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洪流-英军反法西斯着名战役纪实





髡叫卸!?br />   汽车在遍地碎石的沙漠中行驶着,光秃秃的突起的干裂岩石和偶尔可见的一片片骆驼食用的灌木丛从车旁一闪而过。蒙哥马利似乎是在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这片荒瘠的景色。
  “我觉得,他们的看法似乎不无道理。”德·甘冈审慎地补充了一句。
  良久,蒙哥马利开口了:“我考虑再三,觉得我的集团军负担过重。诚然,训练正在尽快地进行着。但是,装甲部队的训练水平还不足以保证干净利落地迅速突破,并在原来计划所要求的坦克大决战中取得优势。我统计了一下,第8 集团军自组建以来已经伤亡了8 万人,而自“十字军”作战行动以来一直没有充分时间进行训练,因此,”蒙哥马利作了一个果断的手势,“我提出了现在这个违反常规的计划,先打敌人的步兵,以后再收拾它的装甲兵。”
  “可是,当大多数下级指挥官的意见同您的计划相左的时候,恐怕难以在实战中很好地贯彻您的意图。”
  “我的态度是不理会这些无端抱怨。对命令吹毛求疵地提意见一向是沙漠作战部队的一种坏习惯,在装甲部队中尤其如此。弗雷迪,我提醒你,当人们对重大问题有疑问的时候,不应当让多数人的意见占上风,在这种场合,数量没有什么意义。本司令既然发布了命令,就决心不折不扣地加以监督执行。希望你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德·甘冈注视着他的面孔,沉着、冷静、刚毅,他要打胜这场战斗的决心都写在脸上。他知道,蒙哥马利向来不允许自己的僚属随便提意见,尤其是在即将开战前,虽说这有点主观、武断,但大敌当前,一名指挥官确实也应该具备这种果敢、自信、勇住直前的精神。
  1942 年10 月23 日傍晚,夕阳斜下,金色的余辉涂抹在西部天际,给沙漠笼罩上深深的紫红色雾蔼。像往常的黄昏一样,阿拉曼防线寂静无声,只是偶尔传来一阵野狗的叫声或照明弹升空的咝咝声。
  位于特莱埃萨峡谷的德军司令部平静如常,施图姆将军正和他的参谋人员一同吃晚饭,那天他们刚好打到一只羚羊。这在贫瘠的沙漠里算得上一顿丰盛的晚餐了。饭后,施图姆给德军最高统帅部发了一份情况报告:“敌情无变化。”他当然料想不到,头一天晚上,英军突击部队已经秘密移至防线以外的前沿集结地域,在堑壕里埋伏了一昼夜,正等待着月亮升起时发动进攻。他们心里默念着蒙哥马利司令致全体官兵文告:“我们即将要打的仗将是历史上的决定性战役之一。它将是战争的转折点。全世界都注视着我们,关心着这一战役的进展。我们可以马上回答他们,胜利必将属于我们!你们训练有素,眼下正是杀敌之时,向坦克开火!向德军开火!”
  夜里21 时40 分整,“轰隆隆。。”一阵空前猛烈的炮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战线,“捷足”行动开始了。闪电般的炮火把东部天空照得通明透亮,茫茫苍穹就像有许多巨人高举明晃晃的战剑在月光中旋转。1000 发重型炮弹飞向敌炮连和前哨阵地,巨大的声响和滚滚沙土就像刮起阵阵龙卷风。22时,炮火目标移向隆美尔的“魔鬼的花园”,地雷、炮弹竞相爆炸,阿拉曼阵地很快变成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的地狱。零时,英国第30 军的7 万余名步兵和600 辆坦克,借助探照灯光和轻高射炮对固定战线发射的曳光弹,开始向轴心国防线靠左边的中央地域发起攻击。与此同时,霍罗克斯的第13 军在南部发起佯攻。一时间,整个战线成为一片火海。
  “司令,司令,快醒醒。”酒足饭饱的施图姆正在酣睡,被一阵急切的呼声唤醒。
  “前线来电,英军发起强大的炮火攻势,其意图尚不清楚。”代替负伤离队休假的高斯担任参谋长职务的威斯特法尔上校手里攥着一纸电文,向施图姆报告着。
  威斯特法尔的话像一剂清醒剂令施图姆睡意全无:“怎么,英军已经发起总攻了吗?”
