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磨铁vip2014-06-0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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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在下午七点钟的时候,重新返回的寨黎苗村。
那个时候太阳已经完成了一天的责任,缓缓地沉入了远处的树梢丛林中,将天边映成了一片金黄的颜色。我走在寨黎苗村门前的路上,看到一大片荡漾的水田,和路上许多零碎的石块。依着那晚的经验,我知道这些看似普通的石块,其实跟那地雷差不多,上面藏蛊,只要埋蛊之人心念一动,这石头便能钻入我的身体里,为非作歹,消耗我的生命力。
有的朋友会质疑,说石头这么大的东西,怎么能够进入人体里面去,这哪里有途径,笑话!
莫奇怪,这便是蛊的神奇之处,也是它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方。
当然它也不是将一整个石头送入人体,从那天的情况来看,好像是石头蛊将这石块中的钙质蔓延到人体内,然后由下蛊者进行快速控制的一种行为。从某一程度来讲,这种石头蛊比我曾经解过的那个玻璃降更加厉害,也直观和明显——效果不同,不好拿作实力对比。拥有金蚕蛊,我并不怕这种东西,然而却也不好贸然闯入,于是在村口等待了十分钟,安静地眯眼,看着夕阳和晚霞,叹息这瑰丽的自然美景,却没有相应的好心情来观赏。
终于,有一个人从寨子中的吊脚楼群中,缓步走了过来。
是熊明,那个热情好客的苗家汉子。
尽管我在前几天给他们带来了可以算得上事关生死的麻烦,而且还导致了他们寨子跟附近的强权势力差点翻脸,然而再次见面,他却只字未提,只是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随后出现的是寨子里的头人黎贡,他并没有对我说出什么驱赶的话语,而是朝我说了一声“蒙雾”,点了点头,把我直接领到了他的家中。
黎贡的家,是寨子里最气派的一排三层吊脚木楼。
一路上,有好多苗人在房前屋后摆门子,见我跟着黎贡、熊明走进寨子,都纷纷朝我撇来了诧异的目光。熊明告诉我,这几天特殊情况,所以族人们都没有再进山,只是在附近下田劳作,所以会见到这么多人。看得出来,熊明在这寨子里的地位其实不低,很多人看到,都纷纷跟黎贡和熊明打招呼,但是却对我选择性地忽略,只是友好地点一点头,不多说话。
当然,也有向我投来敌视目光的,我一概不理,脸上带着笑容,像个卖笑的小爷。
在黎贡家的灶房里坐着,黎贡跟我讲起来我们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古努虽然当时说走了,然而却狡诈得很,过不久又指使蛇群悄悄返回来。蚩婆婆自然没有懈怠,凭着石头蛊的凶性和历来的毒蛇驱赶药,将这些统统赶走。古努其实看到了我们离开,然而他的目的并不仅仅在于我和杂毛小道,而是想探一探苗寨的虚实。当然,蚩婆婆给予了有力的还击——如何还击,这里黎贡给我隐去了,没有提及。
没有人敢无视我们苗家人的尊严!
黎贡很骄傲地对我说。
没说几分钟,雪瑞和女保镖崔晓萱踏着楼道木板,蹬蹬蹬,跑进了灶房里来。几人见面,好是一番寒暄,然而当问及杂毛小道怎么不在的时候,我这才又返回了焦躁的情绪中去,告诉雪瑞和在座的诸位,这几天的所有事情。我所遇到的事情,不说是雪瑞,连黎贡和熊明都不由得啧啧称奇,熊明高兴地说那格朗教派,果真是做尽了坏事,终于得报应了,活该!这些人太狂了,人狂没好事,猪狂一刀子,如是而已。
然而黎贡却摇了摇头,说那伙缅甸警方未必有能力将善藏法师一伙人,给一网打尽。
为何,倒不是说缅甸警方的武力不够,而是这山林子太大了,遍地沟壑丛林,很多地方人迹罕至,莫说是善藏他们,便是毒贩子,他们往山窝窝里一钻,就是美国佬开着卫星瞧,都看不见的。
我笑,这苗寨子如此闭塞,没成想黎贡这个老头子还知道美国卫星的事情,不简单啊。
我说我倒不关心善藏一伙人的结局如何,我只是担心受了降头的萧克明,他突然消失不见,不知道是这山里面的那伙势力所为?还请黎大爷(念第一声)指点一番。
这才是正题,我长途跋涉跑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听故事的。黎贡沉默了一会儿,问有没有可能是毒蛇或者野兽?我坚决地摇了摇头,有朵朵(或者小妖朵朵)在,那些野物哪里能够伤杂毛小道分毫,还让他人影无踪?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出现了。
黎贡说:“这附近周围,最大的三股势力,就是错木克的和尚,大毒枭王伦汗和黑央族的聚居地。前两者已经联合,共同在格朗教——这只是一个说法,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叫个啥名字——的麾下,黑央族的人也厉害,魔音索魂、婆罗大阵都是看家的法宝,要是,也只有这两家能够做得成。当然也有过江龙,就像你说的小日本,也有可能……具体的,要不然找蚩婆婆给你们卜一卦,给个方向?”
