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醉探
我有个小女儿名叫刘芷馨,受油嘴媒婆诱骗陈家兄妹胁迫,被迫嫁给了小陈庄的陈至奎为妻。按习俗新婚三朝回门,所以六七天前陈之奎并未让我的小女随行,而是单身一人带着礼物到镇上我的雨生食杂店里给我拜节……”刘雨生满怀悲愤、如泣如诉地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具体周全地全告诉了卢警长,“……昨天上午阴头蛇陈之道带着他的族人前来我家要人,我们四处寻找就在镇西竹柳林的沙滩上找到了一具只穿着一件绣花肚兜的半裸男尸。陈家兄妹认定这具男尸就是他们家的陈之奎,并咬定就是小人父子将他杀害的!他们人多势众诬赖小人父子,并拿着石块、摩拳擦掌地喊打喊杀,任凭我们怎样解释辩解都不听,一心要置小人父子于死地!万般无奈我们只好逃到鹤云城来向您报案求救,万望您侦破此案弄清陈之奎的死因,抓获凶手给我们父子洗清嫌疑,主持公道以显示您卢警长的英明正确,破案如神!”
“作为警长我自然会公正执法秉公办案,”卢警长听说刘雨生开有店铺,估计油水不少,赶忙伸出右手来捏了捏拇指和食指,暗示性地问他:“可你怎样才能让我相信你所说的话呢?”
这些年来卢警长破案既要名声也要钱,他之所以对刘雨生做这个数钱的动作,就是暗示他要给自己办案好处。
刘雨生从未与警察打过交道,哪里懂得个中奥秘?所以他只是说:“警长您请放心,以上我所反映的情况全是真的,没半点儿虚假!”
“那你们得给我说实话,”卢警长见刘雨生不灵醒没有银钱来给他,立即耷拉了脸儿问,“陈之奎真的不是你们杀的?”
“绝对不是!”刘雨生答,“警长,我才刚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陈之奎,与陈之奎只有亲情而没有仇怨,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杀死他让自己的心爱女儿守寡?”
“嗯,你说得有理!”卢警长听了点点头,“那你认为陈之奎是谁杀的?为什么会被弃尸沙滩?”
“陈之奎吃喝嫖赌得罪人多,很有可能是他的仇家将他杀死然后再弃尸沙滩的!”刘雨生说,“我是陈之奎的岳父,他陈家兄妹又没有亲眼看见我杀人,手上也没有我杀人的证据,怎能随意诬赖我们杀了陈之奎呢?”
“警长,我还有个大胆的设想,”刘志敏壮着胆子对卢警长道,“很有可能那具死尸不是陈之奎,陈家兄妹不知出于什么罪恶的目的,冒认尸亲诬陷整治我们!”
“嗯,你们说的很有道理,”卢警长望望刘氏父子,望望挥笔记录案情的警员,然后掐着下巴点头道,“我们这就和你们父子俩开车赶到柳林镇去,查清案情找出真凶为你们主持公道!”
此时卢警长的心里想的全是钱。他暗忖如果在刘氏父子的身上捞不到油水,那就到姓陈的身上捞去。得不到升官他就拼命地捞钱,反正案是不能白破,路是不能白走的!
“谢谢卢警长,谢谢您这位名扬桂东的神探!”刘氏父子不知个中隐衷,感激地对卢警长道,并再次双双弯腰,向卢警长鞠躬致谢。
“这是我的职责,你们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卢警长厌倦地对刘氏父子打着哈哈,说罢他立即带上五六名警察,开了那辆专门用来破案抓人的黑色警车,在刘氏父子的指引下,呜呜呜呜开车前行,直奔柳林镇而来。
鹤云城与柳林镇的距离,如果步行或乘坐马车,大约要用两三个钟头,但警车的性能好速度快,仅一个多钟头就到了。到得柳林镇,刘雨生父子带着卢警长和众位警察,开着黑色警车在“雨生食杂店”的门前停了下来。镇上的刘家族人知道刘雨生带着卢警长和几个警察开着警车回来破案,于是都在族长的带领下,赶到刘家食杂店来,看看卢警长如何破案,如何找出真凶为刘家父子洗清嫌疑。
刘雨生父子下了警车,走进自己的店子。他们看见自己的店铺已经被陈家的人砸了个稀巴烂,油渍酒液、破碟烂碗、臭酱碎木片到处都是,屋子里腥臊脏酸臭气熏天,催人欲呕。店铺的正中摆着一副颜色漆黑、阴森恐怖、装殓着死人的大棺材,后院养着的猪和鸡已经被人杀尽吃光,不禁万分的气愤和怨恨。
“陈之道,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刘雨生见状愤怒地指着正领着族人跪在黑棺材前、装模作样地烧香祷告的陈之道怒骂道,“陈之奎明明不是我们杀的,你却肆意诬赖陷害我们,砸了我们的店子还将死人棺材停放于我店中,你胡作非为陷害好人,将来一定要遭恶报,不得好死的!”
