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匣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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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奇恭恭敬敬地说:“是,谢谢道长。”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身体挺得直直的。
武山道长仔细看了安子奇一会,说道:“听信风说,你想问大风堂?你是那人来的?是有人介绍你来问的?”
武山道长说话的时候还是那种神态,安子奇不知道武山道长与大风堂的关系,有些惴惴不安,想了一下说:“我从一位前辈那里听说的大风堂,同时还听说了纹寅,我猜想大风堂可能就是这里,所以我才专门找到这里。道长是否听说过大风堂?”
武山道长没有说话,只是手捻胡须,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过了一会武山道长睁眼说:“知道大风堂,必定知道有个信物,你知道是什么信物?”
信物,安子奇想起铁戒指上的刻字:×物。难道就是信物?安子奇不再犹豫,从衣袋里拿出那只铁戒指,恭恭敬敬拿到武山道长的面前:“道长是说这枚戒指?”
武山道长眼睛顿时亮起来,坐直身体,从安子奇手中接过铁戒指,拿在手上翻来复去看了好一会,又想了一下才说:“是这枚戒指。你把戒指好好收起,千万不要让旁人看见,也不要对旁人讲大风堂和纹寅。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在伏虎院住几天,这里风景很好。”
武山道长把铁戒指还给安子奇,虽然叮嘱安子奇,话语好像与铁戒指无关,只是让住几天,还竟然说到风景很好,实在让安子奇搞不清意思。不过竟然武山道长这样说,总有他的道理。安子奇接过铁戒指放进衣袋,看着武山道长,不知道他下面会说什么话。
武山道长并没有再对安子奇说话,只是对外面叫了一声,小道士马上走进来,站在武山道长面前等候吩咐。
武山道长呵呵笑了一下,对安子奇说:“这是我最小的徒孙,道名是信风,外面还有他的两个师兄,你们到外面去认识一下。”又对信风说:“安先生要在本院住几天,就由你照料,你去安排一下,不要让安先生见外。”
信风答应一声,领着安子奇走出里间。安子奇对武山道长深深一鞠躬,表示感谢。
其实在伏虎院也没有什么可安排的,信风依旧在昨天安子奇睡过的房舍打扫一下,然后换过一盏较大的油灯,对安子奇说:“安先生,小院就是这个条件,安先生只好将就了。这里就几间房舍,安先生过一会就会熟悉的,这里的风景真的很好,安先生要想玩可以随便。”
信风在走出门的时候又说:“这里只有我们师兄弟三个,还有师祖。我两个师兄,年龄大的叫信岚,另一个叫信飚,都很好相处,安先生住几天就会知道。”
信风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安子奇也走出去随处逛了一下。走到悬空的崖边,探头望下去,只觉得仿佛身临万丈绝壁上,伏虎院若在云上飘动,崖风凛厉,使安子奇不由生出坠下悬崖的臆感,马上退后一步,才算把心定下来。
第一天就聊聊无事地过去,安子奇除了到道士念经的房舍转转,其他的房舍并不敢进去,心里只是在琢磨,武山道长让自己留下来,到底是为什么却没有说,也没有说那枚铁戒指,究竟铁戒指有什么用?
第二天同样聊聊无事,除了见到三位道士有时候在念经,有时候在练功,其他也没再见他们干什么,武山道长自从第一天见了以后,就再没见过。悄悄问小道士信风,信风摇摇头说:“师祖不知去了哪里,他老人家出去从来不对我们说的。”
伏虎院虽有道士念经的场所,却不是道观,自然也没有烧香施舍的信徒。安子奇有点不明白,出家人没有信徒施舍,怎么能够活下去。
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武山道长才让信风把安子奇叫去。信风退出后,武山道长的神态完全变了样,再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威严,而是满脸堆笑,站起身来说:“安先生,让你在小院待了这几天,把你闷坏了吧。”
对武山道长的这种态度,安子奇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说:“道长请坐,伏虎院风景确实很好,远不是那些挤满人的风景区可比。再说我见信岚他们在练武,我也跟着在旁边学着比划,不觉得闷,道长,我没得到你同意就偷学,道长会不会责怪我。”
武山道长乐呵呵地说:“他们小伙子懂什么武功,跟他们学是糟蹋了你。你那只信物是不是在身边?”
