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游戏
后,我们到哪家酒店去喝一杯啤酒。马尔科姆,菲奥纳和我都在世纪大楼外面工作……”
“那里本来有个服务站。”那个律师不加思索地说。接着,他暗忖道,要小心,
你是在跟这个人斗智啊!他们都不会把证件拿出来,这一点是肯定的。
“说得不错。弗雷德在别的地方工作,但经常过来看望他们。我的工作是收集
有关南美大陆的特种情报,用正规的方法摘不到的情报。”贾丁把咖啡放回桌上。
“特种情报,也叫秘密情报,是资讯的持有者积极加以保护的资讯。要是别人得到
这种资讯,就会严重危害想要保护这类资讯的人。我的部分工作,就是物色忠诚的、
责任心强的公民,他们也许有兴趣使用自己的特殊技能……”
‘伽上我们将要教会他们的一些其他的技能。“尤尼补充说。
“到南美洲去旅行,”贾丁接着说,“使用一个严密的掩护身份,暗中为秘密
情报局工作。在此期间,他们将跟我们签订一个雇用合同,受到保护,享受优厚的
津贴。事情并不复杂,只是对于你这样能干的专业人员来说,要大大地改变一下工
作的方向。”
要签合同?“斯特朗问。
贾丁和萨波多朝凯特看了一眼。她朝那个律师转过身来,
拿掉了眼镜,用她那双近视眼认真地看着他。“我们跟去从事秘密工作所吸收
的军官都要签订一份合同。按照这份合同,我们向他们提供高额的保险金,包括人
寿保险和医疗保险,通过秘密帐户源源不绝地提供经费,把他们的薪水储蓄在另一
个银行帐户上。等到合同到期以后,还给一大笔免税的款项。签合同的军官必须遵
守某些条件,最起码要严守秘密。”
龙尼。萨波多解释了受约束的特工人员跟签合同的军官之间的不同地方。在雇
用间期,后者实际上就是秘密情报局的真正成员。
尤尼说,一般说来,合同以年计算,或者签到任务完成的时候;合同期满之前,
经过双方同意也可以续签。
三个情报官员看着斯特朗慢慢了解这席开场白。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
做个鬼脸。他们都露出了笑容,就像想要领养孩子的父母在等着人家赞成。最后,
他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戴维,你真是个会花言巧语的家伙。”
凯特嘴里正好含着一口咖啡,差一点给呛死。要是缺乏热情是一个主要条件,
这个家伙应当马上获得批准。
“在哪一方面?”贾丁低声问道,他的脸上只有眼睛没有在笑。
“你问我愿不愿意为国家做点事情。哎呀,我以为你指的是在这里。是在伦敦。
在原来我的意思是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所以我才到这里来了。浪费一个上午我倒不
会在乎,然而,飞到南美洲去旅行从事某项间谍活动?”
说得这里,斯特朗改用西班牙语。这是他的第一语言,每当他懊恼时,他就改
说西班牙语。“我一点也不表示感谢,先生。要是我想在南美洲工作,我现在就会
在那里。离开我的工作一年时间?饶了我吧!我的朋友,你是在开玩笑。那么,谢
谢你们的咖啡招待。再见……”
他站起来。大家非常生气,既经过细心安排,又表示能够理解地都没有出声。
好象他的表现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皇家检察局有多少等着你去审理的谋杀、袭击和暴力抢劫等有关犯罪的案子,
马尔科姆,虽跟进口、销售和使用古柯硷有直接关系的?”萨波多抬起头来望着斯
特朗,低声说。“请你告诉我们,有多少……?”
别的人还都是坐着。
“有九个杀人案子,有蓄意谋杀的和过失杀人的,”律师回答说。“其他的败
数以百计。”
“有多少杀人犯的年龄还不足二十三岁的?”