“刘雨生,你们父子俩谋杀了我的亲二弟,陈姓族人出于悲痛和义愤砸了你的店子,这是无可厚非的事!”陈之道也不甘示弱地挺身上前,与刘雨生反唇相讥,“你们杀死了我二弟又畏罪潜逃,我不用你的钱来买棺材厝灵柩于此,又能将我二弟的尸体放在哪里?”
“陈之道你如此害人,必定要遭天打雷劈,家破人亡,”刘志敏上前为父亲助阵,“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们刘家父子杀死我二弟,这才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死无葬身之地!”陈之道也涨红了老脸,与刘志敏对骂。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卢警长迈着官步,走进店来,威严地喝止住红脸对骂的陈之道和刘氏父子,“现在本警长已经到此过问此案,就一定能将它弄个水落石出,将真正的杀人凶手给揪出来,用不着你们胡争乱骂的!”
“卢警长,您听我说!”
“您听我说,卢警长!”
刘雨生父子和陈之道全都急红了眼,纷纷争着要向卢警长倾诉,使他认为自己反映的情况才是真的。
“刘老板,你们父子在鹤云城就已经对我将情况说明了,我心里会有数的,”卢警长假笑着拍了拍刘雨生的肩膊,先给他一颗定心丸儿吃,“我会秉公办理的,你们父子俩就请放心吧!”
“多谢警长!”刘氏父子再次鞠躬,感激地答,有您办案,我们非常放心!”
“卢警长,我……”听了卢警长的话,陈之道以为他得了好处已与刘家父子达成默契,于己不利,不由得急眼了。他脸色涨红,头冒冷汗,急着要上前表白。
“陈之道,刘雨生父子向我控告你,”卢警长厉声盘问陈之道,“说你冒认尸亲,无凭无据陷害、诬赖他们父子俩谋杀你二弟,你还有何话说?”
看了卢警长的神情,听了他盘问陈之道的语气,刘雨生和刘氏族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不觉齐齐昂起了头挺直了腰:有卢警长公正执法秉公办案,这下陈之奎的死因可以弄清,刘氏父子的冤屈可以洗净了!
“卢警长,”面对卢警长的严厉盘问,谁知陈之道却胸有成竹地说,“我们指控刘雨生父子谋杀我二弟,手上已经掌握有他们父子俩犯罪行凶的人证和物证!”
“噢?”卢警长神情一振,极感兴趣地望着眼前的这个能说会道的中年人,“那你快将那些人证和物证给我摆出来吧!”
“卢警长,在未曾开庭审案以前,请恕小人暂时保密,不能当众将这些人证和物证亮出来,”陈之道深高莫测地说,“不过,小人可以单独将他们亮给卢警长您看!”
“那好!”卢警长一看陈之道的神情知道有门儿,当即开口命令他的警员,“你们立即给我找一间无法受到干扰的清静房间,我要单独盘问陈之道先生!”
“是!”警员们应着,立即着手布置,给卢警长将他所需要的清静房间弄好。卢有林将陈之道叫进房来,微微笑着问他:“陈先生,你说过要亮给我看的人证和物证呢?”
“卢警长,你秉公办案关照我们陈家,我们非常感激,”陈之道笑着对卢警长道,“上两次我二弟犯案,全靠警长你法外施恩,放过我二弟,令人敬佩之至!”
原来,上两次陈之奎因为酗酒打人、强奸妇女,被苦主扭送到市警察局。是陈之道和妹子陈莉萍,带上光洋找到卢有林,塞满腰包堵住嘴巴打通了他的关节,所以卢有林就叫陈家拿出点儿钱来赔偿给受害者,软硬兼施将苦主们制服,轻轻松松地就把陈之奎给无罪释放了。
“陈先生,过去的事情不再提,”卢有林黑着长马脸说,“还是先将你的人证和物证亮给本警长看看吧!”
