他见地狱咆哮。
也许地狱咆哮根本不在这里。
也许地狱咆哮根本已经死了。
但是萨尔在他的内心深处,即使这是真的,他也宁愿死在这而不是回到布莱克摩尔脚下的生活中去。
“下一个挑战是什么?”他平静地问。他可以从兽人们反映中判断出他冷静的举止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个意志的问题,”伊斯卡说。他皱纹满布的脸上闪过一丝轻微的笑意。他挥手示意,一个兽人背着看乍起来像是一个大包裹的东西走了进来。但当他漫不经心地把那个“包裹”丢到地上,萨尔意识到这是一个人类小男孩。这个孩子的头发纠结着。他大概十五岁,污泥没有掩盖住的地方,萨尔看见紫色和青色的瘀痕。他的眼睛颜色跟萨尔一样,深深的蓝色,那双眼睛恐惧地瞪大着。
“你知道这是什么,”伊斯卡说。
“一个孩子,一个人类孩子,”萨尔回答,有些困惑。显然他们不准备让他跟这个孩子打。
“一个男孩。男人长大以后会变成兽人杀手。他们是我们的天敌。如果你真的对那些鞭子和棍棒感到愤怒,希望向那些奴役你甚至给你一个名字来表明你生活中卑微位置的人们复仇的话,那么现在动手吧。杀了这个孩子,在他成长到能杀死你之前。”
男孩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因为伊斯卡刚才用的都是人类语。他拼命蠕动着,从被塞住的嘴里发出呜呜声。那个刚才把他扛来的兽人不偏不倚一脚踹在了他的胃部。那孩子紧紧地缩成一团,口中呜咽着。
萨尔看着这一切。显然他们不是认真的。他看着伊斯卡,后者正目不转睛地观察他。
“这不是一个战士,”萨尔说。“这不是光荣的战斗。我曾认为兽人重视他们的荣誉。”
“所以我们这样做,”伊斯卡表示同意,“但你面前躺着一个日后的祸患。保护你的人民。”
“他是个孩子!”萨尔大声叫道。“他现在不是一个威胁,谁能说他以后会是呢?我知道他穿的衣服,他是从哪个村庄被抓来的。这里的人是农民和牧人。他们依靠务农为生,获得水果和肉类。他们的武器是用来抓兔子和鹿的,不是兽人。”
“但是很有可能,如果我们又发起战争,这个男孩会上前线,拿着长矛我们其中的一个冲锋,目的是我们的鲜血,”伊斯卡反驳道。“你希望见到地狱咆哮吗?如果你不杀掉这个孩子,你最好做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洞穴的打算”
那个男孩正在无声地哭泣。萨尔突然想起了他与泰拉莎的分离,和她对哭泣的描述。他的心中全是泰拉莎的形象。他想起了她,想起了中士。他想起了当他的外貌吓坏了那个小女孩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悲哀。
然后,他想起了布莱克摩尔英俊而轻蔑的脸;所有曾经打过他,叫他“怪物”和绿皮甚至更低劣称号的人们。
但这所有的记忆都不能饶恕一次冷血的谋杀。萨尔下了决定,他把沾满鲜血的战斧丢到了地上。
“如果这个孩子将来拿起武器对付我,”他说,缓慢而仔细地选择着词语,“那么我会在战场上杀了他。而且我会带着坚定的喜悦去这样做,因为我知道这是为了我人民的权力而做的。但是我不会去杀一个无助地绑在我面前的孩子,哪怕他是个人类。如果是因为如此我见不到地狱咆哮的话,那就这样吧。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做这种耻辱的暴行。”
他稳稳地站着,张开双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进攻。伊斯卡叹息着。
“真可惜,”他说,“但是你已经选择了你自己的命运。”他举起了手。
就在此时,一声骇人的尖啸刺破了那凝固而寒冷的空气。那叫声在洞穴中阵阵回响着,刺着萨尔的耳朵,直入骨髓。他转身看向叫声传来的地方。遮掩着一个洞穴的兽皮被扯了下来,一个高大的红眼兽人走了进来。萨尔已经习惯见到他同胞们的外表,但是这个兽人和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
黑色的长发散乱纠缠地披在他的背上。两个大耳朵时不时抽动着,让萨尔想起中士那奇怪的样子,上面有十几个耳环在火光下闪耀。他的皮衣是红色和黑色的,跟绿色的皮肤比起来显得很醒目,身上很多地方都挂着锁链,随着他的移动而摇摆着。他的整个下巴都是黑色的,并且在此时,张得比萨尔以往看见的都要大。就是他发出了那声可怕的吼声,萨尔觉得格罗姆?地狱咆哮之名的确是名副其实。
那声尖啸散尽后,格罗姆开口了。“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大步走到萨尔面前,盯着他。他的眼睛有着烈焰的颜色,某些黑暗而骇人的东西在瞳孔处舞动着。萨尔猜测这话是一种贬低,但他并不准备任人宰割。他用力挺直了魁梧的身躯,决定哪怕是死也决不低头。他张嘴回应格罗姆的话,但是兽人酋长继续说。
“你对仁慈知道多少,敦霍尔德的萨尔?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