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ii
他不见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喂喂,花骨朵,说话,你还在吗?没事吧?”
“我还在,他……没了。”花蕾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往四周看。
确实没有人,可是模糊不清的远处,似乎总有什么在暗中窥伺,这使花蕾严重不安,并显示在声音中。
包大同感觉得出来,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安慰道:“好,你别怕,我马上就到,告诉我具体方位。”
一瞬间,花蕾有点迷惑,被惊吓得麻木的大脑甚至连这个地方的地址也记不起,想了一下才说出。
“站在没有阴影的地方,但是不要在路口,心里念几遍道德经,我记得你看过。”包大同一边吩咐一边出门。
因为平时大手大脚的花钱,他没买车,又因为法力被封印了,他不能彻底施展阮瞻教的时空扭曲术,只能一段一段的定点移动,其速度比汽车略慢,而且省钱省汽油,就是浪费鞋底,而且还惊吓到了几个夜游的不良少年。
那几个家伙正在砸电话亭,看到他忽然凭空出现,因为用力过度而脸色苍白,面容狰狞,而一眨眼间又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只留下个影子,吓地抱头鼠窜,大呼见鬼。
不过无论如何,他拼了老命的尽快赶到了,见花蕾孤伶伶的站在路灯底下,可怜兮兮的,不禁心生怜意,考虑着以后对她好点。
“花骨朵……”
他才说出三个字,花蕾就扑了过来,抱着他放声大哭。他两只手举着,不知道放在哪儿好,犹豫了半天才轻轻抱住她,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保护你。”
“你才来。”花蕾哽咽着说着,刚才还非常清醒,这会儿感觉头昏脑涨。抬头望着包大同的脸,见他平日里亮晶晶,充满戏谑的眼神温柔而宁静,登时一阵舒心。
有他在,死也可以安全的死吧。她想着,失去了意识,感觉死,其实并不可怕。
包大同感觉怀里的身子一软,连忙抱紧,只觉得花蕾浑身火烫,可小手却凉得像一块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丫头招惹到什么了吗?他打横抱起她,走到停在不远处的车里,轻轻把她安放在车座上,自己站在车外,迎风耸了耸鼻子,“鬼气。”他用叹息的声音说着。
远处,闪过一条黑影,是一只野狗探头探脑的走到路中央,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朝着一个角落高声吠叫了几声,扭头看了看包大同,然后快速跑走了。
包大同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退了回去,开着车子过去。他能力受限,但仍然感觉得到这里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不能留花蕾一个人单独呆着。而他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不得不小心点。
一丝死气从桥下的绿化带传了出来,包大同慢慢走了过去,看到一个人躺在那儿。
一个中年女人,看来像是拾荒的,脸色乌紫着,眼周黑黑的,眼睛似乎要瞪出来了,因为张大着嘴,牙齿呲了出来,初看起来恶狠狠的像要咬人。
她蜷缩着躺在阴影最深的地方,脖子歪斜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上面套着一条绳子,因为身子格外瘦小,看来就像一条大一点的狗。
可她是个人,虽然肮脏、低贱、贫苦,可她是个人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儿,不知道是被哪个混帐王八蛋杀死,暴尸于此。
那只狗是要报告他这个信息吗?连一只狗都知道怜悯,为什么有的人不可以呢?人类真是可怕。
包大同拿出手机报警,才按下按键,就感觉有异。回头一看,那女人的脸上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睛和嘴巴慢慢闭上了,只在乌黑的唇间露出一小点红红的舌头,表明她是被勒死的。
包大同和匪警电话的接线员说清凶案发生的位置,就踱到车边去,摸了摸花蕾的额头,见她烧得迷迷糊糊的,碰到他微凉的手,立即把整张脸都贴在他的掌心,似乎还有些意识,坚持一会儿再去医院还是可以的,略放下了心。
再往后退了几步,观察了一下整座立交桥,想了想,终于还是咬破中指,把血弹到半空,口中默念咒语,手指残余的血抹在了两眉之间。
阴眼开,看到有些东西围着那具尸体,冷冷的幸灾乐祸,一抹浓重的黑色凝聚在正南方的位置,此时已经慢慢转淡。
包大同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个东西很厉害啊!
