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便利店
肖明家不如他们两个宽裕,但他爸爸竟也出乎意料是颜芮学校的老师。就因为这些,他们不愿意因为这事被带到警局,事情一旦曝光了,任何一个人的家庭都不会轻易的饶恕他们。
想到家里的暴力,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二十万……好吧。”阿金带头咬着牙应承下来。事情本就是意外,如果阿娟的父母不在这事上纠缠的话,按意外处理,一般也不会被带到警局去,尤其是阿娟曾打过电话,只要他们说,女儿曾在电话里说要下河游泳的话,其余人就更没有关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繁琐了,救护车,殡仪馆车,片区警,记者等等,都将集中到这里来发表一份少女游河意外溺亡的事件。
在他们没有来之前,肖明说太累了,提出让颜芮先回去休息,众人同意。
中山街离这里很近,假若警察坚持要录口供的话,到时还可以再来。
颜芮的脸色苍白,在肖明的搀扶下,慢慢的跨下船沿。在她的脚踏上地面的那一刻,倏地,感觉到脚后跟被一只冰冷的手柔若无骨的拂过,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立即浸入毛孔。她僵住了,动弹不得。感觉到后面有一个人的寒气紧紧的贴浮在自己的背部,它似乎是从船舱里爬过来的,它抓住了自己的脚,然后顺着小腿一点点的上挪,最后将冰冷僵硬的手臂绕过她的腰,圈在身前,湿漉的头发则垂在自己的肩膀,靠近了她的耳根,它张开了嘴,似乎想说句什么。
“啊——”
颜芮发出凄厉的尖叫,身子软软的倒下。
“怎么了?”肖明及时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着。
颜芮不答,事实上她已答不出来了。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已被耗光,依托着肖明手上传过来的力量才能勉强站立。她的面色青白,汗如雨下,整个人就像刚由水里被捞出来了一般,肖明抓着她的手,能感觉到那上面源源不断冒渗而出的冷汗。
她在害怕,非常害怕。
肖明很想把她拥入怀中,给予她安慰。但他看着颜芮的样子,他怀疑现在哪怕只是一点点踏死蚂蚁的外力,也能令她陷入晕厥。
她太脆弱了,而她这般恐惧着的模样,竟然他**的牢牢吸引了他,让他觉得她连害怕时的样子,也美得不可思议。
……
颜芮终于还是回到中山街租住的房子里了。是肖明打横抱着她回来的,她终是支持不住,嘴唇泛白的晕了过去。
阿娟的父母见她被吓至如此,也不好再拦着他们。后来的事情,都是他们和阿金阿牛处理了,再也不用叫颜芮去录口供。
颜芮从昏睡中醒过来后,发现肖明就坐在她的床边,守了一夜。
“颜芮,没事了。”肖明见她醒来,立刻倒了一杯水到她的床边,安慰着说:“后面的事,都交给阿金他们处理了。”
肖明说话的样子很是温柔,有一种男朋友的暖暖温度。
颜芮木然的接过杯子,抬头转向肖明,却并没有看向肖明,而是越过肖明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看着房子的屋顶,角落,天花板。
“没想到会把你吓成这样。”肖明的语气越放越柔,怕吓着了她:“真是对不起,第一次带你游船河就出了这种事,这事谁也不想,也不知道阿娟是怎么落了水的,不过,阿金他们赔了这么多钱给她父母,她应该也安息了吧……”
“不……”颜芮颤巍巍的打断他。
“没有了,没有了……到处都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肖明疑惑,不明白的看着颜芮在房内毫无目标四处寻视的眼神,他担心这么美的女孩不会就这样疯了吧。
“神光,佛气,这幢房子里留下的味道,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她要缠着我,她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是我害她的,阿娟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
看着颜芮扯着头发凄厉恐惧的尖叫,肖明心里一顿,又是心痛又是发毛,大手使了力气将她的肩膀死死摁住,一字一句望着她的眼睛的问道:“颜芮,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说阿娟,为什么你要说阿娟?”
