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醉探
”
“警长侦探,不是来抓人就是来破案,”义大头说,“如果义某所猜不差,今日你们二位前来福船镇,一定是为巴三、刘独眼等人的被杀案而来的吧?”
“不错不错,”吴探长从怀里掏出他的那只铜质扁型小酒壶,呷了一口桂东烈酒“炮打灯”,瞥了马浚一眼,点头夸奖义大头,“看来,义镇长对这几个人皆被砍头的案子,一定是有所了解的喽?”
“没了解,没了解,”义大头连连摆手,“义某自从窃踞福船镇镇长一职以来,本地还从未发生过如此惨烈、奇诡的连环杀人案,面对这些案件义某已是心慌意乱、手脚无措了,哪儿会有什么了解呢?”
“那么,”黄警长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勘查过杀人现场吗?有什么发现没有?”
“对死者被砍头的案发现场,我全都带人去勘查过,”义大头说,“可是在我们赶去之前,现场就被看热闹的人给破坏了,再加上我们又不是刑侦破案的专家,缺少这方面的业务知识,所以哪儿能有什么发现?”
“那那些死者的身子和他们的头颅呢?”黄警长万分焦急地追问道,“你都把它们放在哪儿了?”
“我已全叫镇丁、下人们将它们全弄了回来,搁置在镇公所西北头的一间旧房子里,”义大头用明显的夸功摆好的口吻儿说,“吴探长,黄警长,这些人死得真惨哪,脑袋与身子分家,被人将头从脖子上一刀砍下,来不及反抗挣扎就莫名奇妙地丧了命,所以个个至死都不肯瞑目……”
“好了,义镇长,你不要再罗嗦了,”黄警长再次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快带我们去看看那些死尸和人头吧,说不定我们能从这些死尸和人头的身上,发现此案的端倪,找到他们何以被杀以及谁是凶手等方面的线索呢!”
“但愿如此吧,”义大头见黄警长如此粗俗不尊重他,心中便老大的不高兴,也用极不耐烦的口吻说,“我这就带你们去看那些无头尸首和他们被砍掉的脑袋,但愿你们能有所收获!”说着义大头在前,和马浚领着吴探长、小马、黄警长以及随他而来的这些黑衣警察,到镇公所西北头搁置人头和尸首的那间旧房子里去,检验、勘察义大头弄回来的那些人头和死尸。
义大头才刚叫属下打开那间旧房子的破门,一阵难闻的腥臭气味就扑鼻而来,呛得黄警长和他的部下咳嗽连声,哇哇欲呕,草草地看了两眼放在屋里破木板上的人脑袋和无头尸首,就闪在一旁不再近前。而吴探长和小马却每人喝了两口桂东烈酒“炮打灯”,就不怕肮脏不避腥臭,蹲在人头和死尸跟前,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观察、勘验起来。
心情忐忑地站在一旁,义大头鄙夷地望着躲避在一旁的黄警长等人,暗道像这样怕脏怕臭的草包哪儿能破得了案?他倒是神情紧张而担心地望着吴探长和小马,对此二人不怕脏不怕累仔细地勘验死尸的精神和作派,既感动又害怕。
吴探长一边勘验死尸和人头,一边絮絮叨叨地通报着他的勘验所得。而作为他得力助手的小马,却捧着本子拿着笔,不停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吴探长每说一句,小马每记一字,暗怀鬼胎的义大头的心都要嘀嘀嘀嘀地骤跳一下。特别是当他看到吴探长从死尸的衣袋中搜出什么东西时,他的神情更是紧张,真怕吴探长搜出什么要命的东西,牵扯到他的头上送他进监狱坐大牢。
忙乎了好一会儿,黄警长和他的下属已经被尸腥尸臭熏得又咳又吐的非常难受,就连镇定力极好的义大头,也捂着鼻子被腥臭气熏得十分痛苦。而忍腥耐臭、有条不紊地勘验死尸和人头的吴探长与小马,终于检查完了所有的人头和死尸,结束了他俩的勘验工作。
吴探长和小马直起腰来,走到破房子的门边,义大头和黄警长立即围了过来。
“吴探长,”黄警长迫切地问,“你在这些死尸和人头的上面,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破案线索没有?”
“是啊,吴探长,”义大头也围拢过来,提出他心中最关心的问题,“你在这些死尸的身上,搜到了什么能说明巴三他们为什么被杀、证明谁是凶手的证据和特征没有?”
