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r－久弥直树

　　我蹲了下去，打开了门。　
　　往人：“点心……。点心……”　
　　喀沙喀沙……　
　　好像找不太到。　
　　都是些青海苔、干椎茸之类用来做料理的东西。　
　　又稍微找了一下……　
　　往人：“喔。”　
　　总算找到了装有许多种配茶点心的大袋子了。　
　　往人：“栗馒头啊……还不坏。”　
　　我拿着那包东西站了起来。　
　　观玲：“是不坏。”　
　　往人：“呜喔……”　
　　观玲笑着站在那边。　
　　观玲：“嗯嗯，是还不坏。”　
　　往人：“妳在说啥啊？”　
　　观玲：“栗馒头。”　
　　……被发现了。　
　　观玲：“自己一个人吃会不好吃喔。”　
　　往人：“我喜欢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吃。”　
　　观玲：“等一下喔。我去泡个茶。”　
　　没在听我说话……　
　　往人：“那妳扫除怎么办？”　
　　观玲：“晚一点再说。”　
　　往人：“……”　
　　我靠近了窗边，稍微用手拭了一下。　
　　然后把手指移到眼前一看。　
　　……真干净啊。　
　　观玲：“浴室的澡盆也是喔，干净到摸起来会有‘啾’的声音。下次进去的时候可以摸摸看。”　
　　往人：“妳只有做家事很优秀啊……”　
　　观玲：“做菜我是觉得还差一点了。好想要本新的食谱啊。”　
　　观玲：“这样我就可以做更多好吃的东西给往人吃了。。”　　　　　
　　观玲用茶壶开始煮起了沸水。　
　　观玲：“不过你还真能找到这个点心呢。连我也不知道呢。”　
　　往人：“我说观玲啊，这不是我要自己吃的说。”　
　　观玲：“既然找到了就吃掉吧。”　
　　观玲：“看，水也已经滚了。”　
　　往人：“……”　
　　观玲：“配个热茶也不错吧？”　
　　往人：“怎样都无所谓了啦。”　　　　　
　　嘶嘶……　
　　边吹着风扇，边啜饮着热茶。　
　　观玲：“茶也很好喝，栗馒头也很好吃。”　
　　往人：“是没错……”　
　　我们就像对老夫妇一般地对话。　
　　往人：“嗯………”　
　　我看了看窗外。　
　　观玲：“怎么啦？”　
　　我真的能有离开这个镇上的一天吗？　
　　我开始担心了起来。　
　　往人：“姆－嗯……”　
　　观玲：“往人到底怎么啦？　从刚才就一直在那边低声呻吟着。”　
　　观玲：“明明栗馒头这么好吃说……嚼嚼。”　
　　观玲：“啊，我去一下厕所喔。”　
　　我则趁这期间重新开始找起点心。　　　　　
　　我是不觉得点心会放进冰箱啦……　
　　我打开了冰箱的门。　
　　里面放满了做菜材料。　
　　切好的肉、蔬菜、调味料、装进塑料容器的麦茶……　
　　还有，纸盒装的果汁。　
　　总共有3盒放在里面。　
　　往人（3人份吗……）　
　　要招揽一堆小鬼是不够，不过当作最初的冲刺倒是绰绰有余了吧。　
　　我干走了3盒果汁。　
　　正好观玲回到了客厅。　
　　我迅速地将果汁藏到腹部的衣服中。　
　　观玲：“嗯？”　
　　她靠了过来。　
　　只有这种时候眼睛特别尖。　
　　往人：“我要出去了。”　
　　我赶紧溜了出去。　
　　观玲：“要去哪啊？”　
　　往人：“去赚钱。”　
　　观玲：“要去和小孩子玩啊。我也要去。”　
　　往人：“所以我说过我不是在玩吧？”　
　　观玲：“没关系，我也在旁边看就好。”　
　　观玲：“我会装作是观众陪笑的。”　
　　她把吸尘器丢在一旁，跟了过来。　
　　往人：“那扫地怎么办？”　
　　观玲：“晚一点再做。”　
　　往人：“我也被交代过要好好看管妳。”　
　　往人：“不要做到一半就不做了。”　
　　观玲：“嗯……”　
　　观玲：“那，我做完后再过去吧……”　
　　往人：“啊啊，就这么办。”　
　　我摆脱观玲后，就出去外面了。　　　　　
　　在这一带应该满适合的吧。　
　　我开始做了准备。　
　　话虽如此，也只是把人偶放在地面，手上拿着果汁而已。　
　　然后，就等着小孩子过来。　
