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飞出大礼帽
我们都看着她。加维安说:“是的,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在哪找到的。是我丢在那的。茱迪和我几个星期前一起吃饭,她离开之后我才发现她座位上掉下了这个手帕。本来打算还给她,但上次见赛比特的时候,丢在赛比特家了。”
茱迪眼里的担心瞬间消散了:“谢谢你,泽尔玛,”她说,“她说得对,探长。我想起来了,一定是那天。”
探长有点无语。马里尼从黑影中走了过来,说道:“探长,你对沃垂斯的指控听起来很完备嘛!”
哦,哦!我心里想,马里尼大师终于登场了!但听起来不大对头,怎么话都被探长先讲了。
“但,”他继续说道,“我对这个理论不是很满意。我想试试别的,一个小实验能够证明你的对错。”
探长犹豫了一下,后退一步,坐了下来:“继续,”他说,“现在轮到你了。”
“谢谢,但之前我要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不管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打断我。我需要十分钟绝对自由的时间,我向征用警方的所有力量。没有警方的帮助,我什么也做不了。”
加维安很吃力的说:“我不喜欢那样。”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继续吧,让我们听听。”
马里尼最后一次玩着半美元硬币,他把硬币小心翼翼的放回兜里:“尽管事情从未发生过在你们身上,”他说,“但我想所有人都很容易知道,犯罪和魔术有许多共同点,魔术师和凶手之间也是一样。而在这两个行业中的技巧,也是完全一样的,那就是欺骗的基本原理。如果杀害赛比特和塔罗特的凶手就在我们当中的话,那么这凶手绝对是顶尖的魔术高手。”
拉波特女士一脸恶意的看着他,好像把她也归为魔术师是一种对她的诬蔑。就算马里尼注意到了,他也没有任何表示:“你们都知道,所有的诡计,都是一种幻想,或者说,是观众得到错误的印象。误导的目的,就是调转观众的注意力,就是把那些重要的东西隐藏或者让观众忽视。凶手就像魔术师一样,对于某些重要的线索,凶手不得不做一些混淆视听的工作。”他暂停了一下,手插进兜里,斜靠着壁炉,继续说道,“魔术师常常能够看透一个新诡计,只要他认真的看两遍。第一次诡计也许会骗到他,但第二次,从他以往的经验出发,他就该知道自己应该注意些什么别的东西了。犯下罪行的凶手绝顶聪明,这起案件的线索被完美的隐藏——非常完美,也许。但这里有一个机会。一副没有人看的画,就像森林里自己倒下的树木一样,树倒下散发出声波,但没有人听到。我们面对着这些‘不可能’,其中的某些必然是我们的幻觉。在座的许多人都记得案件前后的经历,现在我要进入你们的大脑,看着那些原始的记忆,寻找自己需要的证据。有些东西太平常,太自然,太司空见惯,太不值得怀疑,或者你根本看过就忘记了。我想要发现的,就是这些。”
他等了一会,我们都在期待他会想出什么好点子:“有个办法,那就是催眠。”
加维安大吃一惊。
马里尼继续说道:“催眠能够让我们进入下意识,我们就能得到最基本的线索,找到拼图的碎片。但这办法有缺陷,催眠,大家都知道,需要配合。不想被催眠的人就会反抗。如果大家都很配合,那我很有信心解决这个案子,而你们的嫌疑也能够被排除。杜法罗是催眠老师,他可以帮我们完成这活。”他转向杜法罗,询问着。
杜法罗沉思了一下:“行,我可以,值得一试。但如果我的脑海中有你需要的碎片怎么办?自我催眠可能无法达到下意识层那么深。”
“如果其他人都没有足以解决案件的线索,我就会请我的朋友,布兰纳德医生,心理学专家,来为你催眠。”
空气中隐约有点紧张的味道。阿尔弗雷德·拉克莱尔第一个反对:“我不要做,这主意太卑鄙了。如果杜法罗是凶手呢?我还是很懂催眠的,也许他没法让我们在那种状态下承认自己是凶手,但他的提问方式的改变可以使我们的答案看起来很可笑。我不要参加!”
