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楼的怪人





梗运孟衩挥锌悸枪勒呤撬饧拢挥邢氲剿勒呋崾亲约核鲜兜娜恕?br />   因为死者是潘特罗,所以有一个问题很自然地浮现出来了。先不管第一个自杀者梅莉莎·贝卡所住的房间的所有人是谁,第二个自杀身亡的伊玛·布隆戴尔所住的公寓的所有人是潘特罗,所以一般人都认为伊玛是潘特罗的情妇。情妇死了,接着潘特罗也死了,这种情况下,似乎有必要重新调查梅莉莎和潘特罗的关系。
  霍华德是百老汇的戏迷,潘特罗是他所崇拜的对象,所以对潘特罗的态度一向比较特别。当他知道生活在这栋大楼里的女星之中,有人是潘特罗的情妇,并且也是自己所喜爱的女明星时,他的心情好像很复杂。
  潘特罗在这栋高级的大楼里,拥有好几个单位的公寓,并将这些公寓以租借形式,让他认为有前途的女演员住进去。在房子盖好以前,虽然说好每个月都会向她们收房租,但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交易,那就不得而知了。不用八卦杂志的特别报导,一般人都能想像到这是有可能的事情。
  百老汇附近逐渐成为巨大的音乐剧中心,那里夜以继日地对全世界唱出甜美的歌声。因为,来自全美国……不,不只美国,从欧洲来的优秀歌手或女明星、绝世美女,以及有才华的音乐家、剧作家等等,纷纷聚集于此。
  新兴的曼哈顿戏剧活动,其受欢迎的程度逐渐凌驾早有口碑的伦敦或巴黎,百老汇受到瞩目的情况,与每年都在竞高的摩天楼一样,已经站在商业表演的顶端了。而位于城西的中央公园高塔,是许多活跃于百老汇演艺圈的人的寝室,也就是说有不少百老汇演艺圈的人,是中央公园高塔的住户。潘特罗·桑多利奇在华丽的百老汇世界,是仿佛国王般的人物。
  我催促沉默的霍华德,要他带我和约翰到最高楼层的钟楼。要上钟楼,必须使用载货用电梯。在电梯里的时候,我问霍华德,潘特罗是否招人妒嫉?霍华德想了想,只回答我说他和潘特罗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们既然是不同世界的人,对于另一个世界的事情,确实很难理解,不过,他当然也知道不管是哪一个世界,都少不了互相嫉妒这种事情,所以他对我的问题也只能做出似是而非的回答。至于我,也和潘特罗·桑多利奇处在不同的世界,但我有很多的敌人,这是很容易想像的事情。
  三十八楼也和下面的马路一样,已经有犯罪研究中心的人在这里进行调查了。他们拿着手电筒,在空旷的楼层内照来照去。霍华德说,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潘特罗的尸体还趴在办公桌上,但是没有人在办公桌的周围。我们先靠近办公桌,约翰只看了办公桌上的尸体一眼,就走到时钟钟面的开口处那边。
  尸体缺少头部,切面从后颈部的下方开始,斜斜地切到前颈部的上方。有喉咙的前颈部上,还垂挂着像皮肤般的东西。这个切面的状况和马路上的头部切面是吻合的,不过如果试着站在正面看,切面看起来像是平的。因为时钟的长针从上而下,切断了趴着的潘特罗的头,所以这样并没有矛盾之处。在雨水的刷洗下,这个颈部的切面显得很干净。
  “霍华德,这是桑多利奇先生的身体吗?”我指着桌上的身体问。
  霍华德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点头表示认同。
  “你肯定吗?”我再问,他还是只有点头。
  “你凭什么肯定他是桑多利奇?”
  “穆勒先生,这个很难用言语说明的,你了解吧?这个身体散发的气氛,让我觉得这是桑多利奇先生没错。”他说。
  “你常见到他吗?”
