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驭龙





侄选?br />   原来裴淳蓦然记起前些时候被札特大师击败之事,他想起当时根本抵挡不住札特的金刚密手,殊不料数月之后,却能与密宗三大高手之首抗争,难分胜负。他心念就这么分散了一点,顿时变为劣势,阴象环生。
  朴日升乃是雄才大略之士,虽然全力对付辛黑姑,可是仍能够观察到整个局势,此时眼见裴淳已无能为力,那边淳于靖和慕容赤都自顾不暇,心知已掌握了胜算。当即收摄心神,深深吸一口真气,连攻数招。
  辛黑姑被他迫得团团直转,实在已无力扭转败局。正当此时,四下出现了不少人影,朴日升扫瞥一眼,朗声喝道:“国师只要缠住裴淳就行啦,不要伤他性命。”
  其时出现在围墙上的人影便是李不净、病僧、褚扬和穷家五老,那个率领这一帮人的南奸商公直却不曾露面。朴日升智计过人,一瞧来的都是裴淳的朋友,所以连忙叫钦昌勿下杀手。另一方面淳于靖却自保有余,不必多说。
  果然穷家五老等人听了此言,心下踌躇,暗想只要帮主和裴淳无恙,当然不必出手。那时不管辛黑姑和朴日升哪一方得胜,都可以得到渔人之利。
  病僧等人的想法微有不同,他们受制于辛黑姑,本是无可奈何之事,眼下朴日升已操胜算,最好借他的力量把她击败,便可以恢复自由,所以他们也不肯动手搅乱了目前的局势。
  朴日升长啸一声,更加凌厉地凶猛进击,辛黑姑若不是身法奇妙无比,早就被他击倒或是擒住了。
  这些高手们再激斗了数十招,裴淳突然间猛攻一招,却不觉露出了破绽。
  钦昌喇嘛大喜,以“大腾挪心功”抢将入去,一掌封住对方拍落的招式,另一只手已点中裴淳左臂穴道,紧接着以擒拿手法抓住他手腕,屈到背后。
  他万万想不到能把裴淳生擒活捉,此举连淳于靖也可以制服,心中的兴奋简直是难以形容。
  此时许多人影扑人墙内旷地之上,竟是五名红衣喇嘛和七名武士,个个身手矫健。他们迅即布下一道防线,隔住李不净等人冲人战场之路。
  原来这些人手早就埋伏在侧近隐秘之处,朴日升诈作奋力进击之时发出啸声,便是召集的信号。
  穷家五老等人不觉都惊得呆了,辛黑姑也因裴淳被擒而一疏神,被朴日升指尖扫中胸口,连退六七步,朴日升跟踪扑上,他估量对方纵是功力再高,但被他指尖内力袭中,势必血气翻腾,所以不假思索伸手向她肩头抓落。
  辛黑姑的肩胛已被他五指碰上,突然间滑了出去,人已转到朴日升背后。她的动作居然一点也不曾因被对方指尖扫中而迟滞,可真是十分出奇之事。
  朴日升赶紧使出炎威十一势,但见他拳击脚踢,好像浑身都冒出火舌一般。迫得背后的辛黑姑无法接近。这刻他须得用尽全力甩开她,便顾不到辛黑姑可以趁机逃走这一点了。
  正当辛黑姑施展出武林高手无不震惊的“如影随形”身法奇功之际,裴淳那边也突然发生变化。
  那裴淳本来手臂穴道被点,又被钦昌以擒拿手法屈曲手臂至背后,这原是再难动弹的形势,然而钦昌却忽然被一股尖细的暗劲袭中腹间穴道,登时全身乏力。
  裴淳一翻身反而把他抓住,连点数处穴道,顿时扭转了形势,由被擒而变成擒住对方。
  这个突然的变化把朴日升骇得心神不定,几乎被辛黑姑击中。只见他左手从右肋下面啄出去,撮指如锥,发出尖锐的响声,这一招竟把辛黑姑迫退了四五步,朴日升因而摆脱了她在背后钉牢的形势。
  原来朴日升乃是施展出星宿海“七步摧魂锥”的绝艺,他功力强,施展这一招之时,仅用其法而不用其式,是以大收出奇制胜之效,顿时挽回劣势,把辛黑姑摆脱。
  不过这一门奇功最是伤耗真元,尤其是他不依式施展,每使一次都得耗损不少真元内力,因此朴日升不是在万不得已之际,决不肯使用。
  他口中发出命令,那五名红衣喇嘛和七名武士一齐旋动身形扑人战场,其中五名红衣喇嘛奋身齐扑裴淳,去势极是凶猛狠毒。
