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医生





  霍子南疼的昏天黑地,连意识都一明一暗不甚清楚,迷迷糊糊间狠狠咬住了眼前的胳膊,血哗一下从他齿缝中冒了出来,聂辰疼的一吸气,接着咬牙一刺到底。
  
  “啊……”两人同时痛呼出声,霍子南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软趴了下去,聂辰抱着他的脖子压在他身上,两人都重重吸气。霍子南胀痛无比自不必说,聂辰也被他夹的几乎当场泄了出来,虽然强忍着坚持住了,也是疼的难受。
  “你……放松点……”聂辰腾出手来轻抚他腰肋处敏感的部位,汗湿的脸庞紧贴他同样汗湿的脊背,“痛就喊出来好了。”
  霍子南在他身下缓缓摇头,抓着枕头的双手骨节都泛着青白,清瘦的肩胛微微耸动,哑声说:“没事……”
  
  适应了片刻,聂辰轻轻动了起来,霍子南浑身轻颤,口中不由得溢出饱含痛楚的呻吟,虽极力隐忍,仍听得聂辰心头悸动。
  他永远都是这样,一旦爱上,一旦确定了心意,便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保留,把整个人,整个身心都虔诚地奉献给自己奉若信仰的爱情。
  
  他曾经说过,没有毫无杂念的付出,就不会有清澈纯粹的拥有,情爱之美,不在于单方面贪婪的索取,不在于单方面挥霍别人给予的宠爱,而在于在自己内心滋发出的爱意之下,倾尽所有感情与气力,去给对方幸福,若是对方能够接受,能够感应,能够回报,便是圆满。
  有什么比这样的纵容与隐忍更值得满足,更值得珍惜……聂辰痴迷地亲吻他背,上天何其厚待,竟一连两世,都将这样纯粹的他送在自己面前,能够相恋,能够厮守……
  
  耳畔依旧传来断断续续压抑的呻吟,他的身体却渐渐适应了这种运动,肌肉放松了些,原本绷紧的背也开始变得柔韧,纤细的腰微微塌下去,臀翘起,身体呈出优美的弧线,贴在上面,让人迷醉。
  初时他的呻吟只有痛楚,随着聂辰不断变换角度的顶入退出,他的声音也起了变化,待终于抵到了那一处,他陡然闷哼了一声,浑身剧烈颤抖。
  察觉了他的变化,聂辰继续在那一处辗转厮磨,很快就让他两腿间原本萎靡的部位又缓缓挺了起来。
  
  这一夜,他们缠绵了太久太久,久到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才双双搂抱着倒在濡湿发潮的床单上,喘息着休息。
  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身体粘腻不堪,他们却已经没有力气清洗更换,攒起所有的力气也不过只能在对方面颊上落下一个颤抖的吻。
  
  连着泄了两次,霍子南有些吃不消,腰酸的厉害,小腹也有些抽痛,明知这样躺着明天一定会生病,但太累太累,最终还是放纵自己陷入了黑甜的昏睡。
  半梦半醒间身体落入了温热的水中,一双手温柔而又细致地将他里外都清洗妥帖,而后用松软的毛巾擦拭干爽,塞进了带着洗衣液清香的被子。
  霍子南长长舒了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了,一个火热矫健的身体立刻缠了上来,将他松松搂在怀中,迷蒙间听到一个若有若无似真似幻的声音:
  
  “John,我会永远爱你,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通通都不得好死……”
  这个誓言有些危险,听着让人心悸,霍子南想要说些什么,但恍惚间又不确定自己是梦是醒,挣扎片刻意识终于陷入了黑暗。
  
  醒来时,天光大亮。
  霍子南迷迷糊糊睁开眼,摸到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眼,吓得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立刻被浑身的酸痛击溃了,呻吟一声重又倒了回去。
  他无奈地看着时针,居然已经是中午一点半了,看看身边,是空的,聂辰大概早早就醒了去公司了……
  
  这混蛋,不知道我今天要上班的么?自己醒了也不叫醒我……霍子南咬牙恨恨想,两辈子了还没为这种事旷过工呢。
  揉着胀痛的脑袋,几乎断掉的腰,霍子南无奈挫败地继续躺在那里,还好那个地方似乎被上过药了,清清凉凉地很舒服。
  话说回来,这个身体,真是太不争气了……
  
