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飞出大礼帽
蟆I厦嫘醋牛?br />
出售“奇迹”——“魔术专营店”
店长:马里尼
那边的那位绅士自然也和他的店差不多奇怪。首先,在我的印象里,他已经至少一个星期没来店里了。而当他再次出现时,我发现他很没精神的坐在桌子旁,昏沉的眼睛好像在看着那堆没开封的邮件。
他跟我打招呼,仿佛已经一个月没见到别的客人了。他背紧靠着吱吱作响的转椅,两腿跷在桌子上,不住的打着呵欠。然后他指着钉在墙上的卡片上写着的他的独门生意标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懒洋洋的对我说:“我真该把这个标语拿下来。我刚遇到了一个戏剧制片人,一个舞台设计和一个剧作家,他们三个实在是太“不可能”了。一个星期前的黄昏,他们来到这让我提供一些他们剧本上提到的小把戏的设计。有幕戏中,一个人喊了一声“滚蛋!”,旁边剧本上的舞台说明写着“那个妖怪和他的六个跳舞的女奴立即消失”。然后下面不远又写着:一头大象,大象上的轿子和轿子里的王子也消失了。我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设计出这些舞台上消失戏的可行方案,以及将各种不同的方法相互混和使用。接到生意以后,我在床上连续想了36个小时,然后一直到现在,我还没睡好。”他自嘲似的咧嘴一笑,“罗斯,如果你也想要这些不一般的东西,你自己吹口哨召唤吧。”
“我不需要奇迹,”我说,“只是一个采访。对于ESP(超感觉的知觉,extrasensory perception的缩写)和PK(意志力念力,psychokinesis的缩写),你具体了解多少?”
“非常多,”他说,“你在着手另一篇杂志上的撰文?”
“是啊。整个上星期,我都是和一群奇怪的人在一起度过。其中包括六个心理学家,一些职业赌徒,一个原子能物理学家,灵力研究会的秘书以及一个神经科医师。半个小时以后,我还和一个百万富翁约好见面。而在这之后,我想听听你怎么看?”
“你采访过了杜克大学的莱茵博士,我没说错吧?”
我点了点头:“没错。他准备的很充分。他说他最终证实了例如心灵感应,心灵阅读,洞察,X光视觉,或许是透视之类的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他把这些东西统统概括为ESP,即超于感觉的知觉。”
“那个,”马里尼说,“还不到一半呢!他的念力,简称PK,才的确是不可思议和恐怖。”魔术师(指马里尼)从《超心理学杂志》堆中抽出了几本,结果整个书堆塌了,“如果发表在这的莱茵的理论是真的——如果真的确实存在这种精神力,不止能达到人体所能控制的范围,还能够神秘地控制人体以及其他的东西——他将可以彻底颠覆发展至今的现代心理学和所有现代的科学理论。”
“他已经把我给颠覆了——”我说道,“周六夜里我想用念力控制骰子游戏。结果输了68块钱。”
我的怀疑没有打扰到马里尼。他继续思考着,神色变的更加黯淡:“如果莱茵是对的,他的ESP和PK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他的这些东西就像科学上封印已久的巫术魔法或者原始古老的魔术一样能够将你的每跟头发变的笔直。你还在这抱怨丢了几块钱……”
这时在我后面响起了洪亮精神而又亲切的声音:“我一点也不担心,除了有个杀人狂前两天杀了三个人而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能进来吗?”
纽约警署的霍默·加维安正站在门口,他的蓝眼睛冷峻地闪烁着。
马里尼——说起话来跟卡珊德拉(凶事预言家)一样——笑着说:“当然!我已经等你好久了。不过也别相信念力不会让你头痛。所有的凶手都想做一桩完美的犯罪——密室杀人算是一种——集中他的念力精神力在一个很远的距离扣动扳机,”他指着桌子上的左轮手枪说,“就像那个……”
“嘣!——”
枪声在房间里,比雷声还大。我早就知道那是一种舞台诡计,枪也是没装子弹的空枪,但是还是吓了一大跳。加维安也是。
“哦,该死……”警探涨红了脸,“你是怎么……”
马里尼大师露齿一笑。现在他已经彻底清醒了并且非常开心。
“不,”他说,“幸运的是,这不是念力。只是非常普通的一种魔术。上升的纸牌和说话的头骨都是相似的原理。想知道这个秘密,你可以买——”
像大多数警察一样,加维安非常尊重枪械,他差点急得都神经质了。
“我什么都不买!”他咆哮着,“我们有没有时间去吃饭?为什么不去呢?我要饿晕了!”
