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敌人






样,他的皮肤看起来很好摸,好细致的样子;他一定不喜欢晒太阳,反正他这么有钱,大概也都是做些

室内运动……他好象才刚洗好澡,头发有点湿湿的……啊啊,要滑下来了。 

  一滴晶莹的水珠沿着雷聿的颊侧顺流而下,在他无形的魅力中更增添了万分性感。邵守辰的思绪似

乎被这情景阻塞住了,他心中一荡,反射性地抬起手,把那美丽的透明液滴接落在自己指上。 

  这个举动,让两人都怔了下。 

  雷聿徐缓地抬起眼凝视着他,没有言语。 

  邵守辰慢了半拍才发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怪异,他僵硬地收回手,感觉那水痕融化在他灼热的掌心

之中。 

  「我只是……不想让它掉在地上……」那么漂亮的东西……他想解释,一开口却又惊觉他闭上嘴应

该会比较好一点。「呃……你、你身上有点香……」才警告自己别多言,被那围绕在呼吸间清新的沐浴

气味给一搅和,马上又胡言乱语起来。 

  他认识的雷聿,是优雅带着邪魅的;有时也是冷静果断的;更甚至,他是深沉不可知的。 

  这是头一次,他看见了别种样貌的雷聿。褪去了那一贯规则整齐且遥远不可侵犯的外壳,眼前俊美

绝伦的男人,微乱的发柔布额前,薄雾般的黑眸隐隐闪烁,略湿的水痕划过他胸前,他优美的唇色似乎

在笑…… 

  太刺激了! 

  他从来没想过,和自己同性的成熟男人身体,居然会对他产生这种致命诱惑。 

  入目的景象直接冲击到胸腔,邵守辰的心脏剧烈地紧缩了下! 

  他冷汗涔涔,压不下脑海中骤然跳动的欲望。 

  「你打算就站在这里到天亮?」寂静的气流,被一句低吟给扰乱。雷聿看着他,知道自己造成了什

么样的影响,但仍一点反应都没有显露。 

  邵守辰一震,在心里暗恼。 

  他简直跟流着口水的狼没两样了!正经的事被他丢在一旁,脑袋里转的尽是些龌龊玩意! 

  他何时变得这么下流、这么不能自我把持了? 

  太丢脸了!再不振作,岂不是要让雷聿看笑话?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直到肺部饱和到快炸了,才又重重地吐出。 

  重复了好几次后,他开了开眼。 

  再望向雷聿时,他黑色的眼瞳已经恢复清澈。 

  雷聿微微一笑,似是很满意。 

  「你笑什么?」邵守辰薄怒,那种笑容让他感到有点狼狈。 

  「你说呢?」雷聿不答反问,笑眼迎上他的尴尬。「你来找我,只是想斗嘴吗?」没有继续之前的

气氛,他询问他来卧房的目的。 

  邵守辰不甘地睇他一眼,手伸进自己长裤口袋,他把他的重大发现递给他看。 

  「这里被窃听了。」顿了一顿,他又道:「我怀疑可能有内奸。」 

  「喔?」雷聿只把视线停留在那黑色的圆形窃听器上一秒,随即悠然地转过结实精瘦的身形,坐向

身后的沙发,没有半丝惊讶之色。「那不是你装的?」他挑眉,扬起嘴角。 

  邵守辰真被他气死了!他那么认真,他却翻以前的旧帐讥剌他!是,他几年前追踪他的时候,也曾

用过这种方法,不过那跟现在谈的根本是两码子事! 

  他咬牙:「我是在跟你讨论严肃的事情。」不要一直把话题扯远! 

  他还没三十岁,这么年轻,要是被气到脑溢血就不好了。 

  雷聿垂眸低笑。「你就凭这个断定我身旁有内奸?」好薄弱的证据。 

  「你的行踪只有身边的手下才知道,在旅馆的时候不说,因为我们两个一路上太引人注意,所以对

方找上来是有可能的。但一开始为什么那些人会知道你那个时候会出现在百货公司?」他分析着。 

  「你有什么见解?」他知道他还有一串下文。 

  他接着道:「若不是有人泄漏出去,就是跟别墅一样被窃听。再说,我们到这里来并不是预料中的

事,那么为何电话里会有窃听器?除非是在之前就被装上了,否则就是有人混在你附近暗中替对方行动

!」 

  雷聿揪着邵守辰正色的面容,良久后,他半敛眼睑。 

  「我相信我的人。」淡淡地,他吟出一句。 

  邵守辰愣住。言下之意,是在说和他的手下相比,他比较不值得信任吗? 