想着,他回头看看花蕾,见有位老兄正趴在车窗上往里看花蕾,立即一个虚空符打过去。花蕾现在病着,本就脆弱,接了阴气还了得,至少得病上一个月。
而且因为他以法术开了阴阳眼,能清楚的看到花蕾的情况。她的阳火不知道为什么弱了下来,虽然还没有灭,却好像被什么污染了一样。据他判断,不出七天,花蕾的小命就危险了。
她被缠了?为什么不告诉他?是不能信任他,还是她自己没有感觉到呢?这丫头,总想学着处理灵异事件,却胆小的很,而且脑筋不清醒。她的父母是谁?怎么能任由女儿天天在外面这么折腾,却从来不找她呢?
不管如何,她现在算是他的员工、他的朋友,他不能不管她。就像刚才说的,在她回到父母身边或者找到男人之前,他来保护她。
不到五分钟,警察来了。
包大同简单回答了一下问题,然后留下自己的姓名地址,就立即送花蕾去医院了。他明白花蕾气息弱,半夜的医院本身又是阴气重的地方,因此不敢稍离,一直陪在花蕾身边。
他的外貌、他的举止、他的微笑、他的体贴都是如此吸引女人的目光,那些值班的年轻女医生和护士没有一个不羡慕花蕾的,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花蕾昏得非常彻底,虽然在外人看来还有反应,而她却一直在黑沉得没有一丝异样的梦境中,其实是着实好好睡了一大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除了无力,没有任何不适,恢复得和病来的时候一样迅速,怪得很。
再看包大同,正抱着臂斜倚着病床打盹,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衬得他的眉毛看来毛茸茸的,让她很想摸一下,而他挺直的鼻梁侧有一处可爱阴影,使他的睡颜都如此生动,连那些阳光下显现的灰尘飞舞起来都很好看。
要是,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他,该有多好!花蕾想着,这念头吓了自己一跳,一惊之下踢到了包大同。
包大同本来就睡得不塌实,一直盯着花蕾,怕她有意外,直到早上日出,阳气升腾,他才敢打了一下盹,现在被花蕾一碰,登时惊醒,一睁眼就看到花蕾眨巴着可爱的眼睛看着他,脸孔有点微红,连忙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会病情反复吧?早上才退的烧。啊,还好,凉丝丝的。唉唉,你脸红,一定是想到了不该想的事,是不是对我起了色心啊?”
他眨了一下眼睛,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正说中花蕾的心事,好像内心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被发现了似的,脸色立即又变得苍白,吓了包大同一大跳。
“好吧,我不逗你,你给我好好的,别经常搞出这些事来给人惊喜。”
“我也不想。”花蕾咕哝着,不明白为什么包大同有时那么温柔,有时又那么恶劣,“我只是生病了。昨天一直找你也找不到,我在这里又没有亲人朋友,只好自己……”说到这儿眼圈一红,大概是病着,多愁善感极了。
“明白啦,以后手机会随时开着的,方便花大小姐随时传呼。”
包大同哄她,想借机问她家里的情况,问问为什么她父母不在身边,她却有如此广阔的人脉,上回那个对付设备天下第一的石界也很神秘,不似常人。她这样的背景,为什么要独自生活在外地,并且非要缠着他,为他工作呢?