“当然,”马里尼从椅子上撑了起来,到处寻找他的外套,“罗斯,你也一起吗?”
我摇了摇头:“这次不行了。我和安德鲁·德雷克已经约好了。”
电梯下降着,马里尼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安德鲁·德雷克?他跟ESP和PK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跟什么没关系呢?”我回答说,“六个月前,德雷克计划了‘宣布战争不合法’的运动,他试图一个人接管整个联合国;两个月前他宣布投资1500万美元建立一个研究中心,宣称将在六个月内找到治疗癌症的有效办法,‘打败它,就像我们研制原子弹那样’(本作诞生于40年代后期,而几年前曼哈顿计划研制出了原子弹创造了科学史上的一大奇迹)他说,‘投入足够的钱,我们的得到任何东西。’而现在,他又疯狂的着迷于ESP,并混和了一些瑜珈。‘释放人类的所有精神力量,解决我们的所有问题。’就是这样……
“这就是他正打算做的?”马里尼说。我们走到了42号大街,一个街区之外是时代广场。一月的冷风抽打着脸。他叹了一口气,“我很感兴趣……”
接着,他跟着加维安进了一辆警车,剩下我一个人在风中瑟瑟发抖。他转过脸,说了一句非常模糊的话。
“当德雷克遇到莱茵,”他说,“你最好警告他,他将会遇到麻烦事。”
马里尼不会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有多正确。如果我们中间的任何人拥有洞察先机的能力,我是绝对不会叫了出租车动身去德雷克家的。我们三个人就会坐进加维安的警车里伴着警笛声扬长而去。
就这样。我在河边下了车,独自站在这栋98街的大宅子前。这是一栋有着60年历史的大厦了。在1880年代,这种款式是绝对的潮流,但现在,这栋熏黑了的大房子跟天气一样冷冷清清的。
我的耳朵都要冻僵了。我迅速的穿过人行道,走过台阶,来到了门前。在这我遇到了一位医生,他的手指仿佛都紧粘在了一起——或者已经被冻住了——正在按门铃。一位医生?嗯,这不是超感知觉。他的大衣口袋里露出了AMA(美国医药协会)的杂志,而他的左手照例挎着一只黑色小皮箱。不过现在这位医生可不像平时治病那么悠然神定,他神经质的跳脚,仿佛自己掉入了地狱。
当我问道,“出了什么事么?”时,他猛然转过头,好像被吓到一样。他是一个身体单薄、穿着不错、大概四十刚出头的人。
“是啊!”他很清楚的说道,“很遗憾是的。”他用食指猛戳着门铃,刚好门开了。
那个我一开始没认出的女孩从屋里伸出头来。在一个星期前的白天,我认为她是个既聪明又有些简单的女孩。而现在我要矫正我的想法了。她的头饰和穿着搭配的真奇怪。
“哦,是你啊,医生,”她说,“快进来吧。”
医生还没进门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爱琳娜,你爸爸——他还在书房吗?”
“是的,应该是吧。但是怎么——”她说了半截,发现医生已经冲了进去。在大厅最远处的一扇门前,他狠命的掰着门把手,然后大声的敲门。
“德雷克先生,开门!!”
女孩很不解,然后突然吓坏了。她看了我一眼,急忙冲过光滑的大厅地面,来到那扇门前。我不等她邀请,直接跟了过来。
医生继续敲着门:“德雷克先生,”他大喊着,“我是加勒特医生,快开门!”
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加勒特又在使劲扭着门把手,然后用肩膀撞门。门纹丝不动。
“爱琳娜,你有书房的钥匙吗?我们必须立即进去——快!”
她说:“我没有啊。唯一的一把钥匙在爸爸身上。他们会什么不回答?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加勒特说,“你爸爸刚刚打电话给我。他非常痛苦。他说‘快!我需要你,我要’”——医生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孩,然后他说完了整个句子——“‘死了……’在那之后,就再没别的声音了。”加勒特转过脸来看了看我,说道,“你身子比我重,试试能不能把门撞开?”
