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爷爷去捉鬼
苦行僧,是指早期印度一些宗教中以“苦行”为修行手段的僧人,后来渐渐传入其他国度。“苦行”一词,梵文原意为“热”,因为印度气候炎热,宗教徒便把受热作为苦行的主要手段。苦行僧是头陀的一种。凡是修习头陀苦行的人,在日常生活中必须严守如下十二种修行规定:要选择空闲的地方;要过托的生活;要饮食节量;要一日一食;要乞食不择贫富;中后不得饮浆;要守三衣具;要穿着粪扫衣;要常坐树下思维;要常露地静坐;要住于坟墓之处;要常坐不卧。修学头陀苦行者的生活,就要过这样简单的生活,也是清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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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行僧,简而言之就是指在修行过程中破了戒的僧人。
“那怎么办嘛?”老农摊开双手问道,将那双迷茫的眼睛看向儿子儿媳。
三个人都沉默了。女儿的闺房从女儿进门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安静。
沉默了好一会儿,儿媳才像刚出洞的老鼠一般看了看丈夫和公公,怯怯道:“要不我们去找找画眉村的马师傅吧。”说完,她忙收回了目光,重新低下睫毛。
老农惊讶道:“你是说去找那个画眉村的道士?我遇见过他呢。他前一阵子来过我们村,还问了李铁树怎么走。”
他儿媳笑道:“爹,您见过他?他不是道士,他是种田打土的人,跟您没什么差别呢。”
他儿子不满道:“既然也是爹这样的人,那叫他来帮什么忙?我们农田里又不缺少劳力。你真是糊涂。”说完,他弹出一根烟点上,腿抽筋似的抖动,摆出一副家庭主人模样。
老农的儿媳害怕似的道:“我还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听说画眉村有个厉害的人物,平时只在家里种田打土,但是有人请他帮忙做法事,他是从来不会拒绝的。他从来不收人钱财,你给他他还不好意思要。”
老农的儿子皱眉道:“你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现在有这样的人吗?谁不是扼住了别人的脖子找人要钱?”
老农插话道:“这样吧,不管他是不是要钱的人,我们都去试一试。我就相信咱孙女儿不可能做出那种丑事来。就算他要钱,只要价格合理,我们也不是出不起。”然后,他看着儿子道:“你说对不对?”
老农的儿子抽下嘴边的烟,狠狠的扔在地上,像是要下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将脚踩在烟头上:“对!”
老农的儿媳喜色刚上脸,老农的儿子又怯怯问道:“现在过年哪,这样去问不干净的事情会不会不好?”
枣子肚子
老农的孙女儿在里屋迷迷糊糊听见她的爷爷在跟一个什么人说话,那个人的声音似曾相识,却又不甚清楚。
她低头看见身上粘了几根毛糙的枯草,心想道,我不过是去地坪里插了几根香,怎么会弄一身草穗呢?
正这么想着,她听见爷爷的脚步声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像是要去寻找什么东西。爷爷的脚步她太熟悉了,纵使其间夹杂着鞭炮声、小孩子的吆喝声、还有猫狗鸡鸭偶尔发出的鸣叫声,但是爷爷的脚步声如一块石头不溶于浑水一般在她的耳朵里清晰可见。
她感觉身下某个部位有些不舒服,湿湿的,黏黏的,如同撒了糊胶一般。那里面还隐隐作痛,仿佛被猫骨刺划过一般,又仿佛是抹了辣椒一般。总之,那种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
均细细一想,插香之后干了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好像插完香就回来了,又好像还做了其他的什么事。
她越想,脑袋就越沉,如同灌满了糊浆。脑袋一晃,那里面的糊浆就跟着咕嘟咕嘟响。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会这样呢?
