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太空烽火 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们死去的亲人并没有死,他们已经变成了一切的‘生命之光’。他接受了我们的悲伤,并把它转化为爱送回给我们。 
  这就是他至高无上的荣耀。” 
  托勒捕捉到了帕雷塞伯特话中的含义,但他没有点破。“从那以后你们就远远离开了圆屋顶吗?” 
  “‘保护之神’给了我们那片浩大沙漠,成了一面盾牌。圆屋顶下的人们是不会穿过那片死亡之地的。现在,他们就生活在他们自己建造的圆屋顶下。他们的疾病将得不到治愈,它在内部溃烂着、吞噬着他们,总有一天要摧毁他们。我们把他们的疯狂留给了他们。” 
  托勒凝视着他周围所有的人,此刻,他突然明白了他是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的。想要说的话在他的心中奔涌,企图挣扎着从他的舌尖冲出去。他觉得它们在大声喊着,又像是躲藏着,或者在大厅中尖叫着奔跑,可接着又像是变成了哭泣和歌唱。他开始颤抖起来,杨丹的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紧紧地把嘴闭上,下决心不再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弄得像个傻瓜。可是他的嘴却无论如何也闭不上,就像是一把热钳子把他的舌头夹住了一样,被压抑着的话终于为自己杀开了一条血路。“恐怖又要开始了!”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聚集在这里的费瑞人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着他。帕雷塞伯特点了点头,说道: 
  “大胆地说。告诉我们,你的任务是什么。” 
  托勒用颤抖的手在汗湿的前额上擦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我——是我们,” 
  他把其他的几个人也包括进去,“是从圆屋顶下逃出来的。不过在那里的时候我看出了某种迹象——也就是你所说的疯狂——又在他们的心中死灰复燃了。圆屋顶下的所有高官们都在寻找你们,并且毫无由来地惧怕你们。用不了太长时间,他们就会克服他们的恐惧,到你们这里来的。” 
  他的话给了在场的人们极大震惊。“托勒!”杨丹着急地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你在干什么?” 
  帕雷塞伯特点了点头,两只手掌放在一起,将手指伸向唇边。托勒从脖颈到头顶之处,如针刺一般地疼痛着。 
  她的眼睛俯视着他。“你要于什么,旅行者?” 
  她的问题是托勒没有预想到的。“干什么?”他的眼睛求助于泰勒斯和马斯亚克,他们只是用眯成了缝的眼睛打量他,等待他的回答。“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图已经出卖了你,”帕雷塞伯特道。“现在你必须决定你要做什么。” 
  “为什么是我呢?”托勒语无伦次地说,无望地打量着周围的人。“我的意思是,这影响到我们中的每一个人。我们都——” 
  “你必须作出决定。”帕雷塞伯特坚定地说。 
  “我要回去。”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就脱口而出了,不过一旦说出来,他立即意识到自从他的双脚踏上费瑞亚的土地以来,也可能还要早些,他就一直想着对他们说出这句话。“迹象是很明显的——我以前目睹过。我们得阻止圆屋顶下的行动,否则,他们会把一切都毁掉。跟我去吧。” 
  帕雷塞伯特沉默地看着他,最后说道:“我们都经历过战争;我们已经把创伤——永远无法弥和的创伤——牢牢地刻在了心上。”她摇了摇头,“不,旅行者,我们不会和你一起去的。我们不想同圆屋顶作战。” 
  “可他们会——” 
  “费瑞人祈祷永远的和平。我们是决不会向另外的生命伸出手去的。” 
  “他们要毁灭你们。”托勒不解地说。 
  “是的,”帕雷塞伯特的眼睛熠熠闪光,“对于我们来说,生活在天父圣灵的庇护下,比起增加痛恨或战争的恐怖更好。我们已经祈祷过和平,就让我们生活在我们的祈祷中吧。” 
  托勒简直无法相信他听到的一切。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泰勒斯和马斯亚克寻求帮助,但他们只是空洞地看着他,他们的脸色阴沉。“你们会死在你们的祈祷中的。” 
  他说着,摇了摇头。帕雷塞伯特看了他一眼,便向外走去。那堵费瑞人的脸墙也坍塌了,人们开始向外走。托勒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将目光投向他的同伴。可是,他们却用怀疑而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库拉克说话了,“你这回可算是走了一步险棋,哈哈!”他大步走了出去。 
  贝斯洛耸了耸肩,拖着脚步,跟在库拉克的后面走出去。 
  “我也要回房间了。”杨丹冷冷地说。 
  “我说什么了?”托勒嘀咕。“杨丹,你听着!”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但她却没有回头。这一刻,他感到无比孤独。没有人理会圆屋顶来的游说者,他想,可这就是我此刻的意愿。          
《太空烽火》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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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你疯了,奥林·托勒!这就是你那别出心裁的送死想法吗?就是这个吗!” 
