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者说话.





  叶礼成在运输猪的过程中,遇到了算是半个朋友的田愣子,田愣子将自己喂的猪让他帮忙捎给城里的顾班长,但是在运输的过程中,叶礼成将猪弄混了,结果顾班长误将有人类指节的猪的消化物,炖给了自己的妻子吃。
  想明白了这些,萧晓白对下一步工作进行了计划。既然猪是盗窃来的,那么,只要找到猪的主人,那么,凶手是谁,也就自然明白了。
  翻了翻手中的口供记录,萧晓白对照着地图,在地图上圈圈点点,那些都是这群人招供出的盗窃地点。
  下一步工作,是寻找一个丢失了猪却不愿意报案的失主了。
  也许,还需要寻找一个失踪的老太太。
  PS:这种盗窃团伙,是我在农村见到过的,当时我们那一带农村,此类犯罪很猖獗,耕牛、猪是最常被盗窃的,后来没有此类犯罪了。不是因为被打击了,而是因为没人养猪养牛了……
手指煲汤 第十一章 下桥疯子
  大寺村是黑水镇最南边的一个村,靠近山里,并没有公路连接,路况很差,一路上颠簸的厉害。大寺村在大寺山脚下,大寺村的村支部,就设在这里。
  传说这里在唐朝时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寺院,因此而得名,但是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落,原有古寺存在的证明,也只有山顶上一些露出地面的浅浅的石根。通往山顶的阶梯还留有一些,不过也只是顽童玩耍的去处。
  大寺村总共下辖有七个村庄,几乎都是隔山分布,从这一座山到另外一座山,才能到达另外一个村庄。
  这里就是萧晓白他们此次的目的地。按照养殖场抓到的那帮盗窃团伙的供词描述,十六日晚至十七日凌晨,他们在这一带的村庄盗窃了近二十头大肥猪,几乎每个村子都有分布,他们也不知道到底那几头猪是从哪个村子盗窃而来。
  萧晓白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着村子进行询问调查。
  上桥村是他们的第一站。今天恰好是星期天,山村里的孩子都在村边玩耍,看到警车过来,一阵风的都跑到村口看警车。村里的大人们也被惊动了,也都凑成群,站在村口,指指点点。
  “萧哥,农村人怎么那么爱看热闹啊?你小时候是不是也一看到警车就屁颠屁颠跑过来跟着看?”小钱凑过来跟萧晓白打趣。
  “屁话!我小时候哪里能看到桑塔纳型的警车,能看到一辆拖拉机就跟着跑着看半天。”
  两个人一遍说着闲话,一遍走下了车。
  “老乡们,我们是来调查前几天你们这里被盗的事情,你们村上有哪几家被偷了猪的,请带我们去查看一下,然后做一下记录好不好?”萧晓白的话一落地,人群中“哄”的一声就炸开了窝。
  “老山,你不是说报案也没用嘛,都没去报案呢,警察都来了。”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黑瘦中年人扛了身边的人一膀子:“快去啊。警察都上门了,还不去说。”
  人群中站出两个男子,都在五十多岁的样子,萧晓白明白,他们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很可能只有四十岁。农村的日子太苦,这些勤劳的汉子,各个都是劳累过度,未老先衰。
  “俺家丢了两头。”被叫做老山的男子说道。
  说完这句话,他开始哆哆嗦嗦在怀里使劲的摸,萧晓白以为他要掏出什么证据之类的给自己,结果发现他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皱皱巴巴的香烟盒,从里面摸出几根都折弯的香烟,递给萧晓白和小朱小钱。
  “警察同志,抽根好烟。”
  萧晓白仔细一看,原来是五块钱一包的红旗渠,一时间无语。
  “我不抽烟的。”萧晓白真的是不会抽烟,而小朱和小钱倒是会抽。
  “咋了,看不起俺农村人的烟。”汉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萧晓白知道,农村人是最实在的,只有他喜欢你的时候,才会把自己觉得最珍贵的东西给你,假如你拒绝,他会觉得遭受了侮辱。萧晓白无奈的接过香烟,凑在汉子点燃的火柴上吸着了,吸了一口,就呛得萧晓白直咳嗽。
  人群中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老山,人家后生仔真的是不会抽烟,哪里有你这样劝人吸烟的。”
  “男的有几个不会抽烟的,不会就学。”老山一边说着,一边帮小朱和小钱也点上了。
  “老乡,咱先办案行不?去你家看看盗窃现场怎么样?”萧晓白趁着老山点完烟,赶紧插了一句话进来。
  “先去老木家,他们家丢了四头,俺家不着急,等去完他们家,再去俺家。”老山指了指另外一个站出来的汉子。
  这个被称作老木的汉子,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萧晓白。
  “他就那样,不会说话,跟木头疙瘩一样,心眼可实诚了。要不咋会叫老木呢。我领你们去吧,他见了生人就更不说话了。”老山一把拉过萧晓白的手,紧紧的攥着:“今天中午不准走,在俺家吃饭,谁要是敢走,就是看不起俺。走,老木,去你们家。”
  萧晓白感觉攥着自己的大手,像老树皮一样粗糙,忽然间想起了父亲的手,不由得心中一酸。
  老木家的猪圈已经空了,猪圈有小半间房那么大,里面空空如也。萧晓白看了一下,地面上只有烂泥和一些青草的印迹,没有任何的异常。
  “老木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萧晓白向老山问道。
  “他还有他闺女跟儿子。”老山回答。
  “没有其他人了?”
