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径爱恋





晒煅暮=悄睦锒己谩!埂?br /> 「生日吗?」岳影咀嚼着这两个字汇的意含,愣了一下,「所谓的明天,该不会是今天吧?…那家伙的生日是吗?」 
倘若答案是肯定的,那自己应该为他庆祝吗? 
嗯,应该要为他庆祝吧?那家伙的亲人看来就不像会为他庆生的人,加上炽那种拒人于千里外的性格,不会有多少朋友吧?那么,自己是不是扮演一下好人的角色呢? 
这么做,炽不会反对吧?只怕他太开心,又开始胡言乱语就糟了。 
算了,难得的生日,自己也只有多担戴些吧。 
岳影点了点头,总算下了决定。 
看见炽的笑颜,他其实并不讨厌的。 


铿的一声,棋子落在盘面上,发出了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止住下一棋的排列,北川朔抬起头,目光扫过适才才进门的管家身上。 
「我的电话吗?」确认似地又询问了一次,朔的思绪尚未从棋谱中脱离。 
「是的。是方琪小姐打来的。」 
「我知道了。」接过话筒,朔的神情始终冷漠不含丝毫感情,「我是北川朔。」 
「先说好了,我照你的话作,你可别忘了之后的约定。」话筒的另一端传来略显模糊的语音,朔可以推断她是尽可能避人耳目。 
「这点你不用担心,虽然除掉你也曾是我的愿望。不过,看在你助我一臂之力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朔的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微笑,「那么,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 
方琪顿了一下,「我已经派人监视炽了,他目前没有出门。不过一有机会,我们就会下手。」 
「可别留下证据,我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朔的口吻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当作命令来得恰当。 
「不会有问题的,雇用的人很可靠。」方琪强调了一次,随后忍不住提醒,「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别忘了你答应的条件。」 
「我的话这么不可靠是吗?」朔冷哼了一声,又接续着,「那么,就等你把事情办妥,约在医院见面如何?反正,我也得为我唯一的弟弟签个手术同意书,而你,也该看看自己的儿子,不是吗?」 
「那家伙怎么样都不重要,你遵守约定就好。」方琪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那就按照你约的地点,届时见了。」 
「没问题。」咖嗏一声切断电话,朔的嘴角不由地浮现一抹满意的微笑,「一切大功告成。」 
「少爷,」始终伫立一旁的管家禁不住疑惑而开口,「刚刚那不会是…」 
「方琪,也就是炽的亲生母亲。」一派悠闲地,朔以漫不在乎的口吻说。 
「这…少爷怎么会和那女人合作?他应该是站在炽那边的,不是吗?」 
「你错了。」朔十分自信地说,「那女人眼中只有自己,是为了避免受到波及而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你硬把她当成模范母亲,那就太天真了。再说,她的把柄还在我手上,不想被公开就得乖乖听话才行。」 
「原来如此。不过,少爷究竟为何要和她合作?」关于朔的做法,管家始终不明了。 
「这不是很有趣吗?让赋予他生命的人来结束他的生命。」以食指与中指持起黑子,朔悠悠地说,「而且,还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 
「特殊的日子?」 
「不记得吗?」啪的一声,黑子不偏不倚地落在右上角的小目,「今天,可是我那唯一仅有的弟弟一年一度的生日呢。」 
「身为哥哥的我,要是不送点礼物聊表心意,未免说不太过去。」抽开了手指,朔的目光仍凝注在棋盘之上。 
你应该感谢我的,炽。感谢我特地花费如此多功夫,精心安排的一局棋。而无庸置疑的是,你一定会是输家。 
一定是,全盘皆输。 


