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磨铁vip2014-06-08完结)
一个熟人,那个申警官,连我们被偷了东西都不管,我可指望不了他给我们提供什么消息。
我突然想起来,杂毛小道说进入现场的那几个人里,有一个是他师侄,于是让他去打探一下。他一听,装傻充愣地说有这回事儿么?我怎么不知道?
他不愿去,我也没有办法逼他,只好就此作罢。既然已经拿到了还魂草,于是我放下了好奇的心思,没有再去关注。我只以为这只是我人生中离奇经历的一件小事,放下心,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件事情远远不像我想得那么简单,我今后几年的奔波,也只是为了这几天的事情。
当然,这是我当时所不知道的,这也是后话。
我们返回了酒店,刘哥打电话过来邀我们去见段叔,我懒得去,就让萧克明去了,拉上窗帘,自己躺在床上,陪朵朵一起玩手拍手的游戏。“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我念叨,然后她很认真地拍着,有时候我错了,她就挠我痒痒——我特别怕痒;要是她错了,她就一脸沮丧,嘟着嘴巴不高兴,而我则很欢乐地把她的脸使劲拉长,做可爱的鬼脸。
没了金蚕蛊,我却依然有一些“法力”,或者说是信念之力,依然能够摸触到朵朵——当然,前提是她也愿意让我看见。
她不甘不愿,但是却并没有躲开我的惩罚,因为她还是个好孩子,不会耍赖皮。
没了金蚕蛊,朵朵一个人时有些无聊了,就连看电视剧,都没有往日那么高兴。
晚上萧克明回来,跟我神秘地说想不想知道昨天凌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你有消息来源?他说然也,那个段叔你是不了解,他可是江城这地界的一尊大佛,坐南朝北,黑白两道,手眼通天。今天说起此事,他便与我说了个大概,就准确度,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我来了兴趣,说那你就说来听听吧。
他弄来一杯茶,润润喉咙,开始讲起此事。
这野驴岛在古代是个敬奉妈祖的祭点,上面有一个渔民搭建的简陋妈祖庙,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时候被飓风摧毁,时逢年代动荡,人民连填肚子都成问题,自然不会想着重修庙宇。而后又进入了新社会、新时代,辞旧迎新,破四旧,人们也就渐渐淡忘了此事。90年代的初期,这植物园的主人胡金荣,还是江城南城区林业局的一个技术人员,很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一个高人,这高人别的不精,专擅长赌术老千,名声很大,又号名曰“八手神眼”,后来出入澳门何先生的场子,出千被识破,结果被挑断了手脚筋,流落江城被胡金荣搭救。
八手神眼生命垂垂,也来不及教予胡金荣平生最得意的赌术,只说起自己偶尔听闻的一处秘闻。
这秘闻便是关乎与野驴岛妈祖庙的传言。相传古代,重男轻女,海边的渔民尤其严重,经常碰见有人生下女婴后,溺毙而死。南方迷信,尤其是常年在海边漂泊的人,这辈子都寄托于海面上的晴雨,迷信,死婴不敢随便乱埋,必须把死去的婴孩放入陶罐之中,收殓,然后埋葬在野驴岛妈祖庙附近的树林中。这一习俗极其恶劣(是说溺毙女婴一事),泯灭人性,但相传已久,直至民国时期还仍有渔民偷偷干起。
八手神眼某日路过野驴岛,去参观了一下,发现埋婴地里,居然长出了一颗绿色的青藤红花。
他久漂泊江湖,什么样的朋友都有结识,奇闻轶事知晓得也多,虽然擅赌术,但是眼皮子也是一等一的利害,一眼就看出来这株植物,乃极阴之地、怨气凝结的灵物,名曰修罗彼岸花。此花与佛家中的天降吉兆四华之一“摩诃曼珠沙华”彼岸花有着本质的区别,是吸取阴气、怨气而诞生的,剧毒,又名“死人花”、“地狱花”、“幽灵花”。此花虽为剧毒,但是十年结一果,红色,大若榴莲,异香扑鼻,味甘甜多汁,里面蕴含着总多灵力纠结的精华所在,佛曰,食此果,能达彼岸。
何谓彼岸,没有人知晓,但是这益寿延年、返老还童的功效,历史上还是有记载的。
八手神眼本待自己来享用,但是年岁已老,此番所受灾劫,怕是避不过去了,那段日子胡金荣待他极好,于是便认了这个义子,将自己往日的财富从异地取出,全部赠与胡金荣,翻了年后就撒手人寰了。而胡金荣这正是好心做一事,没想天降下横财,他本身不信神,但也敬畏某些莫名的东西,遵了八手神眼的遗愿,花钱盘下埋婴地,建了一个私人植物园,收集些花草树木,偶尔涉及花木市场,也是有所结余。
