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法医破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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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审讯完了,这个恶魔肯定会被押回边界村公审就地枪决的,到那时你们就可以弄清楚了。”林法医说。
“不行不行,那得等多长的时间。我们现在就要听,我们不让你走。”乡亲们大声囔起来。
“林法医,你就讲给我们听听吧。”刑警队长也有弄不清楚、想不明白的地方,他跟着起哄。
林法医看了看夜光表,是午夜十二点整。时间还来得及。
“好吧,我们到生产队里找一户人家,大家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免得在这冰天雪地里冻得慌。如果再这样下去,个个恐怕都会变成雪人了。”
乡亲们一窝蜂地簇拥着林法医向村庄走去。
“到我家去吧,我家堂屋大,板凳多。”一个社员说。
林法医和刑警队长并排走着。
“林法医,你怎么知道凶手没有带走铁锹的?”刑警队长问。
“铁锹对他来说没有用处,农村哪家没有铁锹?猪肉和大米就够他拿的了。所以我推断,铁锹一定会被他藏起来,而且藏得不会太远,一定是埋在树林子里了。只可惜看热闹的老百姓把埋藏点破坏了。他为什么要藏铁锹呢?我想,铁锹是杀第一个的凶器,如果公安人员分析不出是什么凶器杀了女主人,那么该案就不太好破。因为弄不清发案的过程,就推断不出有几个凶手,本案就会走进死胡同。所以,铁锹成了案件的钥匙。你不是看到了吗,分析出第一凶器,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准确地判断出此案为一人所为,并且能勾画出凶手的特点来。”刑警队长说。
“到了,到了。”乡亲们停了下来,鱼贯走进屋子。
“一会儿你就会明白,我要讲的包含这个问题。”林法医边说边随着乡亲们走进了屋子。
“乡亲们,社员同志们,今天夜里,在天降瑞雪之际,我们破获了边界村特大灭门惨案,成功地抓捕了杀人凶犯顾生发。顾生发是邻省邻县顾营生产队的木匠。他为什么会把边界村生产队队长一家五口人全部杀害呢?是仇杀、情杀还有偶发的呢?他杀人的过程究竟是怎么样的呢?这些就象一个个谜团塞在在座的各位的心头。现在,我给大家把谜团切碎,揭开谜底。
“当我来到凶杀现场时,也被眼前的现象所困惑。但是随着勘察的深入,我心里渐渐地有了一线光明。这个案子里蕴藏的问题太多了。首先,谁是第一个被害人;第二,杀人的经过应该是怎样的;第三,是仇杀还是其他原因等等等等。从现象上看,本案应该是仇杀,而且仇恨极深;从杀人的手段上看,应该是惯犯作案;从不留活口来看,应该是熟人所为。初期的勘察也似乎把我引人了这个方向。
“两个细小线索的发现让我振奋起来。死者女主人曾经在临死前有过性生活;另外,从生产队长厨房里的菜刀和砧板上,我发现中午做饭时切过肉的痕迹。切的还是咸肉,不是新鲜的猪肉,为什么说是咸猪肉呢?因为腌制过的猪肉的肥膘部分留在刀和砧板上的痕迹与新鲜猪肉不同。咸猪肉肥膘细腻均匀,而新鲜猪肉在低温下留在刀和砧板上的脂肪颗粒比较粗糙,很容易鉴别。生产队的猪还未杀,队长家吃上了咸猪肉。当然有可能这是他的亲戚朋友送的。但是,在生活困难影响到全国的情况下,猪肉是很稀奇的高档食品了,有些人成年到头都吃不上一次猪肉,谁还会有,或者就是有,谁还舍得把自己也很紧缺的东西送给别人呢?我想起来了,早晨生产队把肥猪从队长的猪圈赶出去杀了,会不会队长让集体的猪放在他的家里圈养这里面有猫腻?队长会不会多养了一头猪,而且在上水利工地之前就把猪杀了腌成了咸猪肉?
