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作者:tinadannis(三部完结)





希望的火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校报能走到今天在于它的秘密性,遇到现在的危机也在于它的秘密性。选举这件事在我来看,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是校报由地下转为公开的机遇。试想一下,如果校报能够大白于天下,公开运作,那么学生们就能更充分的认识和信任我们!一件东西,藏着掖着,你说得再好,别人也是心存疑虑,你把它摊开在阳光下,让人真真实实的体验它有多好,别人才会死心塌地。刚才有位前辈说得好,全校学生大部分都同意了选举这个方案,那我们就已经没有了反对的资本和意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唯有这样,校报才能迎来蓬勃发展的转机!所以,我提议,既然局势有变,我们就应顺势而为,抛开社长的推荐人选,大家都去参加选举,不管是这里的谁上了,都是校报的胜利!”
  厅堂里面死一般的寂静,良久,梁游明哑着嗓子喊道:“好提议!我赞成,那大家就各自准备去吧。”
  姓卢的男生打断道:“等等,他的意思是要我们全部暴露身份,这样子学校不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郭明义坦然道:“我们现在离开学校聚集在这里秘密开会,学校很快也能查到,照样可以一网打尽。但如果我们每个都参选,作为校报社长的候选人公开于世,它反而不敢再动我们了。是它提出来要举行选举的,再怎么样它也要组织的漂漂亮亮表面上公公正正进行下去。”
  姓卢的男生没话说了,半晌道:“好,这也是场公平的决战,郭明义,若你真能有办法赢得全校学生的心,那我也就服你做这个社长,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郭明义道:“那还等什么?回去报名吧。”拉着莫陵就往外走,莫陵低声道:“你疯了,真的要做这个什么鬼社长?一堆烂事等着我们哪,你别忘了,几个月之后这学校就成鬼城了,结界一事必须尽快解决。”
  郭明义也低声道:“我不正在想办法吗?你忘了,解决一切谜题的关键在于要有线索和资料,而这些都被校报垄断着呢,我们要想办法当上社长或者副社长,才能去翻阅那些绝密资料,就这样两眼瞎,能查个鬼出来。快走吧!”
  校报的举措果然把学校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想着一个个抓起来开除顺便报警安个非法参加秘密组织罪的,这下子一来不但不敢动他们,反而还得天天派保安保护他们,以免有个差池被算到自己头上,不利于自己的人的选情,气得校长天天把校委会的人抓过来一阵痛骂。
  校方只推出了三名候选人,以那个有法术背景的马天玶为主,揪住集体剖腹惨案和王天凌剖腹死亡事件不放,一口咬定现在的校报具有引诱他人自杀的倾向,煽动狂热的仇恨情绪,无法代表全体学生的利益。
  校报这边则有理有节的开始驳斥,经过梁游明同意,开放了所有出过的校报刊物供自由查阅,以实际行动证明这些内容纯属理性思考和合理信念,绝对不会引发阅读者精神上的不正常。
  选情一时间呈胶着状态,几乎所有的候选人都连轴转的到处开演讲会、见面会,宣传自己运转校报的主张,有的甚至还一栋楼一栋楼的拉选票,学校成了宣传单张乱飞的海洋,清洁工每天都要清理大概5吨的废纸。
  三天之后,双方还是斗了个不分高下,学校急了,想出了最卑鄙的一招——直接拿钱买,只要投马天玶一票,就可以拿到200元,这一招还的确见效,不少见钱眼开的直接转投校方那边去了,学校尝到了甜头,花样也开始百变,由一开始赤裸裸的贿选发展到最后送礼品,女生送化妆品男生送游戏机柄等等,选情开始急转直下,给校报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扰攘了多日之后,选举大会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为了体现自己是公平公正的选举,更为了自己这边的人能永掌校报大权,从此除了这个心腹大患,胜券在握的校方不惜血本,在湖边广场搭建了巨型的平台,校园里到处彩旗招展,气球飘舞,甚至请来了无数媒体作现场直播,誓要将这次选举做成铁一般的事实,让后来的人翻不了也不敢翻。
