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便利店
我的心脏莫名一揪,等着大刀砍下来的感觉异常漫长。
“但是我可以给你这个,你就能收了它。”
他伸出一只手,长袖里立刻出现了一个物事。
我从未见过的物事。
当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这个东西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制造发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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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的接过一个份量不是和很重,握在手上却感觉很称手的东西。上面还有一张小图,一个不知是谁画出来的半/裸肌肉猛男,高举两臂做出很有力量的样子。如果是普通女子,虽然不是真人,但一看这图准得把它丢到二丈里远,幸好我不属于普通女子范畴,反倒将之拿到近处细细观摩。
“此物用法如是。”给了我这么惊世赅俗的东西,男子的表情仍然沉静得一如木雕。他伸出一只手,握出物事的一头,轻轻一按,从一个黄色的小嘴里立刻喷出一阵白雾。
白雾夹带着一阵清香,立时将周围的腐臭味冲散了不少。
“这东西能对付尸妖王?”我怀疑的瞥视他,怎么也感觉不到手中的东西有“宝物”的感觉。
“嗯。”
这一声嗯是从鼻子间喷出来的,男子连话也不肯多说。
“你叫什么名字?”我收下东西,偏要问出他些什么来。
“白阮。”他答得倒是干脆,只是仍然吝啬表情。
“是什么人?”其实我知道他有可能不是人,但又无法确定他是妖,是仙,还是鬼。
白阮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淡淡的道:“你不战吗?它要来了。”
回头一望,天上的乌云果然更沉厚了。仿佛天空被撕开了一个缺口,露出混浊的原世来。
这只尸妖王可不简单啊,我的脚就开始嗦嗦的发抖。
“战胜了,灵丹给你。”白阮抛出诱饵:“还可实现你一个心愿。”
实现我一个心愿?他本事多大?
“我要成仙。”
“可以。”
得到尸妖王的灵丹已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若是不怕死些的,早已经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了。这就好比人世间的凡人,听到“你抓到一条鱼,就赏百两黄金”的诱惑一般。只是这鱼长在险峻山底深渊,还需得胆子大些的人才上得。
而实现我成仙的愿望这一点,就更是不可思议了。我嘴巴张成O型,补充道:“我要成男仙”
做妖怪,同样的年份,雄性的功力要比雌性的强上两倍。做仙有可能差不多,但渴望强悍是每只妖怪的必然性。即便男女一样,也要当男的威风些。
反正不传宗接代。
白阮依然沉稳回答:“可以。”
他的语气很淡,面无表情却透着山峰一样的坚毅,令人不自觉的相信他夸下的海口轻易便可以做到。
(恶搞恶搞,就爱恶搞啊。大家不要觉得白阮拿出这个东西是稀奇的,要知道他可是游走于时间与空间的,至于那东西为什么能对付尸妖王,只能说脏的东西,一切都会被威猛先生消灭……)
143:婚礼,雾(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阮。第一次相见,他就许了我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还给了我一个神奇奇怪的物器。
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物事,就能助我灭了功力比我高深许多的尸妖王。
尸妖王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由尸气腐化成的障气。障气所到处,花鸟虫鱼,自然万物,枯萎凋零,泛黑腐臭,寸草不生。不说人闻到这气会立刻尸化,就是妖怪,在这座山里修练的半妖,半仙等,闻到了,也会丧失功力,束手就擒。