  “不算常,只是偶尔会见到他。他是会引起人注意的人。”
  “他总是臭着一张脸吗?”我问。
  但是霍华德摇摇头说:“不会啊,碰到我的时候总是会微笑。”
  看来,好像只有对我臭脸相向。我点了一下头,视线回到尸体上。
  引领这个时代的百老汇制作人,被人以双手反绑、趴在桌面上的姿势,用电线固定在办公桌上。对自尊心强烈的骄傲男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种屈辱的姿势。从这一点来看,我认为这是一种结怨很深的报复行为。帮派之间的仇恨,常会出现类似这种形态的报复手段。受害人通常是帮派里领导级的人物,因为被人强烈地怨恨,所以以受到最大屈辱和极端残忍的手法,遭受处刑。
  凶手把死者固定在办公桌上的手法,有几个令人注意的特点:首先是电线的缠绕方式。凶手用相当粗的电线,有条不紊地把受害人缠绕起来。受害人的手腕、脚踝、膝盖、腰部、胸部等部位,都被电线牢牢捆绑住了。这样的捆绑方式,目的就是要让受害人无法动弹,凶手在缠绕电线时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一圈一圈地缠绕得很整齐,几乎看不到电线间的隙缝,这不是粗鲁的帮派混混会有的细腻动作。
  还有,已经绑得很扎实的脚踝部分,又被电线重复缠绕,固定在办公桌上。凶手以非常冷静,并以彻底的态度,想填满人体与桌面之间的空隙,让被绑在办公桌上的人体完全不能动弹。连打结的地方都用工具牢牢地固定住,五个打结的地方一个也没有打马虎眼。
  这是使用了相当的时间,以神经质又偏执的态度来完成的“工作”,乍看之下,会让人马上联想到大型马达之类的机器内部。这不是对待人类的手段,而是要固定沉重机器的方法。一般人遭受到这样的捆绑,绝对是完全动不了的。有必要对人类这么做吗?我忍不住一再这么想着,然后告诉自己:有!有必要!因为想要用大时钟的长针切断人的脑袋,假如那个人还能动的话,可能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让长针无法准确地切过颈部,那样就麻烦了。
  我又注意到一件事,潘特罗的身体不是直接放在办公桌的桌面上的。潘特罗的胸部下面有一块薄薄的窄板,这块窄板像桌子一样凸出到下巴的地方。潘特罗的上半身只有胸部以下的部位在桌子上,胸部以上的颈部和头部,是要拉到外面去的,所以用木板抵着。木板不是用钉子钉在办公桌上的,而是用木头螺丝拴在办公桌上的,木头螺丝已经被血染红了。
  凶手这么做的原因,应该是办公桌的宽度无法通过狭窄的时钟钟面开口处。另外,当人的上半身凸出到外面时,身体会自然地弯曲下垂,那样长针就无法顺利地对准颈部,漂亮地切断头部了。为了让受害人的上半身能够直直地凸到半空中,所以用桌子做了这样的处刑台。
  实在太让人讶异了!像这样准备得这么周全的谋杀案,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凶手花费时间,对已经失去自由的潘特罗进行恐怖虐杀,实在是一般人无法想像的事情。这个凶手一定恨透了潘特罗,而且是一个偏执的修理机械专家,我忍不住这么联想。
  没有使用绳索也是这个命案的特征之一。一般人要把人类固定在办公桌上时,不会想到用电线来捆绑。可是如果使用绳索,不管绑得多结实,打结的地方还是会有松动的空间。任何一个受害者都不会乖乖就范,一定会拚命地挣扎。就算挣扎时难免受伤,也比被斩首来得好。绑得再扎实的绳索,在受害者不断地挣扎之下,绳结的地方一定或多或少会有变松的情形。绳结一旦变松了,受害者就有逃脱的可能性。凶手一定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所以使用电线来捆绑受害人。
  “这张办公桌是怎么来的?原本就是这一层楼的东西吗?”我问霍华德。
  霍华德好像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似的,看着办公桌好一会儿,才说:“好像是的。”他又说:“那边的墙壁一直都有一张办公桌,是从前留下来的东西。这张办公桌好像就是那一张吧!”
  “从前?是什么时候?”
  “这个钟楼完成的时候,这里有专门处理大时钟维修问题的管理员在办公,办公桌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这里应该也还有椅子。”
  “凶手似乎就是用了那张办公桌。”
  将废弃不用的办公桌拿来做处刑台,这样就不需要自己动手做能通过时钟开口处的处刑台了。
  “现在谁负责这个时钟的维修?你吗?”
  “当然不是,我没有那种本事。现在是请专家一星期来维修一次。维修的人会来上油,并调整时钟的快慢,看看有没有哪里坏掉。这个时钟和伦敦的大笨钟不一样,是不会响的,所以那样的维修就足够了。”
  “维修的人是固定的人吗?”
