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的生存之道 作者:兀兀(晋江vip2014-07-0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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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手,我没说不相信你,只是你说的太骇人了,我不敢相信,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啊,你张一张嘴,就将整个罗家送到了悬崖边上,”秦翰掰开罗明玉的手臂,“今天的事我只当没听过,你也忘了吧,”
秦翰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过话,而这些话分明就是在替她替罗家考虑,罗明玉激动的整个人都颤抖了,“能听你说这么一句话,我死了也甘心啊,我知道那个永昌郡主长的很美,我不如她,可是我相信自己对你的一番心意她是比不了的,其实辽东那么具体的情景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父亲和堂伯都是求贤若渴,像你这样的两榜进士,又做过东宫詹事,到了那边必然会被重用的,左右你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只要能建功立业,到哪里不是家乡呢?”
“你太年轻,又是个女子,有些事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辽东看似幅员辽阔,可是东有鞑靼,北有金人,东边跟高丽隔江而望,三面受敌这日子可并不好过,总之这些话再不要对人说起了,”秦翰沉声看着窗外,“天色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今天的事大家都忘了吧。”
秦翰的温柔体贴叫罗明玉完全忘记了防人之心,听他反复跟自己不要对外人提起刚才的话,又说起辽东的困难,罗明玉生怕他因为这些而不肯跟自己回辽东去,“根本不是这样的,我只听父亲说过,北边都是冰原,住不得人,至于高丽,根本就不值一提,他们那边年年过来给我们上贡呢,有一次我上街去,被高丽世子盯着看,我一恼,还甩了他一鞭子呢。”
北边住不得人?罗宪庆说的应该是辽江以北金人的地方了,而高丽,居然年年给辽东进贡?永安的属国现在居然向辽东罗宪庆进贡?就凭这一条,罗家一个谋逆就跑不了了,秦翰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跟罗明玉浪费口舌了,他现在要见的不是太子,而在天佑帝了。
“成了,我信你,只是有些事就如你所说,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你快回去吧,再晚就不好向府里交代了,”说罢便不再给罗明玉说话的机会,直接向躲在一旁的七巧道,“你服侍你家小姐吃些东西,我去跟世子说一声,叫他过来接你们。”
罗忠国看着秦翰进了自己订的雅间之后,并没有再回到席上,那些勋贵子弟,他这些年鲜少来往,去了也没有多少话可说,又忧心秦翰跟罗明玉的关系,索性就在不远处的园子里找了处石凳坐了下来,这样那边有什么动静他也能看到。
“哎,这次你跟着大人到辽东去可是见了大世面吧?我看你小子回来之后,日子过的滋润多了,怎么?是不是辽东那地方油水足的很,你没少跟着捞?”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捞什么捞啊,辽东那地方又冷又穷的,地都不长庄稼,也不知道他们都吃什么长大的,哎哟我跟你说,我手脚都冻了,今年冬天可得好好捂捂不然听说以后年年得冻,”另一个声音道。
“你啊,少跟我岔话题,我要是能跟着大人去辽东,别说是冻手冻脚就算是耳朵冻掉了也愿意,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前两天去老王家提的亲?老王媳妇是好说话的,想娶她闺女,没有真金白银,皇帝老子来了也不管用,你说说,去之前你还精穷呢,怎么回来之后,连王翠花儿的主意都敢打了?别说你了,就连咱们大人,我踅摸着,这次也没白跑,听说光往臻朴院里拉的皮货都好几车呢。”
“什么好几车,不过是罗大都督将珍藏的好皮子一样送大人了一张,值不了什么银子,不过我跟你说句实话,不管辽东穷不穷,那罗家人,可真不穷,咱们都是成天在富贵人家里走动的,就算是没经过,可也都见过啊,那罗大都督府里,啧啧,就算是国公府也比不上,说句打嘴的话,罗家在辽东,那就是土皇帝-”
“怪不得呢,姓罗的都不愿意回来,一个个往辽东跑呢,其他的不说,光辽东的人参,貂皮,那换回来的银子就海了去了,不过我看着,这武安侯府可不怎么样,按理说罗家在辽东挣了那么些银子,武安侯府应该金山银海才是,可是刚才那个罗世子出来,我去迎的,竟然才给了我两钱银子,也亏他拿的出手,真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要不是他是咱们大人的客人,我都得给他撅回去。”
罗忠国被那两个长随的话弄的脸一红,武安侯府确实不穷,似乎是为了安他们的心,每年族里从不过问侯府名下的产业,可是这了无生趣的日子叫他根本无意关心日子过的好坏,索性每年有子弟去辽东的时候,他都会厚赠一笔,至于出门需要打点多少,罗忠国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说起罗世子,我倒想起来了,这次在辽东,我还真见到一个跟罗世子长的很像的公子,啧啧,长的真像啊,比罗世子看着还贵气呢。”
“你看到的,指定就是罗家人嘛,长得像也是正常的,说不定就是世子的堂兄弟,”另一个声音不以为然道,“打扮的贵气,肯定是罗大都督的儿子了,在罗家也只有他儿子能跟罗世子比肩了。”
“呸,你胡沁什么呢,罗大都督的嫡子可是在武安侯府呢,就算是大都督身边再有儿子那也是庶出的,再说了,我说特意拿出来说,哪会是一般的像吗?那公子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不但人长的跟世子像,还跟世子一样,眉里藏珠!”
