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便利店
“公司有点事,所以来晚了,不好意思。”向小雨抱歉的笑笑,目光不经意的往会场内一瞄,搜到几个面貌形态有些熟悉的人,发现庞龙被中途拦下,都转向自己看了过来。
向小雨一时之间想不起他们叫什么名字,因此只能点头笑笑。她以为他们会先认出自己,然后走过来搭话。却不料他们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下,似乎确认了她的身份后没什么事,复又转回头继续聊天了。
向小雨微微有些怔愕,虽然想不起他们的名字,但印象中那几张脸孔的人都是比较呱噪的性格,与自己的关系也不算很差,为什么会有如此淡薄的反应?
“哦,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小雨没有想到,就连庞龙的反应也是冷淡的急转直下。一秒钟前那一个大巴掌的热情仿佛是一块石头丢入粘稠的泥潭后勉强激起的一丝涟漪,很快的就恢复平静。
庞龙说完那句话,就径直绕过她,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加入另一个人群包围的圈子里。
窃窃私语的说话声此起彼伏,热闹喧哗的氛围弥漫整个会场,但就如同中西混杂的会场布置一样,一种格格不入的诡谲感觉充斥其中。
向小雨四处打量了一下,发觉人人似乎都聊得很尽兴,但侧耳一听,又听不出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一阵蜜蜂苍蝇般的嗡嗡声充塞着耳膜,既使特意的走到他们的身后,仍然捕捉不到任何明确的字眼和清晰的语句。
奇怪,到处都太奇怪了。今晚的会场布置奇怪,气氛奇怪,就连往日的同窗,反应也实在太奇怪了。
这和她想象中的同学聚会画面截然不同
向小雨轻轻吁一口气,算了,她是来解压的,可不是来找问题的。她低着头,随意的走向会场内,在靠墙边的桌子上拣起一杯三色的鸡尾酒。
在这待一会儿就回去吧,反正来过了。
向小雨这样想着,低头抿酒的时候发现身旁立着一个人,侧头一看,是她曾经关系挺铁的一个女同学,白素琴。
“白素琴?”向小雨轻声唤她。
白素琴的动作和向小雨一般,持着酒站在桌子边,双目呆愣愣的直视前方,仿佛陷入沉思的发呆,脸上面无表情,木然仿如泥塑。
听到向小雨叫她,白素琴才僵僵的转回头,空洞的目光对上她的焦距。
“小雨?”白素琴两唇相碰,吐出一个词。
向小雨觉得白素琴的反应如同一个人偶傀儡,牵一线才动一发,动作僵硬眼神发直,一瞬间让向小雨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怕感。但向小雨将之归为她最近可能遭遇了某种巨大挫折,所以没有细细深究。
“知道这个聚会是谁举办的吗?”向小雨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搭话,挑了一个自认为无伤大雅,又是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问。
一般来说,举办聚会的主办人会在聚会开始的时候出来主持大局,但向小雨迟到了,她错过了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机会。她想,比她先到的白素琴应该会知道。
白素琴猛的一下抬起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向小雨,好像她问了一个开启机关的重要问题。风雨欲来的压迫感迎面袭来,整个会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一直站着聊天的,坐着聊天的,由头到尾都没看过向小雨一眼的人,都在这时候突然转过头来,齐刷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向小雨手里一抖,半杯三色的鸡尾酒就泼了出来,“你知道这个聚会是谁举办的吗?”白素琴声线怪异的反问她。
“是……是谁?”向小雨有种破门而逃的冲动,但在众多怪异的视线下,她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绑缚,寸步难移。不由自主的,她紧紧揪着自己背包的带子,抱着这唯一一个不会让她觉得诡异的东西。
“是……宋……开……柏。”
答案在白素琴的嘴巴里揭露出来,向小雨却对这个名字尤其陌生。
谁是宋开柏,是她们班上的同学吗?她怎么没一点印象?
