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密档案-第二次大战盟军最高司令部内幕揭档案





兵巡逻队沿着维埃维尔海滨大道巡逻时,一条狗对着他们狂吠猛咬。这是德国据点中的一条爱犬,但此据点早已从地图上抹掉了登陆还算顺利,尽管发生了一些难以避免的差错。一些伞兵部队在黑暗中降落在离其目标很远的地区,在马库弗的强有力的德国炮兵据点还没有被打哑。第四师的攻击梯队袭击海滩时朝南偏了二千码。第八十二空降师的伞兵部队降落时大片大片地分散了兵力。第一○一空降师也分散降落在各个地方。为了把该师的人员集合起来花了三天的时间,而且大部分空投的大炮被丢失;该师副师长——一位准将在其滑翔机坠毁到灌木树丛上时也丧了生。这些灌木树丛确实是一个严重的障碍。土墙在小块小块的田地上比比皆是,与人们时而砍下作为柴火的小树盘根错节搅在一起,甚至对盟国的坦克而言,这些灌木树丛几乎也是一片难以逾越的障碍物。
  在“贝菲尔德号”上,唐。穆恩海军上将对于一些舰只在水雷和炮火的打击下被摧毁,特别是由于他的情报官员派上岸夫核实海滩情况的海军上尉送来的令人揪心的报告而感到惴惴不安。所以,他打算放弃进一步的登陆行动。对此,第七军团的指挥官乔·柯林斯坚决反对并劝说自己的朋友改变主意,他在第七军团登上海岸建立起据点之前,曾经机智地指挥了“犹他”特遣部队进行配合。
  在大约是发起进攻的时刻。空军上将利一马洛里给艾森豪威尔的指挥所打来了电话。哈里·布彻穿着一身蓝绒睡衣裤和一件羊毛浴衣跑进帐篷,拿起了绿色的保密电话上的话筒。从利一马洛里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他原先警告判断错了。空降师八百五十多架C—47 型飞机中只有二十一架没有到达目的地。英国只损失了其四百架飞机中的八架。同时,至今为止也只看见了三架德军空军的歼击机。利马洛里兴致勃勃地叙述着。看来像是德国空军受了雷达花招的欺骗而被引诱到了海峡末端的加来。布彻在艾森豪威尔的野外工作拖车中找到了他。后者正弯身津津有味地读着新的西部小说。布彻把上述情况报告给了艾森豪威尔。最高统帅松了一口气,但他尽力不表现出来。
  上午八点,艾森豪威尔在自己的指挥所里得到了进一步的报在奥马哈的杰罗万分火急地要求轰炸机支援。艾森豪威尔想知道蒙哥马利的司令部为此在做些什么。须知,杰罗是艾森豪威尔最好的战友之一。最高统帅把这位将军看作是最优秀的指挥官之一,并深信他会干得很好。艾森豪威尔将在数月之后作出的评价说,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位“出色的战士,镇静、沉着的品质和卓越的计划人员,总是那么乐观、无私的领导者。”是呀,今天需要杰罗发挥这些品质。片刻,最高统帅来到了集团军司令部。蒙哥马利穿着他通常穿的那件运动衫,在花园到处散步。艾森豪威尔的助手们不得不指出,当他们自己还在使用老式的磁性手指转盘的英国电话机时,蒙哥马利的司令部里已配备精巧的美国式电话设备。
  杰罗的紧急要求,在利一马洛里下午六点召开的有关讨论选择轰炸目标的空军会议开始之前,还没有送到空军指挥部。美国登陆的两个滩头一点消息也没有。利—马洛里的美国副手——霍伊特·范登堡将军把这次遭受挫折的原因,归咎于前者实际上打发走了所有的美国参谋,“除了如他所说的那些当传令兵使用的那些人之外”。在与美国空军的其他将军们用餐时,范登堡大动肝火。“我主张”,他说道,“我们立刻改变打法,我作为盟国远征空军的副司令,对处理战事的这种方式表示强烈的不满。”阿克斯布里奇的皇家空军司令部里,范登堡粗暴地提出要求:“我想查看一下今天白天报来的作战侦察任务的申请。”按照规定此项申请在下午五点左右前提出,但一项也没有。范登堡走进了前沿作战室并指出,英国要登陆的所有三个海滩,都有十分详细的有关前线阵地的情报,而美国要登陆的任何一个海滩,却连一个标志也没有。