我看了看。门看起来很结实。不过这是一幢老房子,螺丝钉旁边的木头差不多都腐朽松动了吧。
“我不知道,”我说道,“让我试试吧。”
爱琳娜·德雷克走到了门的另一边,医生也走到了我身后。我用肩膀使劲的撞门,第二次感觉到门有些松动了。我又用力撞了一下,门开了,同时我听到了纸撕裂的声音。
但是在我开始寻找到底这声音是由什么造成的之前,更紧急的事情出现在我面前。我发现自己正盯着屋里唯一的光源——桌子上放着的一盏暗绿色台灯。电话也翻倒在桌子上,话筒掉在了桌子前面的地板上。地板上有什么看起来是铜制的闪亮的东西,上面粘着暗色潮湿的污迹。一具尸体四肢仰卧着躺在地上。
加勒特医生说:“爱琳娜,你先出去!”他越过我,来到尸体旁边,弯下了腰。他翻开德雷克先生的眼睑,另一个只手检查他的脉搏。
我从来没听过鬼的声音,不过这一次我听到的的确太像了——一种带着痛苦的低沉、颤抖的声音。我吓的猛然起身环顾四周,发现我左侧后方的黑暗中仿佛有白色的东西闪过。
我的身后,爱琳娜正念叨着:“灯,灯”,然后她找到了墙上的开关。天花板上的灯光瞬间驱走了所有的黑暗和鬼怪,但是我们看到的东西还是非常奇怪。椅子翻倒在地毯上,紧埃着房间正中的小桌子。另一张椅子上瘫坐着一个女人,趴倒在桌面上。
这是一个深色头发、外貌姣好、体态婀娜的年轻女子——特别是后面这点由为明显——我看了几眼就才能相信——她只身披一件薄薄的简易的浴衣,其他什么也没穿。
爱琳娜还是眼盯着躺在地上的尸体:“爸爸。他——死了?”
加勒特无奈的点了点头,慢慢的站起来。
我只能听见这位女子的呼吸声,再没别的声音了。加勒特推了推她。
“没知觉了。”他说,“很明显,她的前额受到打击,不过她已经开始在恢复意识和知觉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刀子,“我们应该去叫警察。”
我几乎没听见他说的话。我正在奇怪在这个房间为什么会感觉空荡荡的。外面的大厅以及起居室里都被布置的很华丽,就像在炫耀自己钱花不完一样。而对比起来,德雷克的书房简直跟牢房一样的简陋。除了桌子,小桌子和两把椅子,角落里一个三折的屏风,就没别的家具摆设了。墙上也没有挂画,也没贴墙纸海报之类的,虽然有架子,但是架子上一本书也没有。桌子上一支笔一个本子都没有,除了一部电话,一个台灯。奇怪的是,还有一卷粘胶带。
我只是略略的四处环视了一下。桌子后面的墙上是巨大的窗子。这吸引了我的注意——远处是一个漆黑的矩形,仿佛散落的珠宝一般的是新泽西的点点灯光,而上面,则是天空中微弱的星光。
窗户中间的那条线,就是两半窗户闭合的那条线,被长约60厘米的褐色纸带粘住玻璃。这扇窗户,也就是说,被彻底的封闭了。这使我想起了我刚刚撞开门进来的同时听到了纸撕裂的声音。
我转过脸来,爱琳娜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
门内侧和墙柱之间有更多的纸带,四条已经撕裂成了两半,另外两条被拉的松动了,耷拉这在门边上。(纸带自内贴紧门缝)
就在这时,一个轻快有活力的声音从大厅传了过来:“你怎么能让前门洞开着,在这么冷的天里冷风直灌呢?”
爱琳娜转脸,对面站着一位宽肩膀的年轻男子。他有着波浪般的卷发,打着手绘的领带,看起来非常的自信。她大喊了一声:“保罗!“,然后跌跌撞撞的扑到男子的怀中。
他对她眨了眨眼:“嘿!怎么了?”他向屋里看去,看到了桌子旁倒在地上的东西,瞬间浮现了自信心消失掉的神色。
加勒特医生走到了门口:“肯德雷克,”他说,“带爱琳娜离开这。我马上——”
“不要!?