宋开柏宋开柏宋开柏……
宋开柏三个字像一个可怕的咒语,所有人都在喃喃不断的启动着这个咒语。这一刻,向小雨仿佛误入了某个奇怪的邪教之中,她害怕了,惊惶的跳了起来,这才发现,这里所有的人全都有如木偶傀儡般毫无生气的表情。不是白素琴受了什么打击,是她根本都没有发现这些不是正常人向小雨发出尖叫,欲往门外冲去,却觉得脚下一痛,狠狠的摔落地面,回过头,白素琴的指甲已经深深的抠进皮肉里。
“你不能走,他要来了,来了……”白素琴趴在她的脚上,嘴巴一开一合,蓦然间,向小雨发现她活动着的下颌处露出两道间合的缝隙。
接着,她又发现在她的臂旁上,手上,脖颈,每一个关节活动的地方,都露出一条间合的缝隙。
向小雨想起了大街的橱窗内那些站立的模特人偶,这是人偶身上特有的特征啊这是恐怖电影吗?
向小雨来不及细想,恐惧的情绪令她直接采取了行动,她高声的尖叫着,一边猛力的踢向白素琴,蹬掉她紧紧抓着自己脚上的手。
白素琴被她踢至后方,向小雨抓紧时机站起来,不料尚未站稳,一根粗大的木棒凭空出现,朝着向小雨的左脚下狠狠的抡去……
向小雨再度跌落地面,同时伴着她的还有一阵刺骨的疼痛。
她的左脚被打受伤了。
举着木棒的人是肥胖的庞龙。
向小雨躺在地板上痛得哭出声时,她看到所有人渐渐的围拢过来,越围越紧,越围越紧,仿佛要挤掉最后一丝空气般聚拢过来。在他们面无表情的麻木的脸上,向小雨清晰的看到一条条木头间间合的缝隙。
这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向小雨痛至晕倒前,她感觉到无数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身体,将她抬起,移动着,有窗被打开的声音,风呼呼的灌了进来,她被举高了,接着,往风中一掷……
黑暗席卷而来。
虽然痛至晕厥,她仍然没有松开手中紧紧攥着的背包。
“他是为了你而来的……”
万锦酒店楼下。
“是这里吗?”我跟在影的身后,气喘吁吁的停下。
影仰头,盯着酒店的高楼处,低喝:“快跟上来不及了。”
影又撒开了四肢奔跑,可怜我两条细细的腿怎比得上它的轻快?跟上之前,我不经意的抬头望向了一眼,蓦然间仿如雷电霹中,我愕然站在原地。
那是什么?
万锦酒门的高楼上,被一团漆黑的迷雾笼罩着。这团迷雾的形状形似一只巨大的黑手,围绕着大楼四周一层。被迷雾罩着的地方,灯光闪烁,光影交错,在某些光线较强,迷雾较弱的地方,可以看到里面的物体歪曲的线条,时隐时虚,仿佛一个巨大的水盆倒扣了过来,而盆里的水倒映的大楼的建筑,影像随着水波扭曲晃动。
实物建筑的大楼,怎么会出现扭曲的线条?
这种现象就如同便利店移动消失时出现的情况。
答案只有一个,在这幢大楼上,出现了扭曲时空的迹象。
“影这是怎么回事?”我追上去问。
影飞奔的速度丝毫不减。
“这就是我们要收回的‘东西’。”影道。
由于影的迷心术,酒店里的工作人员无一人对我的闯入进行阻拦。剩坐电梯,终于赶在十六楼上的扭曲空间关闭前,我们冲了进去。
101:异世之自救(四)
向小雨是在一个山坡的坡底下醒来的。
斜斜的坡顶倾倒着,半黄的草地一直绵延到坡顶,与天边的相接处,一栋由茅草覆盖着屋顶的木屋孤零零的矗立在坡顶下来半段的地方,显得孤寂荒谬。向小雨看了半天,才想到是自己的姿势歪倒了,所以看起来房子和坡顶才是倒过来的。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粘着的草叶,脑子开始慢慢的回复运转。
她是怎么了?
她去参加同学会,发现那里的同学很不妥,然后……
那些同学哪里不妥向小雨突然想不起来了,她的记忆中到后面是一片黑暗的空白。又坐了会儿,仍是没有任何起色,向小雨只得放弃回想,慢慢的站起身来。
此处荒效野外的,先走到屋子里去再说吧。
站起来的向小雨发现脚边有一个小提包式的背包,很眼熟,她确定那是自己的东西。将背包打开,掏出里面的手机,向小雨很自然的拔打了一个号码。
嘟……
“喂。”电话里,一个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突然响起:“你还不回来?”
