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壶
贾道长发现之时,宋地翁的双手已经几乎抓到了他的胯下,急切之中只得把腰一弓,顺手将密码箱一挡,“喀嗤”一声,箱子上硬是戳出了几个窟窿……
贾道长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那小手若是抓住了自己的阳(和谐?)具,岂不就去势了么?
在宋地翁和费道长的夹击下,贾道长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于是间心中杀气渐起,准备以“先天气功”一举毙掉此二人,反正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无人知晓。
贾道长打定主意,遂放下妮子和手中的旅行袋以及密码箱,双臂一振,衣袂鼓起,一道无形的罡气骤然而生。
宋地翁一看不好,马上叫道:“子云,赶快闪过一边,老道要用‘先天气功’了。”其实,他弦外之意乃是要费道长伺机攫走妮子。
“知道了,师父。”费道长明白了宋地翁的意思,遂闪出圈外,等着师父引开贾尸冥后,自己再行动手。
贾道长不想与他俩纠缠,双掌运起真气猛然前推,一股猛烈地罡气排山倒海般的压向了横卧于地上的小侏儒。
宋地翁饶是提防在先,及时来了个就地十八滚,但仍旧是感到胸口一窒,几乎透不过气来,地面上尘土飞扬,方才倒卧之处已然被罡气砸出了个浅坑。
贾道长一击未中,身子凌空纵起,双手左右开弓,先天罡气接连朝着宋地翁打去,此刻,小侏儒已绝无还手之力,唯有狼狈的连翻带滚躲避着,最后一头扎进了“贞女潭”中,水花四溅。
费道长抓住机会,偷偷的闪身来到了妮子身旁,独眼瞅得真切,一把抓下……
妮子此刻已经醒了,怀里抱着“小翠儿”正侧身站立在灌木丛边上,紧张的观望着贾道长大战小侏儒。
“喵呜……”大黑猫冷不丁的尖叫了一声。
妮子蓦地一惊,扭头瞥见费道长正阴笑着向她偷袭而来,一只大手已经快要抓上自己的后颈了……
急切之下,妮子不及多想,左臂本能的挥出,一道淡淡的臂影倏地弹出,“嘭”的凌空砸在了费道长的面门上,这正是“达摩五式”中的第三式“断臂立雪”。
当年达摩祖师少室山上面壁坐禅,神光一动不动的矗立于大雪之中求法,雪深过膝,无怨无悔。达摩开定后问他:“你站在雪地里干什么?”
神光答道:“向佛祖求法。”
达摩答曰:“除非天降红雪。”
神光毫不犹豫地抽出随身携带的戒刀,向左臂砍去,“咔嚓”一声,胳膊落在了地上,鲜血飞溅,染红了积雪。虔诚的刀声穿云破雾,直达西天,佛祖惊叹其虔诚,遂脱下袈裟,抛向东土。霎时,整个少林,红光笼罩,彩霞四射,鹅毛似的大雪片被鲜血映得彤红,扬扬洒洒从天而降。神光放下戒刀,仍侍立于红雪之中……达摩深受感动,逐传衣钵、法器予神光,并赐法名“慧可”,是为禅宗二祖。
古人曾诗云:众口销金唤祖师,而今悔不慎当时。当时早荐浑仑底,未恳求人断一肢。
妮子眼下体内并无多少真气,玉柱峰顶之上,她的体内曾经被贾道长强行灌入了一些罡气,以作全真派“先天气功”的基础,正是有了这些玄门正宗罡气,才导致她在“风后冢”的地宫之内顿悟了“达摩五式”。
费道长即将得手之际,面上突遭臂击,但觉鼻子一阵酸痛,竟然流出了好多鼻血,正在迷惑不解,“嘭嘭嘭”紧接着脸上连遭痛击,一时间眼冒金星,最后竟然身子一仰,昏迷过去了。
妮子鼻子鄙夷的“哼”了一下,又跳了上去,狠狠地踹了独眼龙肚子几脚,以泄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从灌木丛里悄悄地伸出来,拽住了妮子的后衣襟……妮子一惊,急忙回头来看。
“嘘……”灌木丛内露出了小和尚有良兴奋的面孔,他匆匆悄声道,“妮子快进来……”
妮子弯腰拎起旅行袋,钻进了树丛里。
“有良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呢?”妮子欣喜的问道。
“小心,别踩着……”有良突然警告道。
妮子低头一看,地上有一滩冒着热气的稀屎,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儿。
“这是……”妮子不解道。
“是俺屙的。”有良红着脸回答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贾尸冥凭借着“先天气功”将宋地翁拍落于水潭中,然后转身一看,不由得大惊,费道长已然倒卧在地,而妮子却不见了……
“贾道长,妮子呢?”正当其诧异之际,一声稚气的问话蓦地在耳边响起。
贾道长定睛瞧去,数丈开外站着三个人,一个是装束古怪的老太婆,一名身材魁梧的警察和一个小男孩,孩子的肩上蹲着一只蓝色羽毛的大鹦鹉,原来沈才华等人已经嗅着妮子的气味儿一路匆匆追赶上来了。
“哦,原来是你啊……”贾道长认出了沈才华和那只奇特的金刚大鹦鹉。
“嬷嬷师父,他就是贾道长。”沈才华指着贾尸冥说道。
客家嬷嬷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位清癯干练的老者,淡淡的说道:“你就是全真派的贾道长?”