  范登堡因缺乏这种情报而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位美国将军立刻对他说,根据一个来自奥马哈的最新报告,他们在海滩上被迫击炮火挡住,也不知道这些炮火来自何方。范登堡声称:“这个消息至少从中午起就已知道了。为了查清存在困难和派出战斗轰炸机中队去对付迫击炮的炮火,依我看,至今所做的侦察是不够的。”接着,用范登堡自己在日记中的话说,他“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利一马洛里的)指挥部”,看到一位英国空军少将,指出其地图上没有标出任何情报,尖锐地批评了他们指挥不当,并强调利—马洛里本应坚持做更多的侦察,这位皇家空军军官答道,“我们计划在十五分钟左右之后开个会。。试图采取补救行动。”此时,已差不多是晚上十点了。范登堡说道;“依我之见,这个行动已经迟了十个小时。”
  那天下午,艾森豪威尔还是得不到杰罗以及奥马哈海滩上的第五军团消息。他为这种杳无音信感到坐立不安,想着当初要是他亲自指挥这支集团军就好了。艾森豪威尔回到了自己的野外工作拖车,陷入了沉思。他瞧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此时此刻,他的夫人肯定在三千英里之外的西点军校的阅兵场上亲眼看着儿子约翰的毕业典礼。
  在集团军司令部里,蒙哥马利很好地控制他对前线消息的渴望。“当早晨过去的时候”,他若无其事地写道,“很清楚,我们已经在岸上了,据我们所知,一切平安无事。傍晚,他断定,自己所应该在的地方是诺曼底。在晚上九点半,他乘坐一艘驱逐舰驶向远方的海岸。
  第一军指挥部的全体人员仍在美国的“艾切纳尔号”上。他们在晚上八点已用船只运走了自己的第一批伤亡人员——第一师的一个军官和几个士兵。但是,海浪滔天,船只来回颠簸不定,为了用救生圈把一名士兵从步兵登陆艇上接过来。要经受一个小时难以忍受的痛苦。一小时后,舰艇向离奥马哈海滩四海里的范围驶去。即使不用双筒望远镜,他们也能看到海滩峭壁中进发而出的炮火闪光。同时,从美国的“得克萨斯号”、“内华达号”和“阿肯色号”战列舰,法国的“蒙特卡尔姆号”和“乔治—莱格号”巡洋舰,以及一支由其他战舰组成的混合舰队上所发出的弹雨,怒吼着飞向海滩——悬崖峭壁的顶端,敌人阵地变成一片火海。
  傍晚,第一步兵师已在奥马哈海滩上建立起了自己的指挥所,所以杰罗也就可以把其指挥所迁上岸了。在苍茫的暮色中,亨利·马切特上校和其他的军官们也上岸来到了奥马哈海滩停留。拂晓,一条不到一英里长的短短的电话线已在马切特的指挥部与许布纳将军的第一师师部之间接通了。在黎明时,响起了电话铃声。对方有人说,“亨利,我是许布。”显然,这是许布纳将军。对方接着说,“我们在前线一直遭到步兵和坦克的攻击。”马切特想到,”哎哟,上帝,我们现在就要立刻被赶回大西洋去了。”他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军团指挥官杰罗将军,于是,后者命令炊事兵和其他的后勤人员都上第一线,但后来的情况表明,他们并没有遭到步兵和坦克的攻击。原来,有人只是听到了卡车通过的声音,就作出了错误的报告。
  第一夜,军医们利用黑暗夜幕,沿着奥马哈海滩执行起自己的艰难任务。从已经不治身死的伤员身上取下毯子盖到了还活着的士兵身上。许多已死去的和奄奄一息的人,被从峭壁前的海滩和阵地上抬到一起,并送到了海滨道路上。一些伤员曾挖过一些浅壕,以躲避每隔十秒钟就沿海滩落下来的炸弹的袭击;几艘步兵登陆艇还在燃烧着,而任何一个在火焰下映照出轮廓的人,都遭到了仍在山顶上固守的德军的射击。
  到6 月7 日早晨,在奥马哈两侧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临时的墓地已建立起来。军团的小股部队已在后方集合在一起;那里的尸体还没有来得及埋葬。许多更紧迫的任务尚待完成。
  第二节“首相很听话”
  1944 年6 月7 日,即登陆日翌日,蒙哥马利将军动身赴法国。他是去指挥英美两国的地面部队,扩大滩头阵地使其左翼足以容纳加拿大的一个军,右翼能容纳巴顿的部队。从这时开始,蒙哥马列的名字经常在报纸的大字标题中出现,同时也成了被大家议论的中心人物。激烈的论战使受到非难的这位最高指挥官心烦意乱,不时由于其他种种争端而感到苦恼。因为蒙哥马利是一个难于与人相处的将军。