她感觉有些困了,于是眯上眼睛,靠着床沿休息。
耒“你很累吗?”忽然一个声音飘到耳边,正是刚才跟爷爷说话的那个声音。她仍然想不起来还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种声音。不过她一点儿也不紧张。
她微微睁开眼,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站在她的床边,脸上的笑如一朵花,一朵干缩的花,有些美,还有些枯萎。让她看了心里凉凉的。
“我爷爷在干什么?他不给来拜年的小孩子分糖果了吗?”她像询问亲人一样询问着这个陌生男子。她担心的朝窗口望了望,想站起身来,可是觉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叹了一口气,懒懒的依靠在床边的木栏杆上,懒懒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道:“他在找我呢。”
“找你?找你干什么?”她懒洋洋的问道。
男子诡秘的一笑,缓缓道:“我给了他几颗枣子,所以他就要找我啰。”说完,他伸出手来,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
她没有躲避,轻声道:“你的手好干。小时候做过很多苦力事吧,手掌上很多茧吧?”在后来她清醒了,记得很多事情了,她仍然对爷爷说,那个男子手上肯定长着厚厚的茧,粗糙得如同磨砂纸。
男子淡然一笑,脸上像落了一层灰似的,道:“因为我失水呀。你看那些树上的苹果,晶莹剔透,饱满可爱,但是离开树枝一段时间后,就容易失水,变得皱皱巴巴,嚼起来都没劲。”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脸,到达了她的下巴。
她“哦”了一声,又问道:“离开树的苹果会失水,离开根的树会失水,但是没有听说过人的手也可以失水哦。”她感觉到那只干枯的手顺着下巴到了脖子上,她感觉它还要滑下去,不禁微微有些紧张,呼吸有些急促。她暗暗希望爷爷会找到她的房间里来,又隐隐害怕爷爷找到这里来。
男子答道:“不怕不怕,我不怕失水。因为我在你的身体里播下了种子。我的种子会滋润起来,生长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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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内?”她顺着他的胳膊往下看,看到他游移的手掌,又看见了她自己的肚子。此时,她的肚子仿佛被男子施了魔法,渐渐鼓胀起来,比昨天要明显的凸出许多了。很快,她觉得肚子里有一股胀气,如果说她的肚皮是波澜不惊的湖面,那么那股胀气就是湖面下的暗流急涌。
“我的肚子里是什么东西?”她将目光由肚皮移到男子的脸上。
男子目光柔柔的,道:“是枣子。”
“枣子?”她浑身一颤,“我的肚子里为什么会有枣子?是你放进去的吗?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男子笑笑,并不回答。
“你为什么要放枣子到我肚子里?”她问道。
男子答道:“因为我要死了。”
“你要死了?”她心里咯噔一下,那颗脆弱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你生病了吗?怎么要死了呢?”她害怕这个男子突然从眼前消失,将她肚子里的枣子置之不理,让她独自去面对父母,去面对关爱她相信她的爷爷。
“是你的父母,你的爷爷,”他眼神黯然,“是他们要将我逼死的。”
“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吗?”她天真的问道,“他们真的很生气呢,我爸妈用猫骨刺扎我,我浑身被扎得又痛又胀。但是我爷爷相信我,为我求情。”
男子摇头道:“他们还不知道我,就你知道。但是我走之后,你会不记得我了。”
“不会的,我记得你。”她急急道。
“你不会的。我在你家门前站了那么多年,你都从来不认识我,不记得我。”他的目光跃过窗户,看着外面空旷的地坪。
她记得,以前的每次过年,她都会看见一个剪影一般的枣树,张牙舞爪的扑在她的纱窗上。不仅仅是过年,每个月华如雪的晚上,那棵枣树的影子也会抵达她的床边。但是现在,外面好像突然之间空旷了。
她不说话了,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她用手轻轻拍打,发出“嘣嘣”的声音,如同敲打一面紧绷的牛皮鼓。她在某个葬礼上偷偷敲打过那种鼓。
“太阳就要出山了。我也要走了。”男子收起了手,转过身去。
她刚要喊住他,问他什么时候再来,可是眼前的男子早已消失了。房子里空空的,门上的木栓是栓着的。
堂屋里响起了爷爷跟父母亲讨论的声音。他们好像是为要请一个什么人来争执不休。
转瞬即忘
她侧耳倾听,只听到“画眉”两个字。
画眉?他们说的是画眉鸟吗?他们几个人别的不谈,为什么突然谈起鸟来了?要知道,她的父母都是不喜欢鸟类的人,屋檐下和堂屋里原本分别有两个燕子窝的,都被她父母用晾衣杆捅了。爷爷劝说燕子进屋是好事,可是她父母讨厌燕子叽叽喳喳。