“都不到这个年龄。这些你们显然都知道。”斯特朗开始觉得,他气呼呼地站
在那里实在是有点傻里傻气的,就像是个生气的孩子在那里跺脚那样。
贾丁好象是在研究他那双穿着鹿皮马靴的脚。
凯特抬起头来朝斯特朗看了一眼,笑了一笑,好象是在迁就地下铁列车上,一
位难以对付的乘客。他渐渐听到那张办公室桌上有一个钟在滴答作响。
“马尔科姆,我的任务之———不是别人,而是内阁交给我的——是协助哥伦
比亚政府掌握古柯硷制造商和销售商们的活动和计划和贪污腐败的内应等资讯。他
们那种特别形式的黑手掌,你也知道,叫做集团组织。”
“我恰好觉得,你具备独一无二的,嗯,几乎是独一无二的条件,你可以通过
秘密工作,破坏古柯硷流入欧洲和美国的
管道,从而为这个国家做一件有价值的事,也为南美洲做一件有价值的事。我
们安排这次见面,这对我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并不是为了聊聊天,或者取笑
你。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和政府的经费,来研究你的背景和
特殊条件。现在请你坐下来,我们来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好吗?“
时钟滴答作响,送走了一秒又一秒。贾丁仍然没有抬起头来朝斯朗看一眼。那
个女孩子和那个匈牙利人都毫无表情地望着他。不寻常的事情往往会决定人的命运。
当斯特朗在仔细观察那三个人,听着那种滴答响声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种强大的
力量把他们锁在一起:是对工作的能干胜任,是对事业的献身投人,还有……好象
是同事间的友爱。这在皇家检察局的死气沉沉的走廊里是见不到的。
因此,在这短暂而又决定性的瞬息之间,这位成年男子,一位严肃的法律专业
人员,竟然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一个配备毛瑟枪的步兵去冲锋陷阵。太无聊了,他心
里在想。快快长大吧,马尔科姆。快快懂事吧!
接着,他重新坐下身来,说:“真是抱歉。你们接着讲吧!”
贾丁的心里大声欢呼,因为律师是用西班牙语说那句话的。
考卡河以西一百八十公里,安蒂奥基亚省,距离那个历史悠久。景色如画的,
而又十分危险的(即使按照哥伦比亚的标准也是如此)的圣大菲城西南九十三公里
的地方,是一个到处是丘陵。大草原和森林的偏远地区。这里有一个废弃的石油钻
探场,以及几间废弃的小屋。还有一个狭长形的飞机跑道。
就在这里,一架双引擎的美国毕奇公司制造的“幸运号”
飞机着落了,轮胎擦过杂草丛生的水泥跑道,扬起了两股尘土。在一个已经破
破烂烂的风向袋底座旁边,有一块已经生了锈的“壳牌石油公司”的金属标记。那
架飞机就从这里滑过。
两辆适合各种地形的六轮传动“道奇”旅行车停在树林边缘。一辆是暗褐色的,
另一辆是已经褪色的绿色。车身上没有镀铬,也没有用明亮的金属装饰。车窗上用
的是不反光的有色装甲玻璃。车壳既防弹,又防爆炸。悬架很高,很坚固,能够托
得住上面的装甲钢板,这是由一家生产民航飞机悬架的公司特意改装的。每辆车里
都配有无线电设备,不停地监听国民警察和军队的波段。
还有两辆短轴距的“叛逆者”吉普车,上面装有短波无线电台,以便跟其他车
辆进行联络。那种车子重量更轻,速度更快。
树林里停着七辆50OCC 的铃木登山机车。车手们手里都握着美国空运部队第十
型轻型冲锋枪,警觉地望着四方,从耳机里听着上面的指示,听着从四十个了望哨
那里传来的情况;他们散布在周围丛林覆盖的山坡上。
“幸运号”双引擎飞机的螺旋桨减低旋转阻力,轰鸣的声音渐渐轻下来,变成
一种和谐的声音。飞机滑行一段距离以后停了,然后掉过头来对着跑道。这样,如
果必要的话,它还可以紧急起飞。
“幸运号”的舱门开了,那个在巴黎和佛罗伦斯都穿着驼绒夹克的保镖跳到地
上。他现在穿一件棕黄色的皮夹克,带着一支折叠枪柄的M -16自动步枪,以及备
用的子弹。他也戴着耳机,一面听着,一面用眼睛从那副“蔡司”金边太阳眼镜后
面飞速地、很有经验地察看了一下周围情况。过了整整七秒钟时间以后,他往
前走去;又有一个保镖,那个穿蓝色夹克的人,跳了下来。他拿着一挺美国造的M-