　　不管哪个学校应该都有结业式，　
　　所以应该下午之后到处都会有小孩子出现才是。　
　　可以说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从远处有三个小孩正走了过来。　
　　和我手上有的果汁数正好吻合。　
　　从他们的塑料手提包中的泳衣，可以确定他们正要去游泳。　
　　往人：“午安啊。”　
　　我语气缓和地向他们说话。　
　　小孩们有礼貌地向我回道午安。　
　　往人：“口渴了吧。我给你们冰凉的果汁喔。”　
　　小孩：“哇啊。”　
　　小孩们各都拿了一个。　
　　若是都市的小孩的话，连这种好意都会引起警戒吧。但这里真不愧是乡下。　
　　给人一种“有东西可拿的话什么都拿啦”的感觉。　
　　往人：“来，边喝着饮料也没关系，来看哥哥我的表演吧。”　
　　他们一起点了点头。　
　　彷佛至今的失败都是骗人的一般，果汁作战成功了。　
　　说不定，我只是凑巧都碰到性格恶劣的小鬼而已。　
　　和那些小孩比起来，眼前的少年少女们都拥有着可打动我内心的澄清双眸。　
　　往人：“那么，快乐的人偶剧要开始了，要开始啰～”　
　　我注入了念力。　
　　小孩：“哇啊……”　
　　往人：“嗯？”　
　　其中一个小孩停止了喝果汁的动作。　
　　小孩：“这是什么啊……好难喝。”　
　　往人：“咦……”　
　　小孩：“哇，真的……好难喝喔。”　
　　他隔壁的小孩也把果汁移开嘴边。　
　　小孩：“黏糊糊的……”　
　　现在那些少年少女的双眸泛上了一层泪水。　
　　小孩子：“还你吧。”　
　　一个个地被退还了回来。　
　　小孩：“再不快点的话，会迟到喔。”　
　　小孩：“嗯，走吧——”　
　　小孩子从我身边逐渐离去。　
　　……　
　　我看了看手上果汁的标签。　
　　……黏稠浓厚系列。　
　　没事先确认清楚是我的错。　　　　　
　　观玲：“啊，往人。”　
　　观玲这时候出来了。　
　　观玲：“我扫完地了喔－”　
　　观玲：“嗯？怎么没什么精神？”　
　　往人：“……”　
　　观玲：“那果汁怎么啦？”　
　　往人：“给妳吧。”　
　　观玲：“哇啊，我最喜欢的果汁。”　
　　往人：“那当然，因为我从冰箱中拿的。”　
　　观玲：“咦？那这是我买来放的啰？”　
　　观玲：“哇，全部都插上了吸管……”　
　　观玲：“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观玲：“明明零用钱没剩多少了……”　
　　观玲：“吼、吼喔……”　
　　叩！　
　　观玲：“好痛……”　
　　观玲：“我觉得现在是往人有错吧……”　
　　往人：“也对，抱歉啦。”　
　　我一个人走了出去。　
　　观玲：“你要回去了吗？我们两个一起喝啦。都已经开了说……”　
　　往人：“妳自己喝。”　
　　观玲：“你生气啦？”　
　　观玲：“今天也不顺利吗？”　
　　观玲：“嗯－，到底是怎么了呢？”　
　　观玲：“明天开始我也帮忙吧。”　
　　嘶嘶……　
　　难道我真的永远没办法离开这个镇吗？　　　　　
　　回到家后，我就一直赖在电视前。　
　　没有什么可以当作提示的吗？　
　　到了黄昏，开始拨动画。　
　　意外地还满有趣的，所以我就这样一直看着。　
　　等我发现时，观玲已经坐在我旁边了。　
　　观玲：“啊哈哈……好有趣喔。”　
　　往人：“妳不做作业可以吗？”　
　　观玲：“嗯，不做不行。不过我也想看这个耶。”　
　　观玲：“啊，要变身了。”　
　　我们一起盯着屏幕出神了。　
　　不管什么时候，惩罚坏人的节目总是令人热血沸腾。　
　　观玲：“在精彩的地方待续啊……”　
　　往人：“明天不再看不行……”　
　　看完后。　
　　往人：“……”　
　　快乐归快乐，却没找到什么提示。　
　　观玲：“来做作业吧－”　
　　观玲站了起来，走出了客厅。　
　　我没事干，所以继续看着电视。　　　　　
　　观玲：“你觉得数学到底会有什么用啊？”　
　　吃晚饭的时候，观玲突然地问我。　
