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磨铁vip2014-06-0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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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一出口,杂毛小道将手中的桃木棍猛然往前一捅。
那木门里面紧锁住,并没有开启,不过我随后就是一大脚,重重地踹在了那木门上面。一道清脆的响声出现,那木头门栓让我踢裂了,大门洞开。为了防止被暗算,一脚踢出之后的我立刻朝下躲闪,然而屋子里并没有人,空荡荡的,跟我之前进去的场景,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之前闪入其中的周林,并没有在里面埋伏着我们,只是与之前相比,这个房间里,更加阴寒。
这个木屋不大,总共有三个房间,我们所在的这一间是最大的,在西边有一扇小门,还有一扇门通往灶房。不在这房间,那么……杂毛小道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走灶房。我想也是,灶房那里布置十分邪异,只怕另有机关,周林要躲藏埋伏,说不定就在那里。我因为来过一次,对地形熟悉,于是抢步上前,防备着把厨房的门给推开来。
视线中依然没有看到周林的影子,我将那木门一直推,推到了与倒吊着的李汤成,紧紧相挨。
我回过头,万三爷站在大门口,帮我们盯着另一道小门。
我提着刀子走进去,打量着地上有可能留下的痕迹,灶房里光线不足,有些昏暗,金蚕蛊和朵朵左右将我护住,防止突然出现的袭击。杂毛小道提着显得略微偏长的雷击桃木棍,回望着倒勾着的李汤成,叹了一口气,说:“自私和不信任,使得他最终送了性命,可惜了……”
“你难道不会认为,他的死,跟我们的不挽留,有着很大的关系么?”
我一边说话,一边用手中的刀子挑开灶锅上面的木盖,里面有几个温热的红薯、一盘生肉和两只人耳朵,而这耳朵的主人,应该就是这李汤成的。我不由得发散了联想:难道周林吃的东西,便是这些腊制的人肉?倘若如是,那周林可就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了。
杂毛小道提着木棍在房间里搜寻着,听到我的话哈哈笑,说小毒物,我们是成年人了,而他们也是。每一个人,做的任何一项决定,要为这后果负责的,只有他自己,而不是别的什么人,这便是因果。倘若你存在这样的想法,只会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愧疚一辈子,而且还没完没了。人若不能够洒脱自在,做该做的事,只怕这一辈子,都难以找到存在的真谛——这一点,你应该跟万三爷,好好学一学。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那一堆硝制过的人头前面来,蹲下来,看着这些死去的男男女女,皱起眉头,伸出鼻子去闻了一闻。
我笑话他,说你当是香水啊?你能够闻出啥来?
我伸出刀子,去拨动最旁边的那个人头,想看看后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杂毛小道的脸色陡然一变,伸手阻拦,说别碰。可是这哪儿来得及,我这手痒的一触碰,将边上的这个死人头颅给推倒,骨碌一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有一根线将其牵连一般,堆得整齐的人头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溃散,然后滚得一地都是。我和杂毛小道身体僵直,看着这些滚动的人头,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出现。
“小毒物,你这个吊毛,手痒了是吧……”杂毛小道忍不住抱怨,我耸了耸肩,表示很无辜。
终于,这些人头停止了滚动,错落有致地停留在了灶房的各处。
也就是在这一刻,灶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缓缓地关上了,留下了在门背后倒吊着的李汤成,在生锈的铁索下面,不断晃动着,房顶的灰尘,簌簌跌落下来。我忍不住去看李汤成鲜血布满的头颅,看着他那没有耳朵,显得有些诡异的头。他本来是背对着我们的,一番摇晃之后,脸朝向了我们。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白色的眸子来。
啊——
第十九卷 巴东叙事 第二十六章 大鸿庐,周林惨遭棍碎蛋
你们能够想象一个腹中内脏被掏得空空如也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用一种平淡的目光,注视着你么?
