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寒门天下 作者:天天不休(起点2012.8.31vip完结)
年,我在颍川接济难民,黄巾来犯,我十五岁带领着百名十岁出头的少年出城杀敌,我出门游历,河东卫仲道罔顾人命,我气愤难平,杀他除害。我途径徐州,陶谦儿子贪图我身边女子美色,陶谦也想收我为他所用,而非是为朝廷缉拿钦犯,他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而后洛阳城中,袁术与曹操围杀我,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二人的事情,朝廷说我是伙同党羽在洛阳城中谋反,你是当世大儒,难道这也看不出来吗?我郭嘉会蠢到不足十人就谋反?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是自己的理想,有一半,都是形势所迫啊。”
这话一半是说给蔡邕,一半是说给甄母的,但是必须是主动当着蔡邕说,毕竟郭嘉跟蔡琰孩子都有了,跟甄家那边,婚约都解除了,关系算是不清不楚的。
蔡邕闭着眼睛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对他来说,郭嘉就是叛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原谅,儒家讲究君臣父子,尊卑有序,蔡邕是汉臣,郭嘉是汉民,犯上作乱,就是大逆不道。
可郭嘉说了这么一番算是肺腑之言,将他的难言之隐与时局所迫全部吐露出来,是想给蔡邕等人一个思想上的台阶,不奢望蔡邕为他造反助威呐喊,起码不偏不倚保持中立吧,别暗中搞些让郭嘉忍不住拔刀的小动作,郭嘉就烧香拜佛了。
蔡琰的母亲实际上已经接受了郭嘉这个女婿,老两口经历了两年的丧女之痛,现在不但和女儿重逢,还有个外孙供他们以享天伦之乐,一个母亲还能奢求什么呢?
见到蔡邕绷着脸一副与郭嘉势不两立的样子,蔡琰的母亲私下拽了拽蔡邕的衣服,八仙桌就是好,能掩住桌底下的小动作,别人也瞧不见。
蔡邕这才睁开眼,但还是一言不发,不看郭嘉一眼。
举着酒杯,郭嘉继续言辞真挚地说道:“蔡公,就私而论,我与文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确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于礼不合,世俗不容,也因此,世间轻贱贬斥文姬者数不胜数,此乃我之过,但木已成舟,文姬已为我儿母亲,血脉而言,我应称你一声岳父,称文姬之母一声岳母,你要是觉得有我这个女婿让你一代大儒颜面无存的话,你可以不认我,但是,我恳求你,不要责怪文姬,千错万错,都是我郭嘉的错,文姬一介女子,身不由己。”
郭嘉心底里也闹不清楚他和蔡琰究竟是谁先喜欢谁,究竟两人之间有没有爱情存在,反正那一夜在马车中,两人都喝得七分醉,豪言壮语之后便有点儿知己的感叹,最终也不知道蔡琰是干柴,郭嘉是烈火,还是俩人凑一起一点就燃,反正郭嘉自我感觉很良好,毕竟生了一张能吃软饭的脸,加上半肚子能唬住人的墨水,才子不才子不好说,但至少蔡琰第二天醒来时没大哭大闹要和郭嘉拼命,还再承雨露了一回。
这“闪婚”的二人也都未将世俗礼教放在眼中,蔡琰是知道世道崩颓在即,人命都如同草芥了,还哪有心思正儿八经的谈婚论嫁,时势造英雄,心高气傲的洛阳才女也仰慕英雄,当初刺杀郭嘉不过心里窝着怒火,要不是郭嘉宰了卫仲道,她也沦落不到被洛阳士子暗中奚落与同情的地步,后来无意中点醒了郭嘉,算是阴差阳错造就了一个造反头子,心里有那么点儿叛逆想法的蔡琰本来对郭嘉并不反感,欣赏成分居多,否则也不会承认天下两人能入她眼,郭嘉恰好能勉强入得她眼,郭嘉从四处闯祸的小人物摇身一变要自立山头了,似乎正好也就撞开了她的心扉,说好听点儿,二人在那一刻一见钟情,不好听,就是无媒苟合狼狈为奸了。
现在这会儿蔡琰也是垂首落泪,一副委屈的模样,郭嘉替她辩解,把错全揽自己身上,她纵然心里不屑,可表面功夫还是要配合一下。
蔡邕夫妇再是铁石心肠,现在郭嘉主动认错,也陈明事实,眼下孩子都能牙牙学语了,还追究什么?