  “醒了?”
  没料到家里还有别人,霍子南吓了一跳,侧头看时只见阿蟹穿着格子围裙,正端着一个紫砂煲从厨房出来:“辰哥说你大概快醒了,让我早点把饭菜准备好。他跟你还真是心心相印,打完电话我就开始准备,刚做好你就醒了。感觉怎么样?在床上吃还是下来。”
  
  “哦……我下来,真是麻烦你了。”霍子南有些赧然,毕竟,一个大男人没病没灾地傻乎乎在床上睡了整个上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睡衣已经好好穿在身上,拖鞋就摆在床边,霍子南趿着拖鞋往浴室走去,不留神一步跨大了些,登时难受的脸色发白。
  “怎么了?”阿蟹放下紫砂煲赶了过来,一把扶住他的胳膊:“还难受么?辰哥说你感冒的厉害。”
  感冒……霍子南尴尬地笑了笑,挣开他的手,忍着股间疼痛尽量平稳缓慢地往浴室走去:“我没事……很快就能好了……”
  
  简单洗漱一番,霍子南坐在餐桌边吃饭,大概是聂辰专门吩咐过,阿蟹只做了八宝粥,主食菜肴一概没有,十分适合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聂辰呢?”霍子南问他,“他不回来吃中饭?”
  “帮里出了点大事,他在外面吃了。”阿蟹解下围裙放在一边,坐在了他对面,“医院已经帮你找人代班了,吃完饭,休息一会,我要带你出趟门。”
  “?”霍子南惊讶,“你带我出去?去哪儿?”
  
  “去趟状元里。”阿蟹面现沉痛之色,“查爷的故居。”
  “查爷?故居?”霍子南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看那个仅一面之缘便对自己横加污蔑大打出手的男人,况且,什么叫“故居”?
  “我知道他跟你闹过不愉快,但死者为大,以你的身份,第一天无论如何也要去吊唁一下的。”
  死者为大……霍子南陡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呐呐道:“查飞……聂辰的舅舅……他死了?”
  阿蟹点头,沉声说:“也没什么,出来混,迟早要还的,道上混的人,小一半最后是要横死的。”
  
  霍子南这才完全明白査飞死了,而且是横死。
  不过,什么叫“以你的身份”?
  “那么……我跟他素昧平生,为什么第一天要去吊唁?”
  “你怎么能不去?”阿蟹讶然,“查爷膝下无子,辰哥算是他唯一的后辈,整个丧事都是他操办的,你是13K的家嫂,帮里都知道,自然要出面吊唁,不然,恐怕会落人话柄。”
  “什……什么?”霍子南嘴角抽搐:“家……家嫂?那个……你们帮里都知道?”
  “当然了,辰哥年会上就跟大家说明白了,他要跟你结婚。”
  
  结婚?他从没提起过啊……霍子南瞠目结舌,这算什么?中国式求婚?全世界都知道了,就差当事人?
  太间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实在想不出好的章节名了……求援助……

求花花,今晚有二更……




谋杀·吊孝

  査飞是元宵节午夜被人一刀捅死的。
  当时他正赶去情妇的住处,车停好以后,他独自往联排别墅走去,半路上不知为何却换了方向,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花园,而后被人一刀扎入腰部,刺破肝脏失血过多而死。
  发现尸体的是别墅区一个收垃圾的大婶,她大惊失色之下立刻报了警,然而13K的人来的比警察更早,在详细询问了她情况以后付了她一笔压惊费,并交代了要给警察提供的说辞。
  
  像査飞这样的人,身上本就背着不少人命官司,况且他的死一看就是江湖仇杀,手下们自然不能交给警察处理,因此早早就找关系去了警局疏通运作,很快便通融好了。
  警察来后例行公事地询问搜查了一番,勘查了现场,调保安录像时发现这个花园居然是整个区域唯一一处摄像死角,什么也没有留下。
  13K要求息事宁人,收了钱的警察们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办完手续便让他们领走了尸体。
  
  这个过程只花了不到三个钟头,早上十点,灵堂在査飞状元里的公寓摆设停当,负责对外联络的人给査飞的熟人亲友以及13K道上的朋友发了讣告,通知人过来吊孝。
  虽然十天前査飞已然失势,但他毕竟曾是13K最大的堂主,整个帮派的开山功臣,现任帮主的亲舅舅,身份依然是尊贵的,因此前来吊唁的人非常之多,光13K内部人员,就来了几百人。
  