二十年过去,当年的绿蔓藤,如今已经长得大如华盖,胡金荣遍访高人,以血肉喂食,居然把这修罗彼岸花培植成一罕见的食人妖花,催熟,然后用敏灵八卦阵建起一玻璃房子,镇压之,只待再过两年后,就享用这传说中的灵果。然而他自以为此事做得诡秘,但是他这些年来的作为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比如段叔这个黑白两道都混迹的大人物,就极为眼馋,只是顾忌这果实成熟期未满,没有出手抢夺而已。
然而此次,死了人,连胡金荣也被某个黑衣人捶成重伤,至今仍躺在医院里面昏迷未醒。事情闹大了,很多垂涎欲滴的幕后人物都急红了眼,想要找到那个心急的死家伙,把他往浊江里栽荷花的心都有了。
段叔说起此事也连连摇头,说那人太可恨了,暴殄天物。
为何?那修罗彼岸花之果若不完全成熟,一身灵力全是毒,这毒比工业化学上的氰化物还要毒上千倍,要之何用?
我听到此节,心中一阵抽痛。
萧景铭哈哈大笑,说我往日喊你小毒物,还多有几分不准确,现在看来,老子勘命之术还真准啊!
他笑完,神情严肃,说段叔这些人已经盯上了加藤一夫这伙日本人,嫌疑很大,不过我俩也有嫌疑,真的是抓贼抓进贼窝里,我们两个居然白痴到找段叔的人做不在场证据。你别看他好像只是个夜总会的小老板,你知道他真是身份是什么吗?XX房地产开发集团的幕后董事长!牛B吧,后面还有一连串头衔,要不要我跟你摆一摆?
我摇摇头说不用,我听不起惊吓了,此地太危险,接澳门临香港,高人辈出,国际巨鳄爬来爬去,幕后黑手层出不穷,我玩不起,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个体户,现在更是个社会闲散人员,玩不起,稍不留意就粉身碎骨了。我要回去了,回东官,再过几日,要过年了,我得回家去了。你呢?
萧克明拉着我,说别介啊?他今天跟段叔说起我早上受辱一事,段叔还准备给我出头呢……我说不必,我自己的仇怨,自己了结。现在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太过计较仇恨荣辱,只会在这泥潭里越陷越深,能力好无寸进。
仇,总是要报的,但是,不是今天,不是明天,要论持久战,长期坚持,总有一日,会让这小日本子低头,后悔今日作为的。
他笑,说你这人,总是姑息养奸,不果断。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日本神道的信徒,看着还是个天才呢,不扼杀,终究是麻烦。我四海为家,也没有个牵挂,你不搞他,我搞他。正好段叔这里说缺一个师傅助阵,我便在此地盘恒一段时间,先把这加藤龟孙子伏法了再说。
我说你这算是攀上高枝了吧。
他嘿嘿的笑,说贫道四海为家,只为捉鬼降妖、开世间之太平,其实说来说去,在那里总是不自在的,不过是借了那段叔的势力,办几件让贫道心安的事情而已,别妄言,别妄言。
我与杂毛小道攀淡半晚上,聊了许多事情,有不尽兴,后来实在太困了,沉沉睡去。次日,我与他相互交换了QQ号码,邮箱地址等联络方式(手机号码以前有了),然后依依惜别。之后,我又打电话给申警官,谈及离开江城一事,也许是案件的注意力转移了,他并没有说什么,就是不行,我试探着说起我跟东官市局的欧阳警官认识,他挂了电话,过了十分钟又打过来,只说可以,但是需要时,要能随时联系到我。
我说好的,这个没问题,我这个人,最喜欢跟人民警察打交道了。
我退了房出了酒店,出来时有人盯着我,自以为很隐匿,我把行李都放到车子后备箱,然后两手空空的去逛街,然后找机会把他绕晕。大概下午,我提着大堆的江城、澳门特产返回,中间还包着我抽空去挖出来的十年还魂草(也就是日本人所说的龙血还魂草),我上了车,然后离开江城。
路上我本来还想打个电话给我那堂弟陆言的,结果最后还是免了这心思。
我总感觉自己能够带给人噩运,还是不提为好。
自小美死后,我一直这么想着。
还好,有朵朵陪着我。
第一章 阿根头上的黑气
我返回东官,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阿根,还有一个是他表哥顾老板。
顾老板听秦立说起了我求药未果的事情,在我回程的路上特意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谈及胡金荣,他大为恼火,说之前已经谈妥了的,结果又去接什么劳什子日本人的那生意,结果平添横祸,弄得重伤进了医院,还出了人命案子,真活该!
