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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听说你在白少刚到月门时,就跟着来了,是吗?那时候白少还很小吧?你怎么就跟着他来了呢?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她们的疑问,我也很想知道。可惜我却无法自己开口去问白阮。
于是,某天,当她们两个又按捺不住想知道这个问题,从我这里问不出结果之后暗通了南少的阿郎,阿郎就过来找我了。
“喂,丑人,我听说白少到这里时刚满十岁,他是被人从一个没落了的部族里送出来的。他一来到这里,身边就跟着你了。你不会……是他的什么小娘子吧?啊?”
阿郎歪着嘴嘲讽一样的笑望着我,他的眼睛里闪着莫明的光芒,似乎有些兴奋。
听到这些,我下意识的脑袋一窘。
“不是!你胡说!什么小娘子……不许你污辱我们白少,他是一个伟大的祭师!”
我的声音尖尖,脆脆的,还带点娇声的气味,听起来很不像是从我的嘴巴里出来的。
302:覆世之人(六)
我被自己的声音愣了愣。那边阿郎的脸上已经浮现了奇怪的笑容。
“哼哼,知道就好,凭你也别想那些不着边的事儿。自己看清自己的身份!”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站在那边的阿郎,搞不懂他是何出此言?他是哪点看出了我在肖想着这样的事情?他又是凭什么对我做出这样的斥喝?
我瞪着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他似乎也对自己说的话站不住脚了,脸上有点干干的,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转过身朝我哼了一下便走了。
可是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这件事,似乎还没有完。
纯儿要争得我的工作,成为白阮身边的近身女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那天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被她抢了去后,第二天,第三天,一切便恢复原来的样子。也就是,她仍是一个只能往灶房里跑动,来回递碗送筷的那个,连站到白阮旁边的资格也没有。
白阮陪着南风筱岚等人用餐的机会也不多,他因为要专心修习法术,基本上只是在每个月的月初才会尽一下地主之谊,平常的时候多在自己的房中用餐。
南风与筱岚独自住在月门提供的客院子里,也很少在白天工作的时候会碰到。
阿郎一直跟在南风身边,却专门跑到白阮这边的院子来警告我,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事,在这件事情的后面,表现出了很多的迹象,但是当时,我一直没有看透这些,直到事情终于有一天暴露了出来。
这一天,纯儿在递给我饭盒的时候,眼含深意的多望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一顿,感觉似乎出了什么事。
“没事。”纯儿被我一问,嘴上说着没事,嘴角却咧了开来。“雨儿。”“呃?”“你真有福气。”
“呃?”
“你比我和晚儿,有福气多了。”
“啊?”
这是一段很没头没尾的对话,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纯儿却飞快的收了东西,退下去了。
我将饭盒提了进去,白阮平时用餐量极少,所以饭盒很轻。里面有小半碗的白米饭,还有一些素菜。素菜就是用后院里种的一些奇花异草制成,吃着时很有吃像人参果那种神奇微妙的感觉。
白阮修习的时候不许人打扰的,我只将饭食搁在隔间外,静静的端坐在外边守候。
不知何时,白阮修习完毕,从里边走了出来。
“还有十天。”他突然说。
他的长袍子垂在我的脚边,仿佛天人降临一般,令我惊喜的跳了起来。
“啊,白……白少!”差点直呼他的名字。
白阮淡淡的瞥了一眼:“何故这么惊慌?”