肖明的眼睛泛出一种颜芮从未见过的光芒,莫名其妙的使她的情绪恢复平静。颜芮望着他,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
他身上的气场不同了。
“你能看到什么?”他重新发问。
“……”颜芮沉吟了下,“我能看到,魂。”
“别人不能看见的,我从小就能看见。”
“你看到阿娟了?”
“没有……”颜芮摇头:“但是我感觉到她,她要跟着我,她身上有很强的恨意和怨气,这些怨气跟着我回到了这里,就把这里残留的神佛之气全都驱逐了……她太强了,我能感觉到。神气一无,到了夜间,这里就将成为地狱之地……不,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马上走,马上走”
“冷静点,颜芮”眼见颜芮又将陷入疯狂,肖明使了力气大吼一声:“你去到哪里,她都会跟着你的”
是的,我去到哪里,她都会跟着我。
颜芮绝望的闭上眼睛,这种充满怨恨的鬼魂,她曾见过,只是当时那些鬼魂都不是冲着她的,所以她只要巧妙的避开就可无事。但这次不同,阿娟对她的恨意如此之深,她逃到哪里她就会跟到哪里,永远也逃不掉,永远也逃不掉。
“她为什么要跟着我?不是我害的她啊……”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着你,但是,或许我们可以想个办法对付她。”肖明说。
“一直不好意思告诉你,我从家里出来,是因为我不想接替父亲做学校的老师,我喜欢修练,背着父亲我暗地里拜了一个师父,她会一些驱魔避邪的法术,或许我们可以找她帮帮忙。”
肖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的师父是?”
“道姑。”
原来他是道士。难怪他能令她安神,可是他为什么……颜芮奇怪的望望他。
“道士……也可以娶妻的。”
肖明的脸红了红,瞬间拘促得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为了回避尴尬,他又接着道:“这里房子的光,我也能感受到的,所以我也选择了来这里居住,修行。不过,我看得没你清楚。”
“今天晚上我就能把师父叫来,我和师父合力,一定能让阿娟安息”
颜芮摇摇头,她感觉到阿娟如此凶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奇怪,阿娟只是死了几个小时,又是因为自己不慎淹死的,她从哪来的这股强大的怨气呢?
冷静下来之后,颜芮才开始慢慢的思考。这其中,一定有她还没有察觉的隐情。她死得太突然了,而且,又太凶猛了。凶猛得好像,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力量一般。
“啊这附近的一间房子里还有一个供奉的神龛,你去那里吧,有神龛的罩护,阿娟就找不到你了。”
肖明一击掌道,紧接着就联系他的师父去了。
92:咒衣(五)
“颜姐姐,颜姐姐,你好狠的心啊,为什么送我这样一件衣服?你害得我到了这里,你就过来陪我吧,过来陪我吧……”
阿娟惨白浮肿变形的躯体爬出船舱,歪歪扭扭的朝岸上走来。
颜芮站在中山街街道口,遥对着滚滚邕河,看着阿娟歪扭的身姿,心中泛起阵阵恐慌。
“为什么跟着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她拼命的想问明白:“不是我害的你,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阿娟爬上了岸后,身体渐渐站直,可她再怎么样也站不直了,两只大腿僵硬得像两根木头,其中一根还崴了半截,一瘸一拐的迈开;两只手弯曲成奇怪的形状,硬邦邦的连摆动也做不到,因此的她的速度很慢,像一只巨大的爬行动物立直了双腿,却走的比原来还慢。
听到颜芮的质问,她恐怖的动作顿了一顿,成90度直垂在胸口的头颅慢慢抬起,一双全是眼白的瞳孔泛射出深深的怨恨,直勾勾的盯着颜芮:“你没做什么?颜姐姐,你不知道你织的那件衣服吗?那是一件咒衣啊,是咒衣啊你织一只袖子,就能腐一只手,你织两只袖子,就能腐两只手,你送给我的织了一半的上衣,腐烂了我的整个胸腔……颜姐姐,你没有打开我的胸腔看看吗?里面已经成了什么模样,还说你没有害我吗?”