向小雨被吓了一逃,犹豫着:“你……是谁?”
电话那端的人更是惊讶,停顿半秒后,声音才复响起:“小雨?……”
他呼唤小雨的名字熟悉而亲切得令人心动,向小雨的心怦然一跳,记忆似乎快要苏醒了。
“蓝……”
啪嚓一声,仿佛是被人一棍子敲掉信号,电话断了。
再拔打,手机已没有反应。连服务生的冰冷机械声都没有响起。
手机似乎坏了。
向小雨折腾了一会儿,仍是没有反应,她只得将之重新扔进包里。
那一段几乎快要苏醒的记忆也随着掐灭的火花被扔回了包里。
向小雨继续往前,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小屋,走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左脚受折了,骨头有点折,刺骨的疼痛沿着小腿一阵阵的传来,左脚几乎不能使用,向小雨咬着牙,半走半跳的,终于捱到了小屋门边。但她却想不起脚是怎么受伤的。
小屋外,挂着一面方形的小小的旗子,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米”字。
这是一间米铺?向小雨有种走到古时候的感觉,她不会能够从屋子里看到一个穿着古装的古人吧?
然而,推开小屋虚掩着的门,屋内除了一个个又圆又黑的大缸外,向小雨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缸子里装的是米吧?没有人卖米吗?
“有人吗?”
向小雨朝屋里喊了几声,声音空落落的投进屋子中,连一点回音都没有便消逝了。
向小雨心念转了转,扶着门倚又道:“喂,我要买米”
要不是左脚下实在太痛了,向小雨会自行走进屋子里找人,但是现在她只能勉强的扶着门框站着,要是再没有人出来接应
啪嗒
屋子里终于有了响动。
可是仍旧没有什么人从里面走出来。
向小雨仔细听了听,声音似乎是从屋外的后方传来的。
难道有人在屋子后面吗?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又是一声啪嗒的响动,隔了一会儿,又一声啪嗒。
这个啪嗒声保持着一定的频率,每隔一定的时间便会响起一次。这使向小雨肯定,屋后应该有人,可能就是屋子的主人。
可是为什么主人没有出来,只是弄出声响呢?
她不知道,所以她只得拖着伤脚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继续挪动。
一步又一步,刺骨的疼渐渐的被拖习惯了,也就不怎么疼了。
向小雨终于腾挪到小屋的后方,那里有一条清澈宛如小溪的河流,河水汩汩的流着,泛出点点的光芒,沿着屋后低矮的地势,横在小屋后方。
几只粉蝶在河边扑梭,河边的青草更是绿意盎然,青翠欲滴。一阵清风过来,大自然特有的香气便覆入鼻腔。
真美呀。
向小雨不由的轻叹,她看到小河边,杵立着一个圆形黑亮的大缸,缸子形如屋内的米缸,缸上有一个厚沉的木制盖顶,盖顶一寸一寸的挪动着,那间歇不断的啪嗒声正是盖顶挪动时发出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顶着盖?
是什么东西在里面呢?
向小雨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向小雨踌躇着,她知道这种感觉很恐怖,可是除了揭开迷底,看一看盖子底下有什么,她没有别的办法。
向小雨终于又挪动了,在缸子刚刚的阵响动停止时,她猛一用力,掀开了盖边。
“啊——”
向小雨惨叫一声。
缸里面的,居然是一个人棍
人棍的脑门被顶破了皮,猩红的血口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犹为恐怖。刚才那一阵阵啪嗒的作响便是他用脑门子顶出来的。
人棍便是四肢被砍去后,强行塞进缸中的人。
眼前这个人棍虽然下场凄惨,但面容干净,除了脑门上的血口,他净白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污垢,清弱削瘦的面容一览无遗,仿佛得到了很好的照料,有人每天为他拭面。向小雨惊恐的瞪着缸中的脸孔,发现他只是一个十五六七的少年。
再然后,她发现这个少年的面容何其熟悉。
“庞龙?”
她不确定的喊,虽然记忆模糊,但是庞龙这时候不是应该二十好几,喝得啤酒肚大腹便便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只有十几岁的模样,还成了人棍向小雨认出了少年的名字,少年却只是迷迷糊糊的,一直奋力顶着的盖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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