“郭嘉,老夫别的要求没有,但你必须明媒正娶一次,不能委屈了琰儿。”
蔡邕撇开公事,也就是郭嘉造反不谈,只说私事,别的暂且放下。
“那是自然,待我安定了益州事务后,必定明媒正娶。”这件事郭嘉是打心眼里认真对待的,虽说二人孩子都有了,可一场光明正大的婚礼,本就是蔡琰应得的,算不上要求,否则郭嘉心中也会愧疚。
蔡家这边算是安抚好了,可甄家那边又着急起来了。
论先后,郭嘉少年便和甄姜定亲,那是甄逸定下的,后来郭嘉成了钦犯,老夫人解除了婚约,在情在理,此彼一时,如今甄家投效了郭嘉,老夫人心里愿不愿意暂且不说,可把甄姜嫁给郭嘉,对甄家有利啊,巨富的家产都送给郭嘉了,再搭上一个女儿别让郭嘉忘恩负义,迫于无奈也好,成人之美也罢,总得把女儿送过去给郭嘉才是。
甄母当初当面和郭嘉说解除婚约,现在听到郭嘉要娶蔡琰,按年纪,郭嘉真娶了,那就可能是妻了,这会儿脸上浮出几分急色,桌子底下也是拽了拽甄豫的衣裳,八仙桌,真好。
甄豫和郭嘉是这些人里面认识最早,交情也是最深的,见到好友同时又是主公的郭嘉与蔡琰郎才女貌,彷如天作之合,他是发自内心的为郭嘉高兴,一脸喜色,母亲拽他数下都未发觉,后来才一脸狐疑地望向母亲,眼神询问。
瞧见母亲给他使的眼色,甄豫才恍然大悟,斟酌片刻,暗自琢磨着该用什么措辞来提醒郭嘉,毕竟名义上两家已无婚约了。
可是,察言观色的蔡琰却带着喜悦的泪光柔声道:“爹,娘,奉孝与甄家大小姐有婚约在前,倘若奉孝真要迎娶女儿,应该在甄家大小姐过门之后。”
其实甄母那小动作瞒不过郭嘉,可郭嘉不能挑这个话头,因为会得罪人,蔡邕和甄家,都不想女儿做妾,谁先进门,谁做正妻,是有讲究的,郭嘉先娶谁不是问题,问题是用什么礼仪规格来娶,妻和妾,这时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看看袁绍与袁术斗得不可开交就知道了,家业传承,也是嫡庶有分,影响着身份与地位。
蔡琰知道郭嘉不可能让她做正妻,现在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给甄家,还能解了郭嘉此时尴尬。
果然,郭嘉一听蔡琰这么说,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眼神却偷偷瞄了眼媳妇儿,投去赞赏的目光。
蔡邕夫妇都皱着眉头没说话,这个名分不好开口去为女儿争,女儿人都是郭嘉的了,现在自己又开口让出正妻的位置,他们老两口总不能不顾脸面出头为女儿争一争吧。
甄母则是面带喜色,嘴上连连推辞几番后就欣然接受了蔡琰的提议。
第二十三章 士族子弟
家宴散去,甄家与蔡家同时离去,连带蔡琰也跟着蔡邕夫妇走出了如今已经更名为大将军府的府邸。
今日刚到成都的萧仁与萧义不顾郭嘉的命令,坚持要护卫在郭嘉左右,郭嘉只好让萧仁与萧义担任了府中了的亲卫,二人麾下有百名乡亲子弟中习武出类拔萃的少年,共同组成了郭嘉的亲卫兵。
这些人对郭嘉的忠诚毋庸置疑,加上武艺不凡,郭嘉的人身保障在他们护卫下基本没有问题。
府邸中曾经属于刘焉的书房,郭嘉入主后便经常逗留此处,一来是刘焉藏书可谓惊人,诸子百家,圣贤经传,堆得整整齐齐,让人眼花缭乱,大汉虽是独尊儒术,但那是统治手腕,不少上流名士仍然还是对各家学说都有涉猎。二来郭嘉遇到需要独处静思时,便会出现在书房之中。
撤去了矮桌,郭嘉换上了旁人眼中只有祭天祀地时才用的长案,摆上一张靠背椅,郭嘉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翻着记载商鞅变法的竹木简,他的心思显然没有放在这上面。
微微一叹,郭嘉纹丝不动地出神,心中有一杆天平起伏不定。
杀,还是不杀?
益州士族的强势让他如坐针毡。
杀,该如何杀?
杀少了,能达到以儆效尤的效果吗?稍有不慎,反倒会逼得益州士族同仇敌忾。
杀多了基本等于全杀,天下士子在益州前望而却步,天下门阀势必对郭嘉恨入骨髓,将来想要走出益州会是千难万阻。
不杀,该如何压制?