我也不能,但是我却亲眼所见。李汤成,这个和我们算不上是朋友的熟人,在死去了不知道多久,像一根腊肠一样被倒吊着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和杂毛小道。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临死前的那种痛苦和绝望的扭曲,然而嘴角上的肌肉却在往上翘,流露出一种怪异的不和谐感。
接着,他倒垂的身体自腰这一部分折叠过来,双手抓住了勾住腹腔上面的铁钩子,一用劲儿,就摆脱了铁钩的挂扯,然后翻转了下来,稳稳站立。
他右手一拉扯,房梁上那一大串铁索链就掉落下来,摔在了地上。
李汤成将浸润了自己鲜血的巨大铁钩子拿在左手中,右手开始收拢另一端的铁索链。那铁链子在地上缓慢地收动着,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奇怪的声音,哗啦、哗啦……如此这般死人复活的场面,我和杂毛小道见了也不算少,所以并没有过分的惊讶,反倒是这门被关上了,堂屋里传来了万三爷的问候声,与这恐怖的寂静相互辉映着,让人心底里生寒。
万三爷的声音,在我们的耳朵里,显得是那么的遥远,仿佛几十米外传来的一般。
空间隔离?
这灶房并不算大,李汤成距离我们,也不过六七米,隔着一个灶台。当把那铁钩上面的锁链给收好之时,李汤成突然浑身一震,有力量牵引一般,提着那铁钩子朝着我们甩来,又重又沉,力量很大。杂毛小道并不惊慌,大喊一声来得正好,伸出那根雷击桃木棍,运用五郎八卦棍法中的“圈”字诀,使劲儿一绞,将那尾端带着锁链的铁钩子给缠住不动。
李汤成见铁钩被绞住,便用力往回拉扯,杂毛小道这边也猛一用力,将那铁索链绷得笔直。
两者以这铁索为媒介,开始比较起气力来。
杂毛小道自不必说,打小就有那血玉藏身,一牛之力,这些年的融会贯通,一身蛮力远胜常人;然而这不知用何种秘法炮制的死人李汤成,却也并不输杂毛小道半分,脸不红气不喘(呃……如果一个死人也能喘气脸红的话,想来是更加恐怖了),竟然将杂毛小道给生生扯住,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便是我陆左华丽丽上场的时候了,我暗自得意,从怀里掏出震镜,正要跟那人妻镜灵沟通一番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左腿上一阵疼痛,低头一看——我勒个去!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头颅附在我的小腿上,正紧紧地咬得正欢呢。
而那散落各处的人头,但凡正面朝向我们的,居然都睁开了白色的眼睛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仇恨,也似乎是欢畅;与此同时,它们的口中,出现了一种如泣如诉的音调,让人心寒。朵朵已经落在了这个黑发长长的头颅上,正奋力地拉动着这个咬我的人头。
小丫头脸憋得通红,快哭了,哇哇大叫:“不准你强吻陆左哥哥,不准你强吻陆左哥哥,你这个臭女人,起开啦……”
我一阵无语,搞不明白这小鬼头的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东西。
来不及去顾及奋力较劲儿的杂毛小道和李汤成,我让朵朵闪开一点,然后一刀重重地砍在了这颗人头上面。然而因为悬空不受力,这力道通过人头的咬合力传递到我的小腿上,疼得我眼睛一红,忍不住也留下了眼泪来。我急中生智,跪在地上,将这颗头颅一阵好剁,喀喀喀,碎成了好多块,然后伸出左手,一掌拍在其上,寒劲一发,这头颅中集聚的怨力轰然消散,再无影踪。
当我把那小腿上的人头取下来的时候,发现地上一圈的人头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各自发出怪异的哭泣声。
肥虫子那暗金色的表皮也发出一种萤火虫一般的光亮,将我的周围笼罩着,有一种淡淡的威胁之意。
灶房里本来就有些昏暗,而这些人头一散落,骤然散发出来的黑气缭绕,视野也就更加的差劲了。我顾不得小腿上血淋淋的伤口,咬着牙弓身站起来,四处张望,防备着下一个扑来的人头。正在这时,杂毛小道和李汤成用来较力的那铁索链因为铁质太脆,居然节节寸断。
杂毛小道猝不及防之下,朝我里跌落而来,将我重重地撞到在地,两个人滚成了葫芦。
突然一阵寒厉的刀光在黑暗中闪现,朝着我们两个袭来。
我正好在上面,察觉到这让人惊悸的一刀之后,想也不想,回手便是一刀。然而这刀刀对撞之下,我的手如遭雷轰,手臂顿时一阵酥软发麻,根本就握不住刀子,顺着这力道往旁边甩去。那刀光与我碰了一记之后,往回收缩,接着再次前递过来,就要直抵我的心口。
也就在此刻,地上那些死人头发疯了一般,如箭朝我们呼啸而来。
这些人头有男的,有女的,有老有少,还有两个枭阳的,格外硕大,脸似那房梁上挂着的腊肉,牙齿白森森,狰狞到了极点。
“咄!”