“我们当然发现了很多有价值的破案线索……”小马快言快语地说。
“也发现了很多,”吴探长捏弄着手中吱吱作响的那对小钢球,接着小马的话茬儿说道,“证明巴三他们为什么被杀、谁是砍掉他们脑袋的凶手的证据与特征!”
“哦?!”黄警长十分感兴趣地问,“吴探长你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破案线索,请快告诉我!”
“发现了什么能证明巴三他们被杀、谁是砍掉他们脑袋的凶手的证据与特征,”义大头也焦虑地提问,“也请你吴探长和小马快告诉我们!”
“好,”得到吴探长的点头同意,小马看着自己手中的案情记录本说,,“巴三、刘独眼他们之所以被杀,很可能与他们正在与人进行的一笔房产交易有关……”
“制造连环血案、一一砍掉巴三、刘独眼等人脑袋的凶手,”吴探长又呷了一口桂东烈酒“炮打灯”,慢条斯理地说,“很有可能是一个名叫陈酉季的郎蛮山恶匪……”
小马的话犹如一剂强心剂,令怕脏怕臭没敢进前去勘验死尸的黄警长神情一振:“小马,你能用证物来证明你所说的问题吗?”
“能!”小马肯定地答,将吴探长从巴三、刘独眼等人身上搜出的几张染透鲜血的皱巴巴的纸头冲众人一亮。黄警长和义大头分别抢过一张染透鲜血的纸头一看,原来是巴三、刘独眼等人分别与一对姓廖的兄弟、草拟好还未来得及签字画押的买卖住宅大院的房契、地契的初稿。
“吴探长,”义大头神情极度紧张地问,“那你又凭什么说,砍掉巴三、刘独眼等人脑袋的,是一个名叫陈酉季的郎蛮山恶匪?”
“凭死者被砍断的脑袋与脖子上的刀法及力度来判断,”吴探长指着死者脖子与脑袋的断裂茬口对黄警长、义大头说道,“与陈酉季以往杀人砍头的刀法、角度、力度以及所留下的痕迹是一致的,所以我敢肯定,巴三、林大、刘独眼和苟二,统统都是被陈酉季一人所杀……”
因为吴探长曾经去勘查过几个明知是被陈酉季砍掉脑袋的死者的尸体,观察过砍掉这些人脑袋的下刀力度与角度,发现那些死者脖子上的刀口断痕与巴三、刘独眼等人脖子上的刀口断痕全部相同,所以便这样十分肯定地回答义大头的提问。
“哦!”见吴探长如此肯定地说,黄警长和义大头等人,都不得不完全地相信了他的话。
“义镇长,不好了,”就在这时,只见一个镇公所的保丁惊慌失措地跑来报告,“本镇最繁华的‘醉一乡’酒楼的门前巷口,又有两个人被砍掉脑袋杀死在那儿,你们赶快过去看看吧!”
第101章:第四章、子弹穿胸
第四章、子弹穿胸
作者:唐玉文
通过在巴三、刘独眼等人身上查获的,带有血迹的购买本镇最有名的廖家大院的合同初稿,吴探长、小马才刚将他们的死因查明白,并且根据死尸头颅和颈项上的刀口断痕,锁定了无头连环血案的杀人凶手是郎蛮山恶匪陈酉季所为。就在这时,镇公所保丁前来报案,说“醉一乡”酒楼门前的一个巷口又有两人被杀,一听到这个消息,吴探长和小马等人立即在那保丁的带领下,直奔“醉一乡”酒楼勘查案发现场。
在通向“醉一乡”酒楼的一个小巷口儿,身首异处地躺着两具无头尸体,两汪已经凝固、变色了的血迹,以及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其中的一颗人头,被砍下来了之后可能还被人踢了一脚,带着滚动的痕迹离开无头死尸有一定的距离。
此时时间已经过了上午十时,加上“醉一乡”酒楼又是本镇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进出的食客、来往的行人比较多。因为碰到无头死尸,而且是两具,所以很多人都过来瞧稀奇,因此死尸的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边走,保丁边把发现无头死尸的经过告诉吴探长。原来,今晨有食客从小巷子里走出来,准备到“醉一乡”酒楼去饮早茶,走到巷口就发现了这两具无头死尸,以及这两颗无尸人头。这个食客被吓得失声惊叫,立即就引来了很多爱看热闹的群众。于是大家在聚拢来瞧稀奇的同时,就有人把此事告诉了他。这个保丁见事情严重血案吓人,半点儿也不敢耽搁,立即就跑回镇公所,将发现死尸、人头血案的事情报告给义镇长、吴探长等人。