眉里藏珠,既贵且富,罗忠国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右边的眉毛,他的这颗痣父亲也有,原来在辽东还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孩子?那为什么祖父还要叫自己将长子送到辽东去呢?他根本不关心辽东到底怎么样了,什么大局雄心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可是为什么要叫自己的儿子也过去?还是以夭折的名义送过去?那自己是不是也要“病死”跟过去呢?
想到这里,罗忠国不由失笑,他就算是真的“病死”了,只怕那边也不会欢迎他吧?当年他对家里的事情生出了怀疑之时,祖父便安排他偷偷去了辽东,叫他亲眼看看罗家人的志向到底是什么,可是在他看到父亲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只到的只是父亲冷冷的叫自己回去,说是如果罗家的事被他走漏半分出去,那他就是罗家的罪人,他再不会认他这个儿子。
从辽东回来之后,罗忠国对读书上进便再也没有兴致,像个木偶般的任凭他们摆布了自己的亲事,安排了他的人生,而现在,祖父因为怕心爱的重孙未来失去了对辽东的掌控权,根本不去想子健一个小孩子如何到辽东在从未见过他的祖父手下生存。每每想起这些,他对无法不对这个罗氏生出怨怼之心。
第161章 一百六十一
“你怎么在这里坐着?怎么?里头有不想见的人?”秦翰一出来便得了长随的示意;知道罗忠国呆在哪里。
“呃;没有什么,也你知道,我跟那些人都不熟,就算坐在那儿也只是叫大伙儿尴尬;我也不自在,还不如出来透透气呢,你跟她说清楚了?”罗忠国依然以那副好脾气的模样;“叫你为难了。”
“其实你比我更为难;”秦翰拍了拍罗忠国的肩膀,“左右不过是辽东过来的庶女,于侯府女儿影响有限;不过你们罗家选亲也自有一套规矩,人家是女儿想高嫁,你们倒好,姑娘媳妇都不找知根知底儿的。”
是啊,他们罗家真是与众不同,罗忠国+讪然一笑,“你快进去吧,我坐一会儿就走了,到时候就不跟你说了,”罗忠国一推秦翰,示意他不必管他。
秦翰却没有走的意思,“我早就想问你了,就是一直没有机会,我以前想着,你们罗家行事,应该是怕功重权重遭了上头的忌,才会抬一边压一边,可是这次到了辽东一看,那边抬的有些高了,只怕以后就算你们侯府这边再低调,也未必能达到目的,倒不如换换策略,你看高家齐家,这不都出来了么?我跟你说,太子举荐这两家接了山海关。”
罗忠国虽然跟秦翰来往并不频密,但因为一起读书论文也有几分真交情,现在听他说的全然是为侯府这边考虑,不由动容道,“你也知道的,侯府这边没有可用之人,不像国公府,这些年是憋着劝儿呢。”
“你还是这个性子,别人以为你木讷少言,可我却知道你是胸有锦绣,当年若不是你不愿下场,只怕早我多少年中了进士了,再说谁规矩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子弟就一定要从武?我现在可是领了文职的,”秦翰显然不相信罗忠国的话,“我这次去辽东亲眼看了,那地方虽然偏远,但这些年也算太平无事,这治国靠的还是文治,侯府有你,听三弟说子建也是个早慧的,将来未必没有前程,我说一句唐突的话,树大分枝,有时候分开了,才不至于招风不是?”