“好,警长,”陈之道见门外有警察把守,房里就只剩下他与卢警长二人,赶忙故技重施,掏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头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卢警长,说道,“您看,这就是我上呈给您过目的物证!”
卢警长接过那张花花绿绿的纸头,才只一看眼睛不觉得就一下子瞪直了:“鹤云通泰银行的存单,现金一千块现大洋?”
“不错,密码是4488999,立即可以到帐提取现大洋!”陈之道凑近前去,低声地对卢警长道,“只要警长您能处死刘氏父子,将他家的店铺房产全部判归与我陈家所有,除了这一千块现大洋,以后我还会有另外的重谢!”
“算你陈先生会办事,不像那对呆头鹅般的刘氏父子,一点儿也不识趣!”卢警长收好那张存单,笑着赞赏地重重拍了拍陈之道的肩头,“那你的人证物证又在哪儿呢?”
“警长您放心,为了能将陈氏父子送上断头台,这事儿的一切我都已经准备好,”陈之道得意亦险恶地说,“到了开庭审判刘氏父子的时候,我保证您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样样都不会拉下,一定能让您无挂无碍地判案惩凶!”说着,已经达成默契的这两个家伙,互相对视着开心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卢警长绷着脸儿走出那间有警察把守的房间,对在场的众人宣布道:“为了便于案件的侦破与审理,我宣布暂时将‘雨生食杂店’和放在店里的棺材一道封存,将刘雨生、刘志敏、陈之道、陈莉萍等一干人员带往鹤云城,我要开庭审案,公正判决!”
“是!”陈、刘两姓族人齐声应道。
陈氏兄妹因为已经用钱收买了卢有林,所以胜券在握趾高气扬。只有刘氏父子,看着自己满目狼藉的店铺,以及被停放在店中的那具装着死人的棺材,不禁悲愤难忍,潸然泪下。
为了证实那张通泰银行存单的真假,卢有林一回鹤云城,就按照陈之道提供的存单密码,将那一千块现大洋给提取了出来。因为得到了陈之道的好处,经过对刘、陈两边的人员进行简单的讯问、审理之后,卢警长便按照陈之道的要求立即开庭,准备快速判决,投桃报李以满足陈家兄妹的要求。
第81章:第二十一章、含冤被囚
第二十一章、含冤被囚
作者:唐玉文
因为市警察局才刚任命了一个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估计吴雨克那讨厌的家伙也会对这个案件插手,卢警长受贿判案,不得不格外地小心。
为了做得有模有样令刘家无话可说,让喜欢多管闲事的吴雨克找不到他断案的漏洞,卢警长还请来了与他要好的法官、书记员与法警组成合议庭。并且暗地里都叫陈之道给他们送了红包,将这些人全部收买了过来。
开庭了,卢有林与他的好友钟法官坐在堂中,两边还介有煞事地坐着审判员和书记员,至于那些法警,就和他手下的警察分列在大堂的两旁。
卢有林传令法警和警察,将陈之道、陈莉萍、刘雨生和刘志敏等人带上堂来,分开站着。主审钟法官高叫一声:“开庭!”到庭的法警、警察们立即“威——武”地齐声喝叫着,增加法庭威严的气氛。
“刘雨生,刘志敏,”主审钟法官首先一拍惊堂木,严厉地提问刘氏父子,“你们控告陈氏兄妹冒认尸亲,陷害、诬赖你们父子杀人,可有人证无证?”
刘氏父子万万没想到主审法官不是卢警长,而且还会向他们提出这样的问题。猝不及防中他们情不自禁求助似的望了一眼卢警长,却见卢警长紧绷了长马脸毫无表示,父子俩沉思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照这么说,”主审钟法官再强调一句,“陈氏兄妹没有陷害、诬赖你们父子杀人?”
“就是陷害与诬赖,我们确实没有谋杀陈之奎,”刘雨生大声地辩解道,“陈氏兄妹说我们杀了他们的兄弟,您叫他们也拿出我们杀人的证据来!”
“好,我支持你们提出的这一要求!”早就胸有成竹的主审钟法官与陈之道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陈之道陈莉萍,”他抬头郑重其事的提问陈家兄妹:“你们指认说死者是你们的兄弟陈之奎,可有证据?”
“有!”陈之道陈莉萍又把死者身上的伤疤、穿着的绣花肚兜等证据当堂复述了一并,那些追随着他们前来听审的陈家族人也齐声证明,说死者正是他们的族人陈之奎。
“根据陈氏兄妹提出的人证物证,以及市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