“在队长家里没有发现有咸猪肉存在,我仔细地查看了厨房里墙上的钉子,那是用来挂东西用的。钉子上空空如也。两只悬挂在西房二梁上的铁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钩子没有挂东西。我用手摸了摸上面,很显然钩子的凹槽里没有灰。也就是说,这个钩子上一直挂着篮子一类的东西。从系着二梁的铁丝来看,钩子承受几十斤重力是没有问题的。钩子上原来挂的是什么?现在到哪里去了,我不得而知。
“是三乱子给了我答案。他告诉我,每次他送饲料来的时候,队长都是在院子外面把担子接过去,他从来没有进过院子,更没有看过队里养的猪了。当时因为赶着回去,他也没有往心里想,至此,我大胆推断被初步证实了,队长确实利用集体的猪养在他家的机会,多养了一头猪。这就是他要把生产队的猪养在自己家的真实意图。他用集体的饲料,养肥了自家的猪。正是这头猪的肉,为队长招来了灭门之灾。
“在案情分析会上,刑警队长提出女主人是被用铡刀片杀害的观点,我觉得不对。我猛然想到,女主人的头被利器砍了下来,墙壁上一定留有刀痕,凶手的力量不可能使用得那么准确,即砍下了女主人的脑袋又不伤及墙壁。一刀砍断颈子,这个力量何其之大。发现了刀在墙面上的印迹之后,我得出两个推断:其一,女主人是被平行的刀具杀害的,这个利器应该是铁锹,只有铁锹才能符合现场的情况和条件;其二,凶手应该是大个子,身高在一米八以上。以我的身高一米七,如果平端着铁锹也只能是平行的切口稍向上,而死者颈部和墙后的痕迹有约半厘米左右的斜面,也就是说凶手端着的铁锹是微微向下铲过来的。我反复比划,得出了这一结论。
“在对墙上刀迹进一步的研究中发现,凶手左手上前,因为墙上的刀印斜向右侧,并且左深右浅。我观察过无数用左撇子和使用右手的人,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左撇子除了在写字、缝衣服等精细动作中能使用右手以外,在诸如端铁锹、拿粗笨工具等问题上,他们不能使用右手上前。而习惯用右手的人则不存在这个现象。我豁然开窍了,凶手是左撇子!这样,就解释了队长头上和颈部的致命伤问题。凶手杀害队长时并不是从东房间出来的,而是在背后突然袭击。凶器是斧头,左手执斧。另外三个遇害者的致命伤也不是刀砍。我分析,凶手之所以没有再补上一斧头,一来是因为他的力量大,砍得准;二来是斧头口锋利,斧头重;三是斧口宽,切面大。
“在确定了凶器之后,我从你们的铁锹来历中得到了启发,那位铁匠打出来的农具实在是好使,可见他的手艺有多么精湛。在商店里,左手使用的斧子是买不着的,那么,农民们会成群结队地去找铁匠打铁锹,左手用的斧头应该是从铁匠铺里打出来的,打斧子的一定是这位铁匠。我认为,这位铁匠必定会对加工特型工具的人有很深的印象,因为左手使斧子的人不多。
“你们可能会问我,有什么理由认定作案的是木匠?告诉大家,因为从几具尸体上我看出来,使用斧子的人对斧头使用的熟练程度是专业的,砍得准,砍得狠,从没有下第二斧头,而且砍面整齐。尤其是队长颈部的那一斧,极其精确。在仓促中掌握得如此有把握,有分寸,非专业人员莫属。就好象是木匠用斧子砍木材一样干净利落。
“有了这三个特点,凶手已经露出了真面目。
“根据对凶手的画像,我请你们开了座谈会,发动群众提供线索,因为我担心这把斧子不是那位铁匠打的,或者虽然是他打的,但却不了解委托人的情况。
“至晚,铁匠提供了凶手的地址,我派出去的侦察员也回来报告,证实了铁匠提供的情况是正确的,我们立即对凶犯顾生发实施了抓捕。”
“林法医,凶手虽然落网了,你也介绍了认定凶器和凶手的过程。可是队长全家五口象被切萝卜似地砍死了,除了大丫头跑进院子,其他人都没有还手。我们有几个疑问:第一,凶手作案的过程,也就是杀人的顺序;第二,凶手为什么杀人,动机是什么,想请你给我们讲清楚。”社员们说。
“我知道大家对这两个问题最感兴趣,所以,留下来最后讲解,”林法医笑着说,“其实,这个案子既不是仇杀,也不是情杀,而是偶然遇到的,是个见财起意的凶案。前面我说过,致队长全家死亡的根源就在他偷偷养的那头猪身上。