“不错,贫道正是,你又是何人?”贾道长诧异的问道。
“老妪台湾苗栗南庄客家嬷嬷。”客家嬷嬷答道。
“哦,你是鄱阳湖谷王婆婆和桃花江秃头老妇的师妹,中原祝由术传人……”贾道长曾听寒生讲过王婆婆三师妹的事情,故一听便知。
“贾道长,你抓走了墨墨,她人如今现在哪里?”客家嬷嬷颇为客气的问道,她听闻这贾道长的武功高深莫测,看见落入潭水中的小侏儒宋地翁,便略知一二。
“墨墨?墨墨是哪个?”贾道长假装思索着。
“就是妮子。”客家嬷嬷干脆说道。
“你是在说贫道的徒儿么?你们找她干什么?”贾道长明知故问道。
“你把墨墨还给我!”沈才华忿忿道。
贾道长嘿嘿一笑,说道:“那还要看我徒儿自己愿不愿意呢。”
客家嬷嬷皱了皱眉头:“那就请你叫她出来吧,老妪要亲自问问她。”
是啊,奇怪,这妮子跑哪儿去了呢?刚才自己因与宋地翁相搏而无法分心照顾她,因此将她放在了树丛下,并没有留意到妮子会离开。另外,这个费道长方才人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晕倒在地了呢?怕是犯了什么重疾吧……贾道长心里寻思着。
“怎么?贾道长,你是有意把墨墨藏起来不让我们见面么?”客家嬷嬷冷冷的质问说道。
贾道长心想,这个客家嬷嬷既是祝由传人,武功自然不弱,今天怕是要有一场恶斗了,索性不如速战速决,将他们几个统统放倒,然后赶紧带着妮子离开。想到此,他遂暗运“先天气功”,衣袂缓缓飘起,口中则嘿嘿干笑着说道:“客家嬷嬷,你一个女人家说话怎么如此的不中听?”
客家嬷嬷瞥见贾道长衣衫鼓起,知道他已动了杀机,于是更不答话,两手立掌,嘴里默默念动祝由神功第一式“鬼打墙”的巫咒来。
此刻,沈才华鼻子中已然嗅到了附近那片灌木丛中,散发有墨墨近在咫尺的气味儿,不过中间还夹杂着一股酸酸的屎臭气,心里不由暗道,也许墨墨正躲在树丛中大便,此刻若是找见她,会令人很不好意思的,索性等她便完后自己出来再相认也不迟……
贾道长已经瞧见客家嬷嬷有了戒备,不过“先天气功”向来无坚不摧,他并未将这个小老太婆过于放在心上,只想着尽快解决掉他们好上路。于是便跨步欺身近前,“呼”的双掌着力推出,两股汹涌澎湃的罡气同时击向了客家嬷嬷。
祝由神功的前五式基本都是防御性质的,不似沈才华“天门洞开”以及“无毒不丈夫”等歹毒狠辣的招式,“鬼打墙”只是在施术者面前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场,阻止对手的进入,对付拳脚兵刃尚且管用,但面对全真派的绝学“前天气功”则捉襟见肘了。
贾道长浑厚的先天罡气“嘭嘭”的两声击在了客家嬷嬷身前的无形气墙上,强大的推力迫使她“蹬蹬蹬”的连退数步,后脚跟已经站在了“贞女潭”边,再往后退就要落水了。
此刻,宋地翁见来了外援,欣喜的从潭水里爬上岸。
贾道长“呼”的又是一掌推出,意欲将嬷嬷同样的扫落潭中。
客家嬷嬷一看不好,双手交叉胸前,向后一指刚刚上岸,浑身湿淋淋的宋地翁,口中急诵祝由神功的第二式“移花接木”巫咒:“怛伽阿阇嗔醯咄叱诃闼孕……”
“嘭”的一声闷响,先天罡气转移在了宋地翁的身上,刚刚爬上岸来的小侏儒又被击落到潭中去了。
紧接着客家嬷嬷突然面现潮红羞怯之色,身子如风吹杨柳般的左右摇摆起来,颇具婀娜风(和谐?)骚之相……
贾道长不由得就是一愣,心想这老太婆是怎么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竟然如此放荡……正寻思之间,鼻子里忽然嗅到一股如臭鱼烂虾般的恶臭,开始以为是嬷嬷放屁了,但紧接着脑中一窒,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是毒气!说时迟,那时快,贾道长双手一分扯开了衣襟,露出黑不溜秋的小腹,使出“丹田九式”功(和谐?)法,真气运行任脉,抱丹田,随后转、晃、操、击、折、搓、提一气呵成,原本小而纠结的肚脐眼儿竟然张开了一个大窟窿,大如碗口一般,里面漆黑一团,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弥漫在空气中的“鲍肆之香”竟然悉数被贾道长的肚脐收了去……