一声厉响,却是杂毛小道舌乍春雷,将这恐怖的气氛一举扫空,回荡声不绝于耳。
杂毛小道在第一时间就稳定下来,抓起了地上滚落的雷击桃木棍,抖了一个棍花,朝着突袭而来的周林戳去。一寸长,一寸强。这本来都算不上是武器的桃木棍,在最合适的时刻,被杂毛小道以一个巧妙的角度射出,稳稳地攻击到了周林的……下体。
当我的视线落到了杂毛小道棍尖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裤裆,忍不住地蛋疼。
这是一种条件反射,但凡是男人都会拥有的一种发自本能的反应。
本以为是必杀一击的周林,被杂毛小道借着我身体的掩护,猛然攻出的一棍捅到下身,这个给人感觉阴森恐怖的男人在这一刻,也和最平凡的普通男人一般,发出了一声精彩绝伦的惨叫:“啊……”这种剧痛让他握不住手中的尖刀,哐啷一声跌落在我面前的不远处。
这刀子,跟猴孩儿用布条包裹在手上的那种尖刀,几乎是一种款式。
脸涨得通红欲滴血的周林第一反应,不是扑上前来复仇,而是捂着裤裆,扭头便朝着那后门冲去。我站起来想追,那些弹起来的死人头颅已经疯狂缠上了我俩。杂毛小道长棍不好施展,用手配合着攻击,而我则将那震镜祭起,口中高呼着“无量天尊”,那一道金光凝而不散,朝着这些人头连着扫了一圈,全部都跌落在地,不得动弹。
而这个时候,李汤成已然冲上了前来,张牙舞爪,把杂毛小道扑倒在地。
杂毛小道这一耽搁,腿上手上就被好几个死人头颅给啃到,发出了疯狂的大叫。我忙不迭地催动着手中的人妻镜灵,将这几个死人头颅中的怨力给震散,而朵朵和肥虫子也在帮我们,对付这帮蝗虫一般的死人头颅。杂毛小道和李汤成互掐着脖子,一个活人跟死人对掐,傻子都知道结果如何了,我左手使镜,右手便捡起地上周林掉落的那把尖刀,挽起了一个刀花,对着这李汤和的太阳穴,使劲地捅了一刀。
人的头颅骨究竟有多硬?我并不知道,但是这刀尖仅仅前进了一小段,就难以再深入半分。
我看到杂毛小道的脸都被掐得变成了酱紫色,心中那个恨啊,一瞬间就点燃了全身,咬着牙齿使劲一撬,那天灵盖竟然被我生生弄开,大团的脑浆子迸射出来,好些都流进了杂毛小道张开的嘴里去。在这红的白色的液体流出的同时,一股黑色的怨气也从李汤成的脑袋中逃窜出来,往高处飞去,朵朵眼疾手快,伸手将它紧紧捉住,不让其动弹。
杂毛小道死命吐出口中的脑浆子,从乾坤袋中摸索出一张符箓,咬着舌尖,吐出一口血箭,喷在这符箓之上,然后往空中一扔。朵朵知晓厉害,将那团黑色怨气往那符箓丢去,自己却闪开在了一旁。
两者相触,一阵幽蓝宁静的火焰冒出来,将那黑色怨气灼烧,我似乎听到了李汤成的哭喊声,十分的难受,过了几秒钟后,那黑色怨气被全然度化,空中出现了李汤成隐约的影子,他朝着我和杂毛小道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朝着我们的头顶飘了上去。
人已超度,魂归幽府。
在这时刻,我手中的人妻镜灵开始大发神威,配合着朵朵和肥虫子,将灶房里这些个弹跳不停的死人头颅,给悉数清理干净。了结完这些,我们怕收在门后的赵中华和万勇吃亏,连忙冲将出去。然而当我们推开门,却并没有遇见赵中华,而万勇则趴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我正疑惑着,四处找寻周林的身影,只听到木屋那头传来了万三爷的冷喝声:“想不到堂堂邪灵教神农架大鸿庐的庐主,居然隐居在此处,还暗箭伤人,果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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