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选 by 徐曦








  「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你找错对象了,男人不适合我。」咬著唇,满心不高兴。 



  「你又没试过,怎知道男人不适你?有些事情要亲身体验过,才能明白固中奥妙的。」一脸贼笑,朴震声觉自己在诱拐无知少年。 



  「我已经试过,上次……」冲口而出的气话,还没说完柳粤生已经羞得无地自容,直想撞墙自杀。 



  「上次不算啦,上次你神智不清。而且我觉得你的反应很好,应该很适合才对。」朴震声忍著笑,厚颜地接话。 



  「够了,你再调戏我,我就向公司投诉你性骚扰了。」眼角泛红。 



  「小柳儿,你不会对我这样绝情吧。」伸手想抚平那皱著的眉心,但被柳粤生急忙闪开。 



  「别乱来!你别以为你是黑社会我就怕了你。」以怕得微微发抖的声音说。 



  「小柳儿,我没调戏你,也没开你玩笑。我是真的觉你很好,想你做我的伴侣啊。」诚恳。 



  「我有什麽好。又笨又钝又胆小又不懂说话。」被触动了心事,柳粤生自卑地垂低头。 



  「才不是!你又纯又可爱又善良又有气节。嗯……简直是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朴震声生硬地掉了两句文,逗得柳粤生噗一声笑出来。 



  「你胡说什麽啊,不懂中文就别乱用成语。」 



  「不是吗?你很穷,但你不贪。你很文弱,很怕我这个黑社会头子。但应该坚持的,你还是不退缩。」朴震声怜惜地说。 



  「我明明是个胆小鬼。」害羞。 



  「觉得害怕但依然坚持才是真正的勇敢,否则只是匹夫之勇。」朴震声轻轻握著他的手。 



  柳粤生感到一阵悸动,但想起对方不单是个男人,还是个黑社会,心中就觉得十分抗拒。正想甩开对方的手,柳粤生的手提电话忽然响起。 











  「我妈妈突然心脏病发了,现在被送到医院里。」柳粤生失控的情绪、无助的泪水,狠狠抽痛了朴震声的心。 



  柳母的病情似乎很危急,朴震声不敢怠慢,一连冲了十多次红灯,将完本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缩减至二十分钟,总算及时将柳粤生送到医院。 



  「怎地现在才把病人送来医院呢?」主诊医生轻轻责备。 



  「呜……」虽然是因为母亲一直隐瞒著身体状况才导至今天的事,但柳粤生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 



  「现在别追究责任了。医生,你坦白说现在应该怎麽办?还有得救吗?」既然柳粤生已经六神无主,朴震声当仁不让地替他拿主意。 



  「病人的冠状动脉收窄超过百份之九十,而且有先天心脏问题……」 



  「说重点。」朴震声果断地低喝。 



  「柳老太的病只有几位一流的专科医生才有把握做手术,可是他们不但收费极高,还不轻易出手。而且……若不尽快做手术,只怕等不到明天了。」主诊医生同情地看著柳粤生。 



  「凌先生、凌先生、只他可以帮我!」柳粤生有如遇溺的人抓到一块浮木一样,急急忙忙地拨著电话。 



  只有那凌小子可以帮你?!你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内吗?朴震声狂妒地抢过柳粤生的手提电话,狠狠摔到墙角,把它摔得四分五裂。冷冷地说:「姓凌的今早去非洲,现在怕还在飞机上,怎麽帮你?」 



  「呜……」这等於宣判了柳母死亡,柳粤生不禁全身发抖,发出绝望的抽泣。 



  「小柳儿,别哭。不用担心,你还有我呢。」柳粤生哀伤的样子令人心酸,朴震声以大局为重,也无暇吃醋。 



  「你能帮我吗?」无助的眼神。 



  ** * 



  事实证明,朴震声绝对能帮到他。 



  朴氏财雄势大,人脉又广,於黑白两道都极为吃得开。不消一个小时,市内称得上为超一流的医生,都来了为柳母诊治,就连医院没有的先进仪器都在赶在手术前一一送到。 



  经过了六个小时,多位医生抢救,柳母终於平安无事,被转送往环境舒适的私人病房。 



  在手术室门外守候的柳粤生听到好消息时,情不自禁地拥抱一直守候在自己身旁的朴震声。 



  「呜……幸好有你,我真的不知该怎麽报答你。」又哭又笑。柳粤生由衷地感激。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别想过桥抽板。我可得好好想一想要什麽报酬。」郁闷了整个晚上,朴震声一有机会,那会不开开玩笑,逗逗心上人。 