  裴淳一瞧那五名喇嘛拳掌上发出的风响都凌厉强猛,显然皆是功力深厚的高手,其中两个各自撤出两尺长的利刃,白光森森,锋快非凡,这等短兵刃他们藏在宽大的僧袍内,既便利而又不易露出痕迹。
  他们来势如此凶狠,不用说也可以知道是为了抢救钦昌国师之故。
  裴淳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闪眼一觑,那边厢穷家五老等人这刻才开始行动,一望而知已赶不及过来帮忙,他为人虽是忠厚不过,但也深知哀兵必胜的道理,心念闪电般一转,随手便把穴道业已被制的钦昌喇嘛向这些敌人掷去。
  双方势道都急疾之极,幸而那些红衣喇嘛都是时下高手,齐齐硬煞前扑之势,钦昌国师身形到处,竟撞翻了两人。
  接理说这些喇嘛们纵是被巨石撞上,也未必会跌倒,但他们生怕硬碰的话,会把钦昌国师撞伤,所以顺势跌倒,卸去相碰时的力道。
  裴淳趁他们大乱之时,迅快扑上去,左手使出天机指法,嗤嗤两声过处,登时把跌倒地上的两名喇嘛点住穴道。
  但他得手之后反而迅即退开,那三名未曾受制的红衣喇嘛本来已横心打算拼命,见他陡然退开,反倒一愣。
  裴淳挥手道:“你们把人带走吧!”说时,一面比划手势,因为这些番僧未必懂得汉语。
  但这三名番僧竟都精通汉语,赶紧弯腰抱起地上的三人,迅即找路逃走。
  穷家五老以及李不净等六人见裴淳纵放对方,便都不出手拦阻,任得这三名喇嘛逃走。
  裴淳转眼扫瞥,巧好又见到北恶慕容赤摔个大斤斗,不过他起身之时动作丝毫不慢,可见并没有受伤,当下略略放心,目光转投到辛黑姑、朴日升二人身上,只见辛黑姑被朴日升一轮猛攻,大有透不过气之势。
  这刻朴日升才表现出他的真正功力,果然有迅雷横扫之感,以辛黑姑这等博学功深之人,仍然招架困难,随时有被击败的可能。
  他大步奔去,口中喝道:“辛姑娘放心,在下来啦!”
  喝声未歇,朴日升呼地跃出圈外,恨恨地向裴淳瞪了一眼,迅即转身奔去,口中招呼道:
  “师叔,咱们今日且退,待计议过之后,再找他们动手。”
  那神魔手魏一峰轻轻易易就从战圈中退出,一言不发,与朴日升会合后越墙而出。
  辛黑姑长长透一口气,向裴淳道:“谢谢你啦!”
  裴淳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谢,倘若你肯答应与我们交个朋友,彼此互助,岂不很好?”
  淳于靖立在那边略略喘息,一面问慕容赤道:“慕容兄可曾受伤?”
  慕容赤露出满面欢愉畅快的神色,道:“没有事,这老头子把我摔得舒服极了!”
  淳于靖讶道:“慕容兄果真感到舒畅么?据鄙人所知,那位魏老前辈手法高深狠毒之至,虽是不曾摔伤了你,可是他的内力仍然能够喑暗侵袭你的内脏,说不定已受了内伤。”
  慕容赤哈哈一笑,道:“不怕,不怕,我慕容赤天生是铜皮铁骨,内脏是石头做的,再也不会受伤,我告诉你,有一日我跟几个番僧大战一场,事后虽然略感疲倦,但心情愉快轻松之极,好像以前杀人之后一样。”
  淳于靖不禁一怔,道:“原来如此!”
  心中忖道:“裴淳贤弟告诉过我,这慕容赤天生得有恶骨,性情凶暴,凶性发作之时,便要杀人发泄,现下瞧起来他被辛姑娘制服之后,便不会随便杀人,凶性也可以从剧烈打斗中获得发泄,这么说来,我们不把解药给他服下,反而是一件大大的功德呢!不过这么一来,他誓死效忠辛姑娘,对我们却成了大大的祸害。”
  这时辛黑姑瞧了瞧场中之人,发现南奸商公直不在,登时明白他当时为何不曾现身,心中大是忿恼,杀机顿萌,向裴淳微微一笑,说道:“我想命慕容赤去杀死商公直,你瞧好不好?”
  裴淳一愣,道:“为什么?”
  辛黑姑道:“这厮坏死了,随时会背叛我。”
  裴淳道:“我也有杀他之意,不过你既是问我,以你的立场而言,却是不该杀他,要不然人人心中自危,谁不想法子倒你的台?”