  “从炮火的强度来看,不像是普通炮轰,估计每分钟发射炮弹达数千发。”
  像是要证明威斯特法尔的估算,远处闷雷似的炮声滚滚连成一片,几乎听不出间断。施图姆和他的司令部军官们深感震惊和意外。英国人是何时集结并藏匿了如此强大的炮兵部队?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泄露?虽然他估计英军有可能提早发动总攻,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的情况下发生这一切。施图姆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乔治·施图姆将军是一位坦克战专家,原在苏德战场任军长,1 个月以前奉命调任德、意非洲集团军代理司令,接替回国休养的隆美尔。他个子高大,脾气随和,一开始就完全适应了沙漠的气候,并且善于调解德国和意大利部队之间的摩擦,颇得凯塞林的赏识。到任后,隆美尔详尽地向他介绍了情况,谈到自己的基本战术是让英军的进攻部队陷入布雷区,然后德军再从战线的北端和南端发起反攻,使蒙哥马利的精锐部队落入圈套;并把自己请求在英军总攻之前调拨增援部队和给养的信件给施图姆过目。
  1 个月前的今天,隆美尔动身回德国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地要求施图姆必须继续加紧阿拉曼战线的防御工作。“一旦战斗开始,”他向施图姆保证说,“我将放弃治疗,返回非洲。”
  施图姆当时心里还挺不高兴,这位元帅对我颇不信任啊。隆美尔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补充说,在阿拉曼战线,平时和战时情况差别极大,即便是位高明的装甲指挥官,如果从未同英国人交过手的话,也很难做到随机应变。现在看来,隆美尔的话是有道理的。
  “那么,英军的主攻方向是在哪里呢?”施图姆稳了稳神儿,问他的代理参谋长。“根据炮声判断,有可能是在北部。不过,还需要前线的报告加以证实。”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响了,威斯特法尔急忙上前拿起听筒。“将军,是第21 装甲师师长的电话,说他们驻守的南部也遭到猛烈炮轰,主攻点可能在南部。他请示您是否动用我们大炮进行还击。”“告诉他,在搞清真正的主攻点之前,严禁进行炮击,以免浪费炮弹。”
  “是,将军。”德军司令部一片忙乱,电话呼叫声,电传打字声夹杂着叫骂声此起彼伏。
  开始,来自前线的报告就支离破碎、数量很少,越往后就几乎没有报告送回了。显然,在英军的猛烈炮击下,德军通讯网已被扫平了。午夜已过,施图姆仍未摸到头绪。
  “报告,地中海海岸观察哨来电。”一名作战参谋匆匆进来递上一份报告。
  施图姆一目十行地看着:在强大的轰炸机力量支援下,英国军舰正在炮击位于达巴和西迪阿布代拉赫曼之间地域的第90 轻装甲师。在此之前,英国重炮已对我阵地实施了炮袭。英国鱼雷快艇正沿海岸施放烟幕。透过烟幕可见一场大规模两栖登陆战即将发生:马达声响和汽油味,抛锚索链的格格声,通过扩音器发布的命令声,并发射照明弹照亮海滩。
  “将军,快下命令吧,如果英军登陆兵从我军后方登陆包抄过来,后果不堪设想。”作战参谋催促道。
  事不宜迟,施图姆果断地命令轰炸机和战斗机投入战斗,并指示第90轻装甲师的后备团进入作战地域,粉碎英军在德防线后方登陆的企图。大炮和坦克开始扫射海面。
  两个小时后,又一份报告送到施图姆手中:“烟幕已散,我军上当。海面只有几个木筏在飘动。引擎发动的气味系木筏上的霰弹所致,照明弹为自动发射升主。此外,在海滩发现一台带有扩音器的录音机。”
  施图姆气得脸色铁青,他被哄骗得把他的精锐师的一支重要部队调出了主要战斗。“该死的英国佬!”他低声咒骂道。天已破晓,德军司令部忙了一整夜,依然一无所获,不明战况。施图姆坐立不安。“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上校,给我准备一辆车,我要亲自去前线跑一趟。”“将军,带一辆车是不够的,”威斯特法尔劝道,“您还是照隆美尔元帅过去的老办法,带着护卫车和通信车一同走,这样安全些。”“不必了,我最远走至预备阵地的第90 轻装师师部。布赫丁中校随我一同去即可。”
  走到门口,施图姆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代理参谋长说:“你最好给统帅部发电,要求隆美尔尽早返回非洲,因为我的经验有限。英军实力如此强大,而我方的补给情况又如此的恶劣,我感到我个人实在没有胜利的把握。”