  按照选举的规则,每位候选人都必须上台发表自己的主张,也就是所谓的演讲,由于参选人数实在太多,演讲的时间一缩再缩,最后被压缩到了3分钟。
  就算是抽签决定候选人演讲的顺序,学校也为保万无一失做了手脚,候选人数34名,马天玶抽到了10号,是一个居中靠前的位置,郭明义抽到了21号,而莫陵则抽到了30号。
  本来这个规则遭到了原校报组织成员的极力反抗,因为很多人在口才方面并非长项,而且依据校报历代社长来说,口才也实在不算什么必须的能力,可学校再一次祭出民意的大旗,学生们原本就血气方刚,爱看热闹,自然都同意演讲这个环节。
  马天玶在他的拥趸震天的欢呼下趾高气昂的登场了,原本郭明义料定他会利用校方的优势,抛出一大串治理整顿校报的主张,包括提升硬件设备和软实力等,没想到他通篇都是抨击王天凌带领下的校报怪事频出,甚至害了无辜的31个学生,更攻击校报提出的各种思想不符合社会现实,属于愤青型的发泄,演讲的最后,他希望所有人认清现实,寻找一个能和校方更好合作带来更多利益实现双赢局面的领头人。
  郭明义心下暗暗寻思,看来这姓王的还是没有足够的底气,毕竟校报根基太深,仅靠一件离奇的集体剖腹惨案难以彻底扳倒。
  对手中郭明义所关心的只有马天玶一个人,所以看完他的演讲后,郭明义就起身离开了座位,眼尖的王芳燕发现了,问道:“快到你了,怎么要临阵逃脱?”
  郭明义笑道:“不是,我起身走走,在这里闷得慌。”
  王芳燕瞅他一眼道:“小心点,现在学校的狗到处都是,会咬人的。”
  郭明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离开了人头挤挤的会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时觉得心胸空明了很多。
  算算到自己还有许久,郭明义开始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太阳有点毒辣,晒得人有点头晕眼花,郭明义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眼时,蓦然发现朱若云竟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微笑。
  郭明义吃了一惊,再细看时,前方什么都没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转到了当日第一次见到朱若云的第三教学大楼这里。
  那个时候,这栋大楼刚刚投入使用,墙上还是湿的,地板上还有很多没有剥落下来的纸皮,空气中弥漫着灰浆的味道,而现在,早已投入使用不到一年时间的它,却过早的露出了苍老衰败的气象,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劣质涂料,墙上星星点点的有脱皮,地板也被磨得不再发亮,窗户上的防盗网开始掉漆,肆虐的爬山虎骄傲的攀在门边不肯退去。
  教室里面则好多了,桌椅都是新买的,井然有序的排放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今天学生不上课,全部参加选举去了。
  郭明义怔怔的看着,飘飞的思绪凝聚在这空间里,渐渐的化成一个袅娜的身影,腰间一个鲜艳的蝴蝶结微微的颤动着,秀发柔丝垂然披落,回眸一笑,是最温美的风景,不可撩拨的芳华。
  那个明亮动人的笑容,自己曾经以为别有用心,现在才明白毫无深意,只可惜斯人已逝,终是红颜薄命,无可挽回。
  郭明义将手轻轻抚摸上那已有斑斑锈迹的铁栏,喃喃的道:“是我对不起你……”
  教室内身影飘散,化成两句话在耳边柔柔的回荡:“不要相信任何是非,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王芳燕静静的站在不远的后方,树荫的阴影罩住了她大半的身躯,斑驳疏离,光点摇曳,眼里满满的都是怅然。
  郭明义走上讲台的时候,不少女生两眼放光,纷纷挤到前面去,引起了现场秩序的一度混乱,也引起了向来很有自信的马天玶一阵反感。
  郭明义先静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道:“时间是检验所有事物最好的标尺。距离1931年成立,校报已经走过了七十多载的春秋。七十年以来,无数的学长不惜自己的自由和生命受到威胁,不惜自己的学业被人为恶意的终结,为的只是能将这自由和民主之魂延续下去,照亮南科大将来的路。谣言止于智者,说校报是虚妄邪说,甚至将集体剖腹的惨案生搬硬套上去,只能是侮辱南科大人的智慧。今天我无意抨击学校,但如果学校能从学生的利益出发,做任何事情懂得为学生着想,追求与学生平等、共赢、互重的局面,那么校报根本就不会出现,也没有必要出现。”
