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匣传奇
姓名即可。”
老人和中年人站起,安子奇又去搀芯媛,芯媛白了安子奇一眼,脸色通红。
中间的老人说:“虽然皇子客气,可是我们世代传下的礼仪还是要讲的,请皇子去祠堂,接受我们十个家族的参拜。”
进了祠堂,老人把祠堂中间的黄色布幔去掉,露出一张画像,画面上是身穿龙袍的建文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画像前的供桌上供放十块牌匾,牌匾上是十个家族的祖先,当年建文帝的十个卫士的姓名。
老人在祠堂的中间放下蒲团,安子奇上去跪下后,对着画像和牌匾磕头,嘴里说:“先祖在上,先贤在上,我安子奇终于不负先祖和先贤的期望,万里寻找到这里,望先祖、先贤保佑我,保佑这里的忠心义士。”
老人请安子奇坐到旁边的一张虎皮座椅上,十个家族的十个人先对画像和祖先的牌匾磕头,老人口中说:“先祖有眼,我们终于等到皇子前来。后辈终于敢在先祖面前说,后辈不敢忘记先祖的誓言,几百年来,从无怠懈。皇天先祖,我心可鉴。”
十个人在供桌前磕了头,又齐齐站到安子奇的面前,拱手说:“小人们参见皇子。”
正要齐刷刷跪下,老人忽然走到安子奇的身边,低声问:“皇子,你曾经说要娶芯媛为妻,现在是不是还是那样打算?”
安子奇答应娶芯媛为妻,也是权宜之计,不过如果没有芯媛,他也不可能找到青峰山,现在老人提出,安子奇不知道老人的话里是否还有其他的意思,只好含糊地说:“我是说过,不过……。”
老人说:“你现在是皇子,当然要娶的是皇妃。皇子放心,芯媛不会,也不敢计较皇子是否有妻。”
安子奇这才放心,点头说:“我是答应过,我会和芯媛成亲的。”安子奇还是不敢说出娶妻,只肯说成亲。
老人大喜,连忙搬过一张座椅放到旁边,拉过芯媛的手,请她到座椅上坐定后,才和其余八个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磕头说:“小的们参见皇子,参见皇妃。”
安子奇扭头看芯媛,只见芯媛脸上浮起红晕,高兴得有点合不拢嘴,安子奇赶紧推了芯媛一下,站起来去搀扶跪在地上的九个人。芯媛也站起来,袅袅婷婷走上去,搀住中间的老人说:“芯媛感谢大家关爱,谢谢大家。”
中间的老人领着大家站起来,拱手对安子奇说:“皇子,你不要嫌怪我们多礼,刚才是我们解除誓言的仪式,从现在起,我们就互称兄弟,不再称你皇子。你千万不要见怪。”
安子奇赶紧说:“前辈在上,我如何敢和前辈称兄道弟,前辈叫我子奇就可以。”
芯媛走过来,搀住安子奇的手对老人行礼说:“誓言已经解除,你们以后再不可叫我皇妃,否则我会生气的。”
老人哈哈大笑,用手指着旁边的屋子说:“安先生虽然年轻,也总是皇家后裔,我们如何敢不尊。芯媛在我的眼皮底下长大,从小顽劣,安先生要好好管教她。
安先生,便宴已经准备好,安先生请入座。”
安子奇也不客气,由芯媛搀住他的手臂,在众人前面走进隔壁的屋子。老人让安子奇和芯媛在上座坐下后,亲手为安子奇倒上一杯酒,恭恭敬敬地双手捧上说:“安先生满饮这杯酒,庆贺我们欢见。”
安子奇也为老人倒上一杯酒,双手端给老人说:“前辈忠心,皇天可鉴,安子奇心里佩服,唯有以此酒敬大家,聊表我心中的歉意。”
座上的人一起举杯,同声庆贺:“安先生到此,解除了我们几百年的誓言。今后安先生若有差遣,我们一定尽力,决不推辞。虽粉身碎骨,决不皱眉。”
卷七 第七章 传国玉玺(终结篇)
狂欢三日后,安子奇便准备寻找建文帝埋下的宝藏。
长老们在三天里已经领着安子奇把青峰山的前后左右都转了一圈,特意为安子奇指出建文帝的最后安身之处--青峰山中一个被巨石掩盖的山洞。山洞前并无任何石碑和祭台,甚至看不出有任何人为建造的痕迹。
长老解释说:“这是遵照祖先的遗训特意如此的,祖先云,先皇遗骸,最易遭到匪人亵渎,若非如此,早被三宝太监毁尸焚骨了。就算这样,近来还是常有好事者前来南洋寻找建文皇帝下落。
安先生今日在此祭祀后,我辈将再次用乱石封堆,务必永保先皇平安。”