  “是固定的人。他叫彼得·库拉宾,是第五街的洛法德大时钟公司的员工。”
  “知道他的住址吗?”
  “下面的办公室里有他的住址。”
  “等一下请你给我他的住址。他是怎么样的人?”
  “他和我完全不一样,非常沉默寡言。整天和机械为伍的人,大概都是那样的吧!”
  “因为机器是不会说话的。平常这里是怎么样的?”
  “你说这个房间吗?”
  “是的。”
  “就是空着,没有人在这里。”
  “没有人会来这里吗?”
  “这种地方不会有人要来吧?”
  “发生了今天的事之后,以后更不会有人来吧!至少这里的住户不会想到这个地方来。”
  管理员悲伤地点点头,说:“是呀!只要这栋公寓还在,这里就会变成像鬼塔般的地方。”
  “如果这个地方一直空着,外面来的人不就很容易进入这里吗?”
  “想进来这里的话,几乎随时可以进来,因为这里没有警卫看守。”
  “有人在这个房间里面的话,能从里面上锁吗?”
  “如果是楼梯那边的出入口的话,是可以利用皮箱锁来上锁的,那边有门。但是电梯这边的门就不能上锁了。”
  霍华德这么说的时候,犯罪研究中心的人员吉米走过来,说:“找不到任何指纹。”
  他的语气很冷淡,我点头表示知道了,会做这种事的家伙,不可能留下指纹让人调查的。
  “喂,塞姆!”
  是约翰的叫声,但是看不到他的人影,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在机械的后面,钟面背后的开口,快点过来。”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我还是不知道他说的地方,只好以求助的眼神看着霍华德。
  “这边。”霍华德说着,走在我前面带路。
  我一走进机械间里狭窄的通道,在尽头的约翰就叫道:“问问他们可以不可以把绳子拉上来。如果没有必要这样一直垂着,就赶快拉上来吧!你看看下面,一大堆新闻记者像水牛群一样地挤在那边。绳子如果一直挂在这里晃来晃去的话,他们很快就会注意到这里,全部蜂拥上来了。”
  我靠近那个开口。约翰一直用手扶着金属小门,我正要把头伸出小门,看看外面的情形时,约翰说:“小心帽子。有风。”
  听到约翰的提醒,我摘下帽子,用手拿着。我的头才伸出小门,脸颊立刻被雨水打湿,头发也被风吹得倒竖着。
  这里是非常非常高的断崖绝壁,是人为的可怕断崖,就像被锐利的剃刀切断似的,大自然应该很难创造出这种垂直而耸立的壁面吧!聚集在下面的人群像尘土一样地渺小,如果没有人事先告知那是人类的话,大概一时之间也不容易看出来。
  绳子朝着他们,长长地往下垂,因为风的关系在半空中翻滚着。潘特罗的头就是从绳子的尾端掉到地面的。竟然还能看出头的形状,这也算是不可思议了。一直看着下面,让我觉得全身都失去力气,也觉得冷了起来。
  白色的灯光近在眼前,相当刺眼。只要直视过那样的光亮一次,就会觉得地面是完全被黑暗吞噬的地方。风咻咻地吹过的声音没有停止过,风声好像带着热气一样,把从天上落下来的冷冷雨水,变成了水气。
  我觉得已经没有让绳子继续往下垂的必要了,便对约翰说:“好,把绳子拉起来吧!”
  我把头缩回来后,约翰便开始拉绳子,就换我帮约翰扶着小门。
  把头缩回室内、戴回帽子、挺直了背以后,就觉得安心了。我想我并没有惧高症,但是头伸到外面、停留在半空中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真难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可怕的地方,我再也不会想把头伸到那样的外面了。
  “潘特罗的尸体是在这里发现的吗?”我问站在狭窄通道前的霍华德。
  他点了头。
  “那时办公桌在这里,他的尸体在办公桌上面,塞住了这个通道。看到他的尸体时,我真的吓破胆了,他肩膀以上的部位从这个开口凸出到外面。啊,应该说我们以为他肩膀以上的部位还在开口的外面,所以才会试着把办公桌拉进来……”
  霍华德讲到这里,表情已经扭曲了。
  “结果发现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