“好吧,”马里尼说,“那你想要谁为你催眠?布兰纳德医生?还是你自己认识的医生?我推荐杜法罗是因为我们这群人中,他对这个最在行。”
阿尔弗雷德继续反对:“答案还是不,我不相信警察,也不相信你。我才不要接受什么催眠呢!”
沃垂斯刚走了回来,他也加入了反对的行列:“我非常同意拉克莱尔先生。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对拉波特女士这么做。”
“我想听听拉波特女士自己的意见,上校,”马里尼说。
“上校,”她说,“错了。你的想法非常好,但你不需要这么麻烦啊,直接用这个方法找凶手不就得了?你直接问,‘是不是你杀的赛比特?是不是你杀的塔罗特?’不就行了?”
我早就想到这个了,但为了防止打断他,我一直没提出来。而且我也怀疑他肯定早已想到了这个。
“是的,当然,”他用“当然”的语气说着,“琼斯,你呢?”
“我看不出一个清白的人还怕什么,我愿意。”
“茱迪?”她没说话,点了点头。
“拉克莱尔夫人?”
“愿意,只是问题要短一些。”
“杜法罗?”
“愿意,看起来会很有用。”
“秦?”
“把我算进去。”
“改变主意了吗,沃垂斯?”
“没有。”
“阿尔弗雷德?”
“不,该死,我不相信你,泽尔玛,你这个笨蛋。”
“好吧,就这样了,”马里尼说,“那我就跟布兰纳德医生在今晚约好吧,如果你们谁今晚有约的——”
“你忘了啊,马里尼,”秦说,“S。A。M。表演是在今天晚上。”
马里尼搓了一下手指:“哦,的确,当然,没事,我们就把时间订在表演之后。大家觉得怎么样?”——没人说话——“好,”马里尼说,“那就表演会场上见,我们从这直接过去。拉波特女士,还有沃垂斯上校,都要来啊,如果愿意的话。”
沃垂斯刚要反对,注意到拉波特在点头,于是说:“好吧,我会来的,至少我能看着你,不让你使诡计。”他最后一个词用了重音。
马里尼完全不受影响:“我相信你会喜欢节目单的,”他说道,“杜法罗,秦,拉克莱尔夫妇和我都会登台演出,而琼斯还会出演最有名的魔术——”
“我能说两句吗?”加维安插了进来。
马里尼点了点头:“可以,时间已经到了,谢谢你的忍耐。”
“嗯,马里尼,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催眠得到的证据是不能提上法庭的。”
“我知道,但至少会对我有帮助。”
加维安愁眉不展:“好吧,如果你要玩,就玩下去吧,我没法阻止你。”接着他说,“你们每个人的身边,至少要有一个警方的人看着。如果凶手也答应了催眠的要求,那就会有危险了。”
沃垂斯问:“那我们可以走了?”
“现在,呃,可以,”加维安说,“和我们的人一起走。”
“我看这没必要,谢谢,而且我跟马里尼的测试也没任何关系。”
“我可不那么想,我的人一定要跟在你身旁,葛里姆,他就交给你了。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上校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拉着拉波特女士,转身走了出去,葛里姆紧跟着。
“莫利,”加维安下令,“去外面安排一下。”
杜法罗对茱迪说:“宝贝,你跟我一起走吧。”
马里尼说:“走之前,大卫,我要跟你说几句话。探长会招呼茱迪的,到这边来。”
马里尼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书房。其他人在门口进进出出,我走到书房门口,马里尼和杜法罗脖子伸出窗外,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他们在检查窗外的钩子,好像是晾衣服的钩子。马里尼指着远处,我听到他嘴里的单词“……树。”但只听到这么多,当我看到他们转脸之后,我立即走开。其他人都走光了,马里尼和杜法罗回到起居室。加维安走了过来,赶走了杜法罗。
“你们两刚刚在干吗?”他问。
马里尼食指竖在嘴边:“这是秘密,大秘密!”