  “他爹妈早十年前都死了,前两年老婆跟人跑了,只给他留下一个闺女一个儿,是个可怜人。本来喂了四头猪,想过年弄点钱话,被那些断子绝孙的狗东西给偷跑了,老木当时还被踹了几脚。”
  “哦。”萧晓白点点头,看来老木家的猪并不是自己要找的。“过一段时间,我们把案子查清结了的时候,会有部分赔偿送过来,过年省着点,够用了。”
  “哎!”老山听了这话,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记录了一下老木家的损失,萧晓白一行又来到了老山家。他们的身后,一大群人紧紧的跟着,村里人议论纷纷,都说第一次见到这么和气的警察。
  老山家的猪圈要小一点,猪圈地面是用水泥砌成的。“猪圈做的真漂亮,这手艺不错。”一句话把老山说的乐得合不上嘴,连连摆手说:“自己瞎搞的,瞎搞的。”
  猪圈的地面是水泥的,所以,更好检查,地面上还留有猪粪和一些食物残渣,同样没有发现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看完这些,萧晓白准备叫上小朱和小钱,到下一个村子去。老山似乎看出了萧晓白的意图,死死的拉着萧晓白的手:“说了今天中午在俺家吃饭,这会都快晌午了,你要是走,就是看不起俺老山。”
  “老山哥,不是我不愿意,我实在是要赶紧调查案子啊。”萧晓白也有些无奈,农村人的热情,有些时候让人无法拒绝。
  “在俺家吃,这大寺村的事情,没有俺老山不知道的,你想知道什么,俺跟你说。”
  萧晓白回头看了小朱和小钱一眼,后者无奈的对他耸了耸肩。
  饭桌上,萧晓白向喝的有点醉醺醺的老山问道:“山哥,最近咱这村,听说有老人走失,或者突然死了就下葬的没有?”
  “有!下桥村那个老疯子说跑得找不到了,现在还在找呢。他们家当家的,听人说也疯疯癫癫的。”
  “老疯子?男的女的?”
  “女的,都六十多了,疯了几十年了。她生那个儿子,也是疯疯癫癫的,今年有快四十了吧。”
手指煲汤 第十二章 褐色血痕
  “都怎么个疯法,给说道说道。”关键时刻,小钱的八卦天分马上发挥了出来,头伸的老长,还好耳朵不会乱动,萧晓白估计,假如小钱的耳朵能乱动,跟局里的警犬遇到情况时差不多一样,都支起来了。
  “那个老疯子是老黑子的媳妇,也就是他家太穷,人长得又太难看了,当年娶不起媳妇,在外地用一袋面换回一个疯子当老婆,就为生个儿子传宗接代。谁知道换回来这个女的,疯的太厉害了。疯起来的时候咬人,上去两三个男人都收拾不住。”
  “西河那边的先生给瞧了,说是鬼附身,先生说自己收拾不住,也没办法管。你说是疯病吧。她大冬天下雪天光着身子跳到河里,跑上来身上还冒热气,也冻不生病;发起疯来,几个年轻小伙子按胳膊按腿都按不住,一个女人,不是鬼附身,哪里有那么大力气?”