  「我不管你相信谁!」一股不受重视的火气涌上来,他怒道:「我发现窃听器是事实,可能你在策

画的某些秘密都被顾东延给掌握,以目前的情况而言,你不能再这么自我!」 

  原来他有感觉到他在私底下做些什么。 

  雷聿侧首睇着窗外,就是没有跟他目光相对。「或许是别墅的戒备有漏洞,所以才让人做了手脚。

」 

  「要真如此,歹徒大可趁你睡梦中一枪毙了你,何必费神装窃听器?」他若是顾东延,绝不会选择

如此拐弯的做法! 

  「是吗?」雷聿明显地表现出对他的说法没兴趣。 

  怎么他今天觉得雷聿特别难沟通? 

  邵守辰紧皱着眉。「我知道我可能没办法让你信赖,但还是希望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我是很正经

的。」他棱线分明的轮廓绷紧。 

  正经?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雷聿总算移动视线看着他。 

  「我也是很正经地警告你,我不会随便听信外人的话,而轻易地怀疑我的手下,请你不要再说出这

种令人不悦的论点。」冷冽地否决掉他的好意,他将话说得十分无情。 

  外……外人?邵守辰睁大了眼! 

  有没有搞错!?他不接受他的劝告就算了,居然还没有道理的对他冷言相向! 

  原来他是双手呈上了热脸却贴到了他的冷屁股! 

  他以为他吃饱没事做?牠是因为担心他才会站在这里! 

  难道他认为他也会害他吗? 

  可恶! 

  怒焰涛天,邵守辰将拳头撞得死紧。 

  「好,算我鸡婆!」他切齿地低语,没有多看雷聿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 

  看来他是真的对他的态度动怒了。他就不会多花些脑筋想一想吗? 

  雷聿往后靠向柔软的沙发椅背,沉静地抬眸望向木质长茶几的一处角落。 

  「真是笨……」他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冷语。 

  窃听器,可不是只装在一个地方而已。 


  刑事局—— 

  偌大的办公室里,科长坐在计算机前面,按下密码,他打开极机密的电子信件,浏览过后,一双老

眉霎时缠成死结。 

  「这家伙……」心思还真是缜密啊!果然是个狠角色。 

  可怜他那个直线思考的属下,完全被玩弄于掌心之中。 

  深深数口气,科长觉得好歉疚,对不起上司,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纳税人,培养了这么一个脑袋构

造只有一条线的笨小子。 

  拿起电话,他拨了内线。 

  「我找侦查科科长。」接通后,他缓缓地道:「我接到通知,他已经准备好了……是的,我们也只

能相信他了。」 

  要钓大鱼,当然要选择适合的上好鱼饵,只盼那比渔夫还聪明的鱼饵不会摆他们一道,让警方空等

待一场。 

  又简短地讲了句话,科长才把话筒树下。 

  没几分钟,换成手机响。他从衣袋拿出来,按下通话钮。 

  「喂?德烈?」也该是时候了,科长在心里盘算这通电话来的巧。「他跟你这样说?那个乱来的浑

帐……」这么笨,害他这个长官也觉得丢脸!「你别替他说话,我还不了解他吗……等他回来再说吧!

」语毕,他重重地叹息,将手机关上。 

  真是的,一提到那小子,他连头部都隐隐作痛起来。 

  拉开抽屉,他拿出几颗普拿疼和水吞下,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他摇摇光秃的脑袋,又忍不住地

一连数了好几口气。 

  要是哪一天他被气得归西,大概也没人会感到意外。 

  哀怨再三,直到上了年纪的脸庞皱纹都可以挤在一起夹苍蝇了,他才动手回复刚才的电子信件。 

  万事俱备,现在,只欠东风。 

 
 