  虽然他只是说著玩,可是听的人却不是这样想啊。也许朴震声的形象实在太差,柳粤生总觉得他是施了恩,然後企图勒索自己。 



  这可跟衣服眼镜不同,那些物件迟些可以原封不动地寄还给他。但母亲的医药费,分期付款的话也要还几年,更何况还有欠下的人情。没有朴震声的势力,就是有钱都不能集齐那麽多名医和医疗器材。可是……人情债要怎麽还?……他这种人会不会要自己欠债肉偿啊。 



  柳粤生再也笑不出来。 



  * * * 



  「小柳儿,你干吗不说话?很累吗?」在车上,朴震声见柳粤生一面难过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不是。」神情黯然。 



  「刚才医生跟你说什麽?」临离开医院时,主诊医生跟柳粤生单独谈了一会,然後柳粤生就变得面如死灰了。 



  『柳先生,做手术时我们发现你母亲她……患了癌症末期,已经无法医治了……』脑海中浮现医生刚才的话,柳粤生觉得自己的心已死,木无表情地摇摇头说:「没说什麽。」 



  「小柳儿是不是想妈妈?我明天一早送你来医院探望她吧。」柔声安慰。 



  「……」还是没精打彩。 



  「小柳儿,你不是说报答我吗?嗯……让我想想要你陪我去那儿狂欢吧。」朴震声想著怎样陪他散散心。 



  柳粤生听见浑身一震,怔怔地看著朴震声,心想:狂欢?他现在就要……也罢……反正是要偿还欠债的,长痛不如短痛,择日不如立刻吧。 



  「怎麽?没情绪?没关系,我陪你回家吧。」投降。见柳粤生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朴震声自认没本事哄人欢喜,只好让柳粤生自己清静一下,别去勉强他了。 



  柳粤生却轻轻说:「我不想回家。」虽然不想拖欠朴震声,但无论他怎样豁出去,都无法接受在自己家中做那种事。 



  「不想回家?好吧!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你没吃晚餐,都应该很饿了。」朴震声体贴地说。 



  「我、我不想太晚回家。」欠下的人情是要还,但可不可以速战速决啊。咬著下唇,柳粤生低声要求。 



  又不想回家,又想早点回家。到底想怎样啊?朴震声被他搞糊涂了。 



  「不如你告诉我,你想去那儿。」奇怪地问。 



  沉默了良久,柳粤生石破天惊地说:「……去酒店吧。」 



  「砰」的一下巨响。朴震声刺激过度,令汽车失控撞上栏杆。 



  * * *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以为我是流氓,帮你就为了要跟你上床!好吧!我是流氓、我是坏蛋!我认了!你当我是卑鄙小人没关系,但你当自己是什麽?婊子吗!看见那笔医疗费用偌大,就想乾脆陪我一夜抵数!这样你跟那些为了钱卖身的贱人有什麽分别?! 



  朴震声觉得胸口剧痛,不知是因为被安全带勒得太紧了,还是……心痛。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你打算用身体来偿还债务?」朴震声越生气,表面就冷静,现在他看起来简直是轻松自若了。 



  「嗯……」撞上栏杆时震得他头晕,柳粤生有点迷糊地点点头。 



  柳粤生啊柳粤生,我可是从没想过要你还钱的,你偏偏自作聪明。好!我把视作你珍宝,你偏要作践自己。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盛怒的朴震声残忍地说:「你以为自己是什麽东西?陪我一晚就不用还钱?你知道刚才的医药费有多贵吗?你的度夜资会值那麽多?」 



  「我、我……呜、呜呜……」我又没说不还医药费,只不过想分期摊还吧。明明是你迫我陪你狂欢,现在又来羞辱我。今天已经受到接二连三的打击,柳粤生再也承受不了,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不准哭!你哭我也不会心软了!既然你都邀我去酒店的,就不要装做贞妇般哭哭啼啼。做了婊子就别想立贞节牌坊!」硬起心肠。 



  婊子?他是要迫良为娼罗?呜……欠下黑社会的债果然会被卖进火坑。柳粤生惨白著脸问:「你、你要把我怎样啊?」我不要被卖去中东啦! 