  “生了娃之后,疯病好多了,刚开始是隔几天犯一次,生了娃之后,一个月犯一次;最近几年没听说犯过病。可是前一段时间听他们家里人说,又疯着跑了。老黑子也是可怜,这大寺村没有人不知道他,可怜啊,买了个老婆是疯子,生个娃吧,也是半个疯子。”
  “他们家孩子也是疯子?怎么回事?”这一次开口的是萧晓白。
  “老疯子生了个娃,是个男娃。老黑子可高兴了,没让老疯子喂,农村都知道,吃疯子的奶,娃长大了也是疯子,给人家村上一个女的五袋麦,给他带了两年娃。”
  “小时候看不出来,就是说起话来憨憨的,长到二十多岁要说媳妇的时候,也犯病了。这个疯起来更厉害,平时看起来跟普通人一模一样,可是犯起病来,抓起刀就追着人砍,吓死人了。有时候抱着他爹的手就咬,咬得血直流,他还在那里当水喝,看得恕!?br />   听到这里,小钱正喝着的一口茶,“噗”的一声,全部喷在了饭桌上,自己呛得转过身弯着腰咳得喘不过来。
  萧晓白和小朱,也顾不上尴尬,对视了一眼:也许,这个老疯子和她的儿子,正是他们正在寻找的。
  饭桌上,老山已经笑得喘不过气了:“这个小钱,怎么听个这都能吓成这样……”
  临走的时候,萧晓白塞给老山一条红旗渠,老山死活不要,萧晓白用一句:“不要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硬是给塞了过去去,老山一个劲哆嗦着嘟囔:“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车发动之后,走了老远,还能看到老山跟村里的人站在村口朝这边挥着手张望。
  坐在车上,小钱凑了过来:“萧哥,你说老山说的那个老疯子,是不是就是被碎尸喂猪的女人?她那个疯疯癫癫的儿子,会不会就是凶手?”
  “不好说,不过这个事情,听起来总是有些怪怪的,农村的事情,很多都是以讹传讹,有时候不能全信,但是老山说的这家疯子,是有很大可疑,而且这个女人的年龄跟死者的尸体骨龄测试十分吻合。我们先去看看吧,不要那么早下结论。”
  下桥村跟上桥村隔着一座山,山间还有一条小河,小河上有一座看起来相当古老的石桥,萧晓白揣测,这两个村子的名字,可能就是因为此桥得名。
  下桥村也十分的小,村里大概有几百口人的样子。萧晓白一行到达村口,照旧还是一番围观和吵闹,这一次站出来说自己家肥猪被盗的,只有一家人。
  萧晓白三人去那里勘察了一下,一个普通的猪圈,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发现人类尸骨的痕迹之类。主人家很期待的看着萧晓白,显然是希望能听到抓到盗贼,还回肥猪的消息。
  萧晓白临走时安慰了几句,说等到查清案子之后,会有部分赔偿送到,主人家听了十分高兴,欢天喜地的跟着送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萧晓白打听到了老黑子家的住址。
  三人来到老黑子家,却发现房门紧闭,问了邻居家,邻居家的回答是:“这两天好像都不在家,应该是去找老疯子了。前几天夜里,根儿又犯病了,闹腾了大半夜,吵死了。”
  他们口中的根儿,就是老山所说的老疯子的儿子。
  老黑子家的猪圈,有些干净的不对劲,地面上被用铁锹铲得干干净净。去农村见过泥巴地的人都知道,猪圈里假如有猪天天走来走去和泥的话,地面上会有很多的淤泥,但是在淤泥下半尺,会有一层不透水,而且土质很硬的地面。
  很多时候,清理猪圈,只需要铲走上面那半尺来厚的淤泥,下面就是干干净净,可以跟水泥地媲美的地面。老黑子家猪圈的地面,就是刚刚被铲过的样子。
  跟邻居家打听了一下,老黑子家的猪,以前总共有六头,老疯子不疯的时候,是个干活能手,猪全部是她一个人在打理。这几年她一直没犯过病,家里每年养了好几头猪,这两年日子过得好多了。
  老黑子一直想靠多养猪,给根儿娶个媳妇,可是现在的世道哪里跟以前一样,想买个媳妇难多了。而且根儿的病也是远近都闻名的,不疯的时候跟正常人没区别,发起疯来,跟野兽一样,又是咬又是拿刀砍的,老黑子和老疯子被他砍伤过好几次了。
  你说这样的人家,好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