佐着罐装啤酒,炽心生佩服地扫视过水寒给他的资料,有种不可思议的感受。 
水寒交给他的,是新闻媒体搜集详尽的绯闻资料,由部分编排和文案看起来,不少是几近完成的半成品,可以想见他是动用了段家的财势背景,硬在新闻发布前拦下所有资料。 
这么一想,就觉得水寒着实可怕。平时温温和和的他,一旦下定决心就无论有任何阻碍也绝对不放过,以近乎铲除障碍的手段解决横亘于前的麻烦。 
万分庆幸他们是伙伴,而非敌人。 
炽吐了口气,又灌了口啤酒,这才缓缓地抬仰起头,瞥了一眼时钟。 
岳影已经出门一个多小时,屋里格外地冷清。偌大的空间中,流窜着孤独欲狂的寂静。 
呜!真无聊!居然就这么被丢置在这里了。而且,还是他难得期待的生日呢。炽有种少见的无可奈何。 
生日吗?第一次明白这个名词,是在遇见水寒他们以后的事。 
记忆中是水寒的提醒,「记得今天早点回来,我们帮你庆祝生日吧。」 
「生日?」他咀嚼着这个十分陌生的名词。 
「嗯,今天一起庆祝吧?」水寒和大多数时刻一样,十分温柔地说。 
「庆祝什么?」打从心底地,炽感觉困惑。 
「嗄?当然是你的出生啰。」水寒的理所当然和他的困惑不解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 
「我的出生?这没什么好庆祝的。」他那时是这么认为的,自己的存在极其不重要。 
「别这么说,」水寒的口吻像叮嘱弟妹的兄长,异常肯定,「不管现在你是怎么想的,总有一天,炽也会感谢自己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是吗?」即使水寒这么说,他仍是在怀疑。 
是的,水寒说的没有错。现在的自己由衷感谢存在的事实,感谢生下自己的父母,纵然他从未理解过亲情的意义,却心怀感激可以活在这个世界当中。因为有幸存在于这里,才能与岳影共同生活下去。 
那么,活着似乎也成了值得庆祝的理由。炽泛着笑意,这么想着。 
铃铃铃,电话在安安静静的空间里泛漾而开。炽懒洋洋地以手肘撑起身,料想是经纪公司而显得不耐烦,「喂?我是炽。今天是休假,不想听到你们的声音。」 
「不想听我的声音是吗?」 
「咦?岳影?」他吓了一跳,即刻坐直了身子,慌忙地解释道,「不,不是,我以为是公司的电话。不过,你怎么会打电话回来?」 
「有空出来一下吗?」平静的问句当中,带着少许的温和。 
「可以唷。」炽好喜欢他的声音,如同冷冽的泉水,澄净而清明,「在哪里?」 
「车站出口知道吗?」懒得管炽若出现在此地会引起什么骚动,岳影问着,「一起吃中餐吧?」 
「当然。」难得岳影会主动约他,炽笑得开心,「不过,怎么突然?」 
「不是你生日吗,今天?」尽可能佯装不在意地说,害怕话筒另一端的人会兴奋过度而大吼大叫。 
「啊?岳影知道吗?好开心!」炽的高兴溢于言表,完全没有节制。 
「刚好看到电视墙上的访问。我可没有特别记住!」 
「没关系,怎么样都好。我马上出门,你等我一下。」急着起身,炽抖然精神充足起来。 
「等等!」岳影想起什么而喊出声。 
「怎么了?」完全料想不到他会说什么,炽愣着。 
「啤酒,你刚刚有喝吧?」 
「嗯?怎么知道?」他应该没有醉到疯言疯语而被岳影察觉才对。 
「不是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不记得才怪。」岳影乱没耐性地说。察觉不到的习惯在生活中滋长,一点一滴累积成熟悉的记忆。无论彼此怎么看待这段关系,它都以不知不觉的型态,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是吗?」炽仍然笑得很灿烂,愉快地响应。 
「不可以开车知道吗?」岳影觉得不叮咛不行,炽任性妄为的性格他太了解了。 
「担心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把地点记清楚了,待会儿见。」对炽已经放弃回嘴的辩驳,岳影喀嗏一声挂上电话。 
「真可惜,这样就说完了。不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吗?」尽管喃喃着抱怨,炽的神情依旧不减一丝温柔。 
岳影能这样对他已经进步很多了,只要岳影能不再背负那些沉重记忆,渐渐走出排斥外人的阴影,炽就很满足了。 
他唯一的心愿,是岳影能够得到幸福。 
拎起外套,备妥皮夹,炽心情愉悦地出门。 
室外,为不间断的细雨所笼罩,在无声无息的雨势中,炽漫不经心地朝目的地前进。一面惦念着等待自己的岳影,一面放任喜悦的心情扩散,他丝毫没有半点警觉地等待行人专用号识转变灯号。 
「啊!终于绿灯了。」自言自语地欲穿越马路的剎那,咭的一阵剎车声蓦然响起,别过目光所见只有高速朝向自己的黑影闪过。 
碰的巨响传入耳畔,感觉身子不自主地横飞而出,随之是筋骨欲散的剧烈疼痛,潸潸鲜血直涌而出,一时空气间尽是令人作恶的铁锈味。 
意识正一点一点流失当中,在亡失视觉的瞬间,似乎听见了周遭最纷乱的呼喊。 
「车祸呀!快打救护车!快点!」 
「咦?这个人有点面熟…不是北川炽吗?」 
「真的吗?炽,炽你要不要紧呀?会不会痛呀?」 
无法开口,疲惫不已,在陷入永久黑暗而沦丧所有意志之前,他突然有种强烈无比的思念,好想见岳影。 
岳影,好想即刻飞奔向你的身边,你知道吗? 