因为郭嘉的立场,他是无法招揽益州士族,无法让益州士族真心实意为他效命,致命的原因,就是出身,郭嘉往日在他们眼中不屑一顾,就算现在成了益州统治者,益州士族还是看不起他,怎么会心甘情愿为他效命?即便郭嘉诚心招揽,也得不到他们的忠诚。
所以不杀士族,只能压制,士族不同望族,望族命脉在土地,士族命脉在权力,望族兼并土地,私藏农户,士族把持地方政权,与望族同流合污,欺上瞒下,用通俗的话就是官吏与地主互相勾结,士族中也有地主,可望族基本都是地方大姓的中小地主,东汉末年朝政**促使了中小地主大肆兼并土地,形成了地方豪族望族,士族的强大在把持地方权柄,在阶级上是高于望族的,所以郭嘉首要对付的是望族的保护伞,便是士族。
可是如何压制士族是郭嘉头疼不已的问题,士族的形成犹如堆砌金字塔一般,出身低微的士子想要出人头地,便要依附上层士族,由上层士族为他们举荐出仕,吸纳低层士子为上层门阀的羽翼,长此以往,士族的势力便由此形成。
袁家四世三公不光是听着好像十分荣耀这么简单,四代人经营的门阀势力,难以估量,因此,门生故吏遍天下,实际上可以理解为袁家的爪牙已经遍布江山各地,拥戴支持者车载斗量,所以袁绍一个小小的渤海太守便能吸引无数名士猛将争相投效,而袁术蜗居荆州南阳实际上也获得了扬州境内许多士族的拥戴,袁家二人,一南一北,几乎得到了天下九成士族的支持。
正因为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后果,郭嘉才在广汉郡向秦家暂时低头,压制士族便要从他们手中夺权,等同要了他们的命,最终还是会逼反他们,该如何做?
苦恼地揉着太阳穴,郭嘉情不自禁想起了那个按照原本历史轨迹会成为他主公的魏武帝。
明知士族是大患,郭嘉从前还打算投效曹操,实际上是因为在政治理想上,郭嘉与曹操是相同的,都不能容忍士族,曹操的做法是用庶族压制士族,三番五次下达求贤令,提出唯才是举的用人策略是与士族强盛背后的举孝廉背道而驰,曹操将虚职都给了士族,实权都交给了庶族,当他一统北方之后,则开始了严厉打压士族,荀彧的死,崔琰的死,孔融的死等等也有几分打压士族的意思。
后来曹操征战四方屡次中途罢兵都是后方大营不稳,归根结底就是士族对他不满而导致的,曹丕继王位后,为了赢得士族支持,一个九品中正制将魏武帝奋斗一生与士族抗争的政治路线抛弃了,曹魏建国,尽收士族之心,却最终也毁在了士族手上,因为一个比袁家四世三公更强大的士族门阀兴起了,司马家。
郭嘉思来想去还是一筹莫展,他不可能照搬曹操的做法,因为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名义上是汉臣,身份地位可以勉强服众,可郭嘉就连名义上让士族对他臣服都不行,广汉的对峙局面便很好说明了这一点。
正当郭嘉闭目养神稍作休息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他抬眼望去,借着朦胧烛光,看到粉衣罗裙的蔡琰拎着一个食盒,怀抱几件叠好的衣裳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蔡琰面带轻柔笑容,将食盒与衣裳放在桌上,绕到卓后,站在郭嘉身旁,低头凝眸朝郭嘉手中的竹木简望去。
“想夫君了呗,妾身便从府中溜了出来,没想到夫君日理万机还在书房勤于政事,哦?夫君是要效法商鞅了?”
听到她俏皮的语气,郭嘉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放在双腿上,向前一靠,温香软玉,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几分。
埋首在蔡琰脖间的郭嘉闷声道:“我随便看看而已。”
效法商鞅变法的内容是不切实际的,蔡琰只是以为郭嘉要学商鞅进行改革。
“给你带来了些糕点,还有两件衣裳,一件是乔家姐妹做的,一件是甄家大小姐托人送来的,应该也是出自她的双手。”坐在郭嘉怀中的蔡琰反手搂着他,手指勾起郭嘉鬓角发丝,卷起之后又松开。
郭嘉抬起头,撤回些距离,眼神怪异地盯着蔡琰。
瞧见他的神色,一脸淡笑的蔡琰反倒凑过去逼视着郭嘉,笑眯眯道:“夫君心里一定在想:别的女子一针一线缝制衣裳送来,自己的枕边人却只顺手送了盒糕点来,到底是谁的夫君呢?”
掩嘴咳嗽几声,郭嘉举目望天,正色道:“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怎会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媳妇儿送糕点来远比旁人送衣裳要令我感动,礼轻情意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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