  看着施图姆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朦胧之中,威斯特法尔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之感。他总觉得将军这最后一段话沉重得像是在交待后事。
  第七章帅无情兵困敌阵
  奥地利阿尔卑斯山上的一片松林中,一幢精巧的白色木房若隐若现。深秋的太阳曚曚昽昽的,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松林和房子都涂抹上一层秋天才可以见到的神秘的透明色彩。偶尔,小鸟在山林中啾啾叫一、两声,仿佛不愿惊动这山林中的宁静。
  隆美尔身穿宽松的便服,信步走上阳台。儿子正在门口快乐地玩耍着,一会儿就要同爸爸一块儿去森林打猎,这是昨天就说好了的。门旁边草坪的凉篷下,妻子在忙着准备午茶。年近半百的露西仍像当年在舞会上第一次见到时那样小巧玲玫,别有风姿。在一起生活快30 年了,隆美尔好像总也无法忘怀初恋时对露西的那股柔情。虽然他身处炮火连天的战场,但每天必定给露西写一封情意绵绵的家书,在残酷的非洲战场尤其如此,即使为作战所羁,只能草写数语,甚至让卫士代笔一句“我很好,勿念”,然而从不间断。现在,他终于又回到妻儿身边了,多好啊!
  元帅完全在这田园般的景色中陶醉了,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大自然的清新空气,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油然而生。沙漠的酷暑干燥,无所不在的蝎子、毒蛇和苍蝇,还有那永远在耳边回荡的隆隆炮声,此时此刻都成了一场恶梦。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那种环境中坚持了一年半的时间。他真想永远不再回到那个鬼地方去。
  叮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隆美尔的逻想。他有点诧异,谁会把电话打到这里——他的西梅林山庄呢?
  “是隆美尔元帅吗?”话筒里传来最高统帅部长官凯特尔元帅焦急的声音,“蒙哥马利昨夜开始向阿拉曼防线进攻了!施图姆将军已经失踪,不知去向。”
  “这不可能,”隆美尔脱口而出,“我的情报机构告诉我,英军日前尚无能力发动总攻。是否为一次骚扰性攻击?”
  “不,不是的,元帅。他们动用了强大的炮兵和轰炸机支援,显然是一次全面进攻。”凯特尔略一踌躇,问道,“你身体恢复得怎样?能否再回非洲指挥作战?”
  “是的,我可以回去。”
  “那好,我会告诉你事态的发展,并通知你是否回任。你等消息吧。”
  “是!”
  隆美尔放下电话。我该怎么跟露西说呢?她盼望这次团聚已经很久了,还有我的儿子曼弗雷德。。虽说离开非洲已有一个月了,但由于公务在身,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足20 天。
  隆美尔缓缓地转过身,“啊,露西。”只见妻子倚在门框正望着他。“我。。”隆美尔不知说什么好,她那幽忧的眼神告诉他,她都知道了。
  “又要回去吗,埃尔温?什么时候?”她想向他笑一下,但没能笑出来。
  “是的,露西。最迟不超过明天早上。”
  露西垂下黑黑的眼睛,把头扭了过去。
  “别这样,露西,”隆美尔把妻子扶坐到沙发上,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统帅部仅仅是让我做好这个准备,如果局势没有严重到那一步的话,也许我可以继续休假。”
  露西抬头望望他,似乎想说什么。
  “要不,我跟元首说,等我一个疗程完后再返回非洲?”隆美尔试探地说道。
  “别说了,埃尔温。元首如此器重你,不该让他为难。你去吧,别担心我。非洲需要你。我去给你收拾一下行装。”露西站起身。
  隆美尔惊奇地发现,妻子已经平静如常,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仪态端庄、性格坚强的元帅夫人形象。是啊,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生离死别,她早已不是昔日但泽舞厅里的那个娇滴柔媚的纯情少女了。
  隆美尔陷入深深的沉思。他长期以来认为罗马隐藏着奸细的怀疑加剧了。在哈勒法山那一仗中,他就明显感觉到英军早已知道他的进攻意图,从俘获的英军俘虏口中证实了他的怀疑:英军司令部是从一位意大利高级官员的手里获得了德军准备进攻防线南端的计划。虽然参谋长拜尔林认为这有待于进一步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