  伯纳德·劳·蒙哥马利1887 年11 月出生于北爱尔兰,却在塔斯马尼亚岛度过他发育成长之年。因为他的父亲(当时已有两个儿子)做了塔斯马尼亚的主教。蒙哥马利回英国上学时,脑海中铭记着母亲灌输给他的严厉家规:不准吃糖果。每天上午七点半开始。在建在住宅外的一间教室里上课。在学校中,蒙哥马利唯有在他本人当头头的时候才表现出“团体精神”。如果只当团体中的普通一员,他就惹人讨厌。跟在学校里一样。在盟军中他依然必须跻身于领导集团。在桑赫斯特皇家陆军学院时,他多少有点欺软。有一次。一伙恶棍的头目放火饶一名军校学生,而他却对一队规规矩矩的学生予以降级处罚。后来有许多人争论他是否有资格称为绅士,但对他的个人胆量却是无人置疑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首次伊普雷歼灭战中,他作为一名陆军尉官,在一次白刃战中表现英勇,身负重伤,荣膺“优异服务勋章”。
  他是一个不顾传统的军官,不少尊重陆军部,他演说时,不仅不准听众吸烟,还不许咳嗽。他是个严肃,勇于献身。却又古怪的人。处理钱财的方式更是奇特。有一次,他把军用地产租给一个集市商场业主,以筹措资金改善驻军生活。他的慷慨是取不痛不痒之类的。一家肿瘤医院递来一份请求资助的申请书,蒙哥马利赠予一张陆军慰问基金会名下的二十五英镑的支票。在另一场合,他赠给一个青年组织一张第八军慈善基金会名下的支票。
  这位在非洲打败过隆美尔的将军不怕任何人,而为了显示这一点,他坚定地、经常地让邱吉尔安分守己。在登陆日之前三个星期,当邱吉尔来到索思克大厦想讨论一下登陆部队的运送问题时,蒙哥马利予以独特的接待。这位注重礼仪的将军准备宽恕邱吉尔只穿便服——他来时身穿一套斜纹布衣服,但不能原谅他的干扰。蒙哥马利沉思一下,拉往首相说:“阁下,我知道您想和我的参谋讨论如何调遣士兵运送去登陆。。我不能容许您这样做。参谋与我商量,我作出最后决定,然后他们按照我告诉他们去执行。现在已经作出了最后决定。无论如何我不能容许您在这种时候去打扰我的参谋以致可能动摇他们对我的信任。”然后他引首相到邻屋去会见他的参谋。邱吉尔明白他陷入了难堪的境地。他愤然对军官们说:“我未被准许与诸君作任何讨论。”后来他在蒙哥马利的纪念册上题了几行怀着希望的恰当的赞美之辞:“在这几页题辞所涉及到的最伟大的冒险临近的时刻,谨记下我的信心,我相信一切良好,陆军的组织和装备都与英勇的战士和他们天才的指挥官相称。”
  毫不奇怪,艾森豪威尔不喜欢浑身是刺、架子十足的蒙哥马利来糊弄自己。战役发动初期,地面部队由英国人来指挥,这是必然的。初朗的攻击波主要也是由英国人进行。艾森豪威尔荣任最高司令一职,对于英国的自尊心说来,已经是一副难以下咽下的苦药。艾森豪威尔就任时曾对艾伦·布鲁克爵士说,他更喜欢亚历山大将军。布鲁克怀疑这是艾森聂威尔害怕驾驭不了反复无常的蒙哥马利。不过·布鲁克有他自己的想法,于是蒙哥马利就得到了这个职位——他是具有打胜仗经验的将军。
  正是这个理由,部队信赖他,而他也喜欢到士兵中间去。作为“霸王”行动的序曲,他每天要视察两、三个万人队列式。视察时,他标新立异的行径使同僚们目瞪口呆。他命令士兵们列成空心方阵。然后队列都转身面向内,他慢慢地走到空心方阵的中间去,这样他们就可以随意歪歪扭扭,并且能一直看着我,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他曾这样写道,“而绝大数人就是这样做的。”
  随着蒙哥马利官运的起落,对他的评价也跟着变化,正像被风暴吹打的船只里的货物——他总是有遭灭项之灾的危险,而总又能化险为夷。通常,这位军界贵人擢升得越高,对他吹毛求疵的批评者就越多。普通战士崇拜他,年青军官赞扬他。第七军团司令的副官约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