　　或者该说，这家伙是根本闭不了嘴的那一型。　
　　观玲：“什么二次函数的，以后会有用吗？”　
　　……二次函数是啥啊？完全未知的词汇。　
　　观玲：“买东西的时候，只要会加减法就够了。”　
　　观玲：“不当学者的话，根本用不到吧。”　
　　往人（就算该认真地回答，那要回答什么才好呢……）　
　　往人（怎么样……到底是有用呢，还是没用呢？）　
　　观玲：“往人？”　
　　往人（是哪边呢，到底是哪边啊……）　
　　观玲：“咦……往人在烦恼唉。怎么了吗？”　
　　往人（话说回来，用功到底是什么咧……？能干什么啊……？）　
　　往人：“哪。”　
　　观玲：“啊，回神了。”　
　　往人：“用功要干嘛啊？”　
　　观玲：“那是我问你的。”　
　　往人：“……”　
　　抓抓……　
　　往人：“这牛蒡煮的真好啊。”　
　　观玲：“你在转移话题吗？”　
　　往人：“……”　
　　我试着说出心里所想的。　
　　往人：“所谓用功嘛……”　
　　往人：“就是活下去的方法。”　
　　往人（不过，我却听不懂自己在说啥……）　
　　我马上开始后悔了自己的随便说说。　
　　观玲：“什么意思？”　
　　往人：“也就是说……是在学习如何活下去的思考方式。”　
　　往人：“念书时有各种科目，也教妳各种不同的思考方式吧？”　
　　往人（啊－我在说啥啊我……）　
　　往人：“这么一来，妳就学会了思考。”　
　　往人：“所以，是会在不自觉中发挥用处的东西。”　
　　往人（好像总算蒙混了过去吧……）　
　　观玲：“……”　
　　观玲：“原来如此……”　
　　好像很接受的样子。　
　　观玲：“嗯……”　
　　观玲：“原来我不太会过生活是因为我都没努力用功啊。”　
　　往人：“所以啦，妳就得要一个人好好地做作业才行。”　
　　观玲：“也对－。”　
　　总算安静地开始吃饭。　
　　观玲：“不过，我讨厌数学的作业哪……”　　　　　
　　观玲：“哪。”　
　　吃完后，我正在客厅躺着休息，观玲抱着笔记本走了过来。　
　　观玲：“我想要你帮我。”　
　　我转向另一侧。。　
　　观玲：“我想要你帮我做习题。”　
　　她出现在另外一侧。　
　　往人：“……”　
　　往人：“真是没办法……”　
　　结果我还是帮她来做作业。　
　　我靠着茶桌，看着印刷的题目。　
　　往人：“啊－这是啥啊？”　
　　观玲：“是什么呢？”　
　　两个白痴。　
　　观玲：“是这个吗？”　
　　观玲指着教科书的一页说着。　
　　往人：“这个嘛。”　
　　观玲：“啊，是这个啦。”　
　　她迅速地带入公式解出题目。　
　　而我连是不是吻合都搞不清楚。　
　　观玲：“做完了。”　
　　往人：“啊啊，做完了哪。”　
　　观玲：“全部都做完了。”　
　　往人：“啊啊，是完成了。”　
　　观玲：“两个人一起做的话，比较快耶。”　
　　往人：“啊啊，是比较快。”　
　　我只是在跟着应和而已。　
　　往人：“妳只要努力的话不就办得到吗？”　
　　观玲：“嗯？是吗…？不过一个人还是不可能吧？”　
　　收拾完桌上的文具后，观铃打开了电视。　　　　　
　　观铃：“哇啊。这样我就可以看我想看的节目了。”　
　　往人：“搞什么，妳是为了这个才努力的啊？”　
　　观铃：“妮哈哈。”　
　　观铃边笑着边看电视。　
　　画面上映着小狗在和球玩的景象。　
　　对我来说是完全没兴趣的内容。　
　　观铃：“好可爱。”　
　　往人：“那很好啊。”　
　　观铃：“往人你也觉得很可爱吧。”　
　　往人：“……是还满可爱的啦。”　
　　观铃：“果然吧－。”　
　　观铃：“真是太可爱了。”　
　　她整个人入迷地盯着屏幕看。　
　　说不定很可爱吧，但这种玩意儿一直看就腻了吧。　
　　往人（搞啥啊，这就……一直地只在拍动物啊……）　
　　我马上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我拿起遥控器，转了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