祭礼完全依照中国古代的仪式,安子奇虽然作为建文帝的直系后裔拜祭祖宗,却为了不引起周围乡村的好奇,而装成是旅居南洋多年的华侨遥祭大陆的祖先。
香烟缭缭,气氛肃穆,安子奇领着众位长老和十个家族的代表跪倒在山洞前,磕头祷告说:“唯我皇祖,泽我莠民,神州犹在,汉裔翌明。”
安子奇心里默诵:“祖先在上,想我安子奇无能无德,竟能得祖先垂青,赐我神匣秘宝,此番若得传国玉玺,必定不负祖先密旨遗训。”
芯媛也以安子奇妻子的名义对建文帝的陵寝行大礼,祈祷祖宗保佑安家阖门平安,保佑安子奇诸事如意。
祭礼毕,安子奇便和长老商量寻找建文帝当初埋下的宝藏。
不料长老却说:“安先生既然得到先皇的密旨,自然可以寻找宝藏。不过我辈世守祖训约束,不得参与寻宝,不得谈论秘宝。安先生若是寻宝,我辈当回避。”
安子奇点头,表示理解长老的说法,这也是确实,如果祖先没有留下遗训,怎么能保证后代不会去偷挖宝藏?更大的可能是,当年埋下宝藏,除了留下建文帝的密旨内容,对宝藏的地点根本就没有涉及,看守青峰山的十个家族,除了知道这里有宝藏,可宝藏在哪里,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长老约束十个家族不准外出,把一些工具交给安子奇后,长老对安子奇说:“安先生,非是我们不相助,实在是爱莫能助,望安先生见谅。芯媛在接受守卫重任时已经起誓,所以她也不能参与取宝,望安先生好自为之。”
青峰山周围,只留下安子奇一个人。
青峰山不大,虽山势秀丽,却只是一个小山丘,山上山下长有很多菩提树,依照密旨中:菩提大树,下有石佛,似乎应该指最大的菩提树。不过青峰山旁边的菩提大树很多,毕竟已经过了六百年,即使当年树型相差很大,现在也看上去差不多,单凭树的粗细高矮,一时不能决定哪棵才是最大的。
过去佛教曾经在南洋盛行,所以青峰山的周围,大大小小的石佛也很多,各种形态的莲花石函就更多,要想在这些莲花石函中找到一个藏宝的,几乎难如登天。
安子奇在青峰山周围走了几圈,还是难以把握是哪一棵大树,有心想去问长老,却又不敢:“长老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他们既然不准参与取宝,当然不会相助,要是一昧相求,说不定还会引起他们的猜疑,今日取宝,决不能求助他们。”
安子奇对这些菩提大树看了一会,忽然想到:“既然建文帝当年以菩提树作为藏宝的参照物,他不可能不会想到菩提树会长大,会枯死,甚至会消失,难道他会凭空找一棵大树?肯定还有其他的因素。”
“是什么因素呢?”安子奇继续围绕青峰山走,设想当年建文帝为什么要指定某棵特定的菩提树。忽然安子奇发现,在青峰山的某个侧面,如果站在远处看,青峰山就像是个神态安详的佛首。青翠的树木,就像是佛首上的发髻,起伏的山势,就像佛的五官。安子奇欣喜,跑到更远的地方看,“哈,怪不得建文帝隐居在此,原来真的像是佛首。”
佛的前面,就是一棵参天的菩提树,菩提树下,正巧也有一尊石佛。
安子奇走到这棵菩提树下,仰头对树顶看,以这棵菩提树苍老的形态和两人不能合抱来看,这棵树起码也有千年。大树下的石佛,面向北方,似乎是寄托当年建文帝对故乡的思念。
安子奇依照密旨上所说,朝南走一百步,用碎石作了标记,再朝东走二百步,正好走到一个莲花石函前。
莲花石函是用整块青石所雕琢,安子奇围着莲花石函绕了几圈,确定青石的莲花石函不可能有秘密,如果真的是把宝物藏在这里,只能是秘藏在莲花石函的周围,埋藏在周围的地下。
安子奇回首对那棵菩提树看,以菩提树和莲花石函为两个终点划了一条直线,然后在这直线上靠近莲花石函的根部用铁锹挖下去。也可能是建文帝的在天之灵相助,安子奇仅仅挖下两尺深,铁锹就碰到一块硬石,而且硬石很大,似乎是块石板。
安子奇赶紧沿石板把泥土挖出,等石板完全裸露后,才放下铁锹,双手抓住石板的边缘,用力把石板掀起来。然后双目紧闭,双手合掌,默默祈祷这里就是藏宝处。