  辛黑姑冷冷道:“我才不怕哪!”但旋即浮起温柔的笑容,道:“但你的好意我却很感激,你对我真好。刚才急急先来帮我,不惜把擒到手的人放掉,免得他们苦苦缠住,现在又对我十分关心,直言献策。”
  裴淳心中叫道:“天知道我不是特别对你好,其实我对谁都一样,以献策这回事来说,我除非不开口,要是开口,我就得说出老实话。”
  他忽然记起了薛飞光和云秋心,前者智谋绝世,眼下定能自保,不须忧虑。后者却是个柔弱而又没有心计的女孩子,生性多情,多愁善感,现下不知情况如何?于是问道:“我想见见云姑娘,不知辛姑娘允许不允许?”
  辛黑姑面色一沉,道:“你可是一直忘记不了她?”
  裴淳颔首道:“不错,她的生命有如风中残烛,山边夕阳,随时都会消失,所以我念念不忘,希望有法子挽救她的性命。”
  辛黑姑释然忖道:“原来如此,那我就让他们见见面也无妨,要不然他日后必恨死我,也永远忘不了我的恶毒。”,于是点头道:“好吧,我叫博勒带你去见她,但你不许趁机逃跑。”
  裴淳淡淡一笑,心想我要逃跑的话,这刻就可以办到了,但他可不愿意跟她争辩。
  这时淳于靖也走过来,向辛黑姑道:“姑娘须得时时找机会让慕容兄发泄气力,他的凶性就不会发作了。”
  辛黑姑秀眉一皱,道:“听起来你好像对我特别关心,为什么?”
  淳于靖愣一下,道:“这也说不上有什么理由。”
  她忽然侧耳聆听,接着说道:“咱们快去瞧瞧,恐怕是朴日升他们向告天子等人出手。”
  她当先奔去,裴淳、慕容赤、淳于靖等人紧紧跟随,出了围墙外面,辛黑姑毫不迟疑地向西北方迅驰,他们驰出二十余丈,穿过一片疏林,裴淳等人才听见厮杀之声随风传来。又穿过一片疏林,只见田野间二十余人正在厮杀,人堆中并没有朴日升他们的踪迹,却是那三名喇嘛为首,率领着十多名武士,正与告天子等人奋抗。
  那钦昌国师和两个穴道被点的喇嘛已不见踪迹,想是对方分出人手把他们送走。
  田野间已倒着四、五具武士尸首,告天子这边共计有博勒、彭逸、步崧以及不曾现身的南奸商公直,人数虽少,可是告天子手中的“毒蛇信”恶毒无匹,晃眼间已刺倒一人。
  再就是飞天夜叉博勒更见使毒手段的高妙,只见他偶然间一扬手,丈许外就有人翻身栽倒,反而在近处与他动手拼斗之人安然无恙。
  慕容赤大喝一声,捏紧拳头,便想冲去,辛黑姑心想这些喇嘛和武士们虽然都是好手,但怎当得住自己这一方的名家高手大肆屠杀?这等残酷场面定非淳于靖和裴淳所軎,当下尖喝道:“都给我住手。”
  告天子等人应声跃出战圈之外,对方众人一见辛黑姑等四人出现,骇得亡魂皆冒,不待她多说,纷纷乘机鼠窜而去。
  商公直连忙过来陪笑道:“在下一瞧当时的形势,就想设法出奇制胜,但可惜对方人数太多,以致不曾把钦昌喇嘛留下。”
  辛黑姑只冷哼一声,随即率众回到不归府中,裴淳却跟随博勒去探视云秋心。他随博勒走到城中,到了一座府第之内,两人穿过去,走入内宅。
  博勒道:“她就在东跨院内,可是你且在此等候一会,待某家先进去安排一下。”
  裴淳记得以前在朴日升府邸中会见云秋心时,险险被博勒用一种奇毒害死,这时不免大具戒心,虽是不曾反对,但等博勒一走开,便赶快暗暗跟踪。
  他见博勒每经过一道门户之时,便向门框上下四周扬扬手,或者触摸一下,分明是布置毒物,心中大为愤怒,不过他身上没有辟毒珠,故此大为忌惮,他在高处只见到他过三道门户,就瞧不见。
  自个儿盘算了一下,便翻屋踏瓦从另一侧绕到东跨院,到了切近,恰好见到博勒原路出去,便暗暗一笑,一径奔入东跨院。
  他乃是从另一道门户走进去,入院之后,叫道:“秋心,你可在里面?”
  房帘一掀,露出云秋心美丽带幽怨的面庞,她虽是愁眉舒展,轻颦浅笑,但仍然有一种幽怨的味道,使人瞧了心头软软的。
  她招手道:“快进来谈谈,真把我想死了!”
  裴淳从她的话声中感觉出中气甚弱,心中更加忧虑,连忙进房,两人互相握手,云秋心微微发抖,突然间倒在他怀中。
  他们昔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