“看来你的修行一点也没起作用,轻易便这般咋咋乎乎。”
他如何训斥我都没有关系,只要他肯跟我说话,这段时间以来,我除了那天之外,再没找到与他交流的机会。虽然每天都在他身边侍候,但是隔墙有耳,加之他闭门练习,我只能在外守候,时间到了回去休息。更加没有找着说话的机会了。
今天看他这样子,一些藏在心底的疑问,似乎可以说出来了。
我轻轻的站起来,望着白阮,道:“我看书楼阁里,祭师是不能与妖怪为伍的。你……”白阮居然收留作为小鼠精的我,若是被发现了,白阮这个月门第一的门徒,将来有无限风光前途的人,岂不是会毁于一旦。
先不说成为月门的大祭师出去会有怎样的风光,会受到怎样的敬仰,就看白阮自己,他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关着门在屋子里修炼,我打扫的那个书楼阁里,里面的卷书祈文堆叠的高度可以直通天庭,这些他全都看过了。他现在的能力,不说瞬间转移,为我烧桶热水又变冰什么的,就说我自己吧。自从我知道自己是一只小鼠精后,我就察觉到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
夜晚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我最清醒的时候。纯儿和晚儿在我边上睡得死死的,我的耳朵却非常的敏锐,半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我的耳朵可以抖动着捕捉外面的一切动静,我的鼻子也变得异常的灵敏,我的举动轻盈得像只蝴蝶……不,这样形容不对,鼠精就是鼠精,我悄悄的从床上溜下,又打开门梭了出去,一连几个晚上,纯儿和晚儿都没有半点发觉。
一只老鼠晚上出去还能干什么呢?当然是偷吃偷喝呀。
我溜到灶房,溜过每个人的房前,我将平日里纯儿和晚儿偷偷留起来的,从我的份例上克扣下来的食物统统吃净。吃饱喝足以后,我还跑到大院子中,晒着格外明亮美丽的月光,吸收天地的精华。待到将近黎明的时分,我才悄悄的溜回房内,回到我的床上。
这一切的举动我做起来的时候完全不经过思考,没有选择去与不去,做与不做。这就像是我的一个本能。吃东西,晒月亮,然后回来睡觉。
因为这些,所以白日里无论纯儿等人悄悄做了多少手脚,缺我吃的短我喝的,我都没有半点反应。我一点都不觉得饿,也不会饥渴。唯独除了刚来的那一次。
鼠精的本性使我生活得非常的安逸,舒服,夜间的活动才是我真正的运作,白天则是行驶机械般的重复动作。了无生气,却也不痛不痒。(同时也让我明白为何总被人欺负却没有反应,一只木偶人被人欺负会有反应吗)但也使我的身上渐渐的流露出一丝鼠精的特有气味。吸收的月光精华越浓,那股气息就越重。
开始时我还不太察觉得,直到我将自己的洗澡水倾倒到水沟里时,那飘出来的一股味才使我自己意识到那是从我自己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按说,妖气如此浓郁,身为遇妖杀妖,遇怪斩怪,遇魔伏魔的月门人,没有理由不会发现才对。就算除了白阮其余人等不知道,这里不还住着一个南风一个筱岚从别处来的高徒吗?
可是他们却竟也没有发现。
这时我才明白,替我掩盖这个身份气味的,正是白阮。
白阮,他为何要这样养着一颗炸弹放在旁边呢?而且这是一颗可以炸毁他自己,对别人却无半点破坏力的炸弹。
我静静的望着白阮,白阮的头微微一撇,扭了过去,望着别处道:“这你无需多管。”他的脸色一沉:“莫非你,想离开这儿了?”
“当然不是。”我惶恐道。千想万想也绝不会有这样的念头。唯恐离他不够近的,哪有还想主动离开的。
“那便是了。好好收敛你的脾性,最近又冒出头来了。南风那边的人盯得很紧,万一被发现,大事将成之际,我也顾不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最后十日了,十日一过,就是你我离开功成的时候,切记自重。”
白阮提出警告完毕,便想踏出门去,但他还未走动,迈开的步子一收,停了下来。
却是外边有人来了。
纯儿的声音在门外显得格外的清脆:“白少,南少过来拜访。”
拜什么访,一个门里头的两个院。再说两人又不对盘,南风为什么会跑来这里?
听到纯儿略带着兴奋的嗓音,我下眼皮一跳,莫名的想到阿郎。
白阮是让人进来了,人家来了能不让进门吗?有什么话说话,有什么事做事。早做早了。
穿着一身黑衣的南风威风凛凛的进来了,他的长袍子随空一扫,坐在了白阮的面前。
我在白阮的对面摆了一张临时的几案,南风就坐在那里,手持白玉琼杯,眼含深意的扫望了站在白阮身后的我一眼。
“白少,听说你月门的术业很快就完成了。”南风说这话时,免不了的语带得意。
“嗯。”
“之后就要出门游历?”