  说到这里,郭明义看到下面坐着的校长脸已经变成黑色的了,心下暗暗好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关于王天凌之死与31名学生集体剖腹的关系,我作为后者的第一在场见证人,拥有最大的发言权。当日集体剖腹发生时,事件来得无声无息,非常突然,毫无异动,而王天凌死的当天,有疑似地震的强烈摇动。至于死亡的方式,尽管回忆这段惨绝人寰的场景令人伤恸,但为了去伪存真,为了明辨是非,我还是必须要在这里一一披露,我是亲眼看着那个男生如何用碎玻璃片划开自己的肚皮,他的伤口歪歪斜斜,极不平整,而王天凌的伤口却是非常标准的一道与身体呈垂直水平的直线,而且切口干净利落,不扯皮带肉。最大的疑点则是,所有自杀剖腹的学生无不双手鲜血淋淋,因为他们都是抓着碎玻璃剖腹的,而王天凌手里攥着却是一期校报,手心无任何伤口。王天凌究竟是用什么剖腹的?是他自己剖腹还是别人给他剖腹?是真的和31名学生同属离奇剖腹还是被人刻意伪装?这些,请那些说校报是虚妄邪说的人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如果他们不愿意给,不敢给,不能给,那么我们校报也终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全场寂静无声,学生们个个脸上表情严肃,郭明义的声音并不激昂,也不煽情,只是平淡的娓娓叙来,却如同锋利的刀子,刺入马天玶的心。
  马天玶咬牙想道:此人非同一般,必须找个时候把他做掉才行。
  当郭明义演讲完了鞠躬下台的时候,很多学生起立鼓掌,不少校报的人甚至迸出了泪花,郭明义挺身而出为王天凌正名的举动赢得了不少校报成员的敬佩和尊重。
  潘旻激动得迎上去道:“师兄,你说得真是好,我听着都要哭了,你这一番话可以说是狠狠还击了之前那帮混账吹嘘得天花乱坠的谣言,还了校报一个清白。王姑娘,莫大哥,你们说呢?”
  王芳燕淡淡的笑着,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道:“校报真正的清白恐怕还早着呢。”
  莫陵则很不屑的看着郭明义道:“你上去讲这些干什么?宝贵的三分钟全给你浪费掉了。”
  郭明义奇怪道:“我讲这些怎么了?为什么会浪费掉?”
  莫陵分析道:“现在马天玶他们根本就是直接拿钱买选票,学校里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见钱眼开的,你讲这些自由啊真理啊清白啊,听着很美好,但就是一块吃不到的大饼,有良知的听了或者会感动,但更多的是没良知的,只认好处的,你得投其所好才行。像你这样做,根本拉不到马天玶多少选票,选票拉不开差距,就难以保证社长不落入他的手中。一旦他当了社长,什么校报的都完了。你怎么没有一点危机感?”
  郭明义驳斥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拿钱买票?可哪来那么多钱?你灵霄的也不捐出来贡献贡献。”
  莫陵啐道:“呸,那是老子辛辛苦苦存下的,后半辈子拿来买雪糕吃的,谁也别想打那个的主意。”
  郭明义气鼓鼓道:“好,我就等着看你待会会发表什么高瞻远瞩能拉选票的高论。”
  过没两分钟,一个平头的男生急匆匆的过来找到郭明义和莫陵,低头耳语道:“现在情势不妙,演讲环节还没有结束,很多学生已经开始投票了,我们蹲在外面的点拦住他们问了一下,发现都是投马天玶的,现在他们那边的票数狂涨,我们这边岌岌可危。副社长让我过来跟两位说一下,看看能不能采取什么对策,万万不能让社长之位落入那个宵小之辈的手中啊!”
  郭明义沉吟了一下道:“这个结果我们当初早就预料到的,你跟副社长说,不用太担心,万一真的落到他的手中,我们也会有能力翻盘,日子还长得很。”
  莫陵在旁边道:“这么快下定论干什么?还有我呢,我都没上去讲。”
  郭明义瞪他一眼道:“你去也是一样的,现在那么多学生先投了票,剩下的票源已经不多,加上候选人又很多,票数分散,我们得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参加这次选举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要把校报推上去,由秘密转为公开,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