我问蚩婆婆在家么,我这就去找她?
雪瑞摇了摇头,说蚩婆婆今天闭门不出,整日锁在房里头,怎么找?黎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话:“她刚刚睡着没个把月,难道又醒了?这可不好啊……”
第十四卷 降头术,麒麟胎 第四十二章 尘封故旧,水池白茧
我和雪瑞来到了蚩丽花的门前。
这是一栋有些老旧的吊脚楼,跟寨子里一楼养猪养牛、二楼住人的格局不一样的是,神婆家的一楼空荡荡,除了支撑的柱子和柴火之外,别无他物。东南亚的天气潮湿闷热,用树皮盖着的屋顶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我们站在那扇虚掩着的门前,叩门良久,才听到有缓慢的脚步声传来,嗒嗒、嗒嗒……接着,门开,我看到了稀疏头顶上挽着一个小螺髻的蚩丽花蚩婆婆,她一脸疑虑地看着我。
好一会儿,她点头,让我们进去。
我跟着这个又瘦又矮的小老太太,亦步亦趋地来到一个四下通透的房间里,她给我们泡了一壶罕见的清茶。是我们平时喝的那种茶,而且茶叶是很好的,好像是恩施玉露,而不是苗寨中常见的油茶,连茶具,都有一整套的紫砂壶和杯子。看得出来,在吃穿用度上,这个神婆跟寻常苗寨中的居民,有很大的不同。
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眼中,她是一个神秘的人,特别那天晚上,由寨子里发出来的那庞大气息,便是由她所主导的。有这种能耐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落座,由雪瑞开口,说明我的来意。
雪瑞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看得出来,这几天的相处,她和蚩丽花结下了一定的情谊,说话也随便。蚩丽花安静地听着,她那布满沟壑皱纹的苍老脸孔上,流露出安详的微笑。然而让我注意的是,她比我前两日所见的样子,略微显得有些衰老,眼睛上都糊着一层清淡的眼屎,显得十分混浊。
等雪瑞说完之后,蚩丽花看向我,说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找上的她?
我说我走投无路,自己卜了一卦,于是就返回了这里,问黎贡头人,他又让我过来找你,于是我便过来了,就是这样。蚩丽花问我学的什么卦,我说这卜卦为家传,但是也属于文王神卦的一部分精华内容。蚩丽花便开始笑了起来,说有缘,真有缘。笑完,她问我,说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帮你么?
这个提问让我变得沉默。
为什么帮我?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寨黎苗村为了我们,得罪了格朗教派(暂时就叫这个名字吧),将本来并不明显的矛盾一下子就给激发了出来,这是为何呢?见我沉默半天答不上来,蚩丽花笑了,她粗糙得如同树皮的手在我面前一晃,然后抓住了我的左手,扣住我的手腕,三指呈弓型,斜按在我的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如蜻蜓点水。
她冲我笑,咧开没几颗牙齿的嘴说:“你体内这本命金蚕蛊,是不是跟一个叫做龙老兰的女人有关?”
她的这一句话,让我彻底地震惊了。
不是因为她轻轻一按就知道了金蚕蛊的存在,而是她提到了龙老兰,我外婆。
那个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晋平那个小地方的神婆,她的名字居然在千里之外,在另外一个垂垂老矣的神婆口中说出来,怎么能让我不惊讶?