安子奇知道武山道长指的信物就是那只铁戒指,忙从口袋里拿出,递给武山道长说:“在,道长给我说说,这铁戒指到底有什么用?”
武山道长没有接,而是说:“你把它戴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戴上铁戒指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武山道长没有说,安子奇也不敢问。
随武山道长走出伏虎院,武山道长才想起说:“我忘了你不能走路,你会不会骑马?”
走路谁不会,武山道长竟然说不会走路,安子奇实在不解,分辨说:“我能走路,就是再险要的山路我也能走,最多走的慢一点。骑马我不太精通,过去也骑过,只是跑快了不行。”过去闲得无聊的时候也曾到上海广州的马场去骑过马,不过那时老实透顶的温顺马,还有驯马师在旁边。现在要是在这险要的山道上骑马,还不是要找死。
武山道长摇头说:“去的地方很远,要是用你走路的速度,不知道时候能到。不如这样,你先骑马试试看,要是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信岚不知从哪里牵出两匹马,缰绳鞍鞯齐全,武山道长示意让信岚先做了几个动作,对安子奇说:“你骑上先走得慢点,等习惯了就好。”
信岚把安子奇扶上马,牵着绕了几个圈子,把缰绳递给安子奇。武山道长腾身一跃,轻轻骑上马背,对安子奇说:“我在前面慢走,你在后面跟着,一切都不要慌,有我在。”
安子奇只好将生死置之度外,催马跟在武山道长后面。幸好信岚选的马极其温驯,似乎又极其熟悉走夜间的山道,安子奇开始害怕,半个小时后就感到熟悉和轻松。武山道长领着从另一条山道走,翻过几个山头,便走上稍微平坦一些的大道。武山道长对安子奇招呼一声,便催马快奔。安子奇在后也用脚在马肚子上一踢,随着武山道长飞奔。
几十里地过去,武山道长领着到了同样是在山间的一个院落,下马敲开门后,院落里的人马上牵出另两匹马给武山道长和安子奇替换,这样,连着换了三匹马,眼看天就要亮,总算是到了一处宏大的古典建筑旁。
武山道长下马,安子奇跟着下马后,马上有人过来牵马走开。天色已是蒙蒙亮,安子奇见这古典建筑是在大山的包围之中,隐隐看去,不是庙宇,就是道观。
果然,建筑里传出钟罄笛箫之声,武山道长对安子奇做个手势,领先走进去。安子奇跟在后面,进山门的时候,果然看见山门上的大字:风啸观。
武山道长没有进大殿,而是绕过大殿走进大殿后面的藏经楼。候在藏经楼的一个道士对武山道长说了几句话,武山道长便对安子奇说:“安先生在这里稍息片刻,师父在入定。”
安子奇这时才知道武山道长带他骑了一夜的马,原来是来见他的师父。安子奇猜测武山道长起码也有七八十岁,他的师父年龄该多大?马上想到任老伯遇到的那位老道士,会不会就是他?安子奇由于骑马紧张地跳了一晚的心又激烈地跳了起来。
有道士送上香茶,武山道长喝了一口说:“风啸观是在浙江百山,我们一晚赶了三百里路,幸亏你没有从马上掉下来,负责我的责任就大了。”
一个晚上从武夷山赶到浙江?安子奇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从武夷山到浙江不是有公路,干吗非要骑马走山路,幸好几匹马都温驯,要不真的不是好玩的。
见安子奇露出疑惑,武山道长解释说:“我师父一定要在今天见你,从小院下山到公路坐车同样要用半夜的时间,而且小院到百山没有直通的公路,到了百山又要走山路,还不如骑马爽快。本来我是怕你出事,只是师父召唤得紧,我怕赶不及,只好出了个骑马的下策,安先生千万不要骂我。”
见藏经楼的道士都对自己毕恭毕敬,安子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问武山道长,却见武山道长已经离开座位,对安子奇作了个安心坐下去的手势,自己离开藏经楼出去了。
藏经楼的道士又送上干果点心,躬身说:“安先生请用点心,祖师爷吩咐过,安先生如果到来,请稍坐片刻。”
不知坐了多长时间,太阳已经高升到风啸观大殿的檐角,才见武山道长匆匆走进来,拉着安子奇就说:“师父刚才吩咐,让安先生去见他。”
安子奇连忙站起,整整身上的衣服,对武山道长说:“我就这样去见他?”