“嗯。”
“会带哪个女侍随身?”南风这个问题明显捞过界,白阮选择谁做随行女侍可不是需要他过问的事情。他这话一出,跪在地面伏贴着地板等着服侍他的纯儿背脊一紧,耳朵竖了起来。
白阮的回答是面无表情的沉默加略带冷酷的望了他一眼。
南风无视白阮的眼神,径自接着道:“你身边的这一个……雨儿?我看着还算入眼,我身边也没一个合适的女侍,阿郎似乎对她还算喜爱。今天我就替阿郎问你一问,把这女侍指给阿郎做个伴女。我南风也不会亏待了她。”
此话一出,咯噔一声,我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几脚,脚尖一痛,我弯下腰来唉哟一叫。
南风居然是来讨我给他的男侍做老婆?不,这时候根本没有老婆之称,是让我给他的下人当下人。还是一个服侍他床上床下的下人!
这简直是太侮辱人了。他把白阮当做什么,把我当做什么!
当场,我的火焰就蹭蹭蹭的冒上来了。
此时,我还并没有知道,也因为这里没有镜子之类的,所以一直没有注意过。
我,这只鼠精所化的皮囊,在这个世界里,是一个多么引人注意,多么令人嫉妒的出色样貌。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样貌,才使得纯儿与晚儿对我嫉恨深重,也使得阿郎来到这里的短短时间里,却是百般的斯凌于我,为的就是接近我。
我的眼睛里含着腾腾的火焰怒瞪了过去,这一眼,直直的对上了漫不经心扫过我的南风的双眸。
从他蓦然一怔的眼神中,我看到一闪而过的惊艳。
303:覆世之人(七)
白阮很意外听到这样的要求,他淡淡的,却又充满了威严的扫了一眼跪坐在南风身后的阿郎。
“凭何?”
凭何。他说的是凭什么而不是为什么。
南风的眼中惊艳未退,脸上闪过一抹急怒:“凭何?白阮,她不过是区区一个女侍,难道你也不允吗?”
南风许是从阿郎的口中听到什么,他的语气中,觉得我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蝼蚁,实在不值得劳烦他过来登门,现下他已经亲自登门了,那还是给了我大大的面子。也算是他向白阮稍微示好的一点表示,若是白阮不买帐,就又是我们的不识抬举,甚至是故意为难了。因此,他的怒意来得急也来得凶,一下子便全身的气场都打开了来,黑色的袍角在空气里簌簌的抖动,咧咧的风声不断的响起。
在月门里对同门人动法术,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是违反了月门守规的。
白阮做为代表月门的大徒,此刻虽然离十日才习满法术,比南风晚上一些,但也由不得南风在他面前得寸进尺。
只见白阮唰一下站起来,我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白阮充满迫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南少累了,回去吧。”说完,面前忽然爆发了一道强烈刺眼的光芒。
在这光芒的刺激下,我视力一花,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阿郎慌慌的叫了声:“南少……”南风的声音则是不敢置信的惊愕:“白阮你……”
嘭的一声。
很快的,就像是烟花绚丽的绽放。
烟花散后,迷烟退尽。坐在白阮面前几案后的那几人全都不见了。
南风,阿郎,几个随行的男侍,被白阮用法术丢出了院子之外。不知道他们会在何处落在,运气好的话白阮是丢回他们自己的院中,运气不好,则有可能丢出月门之外,或是哪个山沟沟里。
白阮代表的是月门,南少虽然说是从生门来的同门师弟,却也不可有冒犯到白阮的资格。加之他习得的法术虽然是生门里难得一见的高深了,但也白阮一比,他还差了一截。
有些东西南风他不知道,我也是到后面才知道的。光凭习来的祈文法术的话,两人或许不分高低,但是白阮生来便昌与众不同的异术者,他注定了拥有别人所无法达到的法力高度,南风不服而百般刁难,最后只能落得一个自己狼狈的结果罢了。
纯儿看到南风等人被白阮施术丢了出去,吓得头一伏紧紧的缩在地上。
纯儿与阿郎一直暗地有些往来,她为了取代我位子经常与阿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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