“已近年关,木匠这时候已经没有活可做了。顾木匠腰里别着斧头,想找地方买点好的木料以便来年有空的时候加工点小家俱什么的卖了换点零用钱补贴家用。因为生产队的树他是不能砍的,砍了就要坐牢。而且木料又是个长家伙,藏不住的,很容易被人发现。他来到了边界村时,看到了队长家茂盛的树林子,就走上庄去,想和主人谈谈买树的事。
“顾木匠走进屋以后,发现只有女主人一个人在家。询问之后,女主人告诉木匠,午饭后男人带着小孩到邻县的集镇上洗澡去了。你们都知道本地的风俗,平时没有条件洗澡,过年前一定要洗个澡,干干净净地过春节。顾木匠是吃完中午饭后出来的,他看看太阳,也只有下午两点左右,队长暂时回不来。
“铁匠反映情况时就说过,顾木匠人长得英俊高大,会招蜂引蝶,人称花花木匠。在得知队长回来需要一段时间时,顾木匠花花肠子又活动了。他看到眼前的女主人长相尚可,就百般调戏求欢。在顾木匠的软硬兼施之下,女主人半推半就地和他上了床。女主人倒不是水性杨花,因为顾木匠实在是太漂亮了,加上有一把斧头相威胁。
“本来事情到此应该划上句号了。可是,顾木匠在得手之后,乘着女主人还睡在床上的机会,偷偷地来到了西屋。他伸手掂了掂挂在钩子上的竹筐,发现沉甸甸的。顾木匠把筐放下来一看,他眼睛发亮,筐子里竟然全是咸猪肉。他又来到厨房,打开米缸,米缸里有半缸的大米。现在生活如此之困难,在猪肉和大米的诱惑之下,顾木匠血冲上了脑门,杀心顿起,他决定铤而走险了。
“他悄悄地回到了东房,发现女主人在上马桶。
“顾木匠看到一把铁锹放在堂屋的大门边,这是晚上队长家用来顶门栓的。他拿起铁锹端平了,迅速地跑到马桶巷前,用铁锹撩开帘子,女主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铁锹把头铲了下来。由于惯性,铁锹在墙上留下了印记。
“从女主人颈子里喷出的血柱,不但冲上了屋檐,也把顾木匠喷得象个血人,这是顾木匠没有料到的。大白天要是这样走出去,肯定会被人发现,当场捉住。
“顾木匠把缸里的米倒进米口袋,仓促中把米升子也倒了进去,这个被顺便捎走的米升子,被我们在顾家的米缸里发现了。他并不是故意留下一、二十斤米来迷惑我们,而是米袋子只能装那么多,实在带不走了。
“顾木匠把猪肉和大米分别放在两只筐里后,他躲进了西屋,手持斧头在等待着队长回来。
“傍晚,队长和儿子进了院子,两个小姑娘落在了身后。队长推开虚掩着的大门进了屋子,儿子停在了院子里玩耍起来。队长进屋后没有见到女主人,准备进东屋去看看。他刚走到东房门口,被从西屋出来,高举着斧头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的顾木匠用斧背猛击了一下,顿时倒在地上。他下意识发出的叫声惊动了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儿子,儿子立刻跑了进来。孩子看到一个汉子正用斧头砍他的爸爸,立即抱住了那个汉子的左腿。顾木匠从队长的颈部抽回斧头,顺手向小孩的头颅劈了下去。
“顾木匠将父子俩杀死之后,两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子。小女孩刚进屋,被躲在大门边的顾木匠伸出右手拎了过去,起手一斧子砍死,大点的孩子见状,扭头就跑,被顾木匠从背后赶上……
“顾木匠杀人后,不敢在屋内久留,他把箩筐挑到了屋子后面的树林里。在那里,他把带血的铁锹埋了。在树林里一直藏到天黑了很久以后,路上没有了行人,他这才挑起担子,把肉和米挑回家去了。”
“奇怪了,照你这么一说,顾木匠和队长的女人睡过觉,为什么没有化验出来?”一个刑警问。
“在队长夫妇的床上,我发现留有精斑和毛发,这种情况引起了我的怀疑。队长夫妻结婚十多年,性生活应该很有经验,不会在床上留下精斑;而且,早晨起床也会把床单打扫干净,不至于留下毛发之类的东西;因为,他们的大姑娘也已经十二岁了,会经常到东屋来。如果夜里在床上留下痕迹,早晨女主人一定会把床单洗干净,免得被女儿看见,这是农村一条传统的规矩。
“虽然刑警队长告诉我化验的结果了,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