  怒火从杨丹的黑眼睛中喷射出来,她的话也像针一般地刺人。托勒从来没有见女人发过这么大的火,于是怯怯地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站在一座正在喷射的火山口上。 
  “杨丹,理智——” 
  “还是让你自己理智些吧!如果你不是过分迷恋你那膨胀了的自我,你就会明白你有多么疯狂!” 
  托勒的舌头在嘴中跃跃欲试,但滔滔不绝的杨丹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把话说出来。 
  “简直是愚蠢之举。你是想让自己毫无价值地去送死。你想去做救世主,你以为你可以改变圆屋顶。可你不能。他们都是些恶魔,奥林。彻头彻尾的恶魔——让它们自我腐烂好了,我不想站在这里听你为自己申辩。” 
  “事情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坏,杨丹。真的,你怎么会以为我——” 
  “以为你不知不觉地走进了毒蛇的巢穴?是的,我就这么以为。你并不真正了解他们,你对他们的了解完全比不上我对他们的了解。拜托了,你听我说,赶紧停止这种愚蠢而又愚蠢的想法。你不要去做那样的事。没有人会关心你是否去做了。 
  没有人会以为你不应该不那样去做,放弃了吧。” 
  “我不能放弃!你明白吗?”他尽量地镇定着自己,以便让谈话能够继续下去,可事实证明这就像是飓风中的小帐篷一样,完全无济于事。杨丹的反应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她是突然爆发起来的,没有一点铺垫。他从来没有见她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有人为圆屋顶或者灾难做点事的时代又要开始了。” 
  “你没有任何责任。” 
  “我相信我的预见。那是从历史中得来的——我一次又一次地从历史中看见过它。战争已经箭在弦上了,我们必须在事态失去控制之前去制止他们。” 
  ‘你打算怎样去阻止他们呢?“她在这里把他截住了,他还没有想出办法:“我不知道,但我会想到办法的,跟我去吧。” 
  “不!我不想成为你那自杀者行列中的一员。我爱你,我不愿意看着你去送死。” 
  “我并没有说回到那里去没有危险,我知道。但我会小心的。不管是否危险,都得有人去做。你不这样认为吗?” 
  “不,不。费瑞人已经躲避圆屋顶两千多年了,为什么我们要突然改变这种事实?” 
  “这是历史的惯例,仇恨的循环。圆屋顶下的人们容不得费瑞人,仇恨越来越深,到了他们无法包容的时候,自然就会爆发。上一次,他们将费瑞人的城市化为灰烬——将肥沃的田地变成了不毛之地;他们用了不少于十颗原子弹的武器摧毁了三个世纪的文明。他们还会那么干的,除非有人去阻止。” 
  杨丹凝视着他。她的嘴唇闭成了一条细细的直线,她的脸也和她的拳头一样绷着,牙齿紧咬,下巴微微有些内缩。“我不相信你会对我们做这样的事。”她终于说。 
  “对我们?你以为我是这样吗?” 
  “是的,以一种什么人也无法理解的奇怪方式,如果不是这样,你就不会坚持要回去了。” 
  “杨丹,我并不想去,我也不是英雄。但必须得有人去,别人都不会去的。你听见帕雷塞伯特说的话了,任何一个费瑞人都不会去。是的。我并没有被什么神圣的誓言捆住手脚,但我确实发过誓我要回去。” 
  “你说什么!” 