画眉她是知道的。画眉是一种羽毛高雅,个头适中,外形美观,具有美好歌喉,能鸣善斗的鸟类。身体修长,略呈两头尖中间大的梭子形,具有流线型的外廓。一般上体羽毛呈橄榄色,下腹羽毛呈绿褐色或黄褐色,下腹部中心小部分羽毛呈灰白色,没有斑纹;头、胸、颈部的羽毛和尾羽颜色较深,并有玄色条纹或横纹。它的眼圈为白色,眼边各有一条白眉,匀称地由前向后延伸,并多呈蛾眉状,十分好看,故得此名。
她还知道一个关于“画眉”的名字的由来。相传在春秋时期,吴国灭亡后,范蠡和西施为了避免被越王勾践杀害,化名隐居于德清县的蠡山下一座石桥附近。每天清晨和傍晚,爱美的西施都要到附近的一座石桥上,以水当镜,照镜画眉,把两条眉毛画得弯弯的,格外好看。一天,有一群黄褐色的小鸟飞过石桥,来到她身边不停地“呖呖”地欢唱着。它们见西施在画眉,越画越好看,于是便互相用尖喙画对方的眉毛。不多时,它们居然也“画”出眉来了。
均范蠡见西施画眉时总有一群小鸟在陪伴着她,好生奇怪,便问西施:“这群小鸟,似乎和你结下了不解之缘,不知叫什么鸟?长得这样好看,叫得这样好听!”西施笑答:“你没有看见吗?我画眉,它们也画眉,它们都有一双美丽的白眉,就像用粉笔画上去似的。不管是什么鸟,我们就叫它‘画眉’吧!”由于西施这样称呼这种小鸟,于是,“画眉”这个美称就自此世代相传,并一直沿袭至今。
而我弄不清爷爷的村子为什么叫画眉村。像我家常山村,是因为村中有一座最高的山叫做常山;像洪家段,是因为那里的人都姓洪。
我没有问过爷爷,只问过奶奶。奶奶说:“马家的一辈又一辈人都这么叫,自有他的道理。就这么叫着呗。”
耒老农的孙女儿拉开门,正要询问。她的爷爷见孙女儿的门开了,连忙问道:“孙女儿,你怎么啦?面色这么难看?”
“面色难看?”他的孙女儿摸摸自己的脸,茫然道。
她的爷爷心疼的走了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关心道:“你出来干嘛?既然不舒服,就到屋里多休息一会儿。大过年的,别把身子弄坏了。”说完,他要将孙女儿往屋里推。
他孙女儿急忙拽紧门把,道:“爷爷,我有事要问你呢。”
老农“哦”了一声,讶问道:“怎么一大早就有问题要问?好吧,你说,你要问什么?”她的爷爷一双苍老而温和的眼睛盯着她,比阳春三月的阳光还要温馨暖和。而相比之下,父母却没有这样的亲近亲切。
“我……”她以手护额,想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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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你快说,说完了去休息。”爷爷催促道。
“我……我……我想问……”她结结巴巴道。一时之间,她竟然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了。她努力的思索刚才的情形,却找不到一点线索。我要干什么呢?刚刚在屋里做了什么?是什么东西促使我走到门口来向爷爷说话?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同电影播映前的幕布,只有星星点点的跳跃黑点,没有任何成形的图像。
“你怎么了啦?”她的爷爷狐疑的看着表现不正常的她,双手要抓住什么似的握成空心的爪状。
她抬起疲惫的眼皮,幽怨道:“爷爷,我记不起我要问什么了。刚刚我还清清楚楚的,怎么这下子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呢?”
老农连忙扶住孙女儿,安慰道:“喔,那好。你先安心休息吧。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什么时候问我。快些回屋里休息。”
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看见她的父母冷冰冰的目光,急忙缩回到屋里。
老农轻轻合上门,返身对儿子儿媳道:“你们两个看看,你们的女儿被折磨成啥样子了!她的神经都快被你们用猫骨刺扎坏了!”
他的儿子指着里屋狠狠道:“谁叫她被着我们……”
“好了!”老农不耐烦的挥了挥那双皮肤粗糙的手,制止儿子继续说下去。他那双眉毛挤到一起,拱出一个沟沟壑壑的地形来,像极了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山地。他的步子第一次显出苍老的信息,蹒跚得如同行走在齐膝的草地里,脚下的草根绊住了他的脚。
老农的儿子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老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无论如何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就去打扰人家。”
“那明天去?”老农的儿子急问道。
“初二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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