“哈哈哈……‘祝由神功’原来也不过如此啊,雕虫小技奈何了贾尸冥?”贾道长仰天狂笑起来。
此刻,站在一旁观战的沈才华吃了一惊,原来贾道长肚子上的肉(和谐?)洞既可以分娩灵胎,又能吞食真气……再瞧嬷嬷师父,早已是目瞪口呆的望着贾尸冥的肚子,手足无措。
就在这一瞬间,沈才华赫然出手了,口中连吐梵音:“唵唵曷,囊羯刹那怛伽诃啰……”这是他拿手的祝由神功第九式“天门洞开”,食指冲天,然后跃上前去,照着贾道长的肚皮就是一划……
“嗤……”一道无形的祝由真气自小才华的食指尖商阳穴而出,锋利如刃,凌空骤至。
贾道长忽感肚皮一疼,体内先天罡气迅即自觉做出了反应,腹部自上而下从中脘、水分、气海、关元以及中极一条线上的诸穴瞬间罡气逸出,抵御消弭外来之气,纵使如此,也还是在肚皮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道子。
贾道长愕然失色,身子急忙后纵跳出了圈外。
唐家三少紧贴着山崖根猫着腰,关闭了无线追踪器,远远的潜伏在了一簇灌木树丛的后面,然后轻轻拨开茂密的枝叶,悄悄地观察着。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远不足以同贾尸冥或者那个老太婆对抗,唯有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行渔人之利。
其实他们三人只要再往前行数十米,便会见到有良和妮子了,但是怕被发觉而不敢上前。
“好小子,竟然偷袭贫道,而且如此的歹毒,差点被你开肠破肚!”贾道长勃然大怒道。
“贾道长,你的肚脐眼儿好厉害啊,又能生孩子又能吸气呢。”沈才华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用的到底是什么邪门功夫?”贾道长忿忿然说道。
“猪油神功。”沈才华回答。
贾道长心中迷惑不解,这孩子的招数可比他师父强得太多了,但是徒弟怎么有可能超过师父呢?如此看来,还是见好就收吧,没必要再与他们纠缠下去了。
想到这儿,他缩回了肚脐眼儿,系好衣服纽扣。
就在这时,闻得远处有人高声说道:“贾尸冥,气色不错嘛……”那纯正的京腔口音入耳十分的熟悉。
贾道长眯起眼睛望去,刺眼的阳光下站着三个人,左面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白须老者,面如朗星,唇红齿白,好像保养得极好,右面一个瘦小的中年人,长相如同猴子般,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中间的那位身着灰色中山装、国字脸的人,正是首(和谐?)长……
贾道长心中兀自一凛,坏了,他怎么也来了?首(和谐?)长为人城府极深,做事精于算计,没有把握的事是从来不屑去做的,如今既然亲自赶来,必定是胸有成竹而势在必得,“鬼壶”看来有点悬了。
“首(和谐?)长,你的气色也不错嘛。”贾道长不卑不亢的回敬道。
“贾道长,交出‘鬼壶’,从此别过,两不相干。”首(和谐?)长讲话向来干脆。
“嘿嘿……”贾道长冷笑两声,并未答话,心想,放我走?六年前,冯生还不是执行你的命令,想灭贫道之口么?官场的承诺,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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