  「既然你没钱还,就当我的情人吧。」得不你的心,我至少要得到你的人。 



  「呜……」黑社会果然没有好东西,之前的温柔体贴全是骗人的,现在马上就展露凶残的本性了…… 



  「怎样?你愿不愿意?这样你就不用还债了,我也不会待薄床伴。这样安排便宜你了。」 



  呜……怎麽会这样啊?今天是什麽日子?母亲患了绝症,自己又被那黑社会……想起母亲…… 



  『柳先生,你母亲的病是没办法医好了。你趁她还在生让她活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吧。如果可以接受好的治疗,大约可以多延几个月命,减少点痛苦。』耳边响起了医生的说话。 



  母亲一辈子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自己反正难逃迫良为娼的命运了,柳粤生自暴自弃地问:「如果我答应做你的情人,你能给我钱吗?」 



  「你答应?」朴震声一震,心中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悲愤。觉得自己过去大半月来都在做著一件无可比拟的蠢事。竟然捡了件破烂当珍宝,真是世上最笨的傻瓜。 











第七章 



  车子停到一间幽静的别墅前。 



  「这儿是什麽地方?」柳粤生战抖著问。 



  「金屋,买来藏娇的。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屈服於我。」朴震声冷冷地答。当初第一眼看见这小巧朴素的别墅,他就觉得它和气质素净的柳粤生很配合,於是想也不想就把它买下来作为将来的爱巢。只是想不到那麽快就会用得著,而且还在这种情况之下。 



  「你要我以後住这里麽?」自尊心被刺痛,柳粤生强自冷静地问。 



  朴震声看见他苍白的小脸,心中不禁一软,但旋即又冷硬地说:「不错!你明天马上把远天的工作辞了,搬来这里住,以後没我的批准,你不可以抛头露面。你记著,从你走入屋的一刻,就跟我成立了契约。以後我是主人,你是奴隶,我说一你不能说二,我说去东你不准去西,我说是你不许说不。在我玩腻之前,你都是属於我的。明白吗?你做得到吗?」拒绝我吧!骂我吧!打我两巴掌吧!小柳儿,告诉我你刚才只是一时冲动,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最恨人羞辱你吗? 



  柳粤生身子微微发抖,狠不得撕碎那张吐出恶毒言语的嘴。但比起被卖到火坑,比起母亲馀下的日子能获得较好的生活,这些屈辱又算得上什麽。 



  「我明白了。」奴隶也好,黑市情人也好,就当是一份工作吧。对!职业无分贵贱,这只不过是另一份工作。 



  柳粤生平静的答覆,把朴震声的信念击碎。他觉得心中一块神圣的地方被践踏了,现在他满腔的怒火必须好好发泄…… 



  * * * 



  沐浴後披著黑色丝质浴袍的朴震声,坐在沙发上喝著威士忌,等待著祭品从浴室出来。 



  「洗了这麽久还不出来!你在浴缸里淹死了吗?你到底洗好没有?你想让我谷精上脑?」把酒杯重重地向浴室的门上一掷,摔了个粉碎。朴震声发出令人心寒的怒吼。等了两个小时,他都快要被欲火生生的烧乾了。柳粤生再不出来,他就忍不住要破门而入了。 



  「对、对不起。」门轻轻打开,柳粤生怯生生地走出来。只见他脸色苍白,头发半乾,穿著之前的脏衣服。明显是洗完澡很久了,只是躲著不肯出来。 



  「你穿成这样干什麽?那有人洗完澡,准备办事前,还会把整套西装穿在身上的?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火大。 



  「对不起,我、我去换浴衣。」呜……他真的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只穿一件薄薄的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