犹豫了会儿,他还是没问。花蕾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说吧,否则他就是问了,也是让她尴尬而已。
“不过,你可不是普通生病那么简单,实话说,你这种情况算是撞邪了。”他转变话题,变得正经起来:“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甚至这些日子来,你认为有可疑的地方,全要告诉我。”
花蕾挣扎了一下,包大同立即上前扶她起来,体贴的为她在背后垫上枕头。近距离闻到他的气息,花蕾感觉把什么都告诉他是明智的。
她昨夜入院,住的是观察室。这两天病人不多,这里只有她和包大同两人,说起话来不必顾忌,所以她一五一十把遭遇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包大同静静的听着,眉头约皱越紧。
花蕾的情况听来严重了,有邪物不知在什么地方看上了她,现在要娶她做鬼妻,而且这邪物相当不简单,很难对付。她的身体现在看来虽然好了,实则只是表面现象。那东西说七天后来娶花蕾,而他昨天也判断出花蕾的阳火不出七日必灭,假如不破解了这桃花劫的话。
也就是说,花蕾的生命还有七天,他要在七天之内找到那个邪物,并且打败他。不管那是什么,花蕾的小命一定要保住。
“很严重吗?”花蕾看他不说不笑,虽然脸色还平静,却让她感到不安。
包大同点点头,“很严重,非常严重,严重极了。可是有我,一切都能解决,放心好了。”他露齿一笑,比阳光还要温暖,“放心吧,我不收你钱,等我解救了你,你419我好了。”
“419什么东西?”
“一夜情。”
“你休想。哼!”
“唉,病人不要太激动,再说我想想有什么关系。”包大同故意说得轻浮,让花蕾可以暂时忘却恐惧和不安,“你搬到杂志社来住,我好就近——咳咳……你滴明白?”
花蕾白了他一眼,说了半天话,有些气喘,干脆不理他,过了半天,又觉得好奇,“那队送嫁的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阴婚?我以前也听说过这事,倒是头一次看到,太阴森了。”说到这儿,她不禁又打了个寒战,“那个鬼新娘似乎恨我,可是我什么也没做。”
“有时候恨是无缘无故的,受到伤害,就想报复一切。”包大同道,“但是这情况有点特殊,居然跑下轿来找你,这是为什么呢?”
花蕾摇摇头,尽量不去想那张炭一样的脸,不去想那对恨意的眼神。
“其实这只是一种民俗,虽然我个人认为不太健康,但它确实存在,你如果这样想就不会怕了。”包大同继续道,“一些未成年人夭折后,家中父母或长辈老人们出于疼爱,认为生前没能为他(她)们择偶,死后也要为他(她)们完婚,尽到责任。其实,这是人的感情寄托所至。自己所爱的晚辈去世了,有谁能真正看得开呢。另外,旧时人们普遍相信坟地风水,以为出现一座孤坟就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当时有些风水家(古称堪舆)为了多挣几个钱,也多竭力怂恿搞这种阴婚。”
“我看到的就是吗?”花蕾问,又摇摇头,想把这记忆甩掉。
“应该是。不过,阴婚大多出现在有钱人家,而且讲究起来有一道严格的程序。未婚男、女死亡,其父母要托‘鬼媒人’说亲,然后进行占卦,卜中得到允婚后,就各替鬼魂做冥衣,举行合婚祭,将男、女并骨合葬,有的也称为‘搭骨尸’。阴婚阴嫁,当然要在夜间举行,就像你看到了,抬着一顶纸轿子,由单鼓、单号、单唢呐吹奏前引。或者由四个人抬着一个出殡用的影亭,内挂‘新娘’的照片。
当然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是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矮桌,供‘新郎’照片或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郎’字样。女方‘闺房’中供‘新娘’照片或牌位,亦如前所供,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娘’字样。
喜轿回到男方后,仍由娶亲太太将‘新妇’照片或牌位取出来,放于喜房炕上的供桌,与‘新郎’并列。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栓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有要供于‘新婚夫妇’的牌位或照片前。以后再选个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起灵按指定的时辰葬入男方坟的旁边,并且两个棺柩要挨上槽帮,才算并骨合葬。我一直以为这只在乡下才有,没想到在城市极难见到的事都让你遇到了,你真好运。”他开了一句玩笑。
“可是……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比较简陋。”
“我说的是比较正规的,属于贵族式,那要流水价的花钱,从某些方面讲,鬼媒人是最赚钱的行当。我以前听我老爹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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