  “我曾经告诉过特伍德我要回去。他们现在渴望帮助,他们一定等待着我带去帮助。我告诉他们,我要把帮助带给他们,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是我们离开那里的理由,还记得吗?” 
  “我不相信那些,”杨丹说。“你目睹了这里的一切之后,还想着要回去吗?” 
  “他们在等着我——我们——把他们所需要的帮助带去给他们。” 
  “他们是在利用你!睁开你的眼睛。如果你帮他们推翻了吉姆瑞格——你以为特伍德会有所不同,或者会比他所取代的恶魔更好些吗?他们信奉的是不义与残暴。 
  所以,新的恶魔上台之后,会比他们所取代的恶魔更残暴,更不义,也更专制。这就是集权政治——你结束了一个集权主义者,却帮助了另一个更大的集权主义者。 
  “觉醒吧,托勒,他们只是在利用你。你不用理会对他们的承诺,你也不用为任何事情束缚住手脚——除非你那膨胀起来的自我。” 
  “你不明白——” 
  “放弃吧,”杨丹请求着,“拜托你了,放弃吧。你千万不要去。你没有对他们有过任何承诺。我们离开了圆屋顶,他们已经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自由了,永远的自由。我们曾经梦想过的一切——全人类所梦想的一切——就在这里。 
  这才是我们所希望的。求你了,托勒,和我在一起吧,我们会幸福的。” 
  “我别无所求。你一定要相信我,杨丹。可是,圆屋顶下所发生的一切是和我们有关系的。你能明白吗?圆屋顶又要发动战争了,这是他们自己所阻止不了的。 
  必须有人去阻止他们,我得去试试。我并不想去,可是我一定得去。”他向她走了过去,用手抚摩着她,可她却冷冷地拒绝了他。 
  “我要走了。”她说。 
  “不,等一等。不要走,杨丹。我们再谈一谈。” 
  ‘你一定下定了决心,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他看着她决绝地穿过院子,消失在远处黑暗的走廊里。他知道泰勒斯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听到了他们的争吵,但他并不格外介意这些。他跌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所有的人中,他更加寄希望于杨丹,即使她不支持他的做法,但至少应该理解他。可她的反应却比任何人都更令他失望。 
  果然如她所说吗?他是一个顽固不化、自我膨胀的蠢驴?他误读了圆屋顶下所显示的迹象吗?想起这些,他便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圆屋顶下人们脸上所常见的那种表情:那空洞无望中闪烁着怪异痴迷的眼睛正在由简单的欲望,转化为需要人去点燃的火苗。 
  点燃这种火苗的人就是他们的领袖,他应该把他们解脱出对无辜的费瑞人没有止境的贪婪和欲望,他们应该把费瑞的毁灭看作是圆屋顶的罪恶,他应该让他们看到圆屋顶下的罪恶。 
  托勒知道,这需要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他曾经看到过历史上无数次重演的没有被人及时洞悉的流血冲突。奇怪的是,这些冲突为什么就没有人预先发现呢?如果他对他的想法有一点点怀疑,如果他能对看到和听到的一切作出其他符合逻辑的解释,他也会很高兴地接受杨丹的建议。但他却彻人骨髓地以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因为不被人理解或者受到威胁,而在学术观点上做出过让步。 
  一旦圆屋顶下的统治者足以有能力大加杀戮之时,他们就会动手的。他们将用双手托着死亡走出他们那巨大的水晶屋顶,他们会找到费瑞人并将他们一举歼灭。 
  他们会那样做的。对此,托勒有充分的自信。因为地球上曾经一次又一次地上演过那样的惨剧,费瑞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们畸形存在的挑战,是射向他们那黑暗王国中一缕危险的光明。圆屋顶是绝对不会与费瑞人和平相处的——他们之间有着那么大的差距。 
  但问题在于,你将怎样在以不付出生命代价为前提的情况下,去说服那些不容易被任何事情所打动的人呢?即使费瑞人接受毁灭是出于宗教判决这样的观点——就像帕雷塞伯特所指出的那样,他们也比其他人更了解战争所造成的恐怖,而且他们也希望不要因自己的卷入而使这种恐怖降临到他们面前,他们祈祷过和平——事实就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