  査飞无妻无子,聂辰作为他唯一的亲人,只得奉子侄辈的礼节答谢来吊唁的宾客,一上午跪在灵堂边给人还礼,膝盖都跪麻了。
  他右臂枪伤未愈,本来虚弱,加之头天晚上跟霍子南缠绵了半宿,根本没怎么休息,此刻跪在灵堂上,脸色苍白目光黯淡,看得几个堂主都心下悲戚。
  
  “起来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吧。”老刀忍不住俯身扶他,低声说,“让阿灭替你支应一会,你伤还没好,别把自己累坏了,帮里和公司多少事情还指着你操心呢。”
  聂辰缓缓摇头,执意跪在当地,半天才哑声说:“我没事。”
  
  老刀暗自叹息,聂辰前一段因为贷款抵押的事不得已卸了査飞的权,又在几个堂主的要求下软禁了他好几天,他们毕竟是甥舅血亲,这么做聂辰心里到底难受,十几天里一直难见笑颜。
  其实,在老刀看来,他对査飞算是仁至义尽了,自他从国外回来,査飞就没有放松过对他的压制,一开始是架空他的权利,后来连着两次赛车都做了手脚,差点害他和霍子南送命,年初一听到风声,又在他们去老宅的路上横加阻截,买凶想要枪杀他。
  这样的情况下,任谁都不会再心慈手软任人宰割,聂辰能放他一条活路,还给他安排圆满的养老计划,算是道上罕见的大度了。
  
  终究,他还是太年轻太感性了,老刀摇头,虽然对他的悲痛不以为然,但作为帮主,他身上自有一分威严,也不好反对什么,况且以他的身份,治丧第一天也确实不好离开,只能由得他跪着,只暗暗吩咐手下好生盯着他,万一身体有什么不妥,立刻弄去书房休息。
  
  好在聂辰到底年轻身体好,撑了一早上倒也没出什么问题,中午吃完饭小憩片刻,复又出来向宾客还礼。
  “辰哥,霍先生来了。”猴子一直不动声色地陪在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阿蟹打了电话来,他和小丁已经上路,大概五分钟后到。”
  “嗯。”聂辰应了一声,想了想说,“他最近身体不好,我们的婚事又还没有办,不用他陪我守灵,让他拜一拜就回去吧。”
  “是。”
  
  五分钟后,13K众人终于看到了那个曾经让海盛老大潘昱雄进了医院,让自家老大聂辰千般回护的男人。
  霍子南一袭黑衣,身材颀长挺拔,步伐稳健,由阿蟹陪同缓步走了进来。
  男宠在M市上流社会不算什么新鲜事,很多有钱人都豢养着几个,但像聂辰这样明打明出柜的,还是第一个,况且,像霍子南这样的男宠,众人也真没见过。
  
  完全没有脂粉气,没有男宠的媚态,容貌清隽英挺,整个人带着浓浓的书卷气,虽然年轻,神情举止却端方雍容,绝没有轻佻之气,倒有些气定沉渊的风采。
  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是个同性恋,让人甫一照面便平白生出一分好感,若是女人,对他一见钟情也不为过。
  13K众堂主暗自互相对视一眼,心下都对聂辰为何如此倾心于他有了几分了然。
  霍子南依据M市风俗给査飞上了香,又按阿蟹事先的吩咐持亲人后辈的礼节行了跪拜,聂辰叩头还礼,之后两人一同站了起来。
  
  “好点没?”灵堂里人多,聂辰没什么越矩的举动,只小声问他,目光温和殷切,“吃过饭了么?”
  “我没事。”想到昨晚的事,霍子南有点脸红,低声说,“吃了,你吃了么?”
  “嗯。”聂辰点头。
  老刀自霍子南进来目光一直追在他身上,此时走了过来,说:“霍医生,好久不见。”
  “哦……您好。”霍子南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你来的正好。”老刀指了指聂辰,“他身上有伤,又执意不肯休息,你来了正好陪他去书房坐一坐,这里就让别人先顶一会吧。”
  这次聂辰没有反对,拉着霍子南进了书房。
  “还疼吗?”一关上门,聂辰便将霍子南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低头亲吻他的耳背,手探下去摸了摸他的臀,“这儿……”
  
  “有……有点。”霍子南红着脸答应了一声,挡开了他的手,“外面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