尸妖王发出的这一个臭屁,便令得山林里的一些灵气生物顿时变成了死物。
白阮给的物器没有峰刃,无形无状,在灰天暗地的障气里,却恍如一把峰利的锐剑,劈开了巨毒的障气阵。
失了障气,尸妖王也不过尔尔,兴许是因为它才出世,除了障气的强悍之外别的尚未来得及出手,我便如入无人之地般直捣黄龙,手持白阮的物器冲到尸妖王的心脏处——用我尖利的狗爪子,刨开了它脏脾,掏出了它的灵丹。
灵丹一失,尸妖王可算就此完结了。
返回村子,白阮已经不见了,人脸怪物也不见了。村人们从屋子里出来,人人都是一脸天刚亮的睡醒样子,互相打着招呼。我找到童童,问他拔浪鼓呢?他说也不见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年纪大的老人若有所思的坐在门口静静的凝视着村子的小路,思绪飞去了无人能触及的遥远回忆。年轻的则是过年一般的喜庆,低调庆祝着劫后余生。
那次事件后,又过了一百多年。
我吃了尸妖王的灵丹,体内便积了它将近上千年的功力,有了这等功力修为,便相当于中了一千万大奖的普通人,谁还去按时按点的上班打卡?是以这一百多年来,一直游迹在人世间当中,变身成男是我的梦想,不过具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成功变性仍未可知。
那个许诺了我之后便消失的白阮,任走遍天崖海角,也再找不到他的丝毫踪迹。
这一年,我成了民国唐府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唐圆圆。
唐母十八年前逃难到天津,中途将刚出生的女儿遗失,为此她难过后悔了整整十八年。
混乱的年代,初生的婴儿,哪里还有一丝的生还余地?纵是家人百般宽慰,唐母仍然解不开心中自愧自责的结。
我是在一次夜探唐家屋顶的时候意外听到的这个消息的。
唐圆圆的背后右胛骨的地位有一枚梅形胎记,只要找到有胎记的女儿,再对上年纪相貌,便是找到她的女儿。
嘿,变枚胎记还不简单。
果然,不出三日,一个新鲜热烫的唐府六小姐,唐圆圆,就此出炉归位了。
我,略施了一点法术,又披获了一重新的身份。这个身份,可比我之前用的那个,李府三姨娘的身份要好用多了。
在人间走动久了,免不了沾上一些俗尘,再也不想喝清露食灵气果腹,也想大鱼大肉,颐指气使的指挥人。还想被人心心念着挂着,享受当太太小姐的感觉。
当然,这个享福的心理与我的梦想是不相违背的。变成雄性,可增长我的功力,若到时还想在人间走,随时可当少爷公子。
“圆圆,你在这里等我,可不要乱走哦。”
唐天赐,唐府三公子,在我顺利回家一个月之后,以带小妹游玩的名义,将我领到了T市最繁华的路段,这时候,上流社会最盛行的娱乐活动是在夜总会举办私人派对。一拔又一拔的公子哥儿小姐,顶着交朋识友的名头,聚众欢乐。
唐天赐是唐府里最纨绔风流的一位,哪门哪户家的千金小姐身上有几颗痣都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也是利用了这个,暗地透风给他,才顺利的进入了唐府,为此,我与他比起其他的哥哥来,要更亲密一切。
他不知道,其实是因为他的好玩成性,完全符合了我的不务正业。
唐天赐将我带到了这里,便去找位置停车。
一辆一辆黑色泛光的洋车鱼贯驶过,车轮子在地上压出吱吱的声响,车内各种光鲜亮眼一晃而过,我站在三座连成一线的豪华夜总会前,单纯无辜的像个小绵羊,未经世事的处子少女。
兴许是我这样的小姐炙手可热,每辆驶过我身边的车子都停顿了一下,里面的目光如电一般,一道一道的打在我的身上。
我双手紧握,微垂头,保持着小绵羊的姿态。
夜总会的老板非常聪明,找来了三个靓丽的美女站在门口迎客,每当有车子驶过,那如柳的纤腰便不经意的甩上一甩,像河边的枝条一样,荡出旖旎的风光。
我与美女小姐定然是背道而驰的两种风格,单看她们还不觉得什么,再一看我,无论她们做了什么姿势,摆了什么笑脸,看起来便总是带有一股脂粉的庸俗,浓浓的叫人倒胃口。
美女小姐三个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带头走了过来:“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啊,迷路了吗?”