果然,石板下埋藏着一只铁箱,用铁锹敲开已经锈烂的铁锁,慢慢打开箱盖,里面是一只白玉雕琢的小箱子。安子奇双手捧出白玉箱,见铁箱里没有其他的东西,便双手捧着白玉箱走到菩提大树下的石佛前,把白玉箱放在石佛下,先虔诚的合掌,在慢慢把白玉箱打开。
白玉箱里露出安子奇曾经在梦里看到过的传国玉玺,白玉的材质,螭虎的印纽,一切都和梦中一样。传国玉玺下压着一叠黄色的丝绸,显然是建文帝埋下传国玉玺前写下的。
安子奇以极其虔诚的心情拿起黄色的丝绸,慢慢在地上铺开,看到上面用红色朱砂写的字,果然是建文帝的亲笔。安子奇屏住气对黄色丝绸上的字看,越看越觉得心惊。
丝绸上是这样写:“字喻皇儿:
传国玉玺乃是宝中之宝,皇而得到此宝,务必切莫狂喜。
皇儿若是将右手中指的指血滴入传国玉玺印纽上螭虎的口中,传国玉玺将有极大的神异,皇儿只要心中默念某人的名号,心中自然会出现某人的思绪。或忠义,或叛逆,或布兵,或行书,皇儿犹如自身亲睹,无不历历在心。
传国玉玺虽有如此神通,皇儿切莫轻试,一旦迷入其中,皇儿再不能自拔。为父当年目睹先皇屡试此宝,果然旗开得胜,所向披靡,创立我大明万里江山。
只是先皇既能洞悉世上诸人的心绪,先皇自此绝无乐趣。先皇杖毙功臣,坑杀元勋,抄斩百官,皆拜此宝之赐。
故而先皇暮年再三告诫为父,天下太平,切莫再看此宝。为父也发誓,为父在世一日,就决不使用此宝一日。为父虽被宵小篡位,为父却不后悔,为父不想知道诸臣诸人心绪。所谓腹谤,无人无之,若以此定罪,天下则无人矣。
为父庆幸,将此宝带到渤泥,否则此宝落入宵小之徒手中,我大明忠臣必定全覆,为父虽居草堂,尚自高呼幸甚。
为父不忍将先皇遗物沦沉,故此写下密诏,皇儿若得此宝,务必三思而后行。”
安子奇惊坐到地上,这一方不大的传国玉玺,竟有如此的威力,竟能探索别人的心绪,知道别人心里所想,知道别人心里所做,这,这也实在太可怕了。
建文帝的遗书中说的绝对有道理,知道对手的心里所想,自然可以旗开得胜,只是如果能随意知道朋友,亲戚,手下的心理,这,这也太没有情趣了。谁没有私心,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如果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这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更可怕的是一旦知道手下心里的怨言,哪可是不得了的事。世人一直对朱元璋滥杀功臣不解,可朱元璋确实是知道了功臣们心中的不满。就如遗书中所写,“所谓腹谤,无人无之,若以此定罪,天下则无人矣”。对某个人有怨言,是最自然不过的事,要是这也能作为定罪的理由,天下确实是要没人了。
安子奇抖抖簌簌将黄色丝绸叠好,重新压回到传国玉玺的下面,战战兢兢看着白玉的传国玉玺,再也没有勇气去拿起天生神物的传国玉玺。
“如果我能知道世上所有人的心绪,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现在就能知道是谁背叛了我,我当然可以去要他的命。可是,可是我如果知道我手下的人对我都有怨言,我该怎么办?也去杀他们?
如果我所爱的人对我也有怨言,比如方砚婷,比如任芸韵,比如信风,甚至比如我的养父母,我该怎么办?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不可能对某个人没有看法,尤其是心爱的人。俗话说:爱的越深,也就恨的越深,我难道就没有对别人的看法?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有腹谤。”
安子奇没有敢去想冯瑶琪,尽管他知道冯瑶琪是最爱他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冯瑶琪关心过,难道冯瑶琪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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