第八章


  我很快就可以帮妳们报仇了……只要再等一下子…… 

  就算穷尽所有…… 

  我也…… 

  面对着落地窗,他看到自己应该没有心的脸孔上又出现了哀伤的颜色。 

  「扣扣。」 

  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沉寂的气流。 

  「进来。」阴冷的男声低语。 

  「老……老板。」一名战战兢兢的男子推门而入,就站在门旁,力持镇定。「我们从德国走私的枪

枝,已经在今天凌晨被警方查扣了。」 

  「什么?」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缓慢地回首,僵冷有如亡者的毫无表情,睇视低着头的属下。 

  他颤了一下,差点就要夺门而出。「据情报指示,我们这批货会被发现,是因为……是因为有个姓

雷的提供警方线报。」 

  「是雷聿吗?」顾东延玻鹆搜郏幌氲嚼醉簿尤荒茉谡庵智榭鱿路词伞!?br />
  「这……好象是。」他抖着唇。「南部的买方知道这个消息,刚刚通知我们,限期我们一定要准时

交出交易的枪枝……不然……不然他们就……」过于害怕,他说不下去。 

  「一群饭桶!」顾东延怒喝一声,震得人耳朵发疼。 

  在道上这么多年,他当然明白属下之后要说的代表什么。 

  哼,想利用别人来对付他?姓雷的小子未免太天真! 

  「还有,」属下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视死如归。「雷……雷聿放出了风声,说……说……」 

  「说什么?」顾东延盯视着他,已经对他言语上的拖拉十分不耐。 

  听出老板的语气不悦到了极点,他连忙接下去:「他说,他手上握有的筹码绝对比我们多,想要他

的命,尽管试试看,他一定恭候大驾。」语音颤抖地说完话,他反射性地缩了下肩。 

  顾东延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他只是转身对着窗外,而后朝着那洁净的玻璃窗扬起嘴角

。 

  他笑得极其阴森。 

  「他都这样说了,我怎么好意思不邀请他?」喃喃低语后,他面若霜寒地道:「派人去把他抓回来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筹码!」 


  他有不好的预感,真的。 

  虽然他一点都不迷信,但…… 

  「不要再跳了!」邵守辰受不了地大叫一声,摀住自己不受控制的右眼,直想拿个胶带把它贴起来

算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眼皮跳了一整个上午,就快要抽筋了还不停,弄得他好象颜面肌肉失调似

的,还发神经地对自己大动肝火。 

  「烦!」还没跳够?低咒一声,他索性抬起手把不听话的眼皮给压住。「我看你怎么跳……」 

  他走出客房,刚好看见雷聿从楼上书房走下来。 

  玻ё诺パ郏驼驹谠兀酉咭恢彼潘!?br />
  雷聿穿著一袭笔挺的深蓝色西装,颀长的身影仍是配合着闲雅从容的动作。 

  他当然知道有人在瞪他,只不过他当作没看见。 

  沉稳地步下楼梯,他直接越过邵守辰身边,又往下走。 

  当他不存在。 

  该死!邵守辰气愤地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视若无睹的前进。 

  「你要去哪里?」他沉声问,看着司机已经在大门口等候。 

  雷聿一笑,非常优闲。「我要去做最后该完成的事。」 

  邵守辰皱眉。「什么意思?」什么最后?什么该完成? 

  天杀的!他一定要把话讲得像听不懂的语言吗? 

  「就是最后的前置作业。」雷聿手臂轻挣,脱离了他的箝制。「只要我今天出去一趟,很快就可以

和顾东延面对面地交手。」他十分有自信,彷佛已经算好了一切未发生的程序。 

  「你做了什么?」邵守辰逼视他。虽然他早就知道他没有对他坦白,但还是痛恨这种被排除在外的

感觉。 

  「我什么都还没做。」雷聿微笑,依然不急不徐。看了下腕表,他道:「我得走了。」话落,步伐

都还没跨出去就又被拦下。 

  邵守辰站在他跟前。「我也要去。」 

  「我不能答应。」他正视着他的专注。「还不到你出场的时间。」 

  「那什么时候才到?」邵守辰不悦。「你说要利用我,却也只是让我在一旁冷眼看着你的行动,我

不能接受!」连要做什么都不肯跟他讲,他留下来到底有什么用? 

  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