这一通邪火发完,他挺不好意思地问我还要不要找,我当然说要,让他再帮忙寻摸寻摸,看看哪里还有这东西。
顾老板安慰我,说这东西本来并不稀奇,只是大家为了经济效益,隔几年就拔了卖钱,所以才少,又不珍贵。再看看,仔细找找,广西云南的药厂,都可以找,他自去办。说完这些,他又问我有没有空,帮他一个小忙。我说什么事?他说香港有个朋友,年纪大他一圈,在大陆包了个二奶,结果那二奶滥交,患上了爱滋病,传染给了他。这爱滋病,在科学上一时半会是攻克不了的,但是你不是能人么?
要不……你给看看?
我连忙摇头,说这玩意,我真惹不起、折腾不来——我还没有结婚呢,我还没有生娃呢,要万一中镖了、感染了,我也跪了。我真不是医生,有事情,还是要相信科学的。顾哥,这次真对不起,我帮不了。快过年了,我准备回家呢。
他在电话那头讪笑,说他也是受人所托,那老家伙是他一远房表叔,听了李家湖的事,求上门来。他不光染上了AIDS,而且还老梦到他那死去的那个二奶,脸朝下,一身血,血肉模糊地来找他,苦苦哀求,求包养,鬼压身,各种灵异。
我翻了翻手机的通讯录,把杂毛小道的电话给他,让他问问,那家伙做这笔生意不。
挂了这电话,我都已经进了东官市。
我心中那一阵汗啊,这顾老板以前我是十分佩服的,年纪轻轻(四十来岁)的,家产上千万,游走在大陆、香港和台湾之间,生意广、朋友又多,曾经是我以前的奋斗目标、人生偶像,此刻见他不断地给我拉生意,各种稀奇古怪的病症(有一次还问我管不管生儿育女的事)都介绍给我,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变成了都带乌龟帽的拉皮条了。
不过说实话,我以前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每天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吃什么饭、做什么事、遇见什么人,都是可以预料到的,循规蹈矩的,没有一点儿离奇的地方。每日上着网,看看国际、娱乐新闻,看看电视剧,也就以为这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了,也就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平淡如水的度过了。
然而自从外婆给我中了金蚕蛊,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变了模样,在我眼中封建迷信的外婆,居然是这么厉害的角色,而从小一直听闻的矮骡子,居然真的有;具体的蛊也出现了,肥虫子的形象,聊斋志异里面说的鬼也出现了,不过颇小,是个萝莉,暖不得床,只能当女儿养;我住了一年多的房子里出现了个凶厉女鬼,接着又莫名其妙冒出个师叔可以变成了大猴子、力大无穷,淘宝上可以买到真的古曼童而且还能够迷惑顾客,一个普通的植物园里,不但有着遍地的小鬼娃娃,还有一株妖树……
天啊,这世界怎么了?
所以说,一个圈子都有一个圈子的事情,这是一个围城,外面的人看不通透,里面的人,也只是盲人摸象,不窥全貌。“怪、力、乱、神”,子所不语也。连孔夫子他老人家都曾经这么说过,世界上也有着那么多诡异的、难以解释的事情,人类这种区区三维世界的动物,有什么资格去妄称了解世界呢?
自07年8月末后,我对这天地间的一切神秘事物,都心存敬畏。
晚上六点,我返回了了郊区的那套房子,上了楼,打开门,只见到租我房子的那个男技术员和女会计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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