探长骂骂咧咧:“继续给我搞神秘吧,混蛋。我才不吃你那一套,你们肯定又在玩什么业余侦探游戏了。催眠!哈哈。”
马里尼露齿一笑:“但,哦,我的朋友。”
加维安酸酸的说:“我现在都怀疑我们的凶手在不在这群人中间。所有的人看起来都很有嫌疑,但没有一个理论能够解释这两起案件。”
“这就是问题所在,探长。凶手就在那群人中间,但证据太薄弱。一个辩护律师,拿着那张不在场证明表,就能轻易的打赢官司。”
加维安的蓝眼睛闪了闪:“凶手是谁?我有办法让他说。”
马里尼摇了摇头:“不,探长,你的严刑逼供没有用的。你看我的心理测试会解释许多东西,但那个人不会这么就失败了的,我有别的方法对付他。”
“好吧,你有别的办法,大师——但记住,催眠得来的证据在法庭上是不予采信的。”
“我的小小陷阱会有作用的,放心吧。”
“小陷阱?”
“是的,这就是我一直在忙活的事情。你难道没注意到?”
“的确,但我怀疑我注意到的不是你想要做的。”
“你真聪明,探长。我也不相信催眠。”马里尼笑着说。
电话响了,加维安听着电话,他突然说:“如果有人被杀,马里尼,那就是你的错。”
“出什么事了,探长?”
“琼斯!他和一个侦探一起回家,把那个侦探留在卧室,他进了厕所,关上门,打开窗户,从那里逃跑了。上帝才知道他现在去哪了。”
这消息让我一惊,我看着马里尼,他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管怎么说,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马里尼已经预料到了。
第二十三章 最危险的魔术
当晚的美国魔术界汇演在麦克艾尔平饭店的24层礼堂举行。当我走进大厅时,发现探长,莫利队长,葛里姆以及好几个侦探站在门口。
“暗潮涌动啊?”我问道。
“看起来是啊,”加维安说,“马里尼刚刚打电话到总局,让我在演出期间务必看好这旅馆的第24层。接着他说——就像是他安排的一样——他能找到琼斯,接着他就挂了电话。我立即打回去,那边却没人接电话。”探长转向其他人,“你们干好自己的活,眼睛给我都睁得大大的!来吧,哈特。”
我跟着他穿过大厅,来到酒店经理的办公室。加维安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说:“我要你传达一下命令给电梯工,当24楼的S。A。M。表演开始之后,电梯不得以任何理由停在24楼,除非有我的命令。”让那位绅大吃一惊之后,我们离开了办公室。
“看起来今晚有好玩的事要发生啊,”我说着,“这又是马里尼的建议?”
“是,”加维安看起来精神不振。
我们走出电梯,来到24层。穿过大厅了T形走廊。T的右手边是会议室,尽头是下楼的楼梯,而左手边则是一扇很大的门,里面就是宴会厅。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大礼堂,礼堂前摆着一张小桌子,S。A。M。的工作人员在那里检票。大厅现在非常拥挤,大厅的空气中弥漫着的聊天的话语,好几次飘过来的单词都是“塔罗特”。看来对于这些人来说,凶手绝对是头条,这也是他们来看这场演出的原因吧。
马里尼站在检票桌旁边,正和沃垂斯上校聊着。沃垂斯身后的女人很沉静的站着,是拉波特女士。她在这群魔术师中间显得有些不自在。我们向马里尼的方向走去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们。他向我们挥了一下手,引导着沃垂斯和拉波特穿过门进入礼堂。过了一会,他跑了回来。
“这都是什么意思?”加维安很想知道。
“我要你的装束越不引人注目越好,你不必刻意伪装。”马里尼对着我眨眼。
加维安做了个鬼脸:“如果某个案子非要要求我穿的像个家庭妇男一样,那我马上辞职不干了。”
“你总是那么直接,哈哈,”马里尼说,“有时候,一个小小的伪装是很有效果的,探长,而且这也非常有趣。但我们现在最好进去。我为你们在前排留了座位,好戏要开始了。你的人都到位了吗?”
“是,但我想知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那是你想的。但,不会有戏剧性,也不会有高潮。”
“去你的戏剧性,马里尼!”加维安发火了,但马里尼很快就把他的火压了下去,他把我们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