武山道长一脸严肃,并不说什么,只是领路走在前面。安子奇不知武山道长的师父会对自己说什么,惴惴不安地走在后面。
卷一 命运选择 第二十七章 皇室后裔六百年
从藏经楼从来,顺着道观的花间小路走到一座矮小的平房前,武山道长早在离那平房几十米远的地方就站住脚,对安子奇说:“师父只让你一个人进去。”
武山道长那么大的年龄,到了平房跟前,竟连一句高声都不敢出,只是指着平房,让安子奇进去。
安子奇再次整理衣服,装作镇定的样子走进平房。平房里不大,仅有几个蒲团放在木板的地上,除了几张画像挂在墙壁上,再无其他东西。一位头发胡须和眉毛皆已雪白的老道士坐在正中的蒲团上,见安子奇进来,手一指旁边的一个蒲团,意思是让安子奇坐下。
安子奇不知道该对老道士说什么,反正问好总不会错。走到老道士前面,躬身说道:“仙长好,安子奇给仙长行礼。”
老道士微微点头,依然指着蒲团,让安子奇坐下。安子奇只好随老道士的意思坐下,眼睛盯着地面,不敢对老道士看。
老道士沉默一会,开口说:“铁戒指你带来了?”
安子奇点点头,摘下铁戒指双手托着递到老道士面前。老道士只是看了一眼,低声说:“总算把你等来了。”
安子奇不知道说话的意思,也许就是任老伯说的让拿铁戒指去找他。可为什么是总算等来了?是知道铁戒指会落到自己手上,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谁会是铁戒指的最后主人?
老道士看着安子奇好一会,突然说:“那件先皇留下的珍宝在你手里?”
先皇?留下的珍宝?安子奇不懂老道士的意思,现在是什么年代,竟还有人说先皇。看老道士的表情,好像不是随口乱说,安子奇想了一下才想通,老道士会不会是在说那件翡翠匣,翡翠匣应当是明朝的建文皇帝留下,可老道士为什么还在口称先皇,都已经过去六百年了,还会有人想着那个不知下落的皇帝?
于是安子奇小心翼翼地说:“仙长是说那件翡翠匣?”
老道士听到翡翠匣,眼睛一亮,盯着安子奇说:“你得到翡翠匣,是不是打开过?”
安子奇摇摇头说:“没有,那件翡翠匣没有机钮是根本打不开的。”
老道士继续盯着安子奇说:“你怎么知道翡翠匣有机钮?你是不是知道机钮是什么样子的?”
怎么知道翡翠匣是有机钮的,这问题也好像问得有点意外。凡事见过翡翠匣,对翡翠匣作过一番研究的话,应当会猜想到翡翠匣盖上的凹陷就是安放机钮的。不过要说机钮的样子,这就有点难,谁也没有见过翡翠匣上的机钮,怎么会知道它的样子?安子奇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梦里不是见到过那只机钮?仔细回想当时的梦境,安子奇吞吞吐吐地说:“是不是也是一个与翡翠匣同样质地的小方块,上面雕着一只长着双翼的异兽。”
老道士差点要跳起来,惊喜地说:“你有机钮?你怎么不把翡翠匣打开?里面有先皇的遗书,还有绝大的秘密。”
听老道士的口气,好像老道士亲眼见过翡翠匣,也知道翡翠匣的秘密。安子奇感到奇怪,从任老伯的信上得知,翡翠匣好像是某一人家的祖传至宝,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露过面,老道士又是从哪里知道,再说老道士既然知道翡翠匣是至宝,怎么就会轻轻放过任老伯,反而把一只铁戒指送给任老伯?
难道老道士与四川老祖庙的人一样,目的是想抢夺翡翠匣?安子奇开始害怕起来,有些后悔刚才承认有翡翠匣,眼睛对左右望望,思量哪里有地方可逃。
不过想到任老伯所说老道士只用一招便镇住任老伯,安子奇掂掂自己的份量,恐怕老道士只需一个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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