望着急匆匆地走在前面的吴探长和小马,黄迪凯警长脸上浮现一种复杂的微笑。自从陈之道兄妹诈婚陷害刘雨生父女、尽皆丧命的奇案侦破结束之后,鹤云市辖区又接连发生了好几起有关强奸、凶杀的案子。为了急于破案立功,黄警长带着他的警员们勘查现场、寻找线索,破案擒凶地忙乎了好一阵子,但结果,破不了案抓不了凶手不算,还差点儿抓错好人毙伤无辜造成冤案。后来经过裴应清副局长的点拨他才明白,不要妄自逞强莽撞蛮干,要向前任警长卢有林学习,不会破案但却会抢功。得到这个启示,此后凡是有案件发生,黄警长就尾随在吴探长与小马的后面,敷衍应付打发时间,然后就将吴探长的破案成果据为己有,报功领赏,登报宣扬,以此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和知名度,为晋职晋薪提拔嘉奖增加砝码,创造条件。
由于抱着这个心态,所以黄警长在检验尸体、勘察现场时只是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并不很积极认真和耐心细致观察到位。现在,黄警长虽然紧跟着吴探长、小马拨开围观的人群进入案发现场,吴、马二人依旧不惧腥臭捧观人头,勘验死尸寻找证据,但他黄迪凯却照样捂着鼻子屏住呼吸,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根本不打算仔细勘查,而是准备按照吴探长的观察推理、勘验尸首所得出的结论,采取他相应的破案擒凶行动。或者是待吴探长、小马侦破此案之后,再将其归功于己,申报嘉奖,登报宣扬。
而义大头却带着他的贴身护卫马浚,冷漠地站在一旁,观看吴探长和小马检验死尸,勘察现场。
这时,根据已被砍落到地上的人头的相貌,已经有人认出被人砍死的是镇上的豪强大佬胡又闵,和他的一个贴身护卫,并且还立即有好事者将这一噩耗告诉了胡又闵的儿子胡雄。胡雄年近三十,浓眉短发络腮胡,强悍健壮还当过兵。胡雄赶到之后跪在父亲的人头与尸首跟前就号啕大哭,咬牙大骂砍死他父亲的元凶,发誓要零割碎剐那家伙,为他惨死的父亲报仇!
检验死尸和勘查案发现场当中,吴探长还时不时向围观的群众了解一些死者及其现场的情况。就这样,经过了一番仔细详实的勘验和搜索,吴探长和小马一个勘查、口述一个挥笔记录,配合默契有条不紊,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死尸、人头和案发现场检验勘查完毕。
望着那些与吴探长交谈过的围观群众,生性多疑的义大头,心儿又是砰地一跳:听说破案厉害的侦探与警长,都在各地发展、安插有他的卧底与线人,向他提供所需的情况与线索。莫非,福船镇也被安插有吴雨克的卧底和线人?若是这样,那以后自己说话做事,可都要加倍小心了!
“吴探长,小马,你们辛苦了!”黄警长见吴探长和小马结束了对死尸与案发现场的检验、勘查,不禁讨好地笑着过来套近乎,“你俩勘查现场所得出的结论是不是与我想的一样?胡又闵也是因为想购买廖家大院才被人砍头?而且,挥刀砍死他们二人的,又是郎蛮山恶匪陈酉季?”
“胡又闵确实是想购买廖家大院,我们也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纸尚未签约的被鲜血染透的房屋买卖契约,”吴探长又呷了一口烈酒“炮打灯”,对黄警长说,“不过此次陈酉季只是挥刀砍死了那个贴身护卫,而砍掉胡又闵头颅的,却又另有其人!”
听到了吴探长的这句话,紧跟着义大头在一旁观看的马浚不由得心中一抖:这个该死的吴雨克,一双鹞鹰样的眼睛真是厉害!
“那你知道砍死我父亲的是谁吗?”气恨交加的胡雄走过来问吴探长,“求你吴探长快告诉我,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我虽然还不敢肯定杀害胡老板的人是谁,但却查明了他下刀杀人的习惯,以及他杀人刀口断痕所留下的特征,”吴探长告诉胡雄,“只要以后让我再看到此人的刀,看到此人再杀人,就一定能将他给揪出来!”说着,他像是有意也像是无意似的看了义大头与马浚一眼,只看得做贼心虚的马浚,整颗心儿不禁扑通扑通乱跳,怎么也难以平静下来。
“那么,吴探长,”求胜心切、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