颜芮听了,脸色刹白。她并不知道那件衣服具有那样的作用,她只知道那是以前她隔壁的一个大姐姐教她的,大姐姐织了好多套这样的衣服,都送给了别人,就是没织过给自己的。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颜芮摇头,她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一件衣服就能害死一个人,而且那衣服还是自己亲手织的。但是她知道,死去的人是不会说谎的。
阿娟的躯体又继续行动起来,仍然是一腐一拐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这时候,她离开岸边好远了,颜芮透过她的躺体,发现船上,河底,竟然慢慢的爬出越来越多的黑影。每一个黑影都在重复着阿娟曾做过的动作,先是四肢着地,接着再慢慢站起,然后歪歪扭扭的挤成一团,一步步慢慢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颜姐姐,你过来吧,过来陪陪我吧,这里还有好多姐妹呢,颜姐姐,你不用害怕,很好玩的,来,来和我们一起吧……”阿娟伸出五指扭曲了的右手,朝颜芮发出热情的邀请。
“不——”颜芮想逃,身子却像被绳子结结实实的捆着,只能眼看着死亡的噩运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颜姐姐,来,如果你暂时还不想来的话,那你就继续织衣服,送给肖明,送给阿金,阿牛,送给更多的人,三天以内,必须找到送出去的人,否则,我们就会来找你,找你加入我们,你是我们的人了,你跑不了的,跑不了的————”
颜芮就是在阿娟恐怖的笑声中醒来的。此时正值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早上肖明见她醒来,安排妥当事宜之后,便去接应他的师父。颜芮无心上学,就在家里休息,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趴在桌面上睡着的,好像只是打了一个盹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却让她和阿娟来了一次勾心的交谈。
颜芮猛的一下从櫈子上站起,走到一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摁下一串号码。
“喂,伯母你好,我是颜芮,请问萍姐姐在吗……萍姐姐?”
“对不起……伯母,您节哀……顺……”
手机从手心里滑下,颜芮呆呆的望着前方,没有焦距。
天刚擦黑,肖明就回来了。和他一起同行的,还有两个人。
两人皆是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皆是面容肃穆,但其中一个比另一个的神情更深奥些。
“这位是我师父,袁大姑,这位是我师父的姊妹,袁二姑。”肖明依次给两人介绍。
袁大姑是道姑,袁二姑混的却是神婆的职位。
颜芮搞不懂这两姊妹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起来两人都具有些法力。
肖明在袁大姑二姑在场时,话变得简短了,人也严肃一些。
“师父在和我驱鬼时,需要二姑保护你不被发现。”他这样解释。
颜芮把中午做的梦说了,三人便一起来到她梦中所出现的邕河岸,颜芮站在梦中站立的位置,感到一阵阴寒直牡住?br /> “船泊口正是东北方向,既是鬼门的方向。你的梦也许正是它特意托给你的,今夜丑时它们一定会从这上岸。”袁大姑望着河岸口静静的说,见颜芮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嘴唇泛白,身子颤颤发抖,又接着道:“肖明道你是阴眼,有些话就不用我多说了。”
她指的是信与不信的问题,毕竟这个时代,有很多人视道术为迷信,否认着神鬼的存在。
颜芮苍白着脸微微点头,作梦的时候,她既知所梦不假,所以才会特别的害怕。
袁大姑沉吟着继续说道:“咒衣是一种相传了很久的咒术,一度在世间出现,又一度被我道中人歼灭。这种咒术最可怕的一点在于,这是一个不能破解的法术,它就像是一种可以累积的病毒,死去的亡魂聚集一起,不 断的扩大咒术的力量,而咒术本身,又可在人群中不断的传染,繁衍。直到人类全部灭亡,城市彻 底沦为鬼城。
只要有人学会了咒衣的编织方法,咒术就会被启动。而咒术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使咒衣的编织技巧得以流传人间。
咒衣利用的是人们恐惧死亡的心理,逼迫人们将噩运转移,不断的寻找新的受衣人,一旦 织衣者找不到新的收受衣服的人,死亡将会直接降临在织衣者的身上。
死去的无辜之人怨气极深,所产生的邪恶力量又不断的加强咒衣, 咒衣的法术至今更是无人能解。唯一的遏止它的方法,就是在今夜,将已死的亡灵全部歼灭,将咒衣的圈点固定在你的身上,不再蔓延。”
袁大姑眼神锋厉,她担心颜芮怕死,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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