16型多用途重型机枪,肩膀上挂着一条七。六二子弹的子弹带。
要是这架飞机中了哥伦比亚当局的埋伏,那两个人的任务便是立即开火,掩护
飞机重新升空。就在那种掩护首领死里逃生的传奇性行动中,在帕布罗。思维加多
手下的那支训练有素的小小军队里,已经有十一名这样的忠诚士兵送了命。
不过,在那个背M -16步枪和戴“蔡司”太阳眼镜的人(他的名字叫缪里洛)
看来,今天似乎没有出什么差错。
森林里,鸟儿不停啼唱;草丛里,蟋蟀叫个不停。在安蒂奥基亚省的这个地区,
天气还很暖和。没有一丝风。站在“道奇”旅行车跟前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其中
有恩维加多的保安首领杰瑟斯。加西亚。奥特斯,他的侄子乔治。恩维加多。里维
拉,还有那个来自迈阿密的、在迈阿密和新奥尔良负责销售工作的家伙。他妈的他
叫什么名字?……卡斯泰尼达。不管他叫什么名字,他是那个集团的人,也是我们
的人。
站在树林边缘的人看起来都松了一口气,除了桑托斯。杰曼。桑托斯。卡斯泰
尼达弯腰驼背,不停地移动两只脚,看上去有点紧张不安。这个家伙很可能跟帕布
罗帮主的关系比较紧张。处理价值几百万美元的生意,对贪心的人来说往往是经不
起那么大诱惑的。缨里洛正在考虑,是不是把卡斯泰尼达埋在飞机跑道附近的林子
里算了,就像那两个麻醉品管制局的人那样。那两个人有一个冒充飞行员,另一个
冒充买主,他们自认为已经渗透到集团组织内部。那是个多么该死的夜晚啊。缨里
洛和他的伙伴奎特罗,曾经协助拷打和审问了两个特工人员。
忙了该死的一夜。
缨里洛跳上跑道以后,已经过了十一秒钟。他举起左手,把手在头顶搁了一会
儿;他向机上的乘客和驾驶员表示,根据他——缨里洛——的判断,外面一切正常。
这是缨里洛的职责。这种手势,是英国佣兵麦卡蒂尔教会他们的;那个家伙在这一
方面是非常内行的。他很可能经常给英国人打小报告,以表示自己一身清白,但他
对这个团体并不构成危险。这是因为,他跟其他来自英国、以色列和南非的佣兵一
样,只是负责训练集团组织的步兵。从不参与,甚至不知道该集团组织的具体行动,
也从不允许进人离帕布罗帮主或集团组主要成员一里的范围以内。
在雇用外国顾问的问题上,集团组织的态度是:使用他们,用完就干掉。
那个自称为雷斯特雷波的人从机舱里跳下来,接着是帕布罗。恩维加多。他的
个子要比别人矮,但他的那只眼睛要比别人敏锐,比缨里洛和另一个保镖鲍比。森
森还要敏锐。森森有一部分印第安人的血统,属于扎克部落。在西班牙征服者到来
以前,那个部落统治通哈的周围地区达一千多年之久。
那四个人不慌不忙地朝着树林的边缘走过去。不了解情况的人,以为会有一辆
车子从树林里开出来接他们,但是麦卡蒂尔已经告诉他们,卫星侦察能够认别飞机
跑道上的任何物品,因此那些车辆还是停在林子边缘。这样,无论谁被发现搭飞机
来到这里,马上就可以从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麦德林集团的组织保安老大杰瑟斯。加西亚。奥特斯,大步从树林里走出来,
迎接他的主人。他的后面跟着一条样子凶猛的、体大腿细的猫狗;这是一种山地牧
羊犬和安达卢西亚大猛
犬交配的杂种狗。这条狗的名字叫戴布洛;无论加西亚走到哪里,它总是跟在
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们见了面;加西亚走在他们身边,低声交谈着。这时,“幸运号”的引擎轰
然作响,飞机沿着那杂草丛生的水泥跑道往前移动;突然之间,它的轮子离开了地
面。飞机渐渐上升,爬得越来越高,然后斜转个弯,笔直飞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
远方,嗡嗡的声音也渐渐模糊。
恩维加多仔细听着加西亚说话。加西亚在向他报告秘密警察最近获得的成功,
有多少实验室遭到突击和焚毁,有多少集团组织的重要干部遭到逮捕或在秘密警察
的突击中被击毙。思维加多在听他报告的过程中,看到了乔治。恩维加多。里维拉
的哀伤目光。里维拉现年十七岁,是他的堂兄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卡洛斯。恩维加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