既然要为他庆生,就顺便挑选个礼物吧。岳影为自己突发奇想的念头感到无奈,总觉得不知不觉越来越没有原则了。似乎,就要习惯去喜欢炽。 
倘若真的喜欢上他,会演变成怎么样的局面?单单这么想,也无法明了自己的感觉吧?岳影无力地叹了口气,缓缓地晃进服饰店。 
「欢迎光临。」店员亲切的招呼声悦耳如银铃,「需要我帮忙介绍吗?」 
「嗯,我想看看毛衣。」岳影淡淡地说。委实说根本不晓得应该送炽什么,只是目睹屏幕上穿著气质截然不同的炽时,抖然有种陌生的距离感。无法解释地,怀念那个总是待在自己身边,温柔熟悉的身影。 
想把炽变得更熟悉一点,单纯地排斥那无形的距离感。 
「请问您预定购买什么样的式样颜色?」 
「都可以吧。」岳影从来也没有为什么人买过衣服,脑筋一片空白,「我想,他穿什么都不错吧。」 
「是送人的吧?」店员小姐露出甜甜的笑容。 
「嗯。」轻轻点头,岳影答声。 
店员又笑了,敢情此时的岳影相当可爱,「那么,您喜欢怎么漾的感觉?」 
「我吗?」眨了眨眼,岳影说,「很舒服的感觉…不要太花俏。」 
「舒服的感觉吗?」店员倾着头,想了想说,「我知道了。你看看这件白色毛衣如何?式样简单却很雅致,而且非常地舒服柔软唷。」 
「嗯,好象不错。」岳影思索着喃喃。应该会适合吧?其实自己也不确定。 
算了!反正炽大概不会抱怨吧? 
「就这件好了。」 
「咦?就这样决定了吗?不需要参考别的式样?」店员讶异于岳影快速的决定。 
「不用了,我觉得这件很好。」反正看再多,也只是徒增迷惑而已。 
「那么,请问要拿几号大小?」 
「这…我也不太清楚。」停顿了一下,岳影回想着说,「一百八十几公分,标准身材吧。」 
「我知道了,这就去拿。请您稍等一下。」店员小姐很快地消失在面前。岳影的身旁又回复了单一的平静,有种大功告成的解脱感。 
留意到店内广播正拨放着炽的单曲,这么分离着倾听他的嗓音,会发现炽的声音其实很好听,音质纯粹而清澈,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也许,有点想念的感受。 
「小姐,这是您的商品。一千五百元整,请问付现或刷卡?」 
「现金。」由皮夹里抽出钞票,岳影轻轻回答。话语甫脱口,广播的音乐猛然停止,随即传来了DJ半是焦急的声音。 
「刚刚接到消息,炽在几分钟前发生严重车祸,目前紧急送医治疗中-」 
刷的一声,找回的钞票直直滑落而下。在一瞬间,岳影什么也没有反应过来。 
炽,发生了车祸?这怎么可能? 
片片段段像伤痛的东西一直从各个方向沁入胸口,掺痛的窒郁胀满心头,一切的知觉遥不可及。蓦然,有种支离破碎的感受。 
怎么可能?炽怎么可能出事?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的。 
他努力说服自己,然而现实袭上心头的力道太强,教人无言以对。 
「告诉我不是真的。」他在内心吶喊着。 
「如果是真的,你会担心吗?」炽必定会这么说吧? 
那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炽是不是就会没事?一点事情也没有? 
岳影久久地,伫立无言。 


「岳影喜欢我吗?」 
「就算今天是世界末日,也不回答我吗?」 
「即使我死了,岳影也不说吗?」 
炽,你不会就这么离开吧?应该不会的,对吧? 
急招下出租车,岳影火速赶往医院。 
是第一次吗?终于了解到炽特殊的存在性,了解到不愿失去的心愿。那么令自己束手无策的人,那么细心守护自己的人,那么害怕面对的感情与记忆,如今却刻骨铭心地在心头翻搅。如此仓皇,如此迷乱,如此地无能为力。 
炽,也许已经成为自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