接着,从蚩丽花的口中,我听到了这么一件事情:
蚩丽花有一个姐姐,叫做蚩丽妹,那是一个传奇的女人。她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走出了这片丛林,北上,出掸邦,过瑞丽,走通了云南驮马道,然后一直行到了苗疆一带。她的目标不是落叶归根,重返白河,而是要会一会千年传说的苗家三十六峒传人。经过了这么久的历史烟云和动乱,要说现在去找这些传人,肯定是很难,然而在那个时候,各家蛊苗之间,还是有一些联系的。于是蚩丽妹一路挑战,竟然连败了十二家,从滇地一直打到了湘黔一带,竟然没有一家能够与之敌手的。
一个女人,竟有如此战绩,壮哉!
那个时候局势动乱,路难行,蚩丽妹这一路足足走了一年多。而后,她常胜无败的骄人战绩,终于在苗疆清水江流敦寨苗蛊一脉面前,终结了。当时她的对手只有一个,便是汉蛊王洛十八。洛十八只用了一个回合,便将蚩丽妹精修的灵蛊给破解掉,临了,他对这个来自异国的女人说,其实他的水平并不止这些,他有一个培育本命金蚕蛊的方子,若有时间,百年之后,必可笑傲三十六峒,无人能及。
蚩丽妹不信,然而落败之后,也无颜面反驳,意兴阑珊而返。
二十年后,蚩丽妹苦精求进,重返苗疆,却得悉洛十八已然葬身洞庭湖底,而他的七个弟子各自分飞,再无踪影。她仅仅见到一个洛十八的隔代传人,一个正处于花季的少女。那个少女,便是我的外婆龙老兰。她当时并没有为难龙老兰,只是说明了来意。那个少女告诉了蚩丽妹,说她已经在着手培育本命金蚕蛊,如果能够给予她时间,三十六峒第一人的位置,依然还是她清水江流敦寨苗蛊的。
蚩丽妹当时只是笑了笑,然后朝这神龛上洛十八的牌位拜了一下,返回了缅甸,终生再没有踏足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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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做是故事,听完这么一长段历史,第一个想法不是去关心我外婆当年发生的事情,而是在思考蚩丽妹的年龄问题。作为一个与我太师公同辈之人,若活到如今,那不是得有一百好几十岁了?而我面前的这个老太太,即使养蛊人年老之后普遍都显得衰老,但是却一定不会比我外婆的年纪还大。
蚩丽妹是蚩丽花的姐姐?这可真是一件让人称奇的事情,不过若算起来,这老太太的辈分可高得吓人。
说实话,我听完之后,头便有一些晕了,而在旁边的雪瑞,则完全就是一头雾水。
我问蚩丽花为什么跟我讲这些?
蚩丽花说:“金蚕蛊的饲养之法,并不是只有你们一家所有,至于蛊中至尊,也只是无稽夸大之谈。然而这话出自于汉蛊王之口,却又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很好奇,成长之后的金蚕蛊,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存在。所以,她不让你死。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故旧的事情,是想让你明白,万事皆有因果……还有一点,她醒了,想见见你!”
“她?”我疑问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老太太,她则咧开了嘴,笑着说:“对,她醒了,想要看一看你。我所有的本事,不及她百一,你有什么想问的,还是亲自去请教她才好。”说完这些,她站起来,带着我往里间靠坡地的那方向走去,雪瑞跟着,她也没有阻止,缓步而走。
我们出了神婆的家,隔壁便是苗寨的祠堂,走进去,她颤颤巍巍地朝地上三拜九叩,然后来到侧堂的三个蒲团坐下,她则默默念着话。在我们诧异地注视下,这几个蒲团下面突然一阵晃动,接着往下一沉,我们竟然开始往下掉去,一片黑暗。
不过好在这时间并不算久,几秒钟后豁然一亮,我们来到了一个墙壁上尽是火烛的土洞子里。
这洞子很大,至少有两百多平方米,分成几进几出,蚩丽花站了起来,带着我们往前走。我没走两步,便被雪瑞紧紧拉住了衣袖。她一脸紧张地指着西边的方向,尖叫,说有蜈蚣,好长的蜈蚣。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西边整整的一面墙壁上,遍布着红色的、黑色的以及透明色的蜈蚣,不细数,但是约摸得有上千条。这种五毒之首的蠕虫类节肢生物生长十分缓慢,一年才长三四厘米,而我见到的这些,至少都有二三十厘米长,可见都是年份长久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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