她们只是为了工作着想,觉得我碍眼,但到底是做生意的,也不好得罪人,于是压抑着心头的郁闷客气的驱逐。
三座夜总会的大门一字形排开,唐天赐要带我来参加的,是一家叫月悦堂的夜总会,在那里,有一场为上流千金公子们特意举办的盛会。而眼前这三个美女,则是另一家叫夜来香的迎宾小姐,她们的夜总会,送往迎来的自不再是打着交朋识友的高雅旗手,而是明明白白为着那些纸醉金迷沉沦的有钱人。
我低着头,挪了挪脚,心想我应该是站在了两家的楚河界线上了。
“我看,你应该是要往那里去的吧。”第二个美女小姐扭着腰肢走上来,轻轻一点,食指指了一个方向。
我不甚耐烦的顺着她的方向望去,正要说不是的我在等人,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便在街的那头,一个不起眼的转角处,瞥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虽然只是背影,虽然只是短短一刹间闪过,我却机敏的捕捉到了。
白阮,他现身了
144:婚礼,雾(二)
夜总会的对面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停车场,唐天赐正是去那里找位置停车。在停车场的旁边是一条巷道,巷子应该是通往附近几户居民家的后院,因为不喜夜总会门前的吵嘈,户主特意新建了一堵堵长长的围墙,将不喜欢的热闹和喧嚣挡在了外面。
没有一丝停顿,我拔足狂奔。若不是还念着此时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我一准四肢着地飞起来。
“你……”美女小姐还要说些什么,一眨眼我已经跑到了街对头。
“她是怎么回事?她要去哪里”
“不知道……”
“糟了,该不会是找上杂货铺”
“不行别给她去”
白阮的身影在巷子头一闪就逝,我追过去的时候,伸长了鼻子捕捉空气中的细微味道。
白阮的身上是没有味道的,他就仿如一个不存在在任何一个时代的透明人,走过后连半片脚印都不会留下。
我反过来去搜寻不符合巷子里的味道。
红砖砌成的墙体,幽长的小巷,因为是人家的后巷,平时少有闲人走动,也就少了很多无谓的气味。泥土,灰尘,青草,潮湿的水气都是符合巷子的,只有……鼻尖一动,我嗅到了要找的味道。很微弱,很淡薄,几乎要在空气中消散的……香气?脂粉的香气,女人用的脂粉虽然不能确定白阮除了卖鼓以外是不是还卖烟脂水粉,我决定循着味道而去。
幽长的巷子七拐八拐,空气中的香味时强时弱,引导着我来到一幢四层楼高的居民房。
这明显是一个侧门,门口静谥而隐蔽。门没锁,我推开门,里面是窄紧的楼道,只走了不到三步,就得上楼。
楼梯扶手是铁制镂花,墙壁是红砖方块,建得很高,直通上方,仿佛上面不只是四层楼的高度,充满了洋楼的味道。
我拾阶而上,边走边看,左右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正当我想像着再见到白阮是什么样子时,楼梯的通道寡然而止,面前是一堵红色的砖墙,堪堪建在了楼梯的最高处。
这是怎么回事?我才上到三楼而已啊。
红砖墙上凹进去一扇扇形长门的形状,和洋楼喜欢采用的门形很相似。这堵墙是障眼法吗?白阮会不会在墙后面?
或许,这个门形便是真正的门吧。
正当我犹豫着是不是该利用法术破墙而入之时,楼底下传来了声音。
“她往这里来了。”
“会不会上去了?”
“不知道,快上去看看。”
我下到二楼隐身,发现是那三个美女小姐中的两位。她们急匆匆的从楼底下冲上来,经过我身边时卷起一阵香风。
再上去就是墙面了,我忽生好奇之心,想看看她们见到那样的情景会是怎样的反应。
谁知道哒哒哒的脚步声经过我的头顶响过后,又往更高的地方去了。
她们居然上去了?
我大吃一惊,急忙跟了上去。
挡路的红色的砖墙已经消失了,楼梯右手处是一个洞开的门形开口,门外可见蓝色的天空与白云,从三楼上四楼的楼梯竟然是在室外的。不过,最为意想不到的是,红墙的障眼法居然只是针对我?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想到是白阮在拒绝我的到访,就觉得胸口闷着一股气。
室外的楼梯,也是镂空雕花的铁制品,楼层板看似灰暗毫不起眼,采用的却不知是什么材质,透明,坚固,一眼望到楼底下,仿佛悬空踏云,叫人心脏高悬,有种随时会掉下去的危机感。
登上尽头,是一扇开在半空中的陈旧木门,门仍是呈扇形,由一片片的直条木板拼成,门扣上挂着一个锁,锁扣没有锁上,可见门内有人。
嘎吱。
陈旧的木门经不起轻微的推动,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这响声打破了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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