“你的意思?”罗忠国并不真像外面看起来那么愚钝,秦翰的意思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叫罗家分家,如果武安侯府从罗家分出来,那么辽东的事情会不会跟他们再无关系?
“再分支也是一条根啊,如今府里祖父年迈,我母亲身体也不好,我还是替父亲和叔叔多尽尽孝吧,” 罗忠国苦笑道,罗家的事只有他们罗家人才最清楚,哪里是分个家就能丢开的?
罗家这么多年处心积虑苦心经营,现在一改往常频频往京城送人,只怕离发动那日已经不远了,到那个时候在永安的罗氏族人谁也躲不过皇上的雷霆一怒,武安侯府就算是分出来又有什么用?!何况辽东的事,根本就是罗家嫡支在主导,哪里是说分就能分开的?
“唉,你执意如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秦翰长叹一声,“只是不忍心看着你满腹才华却这么蹉跎了,还有子健,难道以后也要像你一样?”
等罗忠国缓过神儿的时候,秦翰已经走了,他揉了揉脸,抬腿向罗明玉呆的雅间走去。
“你怎么才来?叫我等了老半天了,真是的,回去又得听人啰嗦,”罗明玉对这个木讷的堂兄没有什么好脸色,“到时候就说是你叫我出去的啊,还有,你回去跟嫂子说说,叫她也开几场赏花宴,不然成天闷在家里有什么意思?父亲还叫我多听听京城的消息呢,这成天不见人,找谁打听去?”
“罗家自有打听消息的渠道,每十天都会送到辽东堂伯那里,”罗忠国木着脸道,“武安侯府这么些年都这么过来的,不可能因为你们姐妹过来了就一改往常,那样反而会叫人生疑。”
“嘁,成天呆头呆脑的,怨不得不招人待见呢,人家都跑到辽东去了,只留了你们一家子,”罗明玉小声嘟哝,“就凭这样的父母,以后子健就算过去了,也成了不什么大器候!”
听罗明玉提到自己儿子罗子健,罗忠国再也无法淡定了,扬声道,“你给我闭嘴,这里是什么地方由着你浑说!再说了,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堂伯连轻重都不分了?”
罗明玉没有想到成天闷声不吭的堂兄居然会发火,反而有些吓着了,可又不敢在外面跟他吵,眼眶一红低着头随着罗忠国出了门。
永昌郡主下嫁隆平侯义子秦翰的日子就定在八月初六,提前几日,满满一百零八抬的嫁妆已经风风光光的被送到了隆平侯府的臻朴院,家具和摆设被陆续的铺排开了,其余的一抬抬嫁妆则放在大屋里任过来贺喜的亲戚们参观品评,谓之“耀妆”。
“郡主,您明天要早起的,奴婢叫绿蚁过来服侍您歇下?”温嬷嬷看云浓一直盯着侧间的嫁衣发呆,过来劝道。
“我哪里睡得着?嬷嬷,明天是不是很麻烦啊?”想想前几天宫里礼仪姑姑过来给她科普的那些规矩,云浓就一阵头大,万一自己心里一慌想不起来了呢?“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我要是哪里错了,可千万记得要提醒我啊!”
“郡主您就放心吧,到时候有喜嬷嬷扶着您呢,您只管照着她们说的做就是了,要奴婢说,当新娘子也就是累一些,其他的也没有多麻烦,任人摆布就是了,”温嬷嬷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郡主这么忐忑不安呢,想想再能干也不过是十六不到的小姑娘,“秦姑爷那边没有多少亲戚,跟他同龄的也都已经娶妻生子,就算是闹也会有分寸,您就放心吧。”
敢情秦翰这大龄男青年还有这点好处,云浓抿嘴一笑,却看到染尘师太一脸严肃的进来,“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说。”
“母亲,您这是,”其实离婚期越近,云浓觉得染尘师太的紧张之情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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